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赤炎峰变,遗物惊心-《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赤炎峰山腰,一处被灼热硫磺气息和浓郁植物腐败气味笼罩的狭窄平台上。沈清辞蹲下身,借着阿幼朵手中一枚散发冷光的虫形玉珏照亮,仔细查看着那具尸体。

  死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原男子,面容刚毅,即便死去多时,仍能看出其生前武功不俗。他穿着一身便于山行的深蓝劲装,胸口有一处焦黑的掌印,边缘皮肉翻卷,散发着淡淡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甜腥香气——正是香煞惯用的毒掌!但致命伤却在后心,一个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孔洞,直接穿透心脏,似是被极细的利器所伤。

  沈清辞的目光,最终落在他紧握的右手上。指缝间,露出一角温润的白色。她小心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取出了那半块玉佩。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成半朵莲花的形状,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被强行掰断。莲花雕工细腻,花瓣层叠栩栩如生,花心处有一点天然的嫣红,如同泣血。这半朵玉莲,无论是质地、雕工,还是那点天然嫣红,都与萧执贴身珍藏、偶尔在她面前示出的那半块生母遗物——半朵血沁玉莲,一模一样!

  萧执曾说过,他那半块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另外半块据说当年随母亲遗体下葬了。可如今,这应该葬在皇家陵园中的半块玉莲,为何会出现在这远离京城的赤炎峰?还握在一个被香煞所杀的中原高手手中?

  沈清辞的心骤然沉了下去。难道萧执生母之死另有隐情?甚至……她可能与苗疆、与香煞有关?这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沈姐姐,你认得此物?”一旁的阿幼朵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青气,声音虚弱。她身中奇毒,虽服了沈清辞的解毒丸勉强压制,但一路疾行上山,又遭遇数次袭击,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这玉佩……像是一位故人之物。”沈清辞没有明言,将玉佩小心收起,“此人伤口有两种,毒掌是香煞所为,但那后心细孔……阿幼朵,你们苗疆可有这样细如针、却能瞬间穿透心脉的利器?”

  阿幼朵凑近看了看,仔细辨认那细小伤口,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极淡气息,脸色微变:“这……像是‘**噬心蛊针**’!只有我万毒谷几位长老和圣女才有资格炼制使用,中者无救,且伤口会残留一丝极淡的、只有本族秘法才能察觉的蛊虫腥气。此人先中香煞毒掌,再被噬心蛊针偷袭……难道,与香煞勾结的叛徒,是谷中长老?”

  她眼中露出痛苦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万毒谷虽与中原往来不多,但内部向来团结,尤其面对外敌时。若真有长老级人物叛变,勾结香煞,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影卫首领悄然退回,低声道:“王妃,圣女,前方约百丈处,有打斗痕迹,还有几具尸体,看服饰有中原人,也有苗人。另外,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浓,温度明显升高,恐怕接近地火活跃区了。”

  沈清辞收敛心绪,现在不是追究玉佩和萧执生母往事的时候。取得火梧之心,救萧执,阻止香煞,才是首要。

  “继续前进,加倍小心。”她扶了阿幼朵一把,示意亲卫将那中原高手的尸体简单掩埋。

  越往上走,山路越发陡峭难行,植被也变得稀疏怪异。树木的枝叶呈现出焦枯的暗红色,岩石缝隙中蒸腾出带着刺鼻气味的白色烟雾。地面滚烫,隔着特制的加厚鞋底都能感到灼热。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浓到令人窒息,若非提前含服了避瘴清心的药丸,恐怕早已中毒倒下。

  更可怕的是,这里的毒虫和植物仿佛都发生了恐怖的变异。拳头大小、甲壳赤红如烙铁的毒蝎;三尺来长、口器狰狞、喷吐毒烟的蜈蚣;还有扎根于滚烫岩石中、却能如触手般挥舞、叶片边缘锋利如刀的食人藤蔓……它们不仅体型巨大,攻击性极强,而且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攻击路线刁钻,彼此间甚至有简单的配合。

  “是香煞的‘**引虫香**’和‘**催植术**’!”阿幼朵喘息着解释,“他们在用特殊香料刺激和控制这里的生灵,化为己用。这般大规模……叛徒提供的本族秘药肯定不少!”

