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书之门 香江叩响-《重生1993,我才9岁怎么办?》

  发布会后的第三天,五一劳动节,聂老又把我叫到出版社。

  这次不在会议室,而是在他私人办公室。房间不大,但整洁雅致,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奖杯。桌上摊着几份文件,还有一本装帧精美的香港出版物。聂老的神情比以往更加严肃,甚至有些凝重。

  “浩彣,坐。”他示意我坐下,把那份香港出版物推到我面前。

  是香港三联书店最新一期的《读书》杂志,封面赫然印着《明朝那些事儿》第六册《长河入海》的封面,配着醒目的标题:“大陆历史奇书,香江引颈期盼”。副标题是:“十五岁作家田浩彣完结明朝巨着,海外出版引关注”。

  我翻开杂志,里面有一整版的专题报道,详细介绍了《明朝那些事儿》系列在大陆的火爆现象——销量突破五百万册、读者年龄跨度极大、被众多学校推荐等。

  文章对作者“口四文三”(田浩彣)的身份进行了种种猜测和挖掘,提到他“年仅十五岁”、“同时经营文化公司”、“据传还涉足音乐创作”等。

  文章最后写道:“据悉,香港三联书店已与人民文学出版社接触,有意引进该系列图书在港澳及海外发行。而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位天才少年作家,据传正在构思一部全新题材的作品,风格将与《明朝》迥异……”

  “看到问题了?”聂老问,手指在杂志上敲了敲。

  我放下杂志:“香港出版社想引进《明朝》?”

  “不只是引进那么简单。”聂老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显出几分疲惫,“浩彣,你要明白,《鬼吹灯》这种题材——盗墓、探险、灵异元素,还有那些民间神秘传说——在大陆目前的出版环境下……很敏感。”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审查部门会怎么看?会不会被归为‘封建迷信’?‘盗墓’这个主题本身就有政策风险。就算能出版,要经过多少轮的修改、删减?最后可能面目全非,失去原汁原味。”

  我沉默了。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前世《鬼吹灯》的出版就历经波折,这一世虽然时代背景稍有不同,但大环境不会变。

  “但香港不一样。”聂老话锋一转,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变得锐利,“香港三联书店是香港最具影响力的出版机构之一,对这类题材的接受度更高,出版尺度更宽松。他们可以做更完整的版本,甚至……”他看着我,“可以做大陆做不了的设计、营销和推广。繁体字版在港澳台、东南亚、乃至欧美华语市场,都有很大的空间。”

  办公室安静下来。窗外传来出版社院子里编辑们加班讨论稿件的隐约声音,还有自行车铃铛的叮当声。

  “聂老师的意思是,”我缓缓开口,“《鬼吹灯》走香港出版,大陆同步引进的路线?由三联做全球繁体字发行,大陆这边以‘引进版’的形式出版?”

  “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聂老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三联那边发来了初步合作意向。他们很有诚意,版税比例给得很公道,甚至比大陆的标准还高两个百分点。而且承诺会投入资源做海外宣传,包括参加香港书展、东南亚华文书市、在海外华文媒体上做推广。”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更重要的是,他们愿意提前支付一笔可观的预付金——五十万港币。这对你新公司的现金流会有帮助。”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条件确实优厚,预付金数字也很有吸引力。但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是,”聂老话锋又一转,身体前倾,“这事有个关键——你需要亲自去一趟香港,和三联的负责人面谈。一方面是表示诚意,另一方面,有些创作理念,特别是《鬼吹灯》这种新题材的核心价值,需要当面沟通,让对方理解这不仅仅是一个猎奇的盗墓故事。”

  “下周三。”聂老看了看桌上的日历,“三联的副总编辑李泽明先生在香港。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做过很多畅销书的海外推广,对市场嗅觉敏锐。如果你同意,我安排你们见面。”

  “我需要准备什么?”我问。

  “两样东西。”聂老伸出两根手指,表情严肃,“第一,《鬼吹灯》至少前三章完整的稿子。要能展现你的文字功力、故事节奏和核心吸引力。第二,一个清晰的故事蓝图——这个系列打算写多长?核心卖点是什么?目标读者是谁?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我的眼睛:“你要能说清楚,《鬼吹灯》不只是猎奇的盗墓故事。它有什么更深层的价值?有什么文化内涵?凭什么能吸引读者,甚至走向海外?”

