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蘸血拿笔,我剜心借光-《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

  影台后室里,烛火晃晃悠悠的,那烛光一摇啊,苏锦瑟指尖捏着的那封残信就跟着忽闪忽闪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那信纸的边儿都焦了,就跟一块烧得差不多的墓碑似的。

  就剩下落款那儿一个“七”字,这字就像一根扎到骨髓里的针一样,刺得她眼睛发热,心里难受。

  三年前的那个雪夜,风呼呼地吹着,带着一股血腥味就往祠堂破窗户里灌。

  白羽生就跪在门外的雪地里,他那手都冻裂了,还捧着一碗热粥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粥里的米粒中间,他说:“苏伯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啊,我这辈子都愿意给你们家当牛做马,拿着笔写东西都行,生死都不会后悔。”那时候她爹还笑着把他扶起来呢,还说:“写文章要有骨气,做人也得这样。”

  现在回过头想想,那碗粥哪是什么报恩的东西啊,根本就是投名状啊。

  就像是用温情煮出来的毒药,早就在她最信任的那些事儿里悄悄埋下了坏东西,就像蛀虫一样慢慢腐蚀着。

  她慢慢把信合上,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三个油纸卷。

  这油纸卷薄得就跟蝉的翅膀似的,不过可是浸过特殊药水的,只要一遇到风就会烧起来,但是不会把上面的字弄坏。

  她把这油纸卷递给铁脚童,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月光洒在地上似的,没什么声响,说:“明天中午的时候,临溪镇的三个大茶楼,同时放《孤棺行》。”

  铁脚童愣了一下,问:“三个版本?”

  苏锦瑟嘴角微微往上一挑,眼睛里透着冷冷的光,说:“旧的版本就像平常一样,歌颂里面人物的忠勇。修订版呢,加一段‘玄霜门叛徒疑云’。删节版啊,啥都不放,就一道剑影划过天空,然后就一片漆黑。”铁脚童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您这是打算试人心吗?”

  “不是。”她缓缓转身,眼睛望向窗外那一片沉沉的夜色,声音低低的,却像刀刃一样锋利,“我是想试试,到底是谁在偷看我的剧本。”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临溪镇的三大茶楼里全是人,挤得满满当当的。

  皮影戏平常就是大家消遣的玩意儿,可今天就不一样了——三个茶楼同时演《孤棺行》,但是演的内容却完全相反。

  在东街的茶楼里,《孤棺行·忠义篇》正演到顾夜白一个人闯进敌阵的时候,老百姓们大声喝彩,那声音就跟打雷似的。再看西市的茶楼,演的修订版里偷偷加了一幕:有个黑衣人拿着玄霜令牌出现在一堆尸体旁边,那背影和顾夜白看起来有七分像呢,台下的人一下子就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而在南巷那个最小的茶馆里,却是一片死寂——幕布上就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然后就黑了,连配乐都突然停了。

  人群都懵了,四处张望,小孩子吓得直叫,老头儿也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有个伙计神色慌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袖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然后急匆匆地往镇外跑。

  铁脚童早就等在暗处了,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

  到了城郊的破庙,破庙的门都被荒草盖住了。

  那个人手抖得厉害,点着了一只信鸽,火光一亮,照出他脸上有一道旧疤——这就是白羽生常用的秘密传信的办法。

  铁脚童悄悄地靠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撕开他的袖袋,拿出还没来得及烧掉的纸条,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三幕有变化,控制的人心里乱了,可以趁机改线。”消息传回到影台的时候,苏锦瑟正坐在机关架前面呢,手里还拨弄着一根像头发丝那么细的银线。

  她笑了,可这笑啊,也就是脸上有那么个笑的样子,根本没到眼睛里去。

  “闹了半天,他可不只是个写故事的。”她小声嘟囔着,“他就是沈元衡放在我嗓子眼儿的一把刀啊,就专门用来改我话的。”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朝着后殿最里头那个好久都没人动过的“千面回廊”走过去了。

  老篾匠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呢,瞎了的眼睛微微抖着,干枯的手在七十二根丝线上摸来摸去的。

  “九十九个灯笼都已经弄好了,油幕也挂在半空了,风向也调整妥当了。”他嗓子沙哑地说,“这阵法一旦启动,光影就能照到魂儿了。”

  “那就让它照一照呗。”苏锦瑟抬起手来,用手指头轻轻勾住中间那根红线,“我得让白羽生好好看看——他自己写出来的结局,到底有多难看。”

  过了三天,天刚擦黑的时候。

  白羽生像往常一样去印刷坊“找灵感”,刚走进巷子口,突然就感觉头顶上暗了一下。

  他抬头一瞅,好家伙,整个天空都被一个老大的油幕给罩住了,就好像天上下垂了一个大幕布似的。

  紧接着,就瞧见空中出现了好多好多“白羽生”——有在灯下飞快写字的,有在密室里小声嘀咕的,还有在暗房里烧手稿的呢。墙上投影慢慢展开来,那标题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啊:

  《伪侠顾夜白:屠村三百口就为抢剑谱》

  《弑亲大罪:背棺人原来是养父的仇人之子》

  《魔胎出世:他娘怀胎十二个月,生下红眼珠的妖婴》

  十一个版本呢,每个字每句话,都是他自己改过的废稿啊!

  更吓人的是,到处都传来小孩子齐声朗读的声音,那音调可齐整了,用的居然是他平时写文章的节奏和修辞。那些街头说书的人全被换掉了,都在讲这些他亲手写的、可从来没发出去过的污蔑人的东西!

