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晨雾尚未散尽,十艘战船已如黑色巨鲸般列阵于港湾之中。船帆未张时,船体在水面静浮,乌沉沉的船板浸透了常年海风带来的咸湿,甲板上整齐排列的士兵铠甲泛着冷冽的寒光,与天边渐亮的鱼肚白相映,勾勒出一幅肃杀的战前图景。俞大猷身披亮银铠甲,腰悬虎头湛金枪,立于旗舰“靖海号”的船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队列整齐的士兵,海风掀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助威。
“将士们!”俞大猷的声音雄浑有力,穿透晨雾与海浪声,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兵耳中,“倭寇肆虐沿海,烧杀抢掠,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等身为大明将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日便是为国尽忠、为民除害之时!黑沙岛乃是倭寇巢穴,此去一战,定要将这群豺狼斩尽杀绝,还福建沿海一片安宁!”
“斩尽杀绝!还我安宁!”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脚下的战船仿佛都随之震颤。他们手中的刀枪高高举起,寒光闪烁,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必胜的信念。不少士兵的家人曾遭倭寇蹂躏,这份血海深仇早已埋藏心底,今日终于迎来了复仇的时刻。
沈砚站在俞大猷身旁,一身短打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厨刀,背上的厨具行囊虽略显突兀,却丝毫不减其沉稳气度。他手中捧着柳如是赠予的福建沿海地形图,指尖在黑沙岛的位置轻轻划过,目光凝重而专注。这几日与俞大猷反复推演战局,他对黑沙岛的地形已了如指掌——该岛地势险要,呈东西走向,北侧是陡峭的悬崖,南侧是平缓的沙滩,倭寇的据点主要集中在岛屿中部的半山腰,四周环绕着铁丝网和三座了望塔,据点东侧是粮草仓库,西侧则关押着被掳掠的百姓。
“俞将军,”沈砚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说道,“黑沙岛地形复杂,倭寇凭借天险设防,硬攻恐伤亡惨重。依我之见,当兵分三路,协同作战。”
俞大猷颔首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路为正面佯攻部队,由赵武统领三百士兵,乘坐小船在南侧沙滩登陆,猛攻倭寇据点正门,吸引其主力注意力。”沈砚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沙滩位置,“倭寇必然会将大部分兵力调往正门防守,这便为另外两路创造机会。”
“第二路为奇袭部队,由我带领五十名精锐士兵,趁涨潮时从岛屿西侧的隐蔽海湾登陆,那里礁石密布,倭寇防守薄弱。我们将绕至据点后方,直扑粮草仓库,放火焚烧其粮草辎重。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断其粮草,倭寇必军心大乱。”
“第三路为救援部队,由苏姑娘协助周校尉统领一百五十士兵,同样从西侧海湾登陆,在奇袭部队焚烧粮草的同时,迅速赶往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解救被掳民众,并护送他们前往海湾登船撤离。”沈砚的目光转向立于船尾的苏微婉,她正指挥几名军医搭建临时医馆,将一箱箱药材和疗伤用具摆放整齐。
俞大猷仔细端详着地图,又思索片刻,赞叹道:“沈先生此计甚妙,三路兵马各司其职,相互策应,可谓天衣无缝。就依你所言,即刻传令下去,各部队按照计划部署!”