  一行人且战且行,沈清辞的各类驱虫、解毒、破幻香囊不断消耗,亲卫和影卫也出现了伤亡。阿幼朵强撑病体,以自身血脉催动有限的几种本命蛊虫,帮忙驱散部分变异毒虫,但效果有限。

  终于,在损失了五名好手后,他们突破了最外围的变异生物封锁,抵达了赤炎峰接近山顶的一处巨大环形山谷边缘。

  山谷凹陷下去,深不见底,谷底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熔岩缓缓流淌,发出咕嘟咕嘟的恐怖声响,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而山谷中央,一座孤峰般的巨大石柱拔地而起,直插上方被热气扭曲的天空。石柱顶端,赫然生长着一株通体赤红如火、高达十丈、枝叶仿佛在熊熊燃烧的巨树!正是千年火梧!

  此刻,那火梧树的树冠之上,一点耀眼夺目的赤金色光芒正在缓缓凝聚、膨胀,仿佛一颗正在孕育的小太阳,散发出的光芒和热量,让整个山谷的温度再次飙升!那是即将成熟的火梧木心!

  然而,山谷内并非只有他们。靠近石柱底部的几处平台上,影影绰绰竟有数十人之多,分作数方对峙。

  一方是七八名身着万毒谷传统服饰、但神色阴鸷、身上散发着与香煞类似驳杂香气的老者与中年,为首一个秃顶老者手中正把玩着一根细长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骨针——正是噬心蛊针!他们周围,盘踞着无数被香料催化的狰狞毒物。显然,这就是阿幼朵口中的叛徒及其追随者。

  另一方,则是十余名打扮各异的中原武林人士,有僧有道,有男有女,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高手。他们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袍、面白微须、商人模样的中年胖子。胖子手中摇着一把金丝楠木扇,扇面上绘着云绕古鼎纹——又是“云间客”的标志!他们周围地上,躺着几具苗人尸体。

  第三方,人数最少,只有三人,皆是一身黑衣,脸上戴着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静立在最靠近石柱的一处阴影中,仿佛与灼热环境格格不入。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香气,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连那些狂暴的毒虫都下意识远离他们所在区域。

  而在三方势力更外围,还有一些零散的、或中原或苗疆的亡命之徒,虎视眈眈,显然是想浑水摸鱼。

  沈清辞等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阿幼朵,叛徒一方那个秃顶老者眼中寒光一闪,嘶哑笑道:“阿幼朵,你果然没死,还带了中原的帮手来?可惜,火梧木心即将成熟,你来了也是送死!乖乖交出圣女信物和驭蛊真经,老夫或许念在旧情,留你全尸!”

  阿幼朵怒视着他:“图长老!你背叛圣谷,勾结外敌,以邪香荼毒生灵,必受万蛊噬心之刑!”

  “哈哈哈,成王败寇!”图长老狂笑,“有了火梧木心和香煞尊主相助,我便是万毒谷新主!倒是你,身中‘缠绵毒’,还能撑多久?”

  沈清辞没有理会他们的口舌之争,目光迅速扫过全场。香煞(云间客)一方实力不弱,叛徒一方操控毒虫地利,那三个黑衣人深浅未知。己方经过一路消耗,战力已损,阿幼朵又中毒……形势严峻。

  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那火梧树顶的光芒越来越盛,谷底熔岩的流淌似乎也加速了,整个山谷开始微微震颤,不时有碎石从岩壁上滚落——地火喷发的前兆!

  “不能再等!”沈清辞低声对阿幼朵和影卫首领道,“火梧成熟瞬间,地火可能喷发,我们必须抢先出手!阿幼朵,你可能暂时引开或干扰那些叛徒控制的毒虫?”

  阿幼朵咬牙点头:“我可以燃烧精血,短时间催动圣女秘法,干扰它们的行动,但最多只能支撑半炷香,而且之后……”

  “半炷香够了!”沈清辞打断她,又对影卫首领道,“你们的目标是缠住香煞那些武林高手和外围杂鱼,不用死斗,拖住即可。那三个黑衣人……我来对付。春桃,你带两人,保护阿幼朵,并准备接应。”

  “小姐,你要单独对付那三个?”春桃大惊。

  “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特别,不像是纯粹武者或香煞中人。”沈清辞目光凝重,“我身上有克制香煞的东西,或许有用。按计划行事!”

