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月初，槐花香。
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开花了，一簇簇米白色的小花挤在枝头，香气甜腻腻的，随着午后的暖风，飘满整个院子。阳光透过稠密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斑。院里很安静，只有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喳，偶尔有晾衣服的竹竿“吱呀”轻响。
林修远坐在自家屋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本集团这个月的进出货清单，正核对数字。他穿着件半旧的白色短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小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槐花的甜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不住的、兴奋的说话声。
“真事儿！我亲耳听街道王主任说的！”是阎埠贵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林修远抬起头。
只见阎埠贵从前院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脸上泛着红光，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灼人。他身后跟着他媳妇，一个瘦小的女人，也一脸激动，手里还攥着块抹布，显然刚才正在干活。
中院，易中海家的门“吱呀”开了。易中海背着手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老阎，嚷嚷什么呢？什么真事儿？”
贾家的门也开了条缝，秦淮茹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件正在补的衣裳，眼神疑惑地望过来。隔壁刘海中家，窗户被推开，刘海中那张胖脸探出来，竖着耳朵听。
阎埠贵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消息。他环视了一圈院里的人，又特意往林家这边瞥了一眼，才清了清嗓子：
“拆迁！咱们这片儿，要拆迁了！”
“拆迁”两个字，像两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院子里静了一瞬，随即“嗡”地一声炸开了。
“拆迁？真的假的？”刘海中从窗户里直接喊了出来。
易中海眉头紧皱：“老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从哪儿听来的？”
“王主任亲口说的！”阎埠贵挥舞着手里的信封，“街道刚开的会，传达上级精神。说咱们南锣鼓巷这片儿，老房子太多，影响市容，也住得不安全，要逐步改造！咱们院，在第一批规划里！”
秦淮茹从门里完全走了出来，声音有些发颤：“阎老师，那……那咱们住哪儿去？”
“搬啊！”阎埠贵媳妇抢着说，“给安置房！听说在城东新盖的楼房里，一家能分一套！还有补偿款！”
“楼房？”易中海喃喃重复，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那……这院子就没了？”
“没了！”阎埠贵说得斩钉截铁，“推平了盖新的！王主任说，这叫‘旧城改造’，是好事儿！”
刘海中已经从屋里出来了，胖脸上堆着笑：“好事儿啊！住楼房，有自来水，有厕所，不用倒尿盆了！补偿款……能给多少？”
“按面积算！”阎埠贵显然打听过了，“咱们这院，一家至少能分个三四十平米吧？补偿款……估摸着也得有个几千块！”
“几千块！”刘海中眼睛都直了。
秦淮茹却脸色发白，低声问：“那……要是不想搬呢？”
“不想搬？”阎埠贵愣了愣，“那……那估计不行吧。王主任说了，这是规划，必须配合。”
院里一下子安静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阎埠贵和他媳妇是兴奋、算计。刘海中是惊喜、期待。易中海是茫然、不安。秦淮茹是忧虑、无措。
贾家的门这时候完全打开了。贾张氏拄着根拐棍，颤巍巍地走出来，一张老脸拉得老长：“拆什么迁？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凭啥让我搬？不给够钱，我不走！”
“妈……”秦淮茹想拉她。
“拉我干啥？”贾张氏甩开儿媳的手，混浊的眼睛扫过院里的人，最后落在阎埠贵身上，“阎老西，你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想糊弄我们？”
“我糊弄你干啥？”阎埠贵不乐意了，“王主任白纸黑字的文件！不信你自己去街道问！”
“问就问！”贾张氏梗着脖子。
院子里吵吵嚷嚷，像开了锅。
林修远一直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拿着那份清单，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拆迁。
这个他早有预料的消息，终于来了。
在前世的记忆里，八十年代初，北京确实开始了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南锣鼓巷这片保存相对完整的四合院区，后来成了保护区，但边缘一些、条件差的杂院，确实被拆了不少。看来，他们这个院属于后者。
他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激动。