“遵命!”几名传令兵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将作战计划传达至每一艘战船。
苏微婉听闻商议完毕,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她身着浅灰色医女服饰,裙摆下摆绣着细小的艾草图案,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之色。“沈砚,我已让军医们熬制了足够的清热解毒汤和止血药膏,待会儿分发给各部队士兵。倭寇的箭簇多涂有毒药,若是不慎被射中,需立即服用解药,再将药膏涂抹于伤口之上。”
她打开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一个个小巧的瓷瓶和油纸包,瓷瓶中装着琥珀色的解药汤剂,油纸包内则是深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这解药以金银花、甘草、绿豆为主要原料,辅以薄荷、连翘,可缓解断肠草、见血封喉等多种毒素的发作;止血药膏则加入了当归、红花、三七,不仅能快速止血,还能促进伤口愈合。”
沈砚看着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南京相识以来,苏微婉始终以医女的仁心与智慧协助他查案,无论是验尸辨毒,还是救治伤员,都从未有过半分退缩。“微婉,辛苦你了。救援百姓时务必小心,若遇危险,切勿逞强,先保自身安全。”
苏微婉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顺利将百姓们解救出来。你也要多加小心,倭寇凶残,切勿轻敌。”
俞大猷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叹。这对“厨子医女”组合虽出身市井,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与智慧,此次围剿倭寇,有他们相助,胜算又多了几分。“沈先生,苏姑娘,此番出征,你们肩上的担子都不轻。赵武勇猛善战,定会配合好你完成奇袭任务;周校尉经验丰富,也会护得苏姑娘和百姓们周全。”
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枚虎符,递给沈砚:“此乃福建海防先锋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动沿途所有海防兵力。若遇紧急情况,不必事事禀报,可自行决断。”
沈砚双手接过虎符,令牌冰凉厚重,上面雕刻的猛虎纹路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多谢俞将军信任,沈砚定不辱使命!”
此时,太阳已完全升起,晨雾散去,海面波光粼粼。各部队已准备就绪,士兵们整齐地站在甲板上,等待着出发的命令。沈砚走到船舱厨房,那里早已备好大量的食材——这是他特意为士兵们准备的战前餐食。
船舱厨房内,炉火正旺,铁锅冒着热气。沈砚挽起衣袖,动作麻利地开始制作海鲜饭团。他将提前蒸熟的糯米倒入大盆中,加入适量的盐、酱油和少许芝麻油,用手反复揉搓均匀,使其口感更加软糯劲道。随后,他将新鲜的虾仁、蟹肉切成细小的丁,再加入酥脆的肉松和切碎的海苔,搅拌均匀后,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三角形饭团。
这些饭团用料扎实,营养丰富,糯米能快速补充体力,虾仁和蟹肉富含蛋白质,肉松则能增加饱腹感,而且便于携带,士兵们在战斗间隙可以随时食用。沈砚一边捏着饭团,一边叮嘱身旁帮忙的炊事兵:“每个饭团都要捏紧实些,避免散开。把这些饭团分发给各部队,让士兵们都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仗。”
炊事兵们齐声应道,手脚麻利地将饭团装入竹篮中,送往各个战船。沈砚则继续忙碌着,他又架起一口大锅,倒入清澈的海水煮沸,然后放入洗净的紫菜和打散的鸡蛋液,再加入适量的盐和葱花,煮成一锅鲜香四溢的紫菜蛋花汤。
“这紫菜蛋花汤既能补充水分,又能快速恢复体力,让士兵们每人都喝上一碗热汤再出发。”沈砚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味道,咸淡适中,鲜香可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和一个个饱满的海鲜饭团被送到了士兵们手中。士兵们端着汤碗,大口喝着热汤,暖意从胃里蔓延至全身,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与战前的紧张。他们咬着鲜香的海鲜饭团,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
“沈先生做的饭团真是美味,比军营里的杂粮饭好吃多了!”一名年轻的士兵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这饭团用料实在,一口下去全是肉和海鲜,吃了浑身是劲!”另一名士兵附和道,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一个饭团,又拿起一个继续啃着。
沈砚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深知,对于士兵们来说,一顿饱饭不仅能填饱肚子,更能提振士气。在这生死未卜的战场上,能吃上这样一顿美味的战前餐,或许会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苏微婉也来到甲板上,与军医们一起将解药和疗伤药膏分发给每一名士兵。她耐心地叮嘱道:“这瓶是解药,若被倭寇毒箭射中,立即拧开瓶盖服用;这包是药膏,伤口清洗干净后,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上面,用布条包扎好。大家一定要妥善保管,切勿遗失。”
士兵们纷纷接过解药和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或挂在腰间,连声向苏微婉道谢。一名士兵感动地说:“苏姑娘,多谢你为我们准备这些解药和药膏,有了这些,我们打仗也更有底气了!”