  他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脚下的青石板凉得扎人。

  低头一瞧,每块砖上都刻着“恩将仇报”这四个字。

  每走一步就像陷进去一样,就跟踩在刀尖上似的。

  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他突然抬起头,大喊:“谁啊!到底是谁在搞这些鬼!”

  没人回答他。

  就只有风从油幕中间吹过,呼呼地响,就好像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灵魂上的裂缝看一样。

  在那高高的楼阁上呢,苏锦瑟站在九十九盏灯笼中间,手指轻轻一拉红线。

  那幻象就又变了——

  (未完待续)苏锦瑟的手指轻轻拉了下红线,

  油幕上头,一下子就被血红色给染满了天。风呼呼地吹着,残雪被卷得到处都是。苏家祠堂呢,火光一下子就蹿得老高,整个都在大火里塌掉了,那些梁柱断裂的声音,就好像人的骨头断了在那哼哼似的。

  画面慢慢拉近,能看到一队穿着黑甲的官兵,从府里拖出了两个妇人。其中有一个就是白羽生的妈妈,头发披散着,走路跌跌撞撞的,嘴里还喊着“相爷开恩啊”。再看那小小的白羽生,正缩在柴堆后面呢,浑身抖个不停,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墨锭,墨锭上刻着“文章清正”这四个字。这可是苏父亲手给他的呢,以前还跟他说:“拿笔写字的人啊,就得把这几个字当成自己心里的砚台。”

  可就在下一秒,画面突然就变了。

  沈府的密室里,蜡烛的影子晃来晃去的。

  少年白羽生跪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声音沙哑地说:“求相爷给条活路吧……以后我写东西都听您的,就写您想让我写的故事!”那个沈元衡呢,稳稳地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慢悠悠地磨着朱砂,不紧不慢地说:“打今儿个起,什么是真相得由我来定,谁是英雄也得我来说了算。你呀,就只是我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这时候,油幕上出现了一行很大的字:他可不是记录历史的人,他是个改变别人命运的坏蛋。

  原本四面八方传来的童声一下子都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鼓点声,一下一下的,就像心跳一样,一下下敲在白羽生的灵魂最深处。他眼睛瞪得老大,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声:“不……那天晚上我没别的办法啊!要是我不写你们苏家通敌谋反,我爹妈当时就得被砍头示众啊!”

  “就因为这样,你就用一支笔,害死了三百个无辜的人?”苏锦瑟的声音从高阁传下来,冷得像霜打的刀刃似的,“你还说我操纵舆论、把人捧得太高?可你毁人的时候,连死人都不放过。你写的每个字,都像往冤魂心口上捅刀子。”

  她眼神冰冷,手指又动了一下。

  千面回廊的机关一下子全启动了,七十二根丝线一块儿共振发出响声,九十九盏灯笼同时“轰”的一声爆燃起来,把整个夜空都照得亮堂堂的。

  白羽生抬头一瞧,只见空中竟然出现了他这些年亲手写的那些废稿标题,就像判词一样悬在头顶:

  《苏氏勾结北狄的铁证》

  《苏老太爷私藏龙袍》

  《苏锦瑟用色相引诱少林高僧》

  这些标题荒唐得要命,可都是他写的啊——那些他以前以为是“奉命行事”的污蔑之词,现在都变成了反过来烧他的火焰。

  他仰着头大喊:“我就是个拿笔的奴才!真正拿刀的是沈元衡啊!”

  话还没说完呢,一个黑影从房檐角嗖的一下飞掠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墨鸦出现了,袖子里飞出的针像箭一样快,三枚玄阴钉准准地封住了白羽生身上的三个重要穴位。他身子猛地一僵,一下子瘫坐在泥水当中,眼睛里满满都是那种不敢相信的疯狂劲儿。

  苏锦瑟慢悠悠地从高阁上走下来,裙子轻轻扫过染着血的青石。

  她低头看着他,说话的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不管是奴才也好,还是刀也好,可你每次动笔写那些东西的时候,那就是在当帮凶。现在呢,也该轮到你变成别人故事里的牺牲品了。”

  当天夜里,影台的深处蜡烛还亮着没灭呢。

  苏锦瑟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面前摊着从白羽生书房暗格里搜出来的密账残卷。

  那纸都发黄了,字写得密密麻麻的,就像蜘蛛网似的,上面记着这三年来所有“风云录”榜单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还有那些被抹杀的事儿。

  她的眼神停在其中一页上,手指头微微停了一下——

  “每个月的初七,飞雁镖局有个秘密的驿站往北边去,押送着《定榜密谕》。”

  初七……那个“七”字又一下子扎进她的眼睛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当年全家被灭门的那个晚上,就是七月初七。

  而且打那以后,每一份把黑白颠倒的榜单,都是从这个日子开始的。

  沈元衡不光是掌控着江湖,还弄出一套制度来,把那些谎言编成了谁也动不了的“天命”。

  她慢慢把密账合上,眼睛看着窗外黑黑的夜色,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既然你是那个拿着笔决定别人命运的人……那下面呢,就轮到我来写一篇了——让你死在一个你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结局里。”在老远的山岗子上,那月亮就像个弯弯的钩子似的,还残缺不全呢。

  顾夜白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崖边,手里的长剑斜斜地指着地面。

  夜里的风呼呼地吹过来,把他身上的黑袍吹得啪啦啪啦直响,就跟小旗子在风中飘似的。

  那剑身上啊,映出了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有一行字呢,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又看不太真切,写的是:“真相啊,可不能是别人瞎编出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