城东的新楼房，他早就给家里买了一套，比安置房更大，更敞亮。补偿款那几千块，对他现在的身家来说，不值一提。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这处四合院的老宅地皮，他要保留。不是为钱，是为了一份念想——这里是重生的起点，是温暖的来源，是他这一世传奇开始的地方。
院子里，争论还在继续。
阎埠贵在算自家能分多大面积，能拿多少补偿，越算越兴奋。刘海中在打听楼房有没有暖气。易中海沉默地抽着烟袋锅，眼神复杂地看着院子里的一砖一瓦。贾张氏还在骂骂咧咧，说这是抢她的祖产。秦淮茹则小声劝着婆婆，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茫然。
阳光慢慢西斜，槐花的香气更浓了。
林修远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准备进屋。
“修远！”阎埠贵忽然叫住他，脸上堆着笑凑过来，“你们家……怎么看这事儿？”
院里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过来。
林家现在是院里过得最好的，林修远又开了公司，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
林修远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平淡：“国家规划，配合就是了。”
“那……那你们家是要安置房，还是要补偿款？”阎埠贵追问。
“看情况。”林修远没多说。
“要我说，还是要房子！”刘海中插嘴，“楼房多好！干净！补偿款那点钱，买不了啥！”
“那可不一定，”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又开始算计，“要是拿了钱，添点，能在别处买更大的……”
易中海这时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这院子……住了几十年了。说拆就拆，心里……空落落的。”
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连一直兴奋的阎埠贵，也沉默了一下。
是啊，住了几十年。院里每一块砖，每一棵树，每一扇吱呀作响的门，都浸透了生活的痕迹。夏天的傍晚在院里乘凉，冬天的早晨扫雪，谁家做了好吃的给邻居端一碗，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这些，都不是一套新楼房能替代的。
但时代在变，城市在变。
老旧的、拥挤的、没有下水道的四合院，注定要让位于更现代、更便利的居住方式。
这是大势所趋。
林修远看着易中海有些佝偻的背影，看着秦淮茹茫然的眼神，看着贾张氏那张刻薄却也开始显出衰老无助的脸，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感触。
这些人，这些曾经或明或暗跟他有过恩怨纠葛的“禽兽”，在时代变迁的浪潮面前，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会算计，会茫然，会不舍，会恐惧。
他们算计的是补偿款和房子面积，茫然的是未来的生活，不舍的是住了半辈子的老窝，恐惧的是改变。
而林家，因为他的重生和努力，已经跳出了这个层面，可以更从容地面对这种变迁。
“修远啊，”易中海忽然转过身，看着他，“你们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信儿了？”
这话问得突兀，但院里的人都听懂了意思——林家生意做得大，消息灵通，是不是早就听到风声，所以提前在别处买了房？
林修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易大爷，该来的总会来。早做准备，心里踏实。”
这话等于默认了。
院里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里，多了些复杂的意味——羡慕？嫉妒？还是认命？
夕阳的余晖给老槐树镀上了一层金边，槐花的香气在暮色里愈发浓郁。
林修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院子：斑驳的影壁，磨光的青砖，挂着蛛网的屋檐，还有那棵开满花的老槐树。
然后，他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把院里的争吵、算计、茫然、不舍，都关在了外面。
屋里，李秀兰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规律而踏实。林晓月在里屋写作业，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林建国还没下班，但很快就会回来。
这里依然是家。温暖，安稳。
至于院外的风波，不过是时代向前滚动时，扬起的一粒微尘。
林家早已不是困在尘埃里的蝼蚁。
他们是看清楚了方向，并且有能力顺着风向，飞往更高更远处的人。
拆迁的风声，吹动了院里许多人的心。
但吹不动林家已然锚定的航船。
夜深了，院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各家窗户透出灯光，在槐树的枝叶间明明灭灭。
这个古老的院子，在得知自己即将消失的命运后，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默的、伤感的沉思。
而林修远在自己的房间里，摊开修远集团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图，目光清明坚定。
旧的要逝去，新的要诞生。
个人如此，家庭如此，城市如此，时代亦如此。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五月初，槐花香。
