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南下抗疫,双星辉映-《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腊月十九,晨光熹微。

  摄政王府红绸未撤,喜庆的余韵尚在空气中流淌,正殿内却已是一片凝重肃杀。萧执连夜召集的心腹将领、幕僚,以及闻讯赶来的太医院院判、户部侍郎等重臣齐聚,人人面色沉肃。江南八百里加急的详细奏报已传阅一圈,水患惨状与疫情蔓延的势头,让所有人心头都压上了一块巨石。

  沈清辞亦在殿中。她已换下昨日大婚的繁重吉服,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靛青色常服,发髻简单绾起,只插一支素玉簪。此刻,她正专注地看着手中那份江南送来的、对病患症状的详细描述抄件,眉心微蹙,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案几边缘。

  “高热、头痛、身痛、后转腹泻带血,舌苔黄腻,脉滑数……确系湿热疫毒之症,且来势汹汹。”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殿中诸人,声音清冽而冷静,“此症若在发病初期以‘清热解毒、化湿辟秽’之法治之,多可控制。然江南水患后,药材短缺,水源污染,加之百姓惊惧聚集,恐已酿成大疫。当务之急,一在治,二在防,三在安民。”

  太医院院判捻须点头:“王妃所言极是。只是江南药材本就因水患损失惨重,如今各地皆有疫情苗头,药材调配恐难及时。且疫情一起,流言四起,民心不稳,医治更难。”

  “药材之事,可解。”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清单,“药膳局库房现有大量用于配制‘清热祛湿饮’、‘防疫香囊’的基础药材库存,皆品质上乘,可立即调用第一批,由兵部快马加急,五日内应可送达江南重灾区。后续药材,我可协调京城及周边信誉药商,统一采购,沿漕运南下,虽慢些,但能保证供应。”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药方,我根据江南所报症状,拟了三个基础方:‘高热头痛方’、‘腹泻方’与‘预防调理方’,皆以常见有效药材为主,力求简单易得,便于当地医工照方抓药。另附详细煎服、防疫注意事项,可即刻誊抄刊印,随药材一同下发。”

  条理清晰,应对迅捷,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药方和调拨方案!殿中不少官员眼中都露出惊异与叹服之色。这位新婚的摄政王妃,在洞房花烛夜接到噩耗,竟能如此迅速、专业地拿出应对之策!

  萧执一直沉默地坐在主位,目光落在沈清辞沉着冷静的侧脸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与担忧。此刻,他缓缓开口:“江南疫情,关乎百万生灵,亦关乎朝廷威望。沈……王妃所拟方案,甚妥。然,疫区凶险,流言更毒。‘药膳乱政’之说,显是有人借机生事,混淆视听。需有人亲赴江南,主持防疫大局,安定民心,更需彻查流言源头。”

  他目光转向沈清辞,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妃精通药膳医理,更兼‘惠膳令’之职,于公于私,皆是南下主持防疫的最佳人选。然,江南局势复杂,本王不放心你独往。本王会派一队精锐亲卫随行护佑,并令江南驻军听从调遣。此外,”他看向太医院院判,“请院判大人选派三名精干太医,随王妃一同南下,协助诊治。”

  他这是要给予沈清辞最大的支持与权柄,让她能以朝廷钦差、摄政王妃的双重身份,名正言顺地统合江南各方力量,应对疫情。

  “王爷,”一位老成持重的幕僚忍不住出言,“王妃昨日方大婚,今日便远赴疫区,是否……太过辛劳?且疫区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更需她去。”萧执打断他,目光锐利,“王妃之能,诸位有目共睹。江南百姓需要一位真正懂医、懂药、且能压得住场面的主事之人。至于辛劳……”他看向沈清辞,声音低了些许,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王相信,王妃心中有百姓,有责任,不会因个人安危安逸而退缩。”

  沈清辞迎着他的目光,心中暖流涌动,更有一股豪情升起。她站起身,向萧执,亦向殿中诸臣,郑重一礼:“臣妾,领命。定当竭尽全力,扑灭疫情,安定江南,不负王爷与朝廷重托!”