苏微婉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为国征战,保护百姓,更要保护好自己。希望这些药能帮到你们,愿你们都能平安归来。”
分发完物资,各部队已全部登船就绪。俞大猷登上旗舰的了望台,举起手中的令旗,高声下令:“起锚!扬帆!出发!”
令旗挥动,各战船依次起锚,船帆缓缓升起,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胀起来,如展翅的雄鹰般充满力量。十艘战船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黑沙岛的方向驶去。船桨划动海水,发出“哗哗”的声响,与士兵们的呐喊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激昂的出征之歌。
沈砚站在“靖海号”的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泉州港,又看了看前方辽阔的海面。黑沙岛越来越近,隐约可见岛屿的轮廓。他握紧了手中的虎符,腰间的厨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微微颤动着。
苏微婉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别太紧张,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沈砚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紧张,只是在想那些被掳的百姓,他们一定在盼着我们去救他们。还有那些作恶多端的倭寇,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海风拂过,吹动着两人的发丝。苏微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与沈砚并肩而立,望着前方的黑沙岛。她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打响,等待他们的将是刀光剑影与血雨腥风,但她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沈砚,有俞大猷,有千千万万为了正义而战的大明将士。
战船继续前行,黑沙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岛屿北侧的悬崖陡峭险峻,南侧的沙滩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倭寇的了望塔已隐约可见,上面的倭寇正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海面。
“沈先生,前方便是黑沙岛,距离登陆地点还有十里路程。”赵武走到沈砚身边,沉声说道。他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眼神锐利如刀,时刻准备着战斗。
“通知各部队,做好登陆准备。”沈砚下令道,“正面佯攻部队注意隐蔽,待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登陆后,再发起进攻。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随我换乘小船,准备从西侧海湾登陆。”
“遵命!”赵武抱拳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很快,旗舰上发出信号,各战船开始调整方向。正面佯攻部队的战船继续向着南侧沙滩驶去,而沈砚所在的战船则转向西侧,朝着隐蔽的海湾靠近。士兵们纷纷放下小船,将武器、粮草和救援物资搬上小船,做好了登陆的准备。
沈砚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厨具行囊,厨刀锋利,铁锅厚实,这些陪伴他走南闯北的厨具,今日将成为他杀敌的武器。他看向苏微婉,说道:“微婉,准备好了吗?”
苏微婉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药箱:“准备好了。”
“好!”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艘小船载着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的士兵,悄悄地向着黑沙岛西侧的海湾驶去。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小船划动海水的声音。远处,正面佯攻部队的战船已吸引了倭寇的注意力,了望塔上的倭寇正紧盯着南侧海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从西侧逼近。
小船靠近海湾,沈砚示意士兵们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驶入礁石密布的海湾内。这里果然如他所料,倭寇没有设置任何防守,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士兵们依次跳下小船,踏上松软的沙滩,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奇袭部队跟我来!”沈砚压低声音,带领五十名精锐士兵向着粮草仓库的方向摸去。
“救援部队跟我来!”周校尉也低声下令,带着士兵们和苏微婉一起,朝着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进发。
黑沙岛的山林茂密,树木高大,枝叶繁茂,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掩护。沈砚带领着奇袭部队,在树林中快速穿行,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避开了几处倭寇设置的简易陷阱,很快便接近了粮草仓库。