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开花了，一簇簇米白色的小花挤在枝头，香气甜腻腻的，随着午后的暖风，飘满整个院子。阳光透过稠密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斑。院里很安静，只有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喳，偶尔有晾衣服的竹竿“吱呀”轻响。
林修远坐在自家屋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本集团这个月的进出货清单，正核对数字。他穿着件半旧的白色短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小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槐花的甜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不住的、兴奋的说话声。
“真事儿！我亲耳听街道王主任说的！”是阎埠贵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林修远抬起头。
只见阎埠贵从前院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脸上泛着红光，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灼人。他身后跟着他媳妇，一个瘦小的女人，也一脸激动，手里还攥着块抹布，显然刚才正在干活。
中院，易中海家的门“吱呀”开了。易中海背着手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老阎，嚷嚷什么呢？什么真事儿？”
贾家的门也开了条缝，秦淮茹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件正在补的衣裳，眼神疑惑地望过来。隔壁刘海中家，窗户被推开，刘海中那张胖脸探出来，竖着耳朵听。
阎埠贵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消息。他环视了一圈院里的人，又特意往林家这边瞥了一眼，才清了清嗓子：
“拆迁！咱们这片儿，要拆迁了！”
“拆迁”两个字，像两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院子里静了一瞬，随即“嗡”地一声炸开了。
“拆迁？真的假的？”刘海中从窗户里直接喊了出来。
易中海眉头紧皱：“老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从哪儿听来的？”
“王主任亲口说的！”阎埠贵挥舞着手里的信封，“街道刚开的会，传达上级精神。说咱们南锣鼓巷这片儿，老房子太多，影响市容，也住得不安全，要逐步改造！咱们院，在第一批规划里！”
秦淮茹从门里完全走了出来，声音有些发颤：“阎老师，那……那咱们住哪儿去？”
“搬啊！”阎埠贵媳妇抢着说，“给安置房！听说在城东新盖的楼房里，一家能分一套！还有补偿款！”
“楼房？”易中海喃喃重复，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那……这院子就没了？”
“没了！”阎埠贵说得斩钉截铁，“推平了盖新的！王主任说，这叫‘旧城改造’，是好事儿！”
刘海中已经从屋里出来了，胖脸上堆着笑：“好事儿啊！住楼房，有自来水，有厕所，不用倒尿盆了！补偿款……能给多少？”
“按面积算！”阎埠贵显然打听过了，“咱们这院，一家至少能分个三四十平米吧？补偿款……估摸着也得有个几千块！”
“几千块！”刘海中眼睛都直了。
秦淮茹却脸色发白，低声问：“那……要是不想搬呢？”
“不想搬？”阎埠贵愣了愣，“那……那估计不行吧。王主任说了，这是规划，必须配合。”
院里一下子安静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阎埠贵和他媳妇是兴奋、算计。刘海中是惊喜、期待。易中海是茫然、不安。秦淮茹是忧虑、无措。
贾家的门这时候完全打开了。贾张氏拄着根拐棍，颤巍巍地走出来，一张老脸拉得老长：“拆什么迁？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凭啥让我搬？不给够钱，我不走！”
“妈……”秦淮茹想拉她。
“拉我干啥？”贾张氏甩开儿媳的手，混浊的眼睛扫过院里的人，最后落在阎埠贵身上，“阎老西，你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想糊弄我们？”
“我糊弄你干啥？”阎埠贵不乐意了，“王主任白纸黑字的文件！不信你自己去街道问！”
“问就问！”贾张氏梗着脖子。
院子里吵吵嚷嚷，像开了锅。
林修远一直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拿着那份清单，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拆迁。
这个他早有预料的消息，终于来了。
在前世的记忆里，八十年代初，北京确实开始了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南锣鼓巷这片保存相对完整的四合院区，后来成了保护区，但边缘一些、条件差的杂院，确实被拆了不少。看来，他们这个院属于后者。
他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激动。