  爽!太爽了!新婚次日,临危受命,执掌一方抗疫大权!那些暗地里或许还觉得她不过运气好攀上高枝的人,此刻都被这果决担当的气势所慑。这位摄政王妃,绝非依附乔木的丝萝,而是能独当一面、与王爷并肩而立的松柏!

  “好!”皇帝不知何时已闻讯赶来,立在殿门口,击掌赞道,“皇叔与皇婶心怀天下,勇于任事,实乃朕之福,朝廷之福,百姓之福!朕准皇婶所请,即刻加封为‘钦差防疫总督’,持尚方剑,节制江南有关防疫一切事宜!江南各级官员,若有懈怠推诿、阻挠防疫者,皇婶可先斩后奏!”

  尚方剑!先斩后奏!这是给予了近乎无限的权力!

  “谢陛下!”沈清辞与萧执一同行礼。

  事不宜迟,当日午后,一支轻简却精悍的队伍便从摄政王府出发,直奔城南码头,登上了早已备好的官船。沈清辞只带了春桃、两名药膳局得力女官,以及萧执指派的十名亲卫和三位太医。行李除了必要的衣物,便是整整五大箱她紧急整理出的药材、成药和方剂资料。

  码头寒风凛冽,送行的官员百姓众多。萧执亲自送至码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一枚雕刻着蟠龙云纹的玄铁令牌放入沈清辞手中,低声道:“见此令,如见本王。江南驻军将领,皆是本王旧部,可信。若有急难,不必顾忌,放手去做。”

  “王爷在京,亦要当心。”沈清辞握紧令牌,指尖触及他掌心薄茧,“药膳局与学堂,有苏婉和严嬷嬷照应。京城……未必比江南太平。”

  “我明白。”萧执深深看她一眼,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保重。待你凯旋。”

  船帆升起,官船破开冰冷的河水,缓缓驶离码头。沈清辞立于船头,回望岸边那道越来越小的玄色身影,直到化为模糊的一点,消失在视线尽头。

  她转身,面向南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

  江南,我来了。

  ***

  顺流而下,船行甚速。沈清辞利用这宝贵的几日航程,与三位太医反复研讨疫情,完善方剂,并提前通过沿途驿站,向江南各府州县发出第一道“钦差防疫令”:要求立即隔离病患,清理水源,设立临时医棚,并按照她随令附上的“防疫十要”执行。

  腊月二十五,官船抵达此次水患与疫情最重的江宁府。尚未靠岸,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混合了水腥、霉味与隐约腐臭的压抑气息。码头萧条,偶有面黄肌瘦、神情惶恐的百姓匆匆而过。前来迎接的江宁知府等人,亦是满面愁容,眼带血丝。

  “下官江宁知府周文焕,参见钦差大人!”周知府领着属官跪拜,声音沙哑。

  “周大人请起。”沈清辞抬手,开门见山,“疫情如何?病患集中在何处?现有药材还能支撑几日?”

  周知府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钦差如此雷厉风行,忙答道:“回大人,疫情已蔓延至江宁府城及下属五县。城中病患已逾两千,集中于城西临时搭起的‘疠人所’,但每日新增仍在百人以上。药材……早已告罄,周边府县亦自顾不暇。死者已逾三百,民心惶惶,更有流言说……说这是天罚,药石无灵啊!”

  “带我去疠人所。”沈清辞毫不犹豫。

  “大人!疠人所污秽不堪,且疫气深重,您万金之躯……”周知府大惊。

  “既为钦差,岂有畏险避秽之理?”沈清辞打断他,率先向马车走去,“立刻带路!”