  就在这时,火梧树顶那赤金色光芒猛地向内一缩,随即轰然爆发!一股纯粹而狂暴的至阳热力席卷整个山谷!那颗“小太阳”彻底成型,化为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的赤红木心,悬浮在树冠之上!

  火梧之心,成熟了!

  “抢!”图长老、香煞胖子、以及那几个零散高手,几乎同时厉喝出手!

  图长老一挥骨针,无数毒虫如潮水般涌向石柱。香煞胖子身后的武林高手各展绝学,腾空而起。外围的亡命之徒也红了眼,疯狂前冲。

  三个黑衣人,也动了!他们身形如鬼魅,速度竟比那些武林高手更快,直扑火梧之心!所过之处,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冰寒轨迹,与灼热环境形成诡异对比。

  “动手!”沈清辞一声清叱,早已扣在手中的数颗特制香丸同时弹出,目标并非人,而是地面和岩壁几处特定位置——那里被她提前感知到地火气息最不稳定!

  香丸炸开,释放出刺鼻的、混合了多种矿物粉末的辛辣气息。这些气息与地火硫磺气一接触,竟引发了小范围的爆炸和气浪冲击!虽然不是真正的喷发,但足以暂时扰乱场中局势,延缓大部分人靠近石柱的速度。

  与此同时,阿幼朵喷出一口心头精血在手中虫形玉珏上,玉珏光芒大放,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那些冲向石柱的毒虫群顿时一阵混乱,不少相互撕咬起来,速度大减。

  影卫和亲卫趁机结阵杀出,拦住香煞的武林高手和部分亡命之徒。

  沈清辞则身如轻烟,施展萧执所授的轻身功夫,避开混乱战团,直追那三个黑衣人!

  黑衣人似有所觉,其中一人头也不回,反手一甩,三点乌光呈品字形射向沈清辞,速度快得惊人!

  沈清辞早有防备,袖中滑出一柄短刃,精准格开两点乌光,第三点却诡异绕过刀刃,直射她面门!她偏头急闪,乌光擦着耳畔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疼痛,竟是一根细如牛毛、漆黑无光的毒针!针上气息阴寒歹毒,绝非香煞路数。

  她心下凛然,不敢再有保留,将含在口中的“百草清心散”粉末混合舌尖精血,猛地向前喷出!血雾弥漫,带着至阳药性,暂时阻隔了黑衣人的去路。

  趁着这瞬间,她已追上最后一名黑衣人,短刃直刺其后心!黑衣人仿佛背后长眼,身形诡异一扭,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同时一掌拍向沈清辞肋下,掌风阴柔刺骨,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让沈清辞感到致命的威胁!

  “你们不是香煞!是谁?”沈清辞格开这一掌,厉声喝问。

  黑衣人一言不发,三人忽然停下,呈三角将沈清辞围在中间。他们面具后的眼睛冰冷无波,同时抬手,掌心各浮现出一枚幽蓝色的冰晶,冰晶中心,隐约有一点跳跃的黑色火焰。

  三枚冰晶光芒连接,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结界,将沈清辞困在其中。结界内温度骤降,与外界灼热形成鲜明对比,沈清辞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霜。更可怕的是,一股冻彻灵魂的寒意与死寂意念,从结界中弥漫开来,疯狂侵蚀她的意识。

  这不是香煞的香毒,也不是苗疆的蛊术,而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更加古老阴邪的力量!

  “交出……你身上的……‘种子’……”一个沙哑干涩、仿佛从九幽地底传来的声音,从三个黑衣人口中同时响起,叠加回荡,震得沈清辞耳膜生疼。

  种子?什么种子?是指她血脉中可能蕴含的、被“云先生”标记的东西?还是地宫中那所谓的“魔种”?