  我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卖版权,这是一场关于创作理念的“答辩”。对方不仅要看故事好不好看,还要看有没有深度,有没有商业潜力,有没有文化价值。

  “我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二。”聂老说,“我给你订机票和酒店。高军能陪你去吗?有个自己人方便些。”

  “应该可以。”我想了想,“正好‘共荣音乐’那边也有事要处理,周生一直想跟我当面聊聊后续合作。可以一并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聂老拍板,但神色依然郑重,“记住,浩彣,这次去香港,不仅仅是谈一本书的版权。这是你打开海外出版市场的第一步。走好了,未来的路会宽很多。但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对方是专业人士,问题会很尖锐。”

  “我明白,谢谢聂老师。”

  离开出版社,我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国家图书馆。

  我需要查一些资料,一些在普通书店查不到的资料。关于盗墓的历史记载,关于古代墓葬制度,关于那些散落在正史边缘的奇闻异录,关于风水学的源流,关于民间手艺人的传承……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理清一个核心问题:《鬼吹灯》到底想表达什么?

  仅仅是刺激的探险吗?仅仅是神秘的文化猎奇吗?仅仅是满足读者对未知的好奇吗?

  不。

  坐在图书馆阅览室里,我翻开一本厚厚的《中国古代墓葬制度研究》。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灰尘在光柱中缓缓飞舞。

  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

  【核心价值梳理】

  1. 文化寻根与历史层累

  通过探险,揭开被遗忘的历史文化层。每个古墓都是一个时空胶囊,保存着特定时代的技术、艺术、思想、生活方式。

  展现中国文化的多元性和丰富性——不同朝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墓葬文化差异。

  2. 人性考验与道德困境

  在极端环境(古墓、秘境)中,人性的善恶抉择。面对财富、秘密、危险时,人的选择揭示其本质。

  盗墓本身是违法行为,但主角团有自己的底线——“摸金校尉”的规矩:不破坏文物、不留死地、取财有度。探讨在灰色地带如何保持人性。

  3. 古代智慧与现代解读

  展现古代工匠的智慧、机关术、建筑学、风水学中的科学内核。用现代知识解释古代秘术,将神秘现象合理化。

  强调知识的力量——主角的成功不仅靠勇气和运气,更靠对历史、地理、民俗的深厚知识储备。

  4. 敬畏之心与平衡之道

  对历史、对自然、对未知的敬畏。反对纯粹的物质掠夺和破坏。

  探讨人与历史的关系——我们是历史的继承者还是掠夺者?如何与过去对话?

  5. 时代印记与社会变迁

  故事背景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初期。通过主角的经历,折射社会转型期的阵痛与希望。

  主角胡八一是退伍军人,王凯旋是插队知青——两个被时代洪流冲击的普通人,在探险中重新找到自我价值和人生方向。

  写到第五条时,我停下了笔。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时代。虽然那时我还小,但那些记忆碎片还在——乡镇企业的兴起,打工潮的开始,港台文化的涌入,新旧价值观的碰撞,理想主义的余晖与现实主义的崛起……

  如果把《鬼吹灯》的故事放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呢?

  主角胡八一,退伍军人,经历过战争,见过生死,在和平年代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迷茫而坚韧。

  王凯旋,绰号“胖子”,插队知青,回城后格格不入,用幽默和豁达掩饰内心的失落。

  他们去盗墓,最初可能是为了钱,为了生存。但在探险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了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历史的真相,文化的价值,伙伴的情谊,以及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这样,故事就有了深度。不仅仅是“去哪里盗墓”、“遇到什么危险”,更是“为什么盗墓”、“盗墓之后他们变成了什么人”、“那段历史对我们今天意味着什么”。

  我合上笔记本,心里有了底。

  接下来的几天,我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但这次,我有意识地进行了“时间管理”。

  我在办公室的白板上画了一张日程表:

