第93章 挑衅-《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哦?”

  “竟有此事?”

  陈夫子笑着问道。

  “正是。”

  “陈兄且看。”

  孙秀才点点头。

  一边说,一边将身后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穿着锦缎长衫,眼神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年拉上前来。

  “此子姓沈,名墨白。”

  “不敢说天纵奇才,却也颇有灵性。”

  “八岁便能作诗,十岁已粗通经义。”

  “如今不过十三,于八股制艺一道,已是颇有心得。”

  “明年我就准备让他下场一试了。”

  说着,他拍了拍沈墨白的肩膀,道:

  “墨白,还不快过来见过陈老先生。”

  “陈老先生学问渊博,以前可是教出过举人的,你要多请教。”

  沈墨白上前一步,对着陈夫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

  “学生沈墨白,拜见陈老先生。”

  举止虽合乎礼仪,但,那眼神中的骄傲,却几乎要满溢出来。

  陈夫子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道:

  “嗯。”

  “年少有为,不错。”

  孙秀才见陈夫子反应平淡,似有不甘,又追问道:

  “陈兄,你执教多年。”

  “门下想必也是英才辈出吧?”

  “可有,什么出众的弟子,让小弟也开开眼界?”

  话落,他目光扫过陈夫子身后那些大多穿着朴素,面带稚气的学子。

  嘴角微微勾起,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孙兄过誉了。”

  陈夫子恍若未觉。

  捋了捋胡须,淡然道:

  “乡野学堂,弟子大都顽劣。”

  “能识文断字已属不易,岂敢妄言出众?”

  “陈兄低调了!”

  孙秀才哪里肯信。

  他显然早就打听过,哈哈一笑,直接点破道:

  “我怎听说。”

  “贵学堂的张举人公子,八岁时便有一首《石灰吟》传颂乡里?”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何等气魄!”

  “堪称神童矣!不知今日可曾前来?”

  “也让小弟和墨白见识一番?”

  陈夫子依旧面色不变,摇头说道:

  “文渊确有些许急智。”

  “不过孩童戏言,当不得真。”

  “他已于前日动身,前往府城参加府试了。”

  “故而,未能前来。”

  “哦?”

  “去府试了?”

  “可惜,可惜啊!”

  孙秀才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随即,目光又在陈夫子身后的学子中逡巡,很快锁定了一人,说道:

  “那这位,想必就是贵学堂另一位高足,李俊李高徒吧?”

  “听闻他功课一向优秀,县试想必是高中了吧?”

  他这话问得刁钻,明知县试榜单早已公布,李俊并未上榜。

  唰!

  被点名的李俊,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不过,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道:

  “学生李俊,见过孙先生。”

  “县试,学生,学生运气不佳。”

  “分在了臭号旁,故而,未能尽心发挥。”

  “最后落榜了。”

  “哎呀!”

  “分到臭号?”

  “这可真是时运不济啊!”

  孙秀才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勉励道:

  “高徒不必灰心。”

  “考场之事,本就难料。”

  “下次准备充分,定能一举高中!”

  “是。”

  “谢先生赠言。”

  李俊应道。

  谁知。

  下一刻。

  孙秀才话锋一转,笑着对陈夫子道:

  “陈兄,你看。”

  “我这弟子墨白,明年也准备下场了。”

  “他久在书院,缺乏历练,今日难得碰上贵学堂的才俊。”

  “不如……就让墨白和李贤侄切磋一番,权当是考前练手,也让墨白讨教一二,如何?”

  他嘴上说着讨教,眼神里的轻视,却毫不掩饰。

  分明是想借此机会,狠狠打压一下陈夫子的学堂,彰显他崇正书院和自己弟子的能耐。

  大厅里。

  附近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

  “这……”

  李俊脸色更加苍白。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状。

  陈夫子眉头微蹙,开口说道:

  “孙兄,今日文会,重在交流切磋。”

  “何必非要分个高下?”

  “孩子们学识尚浅,贸然比试,恐伤了和气。”

  孙秀才却哈哈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道:

  “陈兄此言差矣!”

  “文会文会,以文会友。”

  “不比试切磋,如何能见真章?”

  “莫非……陈兄是担心贵高足……嗯?”

  他话未说尽,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已将其轻视与挑衅表露无遗。

  身后的沈墨白更是年轻气盛,当场接口道:

  “先生,学生久闻乡下学堂亦有才俊。”

  “今日既有机缘,正想请教一番,以证所学。”

  “若连这点胆色都没有,将来如何敢入科场?”

  这话,已是近乎直接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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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带着好奇,审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陈夫子脸色渐沉。

  知道今日若一味退让,不仅自己颜面扫地,连带整个学堂都会被人看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李俊,终是点了点头道:

  “也罢。”

  “既然孙兄和沈高徒执意如此。”

  “那便切磋一二,点到为止吧。”

  “李俊,你便陪他试试手。”

  李俊浑身一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应道:

  “是……夫子。”

  就在这时。

  本次文会的发起人之一,县学的李教谕也走了过来。

  了解情况后,便笑着打圆场,顺势担任了‘斯文主’,当场出题道:

  “既然二位贤契欲要切磋。”

  “那便依文会常例。”

  “第一场,便考八股制艺。”

  “题目取自《论语·为政》,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限一炷香时间,破题,承题,起讲需得完成。”

  “是!”

  两人应道。

  很快。

  香被点燃。

  沈墨白显然有备而来。

  略一思索便开始奋笔疾书,下笔流畅,脸上带着自信从容。

  反观李俊,额头冒汗。

  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思索良久才迟迟落笔,写得磕磕绊绊。

  ……

  一炷香毕。

  两人停笔。

  李教谕与几位在场的先生一同评阅。

  沈墨白的文章,破题精准,承转自然,股对也算工整。

  虽略显匠气,但,于他这个年纪已属难得。

  而李俊的文章,破题便有些偏颇。

  后续更是气脉不畅,词不达意。

  高下立判!

  “第一场,沈墨白胜!”

  李教谕宣布结果,语气平淡。

  孙秀才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假意谦逊道:

  “呵呵!”

  “墨白还需磨砺,文章略显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