城东的新楼房，他早就给家里买了一套，比安置房更大，更敞亮。补偿款那几千块，对他现在的身家来说，不值一提。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这处四合院的老宅地皮，他要保留。不是为钱，是为了一份念想——这里是重生的起点，是温暖的来源，是他这一世传奇开始的地方。
院子里，争论还在继续。
阎埠贵在算自家能分多大面积，能拿多少补偿，越算越兴奋。刘海中在打听楼房有没有暖气。易中海沉默地抽着烟袋锅，眼神复杂地看着院子里的一砖一瓦。贾张氏还在骂骂咧咧，说这是抢她的祖产。秦淮茹则小声劝着婆婆，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茫然。
阳光慢慢西斜，槐花的香气更浓了。
林修远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准备进屋。
“修远！”阎埠贵忽然叫住他，脸上堆着笑凑过来，“你们家……怎么看这事儿？”
院里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过来。
林家现在是院里过得最好的，林修远又开了公司，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
林修远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平淡：“国家规划，配合就是了。”
“那……那你们家是要安置房，还是要补偿款？”阎埠贵追问。
“看情况。”林修远没多说。
“要我说，还是要房子！”刘海中插嘴，“楼房多好！干净！补偿款那点钱，买不了啥！”
“那可不一定，”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又开始算计，“要是拿了钱，添点，能在别处买更大的……”
易中海这时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这院子……住了几十年了。说拆就拆，心里……空落落的。”
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连一直兴奋的阎埠贵，也沉默了一下。
是啊，住了几十年。院里每一块砖，每一棵树，每一扇吱呀作响的门，都浸透了生活的痕迹。夏天的傍晚在院里乘凉，冬天的早晨扫雪，谁家做了好吃的给邻居端一碗，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这些，都不是一套新楼房能替代的。
但时代在变，城市在变。
老旧的、拥挤的、没有下水道的四合院，注定要让位于更现代、更便利的居住方式。
这是大势所趋。
林修远看着易中海有些佝偻的背影，看着秦淮茹茫然的眼神，看着贾张氏那张刻薄却也开始显出衰老无助的脸，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感触。
这些人，这些曾经或明或暗跟他有过恩怨纠葛的“禽兽”，在时代变迁的浪潮面前，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会算计，会茫然，会不舍，会恐惧。
他们算计的是补偿款和房子面积，茫然的是未来的生活，不舍的是住了半辈子的老窝，恐惧的是改变。
而林家，因为他的重生和努力，已经跳出了这个层面，可以更从容地面对这种变迁。
“修远啊，”易中海忽然转过身，看着他，“你们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信儿了？”
这话问得突兀，但院里的人都听懂了意思——林家生意做得大，消息灵通，是不是早就听到风声，所以提前在别处买了房？
林修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易大爷，该来的总会来。早做准备，心里踏实。”
这话等于默认了。
院里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里，多了些复杂的意味——羡慕？嫉妒？还是认命？
夕阳的余晖给老槐树镀上了一层金边，槐花的香气在暮色里愈发浓郁。
林修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院子：斑驳的影壁，磨光的青砖，挂着蛛网的屋檐，还有那棵开满花的老槐树。
然后，他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把院里的争吵、算计、茫然、不舍，都关在了外面。
屋里，李秀兰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规律而踏实。林晓月在里屋写作业，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林建国还没下班，但很快就会回来。
这里依然是家。温暖，安稳。
至于院外的风波，不过是时代向前滚动时，扬起的一粒微尘。
林家早已不是困在尘埃里的蝼蚁。
他们是看清楚了方向，并且有能力顺着风向，飞往更高更远处的人。
拆迁的风声，吹动了院里许多人的心。
但吹不动林家已然锚定的航船。
夜深了，院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各家窗户透出灯光，在槐树的枝叶间明明灭灭。
这个古老的院子，在得知自己即将消失的命运后，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默的、伤感的沉思。
而林修远在自己的房间里，摊开修远集团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图，目光清明坚定。
旧的要逝去，新的要诞生。
个人如此，家庭如此，城市如此，时代亦如此。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