  【每日安排(五一假期期间)】

  7:00-8:00:晨练、声乐基础练习(气息、放松)

  8:30-12:00:处理公司紧急事务、与高军开会

  14:00-18:00:写作《鬼吹灯》稿子(核心工作时间)

  19:00-20:00:舞蹈训练(因筹备出差,暂停高强度课,改为基本功维持)

  20:30-22:00:继续写作或查阅资料

  22:30:休息

  我告诉高军:“这几天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要打扰我下午的写作时间。‘共荣’那边的事,你先处理,重大决策我们再沟通。”

  “明白。”高军点头,“小田总,你也注意休息,别熬太狠。”

  白天在公司处理“星海”和“共荣音乐”的事务,晚上埋头写《鬼吹灯》的稿子。前三章,五万多字,我写得很快——那些情节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了,人物也早已活在心里。

  胡八一在昆仑山当工程兵时遇到的诡异事件,那场雪崩,那些神秘的壁画……

  退伍回北京后的迷茫与挣扎,住在筒子楼里,看着窗外的城市变迁……

  与王凯旋重逢,两个失意者的相互取暖,决定去内蒙寻找关东军地下要塞……

  在野人沟第一次下墓的惊险经历,遭遇红犼,发现关东军遗留的物资和秘密……

  那些对风水的解释,对历史的考证,对民间传说的引用……

  我写得很投入,常常一抬头,天已经黑了,脖子僵硬,手指发麻。但心里是充实的,像在挖掘一个宝藏,每写一段,就离那个完整的世界更近一步。

  高军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摇头:“小田总,你这样熬,身体受不了。要不要把舞蹈课停了?反正要去香港一周。”

  我想了想:“舞蹈课暂停吧,跟赵老师说一声,等我回来补。但声乐练习不能停,林教授说现在是巩固期,一天都不能断。”

  “好。”

  趁着五一假期,陈健添真的安排了红星的老哥们聚会。在簋街一家老字号涮肉店,郑钧、许巍、田震都来了。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音乐人,都是京城摇滚圈的老炮儿,名字如雷贯耳。

  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铜锅里的汤底翻滚,羊肉鲜嫩,白菜清甜,麻酱香浓。

  “浩彣!听说你在学唱歌?”郑钧一见面就搂住我的肩膀,他瘦了些,但精神很好,“可以啊!什么时候去美国开演唱会?我给你暖场!咱们也去麦迪逊广场花园转转!”

  许巍话少,只是递给我一瓶北冰洋:“这个当酒,意思意思。”他声音温和,眼神清澈。

  大师姐田震直接往我碗里夹肉:“多吃点,看你瘦的。写书也不能不吃饭啊。听说你又要出新书了?这次写什么?”

  陈健添举起杯:“来,咱们敬浩彣一杯!提前预祝生日快乐!虽然还有几天,但今天人齐。现在书也写完了,歌也写到美国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征服世界了?”

  大家都笑,玻璃杯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我举起酒杯,里面是半杯汽水:“敬大家。没有红星,没有各位哥哥姐姐的帮助、指点、包容,没有我的今天。是你们让我知道,音乐可以这么真,这么有力量。”

  “这话见外了!”郑钧一饮而尽,“耗子,记住,不管走到哪,红星是你娘家。受了委屈,回来,哥给你撑腰。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写歌骂他!”

  许巍微笑:“浩彣,做你自己想做的音乐,别管别人怎么说。真实的东西,总会有人懂,可能慢一点,但不会缺席。”

  田震给我夹了块烧饼:“对,别着急。你还小,路长着呢。累了就歇歇,咱们不赶时间。”

  那晚喝得不多,但话说得很多。聊音乐,聊创作,聊行业变迁,也聊各自的生活。

  郑钧说他下一张专辑想做更实验的东西,“可能会赔钱,但老子乐意。钱赚够了,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了。”

  许巍在准备新歌,歌词写得很痛苦,“每一句都要从心里抠出来,不能骗自己。”

  田震在筹备全国巡演,“三十多岁了,再不疯就老了。想好好唱几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