  疠人所内,景象触目惊心。简陋的草棚连绵,呻吟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病患挤作一团,缺医少药,许多重症者已近弥留。空气浑浊,夹杂着呕吐物与排泄物的恶臭。几位当地大夫和少数胆大的药童穿梭其中,满面疲惫绝望。

  沈清辞面不改色,戴上特制的加厚面巾(她出发前让药膳局赶制的),带着太医和女官,径直走入病患最集中的区域。她亲自为数十名轻重不一的病患诊脉、观舌、询问症状,迅速验证了自己的判断——确系湿热疫毒,但因拖延和体质差异,已出现不同变证。

  “立即将病患按轻、中、重分棚安置!重症者移至通风稍好处!所有医者、药童、杂役,必须佩戴面巾,接触病患后以药汤洗手!死者遗体必须立即深埋,撒石灰消毒!”她一连串命令清晰下达。

  随即,她命人打开随船带来的药材箱,就在疠人所空地上,架起十口大锅,亲自指导太医和女官,按照她拟定的方子,熬煮第一锅“清热化湿解毒汤”。

  药香开始弥漫,稍稍驱散了部分恶臭。当第一碗碗滚烫的药汤被分送到那些绝望的病患手中时,许多人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

  沈清辞又命人分发“防疫香囊”(内含苍术、艾叶、石菖蒲等),并在疠人所内外遍洒石灰、焚烧艾草消毒。一系列专业、果断的措施,迅速稳住了疠人所内濒临崩溃的秩序。

  周知府等人看在眼里,惊疑渐去,敬佩暗生。

  然而,挑战才刚刚开始。

  次日,沈清辞在知府衙门召集江宁府大小官员、士绅、医馆掌柜,商议全面防疫与药材筹集事宜。她提出,由官府牵头,设立“平价药局”,按成本价发售防疫药材和成药;号召士绅捐钱捐物;并准备组织未染疫的百姓,参与清理街道、疏通沟渠等防疫事务。

  话音刚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钦差大人新官上任,心系百姓,我等佩服。只是……这药材从何而来?如今各地都缺,莫非大人能从天上变出来?况且,大人所开药方,皆是寻常之品,能否应对如此凶险的疫情,恐怕……还需斟酌吧?”

  说话的是本地最大医馆“济仁堂”的东家,姓胡,亦是本地药商行会的会首。此人面色红润,衣着光鲜,与周遭憔悴的官员百姓格格不入。

  沈清辞目光平静地看向他:“胡会首所言,药材确是难题。然本官已从京城调拨第一批药材,五日内可到。后续亦会持续补充。至于药方是否有效……”她顿了顿,语气转厉,“本官昨日于疠人所亲自诊治百人,依据病情轻重分别用药,已有十余名轻症者热退症减!医者之道,重在辨证施治,灵活变通,岂可因药材‘寻常’便断定无效?莫非胡会首有更好的方子,或能提供足量珍稀药材?”

  胡会首被她噎得一滞,脸上有些挂不住:“下……小人不敢质疑大人。只是担心百姓安危,更担心有人借机……哄抬药价,发国难财啊!”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哄抬药价?”沈清辞冷笑,“本官正要查此事!周大人,本官一路南下,听闻江宁府有药商囤积居奇,将寻常板蓝根、金银花之价抬高了十倍不止!可有此事?”

  周知府额头冒汗,瞥了胡会首一眼,低声道:“确……确有此事,下官已勒令平抑,但收效甚微……”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沈清辞一拍案几,起身而立,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传本官令:即日起,江宁府境内所有药材,由官府统一征调、定价、分发!凡有囤积居奇、哄抬药价者,一经查实,货物充公,主事者押入大牢,从重治罪!胡会首,你既为行会会首,便由你带头,将各家库存药材数目、品类,今日之内如实报于府衙!若有隐瞒……”她冷哼一声,未尽之意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胡会首脸色瞬间惨白,再不敢多言。

  爽!杀伐果断,震慑宵小!在场不少受够了药商盘剥的小官员和正直士绅,心中大呼痛快!