  沈清辞心中警铃狂响,拼命催动清心药力抵抗寒意侵蚀,手中短刃光芒吞吐,试图打破结界。

  但三个黑衣人实力远超预估,结界稳固异常。眼看火梧之心近在咫尺,香煞胖子和图长老等人已突破干扰,即将攀上石柱顶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火梧神木突然剧烈震颤,树身表面裂开无数细缝,赤红色的树脂如同血液般渗出、燃烧!谷底的熔岩猛地向上喷涌起数丈高的火柱!整个赤炎峰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

  而那枚悬浮的火梧之心,在极致的热力与地火冲击下,竟“咔嚓”一声,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一缕精纯无比的赤金色火焰,如同有生命般,从裂痕中逸出,竟在空中一分为二,较小的一部分如同归巢乳燕,径直投向正在苦苦支撑结界的沈清辞!而较大的那部分,则猛地射向山谷入口方向,瞬间消失在天际!

  火梧之心……主动择主?还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缕赤金色火焰无视了黑衣人的结界,轻松融入沈清辞体内。刹那间,沈清辞感到一股温暖磅礴、却又霸道无匹的至阳之力充斥四肢百骸,不仅瞬间驱散了黑衣结界的阴寒死寂,更将她体内残留的些许香煞阴毒、以及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连掌心曾被“标记”的隐隐不适感,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三个黑衣人结界破碎,闷哼一声,眼中首次露出惊愕之色。

  而沈清辞,则感觉自己的五感、力量,乃至对火焰、对阳刚之气的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她甚至能“看”到,那三个黑衣人面具之下,并非人类的面容,而是三张覆盖着冰霜的、如同僵尸般僵硬惨白的脸!

  “你们……不是活人?”沈清辞脱口而出。

  三个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或者说,看了她体内那缕火梧精焰一眼),又瞥了一眼石柱顶端那枚裂开、光芒黯淡许多的火梧之心本体,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三道黑烟,向着与那缕较大火焰相反的方向(北方),急速遁走,眨眼消失不见。

  他们的目标,似乎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火梧之心,而是……她体内的“种子”?还是那缕较大的火焰?

  沈清辞来不及细想,因为更大的危机降临——地火彻底喷发了!

  “轰隆——!!!”

  炽热的熔岩如同巨龙般从谷底冲天而起,吞噬了石柱底部大片区域!恐怖的热浪和飞溅的岩浆石块无差别地攻击着山谷中的每一个人!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论是叛徒的毒虫,还是香煞的武林高手,亦或是亡命之徒,在这天地之威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脆弱。

  “走!快走!”沈清辞一把拉起虚弱的阿幼朵,在影卫拼死掩护下,向着预先看好的、一处相对安全的岩缝通道冲去。

  香煞胖子和图长老等人也顾不得抢夺剩余的火梧之心本体了,仓皇逃命。

  当沈清辞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冲出赤炎峰危险区域,回望时,只见整座山峰都被赤红的岩浆和浓烟笼罩,如同地狱之门洞开。

  她摸了摸胸口,那里仍残留着火焰融入的温暖,以及……怀中那半块冰冷的玉莲。

  火梧之心已得(部分),但谜团却更多了。

  那三个非人黑衣人是谁?他们口中的“种子”是什么?那缕较大的火焰飞向了哪里?会不会是……北冥寒莲的方向?

  还有,萧执生母的玉莲,为何在此出现?那死去的中原高手,又是谁?

  沈清辞看着手中阿幼朵因为力竭和毒性复发而彻底昏迷过去的脸庞,又望了望北方阴沉的天空。

  她知道,自己的脚步不能停。必须尽快赶回京城,用这缕火梧精焰尝试救治萧执。然后……恐怕还要去一趟更北的冰原。

  而这一次,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了一个比“香煞”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旋涡边缘。

  【本章完】

  【下章预告】:沈清辞携火梧精焰与昏迷的阿幼朵返回京城,却发现王府被禁军“保护”,皇帝病情恶化,朝中“清君侧、诛妖妃”之声甚嚣尘上!更有一名自称萧执生母故人、手持另外半块玉莲的神秘老妪突然现身,言明萧执生母乃前朝公主与苗疆圣女的结合,其死因涉及一桩惊天皇室秘辛与“香煞”起源!同时,北海传来噩耗,前往寻找“北冥寒莲”的边军精锐全军覆没,现场只留下诡异的冰霜痕迹与三个黑衣人的面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