粮草仓库是一座巨大的木质建筑,周围有十几名倭寇守卫,他们手持刀枪,正懒散地站在门口,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仓库内堆满了粮食、布匹和武器,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香气和淡淡的霉味。
沈砚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藏身于树林中。他观察了片刻,发现倭寇守卫虽然人数不多,但警惕性不高,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他从背上取下铁锅,又拔出腰间的厨刀,对身边的士兵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率先冲了出去。
“杀!”沈砚大喝一声,手中的铁锅如同盾牌般挡住一名倭寇的刀砍,同时厨刀寒光一闪,准确地刺入了那名倭寇的胸膛。
士兵们也纷纷冲了出去,与倭寇守卫展开激烈搏斗。这些精锐士兵个个身手矫健,刀法凌厉,而倭寇守卫毫无防备,顿时被打得晕头转向。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十几名倭寇守卫便被全部歼灭。
沈砚带领士兵们冲进粮草仓库,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和一箱箱的武器。他下令道:“快,将易燃物堆在仓库中央,放火焚烧!”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一袋袋的干草和布匹堆在一起,然后点燃了火把。火把扔向干草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很快便吞噬了整个粮草仓库。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照亮了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周校尉带领着救援部队也顺利抵达了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这里的倭寇守卫同样不多,在士兵们的突袭下,很快便被消灭。苏微婉快步走到茅草屋前,推开破旧的木门。
茅草屋内,数十名百姓挤在一起,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当他们看到身着明军服饰的士兵和苏微婉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中泛起了泪光。
“乡亲们,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是来救你们的!”苏微婉温柔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倭寇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你们安全了!”
百姓们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哭了起来。一名老妇人扑到苏微婉面前,跪倒在地:“多谢姑娘,多谢大明军队!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苏微婉连忙将老妇人扶起,说道:“乡亲们,快起来,这里不安全,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士兵们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分给百姓们。百姓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喝着水,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苏微婉则在一旁为受伤的百姓检查伤口,涂抹药膏,轻声安慰着他们。
远处,正面佯攻部队看到粮草仓库燃起大火,知道奇袭部队已经得手,立刻发起了猛攻。赵武带领着三百名士兵,乘坐小船在南侧沙滩登陆,向着倭寇据点的正门冲去。
倭寇据点内,倭寇首领岛津义弘正在饮酒作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又看到粮草仓库方向燃起浓烟,顿时大惊失色。“不好!明军来袭!快,调遣所有兵力,守住正门!”
倭寇们纷纷拿起武器,冲向正门,与赵武带领的士兵展开激烈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黑沙岛。
岛津义弘手持一把锋利的倭刀,冲出据点,看到明军攻势凶猛,心中又惊又怒。他深知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如今粮草被烧,军心大乱,若不尽快击退明军,恐怕会全军覆没。
“杀!给我杀退明军!”岛津义弘怒吼着,挥舞着倭刀,冲向赵武。他的刀法凌厉,招招致命,几名明军士兵不慎被他砍中,当场倒地身亡。
赵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手持长刀迎了上去。“倭寇贼首,休得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人展开激烈搏斗,刀光剑影中,赵武的长刀势大力沉,岛津义弘的倭刀则灵活刁钻,一时间难分胜负。
沈砚在烧毁粮草仓库后,立刻带领奇袭部队赶来支援正面战场。他看到赵武与岛津义弘激战正酣,便手持厨刀,悄悄地绕到岛津义弘身后,趁其不备,猛地一刀砍了过去。
岛津义弘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被厨刀划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吃痛之下,动作慢了半拍,赵武抓住机会,长刀一挥,重重地砍在他的胸口。