  沈清辞雷厉风行,当日便以钦差和尚方剑的权威,强行推动了药材统管和防疫新政的执行。虽然阻力不小,但在她的强硬手腕和部分务实官员的支持下,局面开始艰难地扭转。

  五日后,第一批京城药材如期运抵,极大缓解了燃眉之急。沈清辞亲自改良的方剂,在太医和本地配合的医工努力下,效果逐渐显现,重症死亡率开始下降,轻症康复者日益增多。百姓们最初对这位“女子钦差”的疑虑,渐渐被实实在在的疗效和井然有序的防疫措施所打消。“王妃娘娘”的称呼,开始在江宁百姓口中流传,带着敬意与感激。

  然而,沈清辞并未有丝毫松懈。她敏锐地察觉到,疫情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流言、阻挠防疫。胡会首等人虽表面顺从,暗中小动作不断。更让她警惕的是,她在查阅江宁府近年的药材往来账目时,发现有几家背景神秘的商号,长期从南疆购入一些并非治疗疫症常用的特殊香料,数量不大,却十分规律。

  南疆……香料……她想起了大婚前夜,药膳局那诡异的香灰图案。

  这真的只是一场天灾吗?

  腊月三十,除夕夜。江宁府衙内灯火通明,沈清辞仍在与太医和周知府等核心人员商讨疫情。尽管有了好转,但疫区范围广,彻底控制仍需时间。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进来,脸色凝重,将一封密信呈给沈清辞:“王妃,京城王爷急件!”

  沈清辞展开信笺,萧执刚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江南假药案已破,查获大批掺有南疆‘迷魂引’劣质药材,源头指向江宁‘济仁堂’及背后神秘香商‘云间客’。此香似能加重疫症,诱发癫狂。京中已控制部分涉事者,然‘云间客’主人踪迹缥缈,恐已南遁。江南疫区,恐有更大阴谋,务必将‘云间客’与胡氏一并彻查,切断毒源。万事务必小心,保重自身。京中一切安好,勿念。”

  信末,附了一张简易画像,画的是一枚特殊的、形似云朵缠绕古鼎的香囊印记——正是“云间客”的标志。

  沈清辞瞳孔骤缩!假药!南疆“迷魂引”!加重疫症!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些病患服药后反而狂躁加重,原来药材本身就有问题!“济仁堂”胡会首果然脱不了干系!而那个“云间客”……

  她猛地想起,在那些药材账目中,似乎见过一个供货商,标记就是一朵云纹!

  “周大人!”沈清辞霍然起身,声音冰寒,“立刻调集府衙所有差役,并请驻军协助,包围‘济仁堂’及其所有仓库、宅邸,缉拿胡会首及其所有核心管事!同时,全城搜查一个标记为此云纹的商号‘云间客’,及其主人!要快!”

  她将画像拍在桌上,眼中锐光迸射。

  真正的战斗,此刻才算开始!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萧执立于王府书房窗前,望着南方沉沉夜色,手中摩挲着另一封刚刚收到的密报,眉头紧锁。

  密报来自宫中暗线:太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太医诊为“忧思过甚,肝郁化火”,但所用安神香料中,似乎……也混入了极淡的、类似“迷魂引”的异香。

  江南疫病,京城香料,南疆诡香,宫中太后……

  一张更大的网,似乎正从黑暗深处,悄然罩向这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而他和她,一个坐镇中枢,一个奋战前沿,能否再次联手,撕破这重重迷雾?

  【本章完】

  【下章预告】:江宁府雷霆行动,查抄济仁堂,缴获大量掺假药材与南疆邪香,胡会首落网。追踪“云间客”线索,却指向江宁织造局一位神秘的退休老宦官。与此同时,京城太后病情加重,香料来源竟与荣王余党及江南有千丝万缕联系。萧执与沈清辞南北联动,抽丝剥茧,发现一个以香料控制人心、意图颠覆江山的恐怖计划……第一百一十六章《香煞惊天,南北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