“啊!”岛津义弘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倭寇们看到首领被杀,又失去了粮草,军心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想要逃跑。但明军早已将据点团团包围,插翅难飞。士兵们乘胜追击,将残余的倭寇一一歼灭。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结束了。黑沙岛的沙滩上、树林中、据点内,到处都是倭寇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海水和土地。明军士兵也有不少伤亡,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苏微婉带领着被解救的百姓,登上了前来接应的小船。百姓们望着渐渐远去的黑沙岛,眼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明军的感激之情。
沈砚站在据点的废墟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但他知道,这只是抗倭战争的一个缩影,严党与倭寇的勾结仍未彻底清除,后续的战斗还将更加艰难。
俞大猷走到沈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先生,此番围剿黑沙岛倭寇,你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你的妙计,我们也难以如此顺利地取得胜利。”
沈砚摇了摇头:“俞将军过奖了,这都是将士们奋勇作战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他看向远处的海面,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王坤还在逃,严党的势力仍在蔓延,山西的票号洗钱网络更是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明军的战船载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许,向着泉州港驶去。沈砚站在船首,手中紧握着柳如是的地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身后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支持他的百姓,更有心中那份坚守正义的信念。
黑沙岛的硝烟渐渐散去,但大明的抗倭之路,才刚刚开启新的篇章。而沈砚与苏微婉的脚步,也将向着更遥远的地方迈进,去揭开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去守护这片山河的安宁。
“将士们!”俞大猷的声音雄浑有力,穿透晨雾与海浪声,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兵耳中,“倭寇肆虐沿海,烧杀抢掠,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等身为大明将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日便是为国尽忠、为民除害之时!黑沙岛乃是倭寇巢穴,此去一战,定要将这群豺狼斩尽杀绝,还福建沿海一片安宁!”
“斩尽杀绝!还我安宁!”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脚下的战船仿佛都随之震颤。他们手中的刀枪高高举起,寒光闪烁,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必胜的信念。不少士兵的家人曾遭倭寇蹂躏,这份血海深仇早已埋藏心底,今日终于迎来了复仇的时刻。
沈砚站在俞大猷身旁,一身短打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厨刀,背上的厨具行囊虽略显突兀,却丝毫不减其沉稳气度。他手中捧着柳如是赠予的福建沿海地形图,指尖在黑沙岛的位置轻轻划过,目光凝重而专注。这几日与俞大猷反复推演战局,他对黑沙岛的地形已了如指掌——该岛地势险要,呈东西走向,北侧是陡峭的悬崖,南侧是平缓的沙滩,倭寇的据点主要集中在岛屿中部的半山腰,四周环绕着铁丝网和三座了望塔,据点东侧是粮草仓库,西侧则关押着被掳掠的百姓。
“俞将军,”沈砚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说道,“黑沙岛地形复杂,倭寇凭借天险设防,硬攻恐伤亡惨重。依我之见,当兵分三路,协同作战。”
俞大猷颔首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路为正面佯攻部队,由赵武统领三百士兵,乘坐小船在南侧沙滩登陆,猛攻倭寇据点正门,吸引其主力注意力。”沈砚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沙滩位置,“倭寇必然会将大部分兵力调往正门防守,这便为另外两路创造机会。”
“第二路为奇袭部队,由我带领五十名精锐士兵,趁涨潮时从岛屿西侧的隐蔽海湾登陆,那里礁石密布,倭寇防守薄弱。我们将绕至据点后方,直扑粮草仓库,放火焚烧其粮草辎重。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断其粮草,倭寇必军心大乱。”
“第三路为救援部队,由苏姑娘协助周校尉统领一百五十士兵,同样从西侧海湾登陆,在奇袭部队焚烧粮草的同时,迅速赶往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解救被掳民众,并护送他们前往海湾登船撤离。”沈砚的目光转向立于船尾的苏微婉,她正指挥几名军医搭建临时医馆,将一箱箱药材和疗伤用具摆放整齐。
俞大猷仔细端详着地图,又思索片刻,赞叹道:“沈先生此计甚妙,三路兵马各司其职,相互策应,可谓天衣无缝。就依你所言,即刻传令下去,各部队按照计划部署!”
“遵命!”几名传令兵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将作战计划传达至每一艘战船。
苏微婉听闻商议完毕,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她身着浅灰色医女服饰,裙摆下摆绣着细小的艾草图案,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之色。“沈砚,我已让军医们熬制了足够的清热解毒汤和止血药膏,待会儿分发给各部队士兵。倭寇的箭簇多涂有毒药,若是不慎被射中,需立即服用解药,再将药膏涂抹于伤口之上。”
她打开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一个个小巧的瓷瓶和油纸包,瓷瓶中装着琥珀色的解药汤剂,油纸包内则是深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这解药以金银花、甘草、绿豆为主要原料,辅以薄荷、连翘,可缓解断肠草、见血封喉等多种毒素的发作;止血药膏则加入了当归、红花、三七,不仅能快速止血,还能促进伤口愈合。”
沈砚看着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南京相识以来,苏微婉始终以医女的仁心与智慧协助他查案,无论是验尸辨毒,还是救治伤员,都从未有过半分退缩。“微婉,辛苦你了。救援百姓时务必小心,若遇危险,切勿逞强,先保自身安全。”
苏微婉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顺利将百姓们解救出来。你也要多加小心,倭寇凶残,切勿轻敌。”
俞大猷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叹。这对“厨子医女”组合虽出身市井,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与智慧,此次围剿倭寇,有他们相助,胜算又多了几分。“沈先生,苏姑娘,此番出征,你们肩上的担子都不轻。赵武勇猛善战,定会配合好你完成奇袭任务;周校尉经验丰富,也会护得苏姑娘和百姓们周全。”
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枚虎符,递给沈砚:“此乃福建海防先锋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动沿途所有海防兵力。若遇紧急情况,不必事事禀报,可自行决断。”
沈砚双手接过虎符,令牌冰凉厚重,上面雕刻的猛虎纹路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多谢俞将军信任,沈砚定不辱使命!”
此时,太阳已完全升起,晨雾散去,海面波光粼粼。各部队已准备就绪,士兵们整齐地站在甲板上,等待着出发的命令。沈砚走到船舱厨房,那里早已备好大量的食材——这是他特意为士兵们准备的战前餐食。
船舱厨房内,炉火正旺,铁锅冒着热气。沈砚挽起衣袖,动作麻利地开始制作海鲜饭团。他将提前蒸熟的糯米倒入大盆中,加入适量的盐、酱油和少许芝麻油,用手反复揉搓均匀,使其口感更加软糯劲道。随后,他将新鲜的虾仁、蟹肉切成细小的丁,再加入酥脆的肉松和切碎的海苔,搅拌均匀后,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三角形饭团。
这些饭团用料扎实,营养丰富,糯米能快速补充体力,虾仁和蟹肉富含蛋白质,肉松则能增加饱腹感,而且便于携带,士兵们在战斗间隙可以随时食用。沈砚一边捏着饭团,一边叮嘱身旁帮忙的炊事兵:“每个饭团都要捏紧实些,避免散开。把这些饭团分发给各部队,让士兵们都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仗。”
炊事兵们齐声应道,手脚麻利地将饭团装入竹篮中,送往各个战船。沈砚则继续忙碌着,他又架起一口大锅,倒入清澈的海水煮沸,然后放入洗净的紫菜和打散的鸡蛋液,再加入适量的盐和葱花,煮成一锅鲜香四溢的紫菜蛋花汤。
“这紫菜蛋花汤既能补充水分,又能快速恢复体力,让士兵们每人都喝上一碗热汤再出发。”沈砚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味道,咸淡适中,鲜香可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和一个个饱满的海鲜饭团被送到了士兵们手中。士兵们端着汤碗,大口喝着热汤,暖意从胃里蔓延至全身,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与战前的紧张。他们咬着鲜香的海鲜饭团,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
“沈先生做的饭团真是美味,比军营里的杂粮饭好吃多了!”一名年轻的士兵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这饭团用料实在,一口下去全是肉和海鲜,吃了浑身是劲!”另一名士兵附和道,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一个饭团,又拿起一个继续啃着。
沈砚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深知,对于士兵们来说,一顿饱饭不仅能填饱肚子,更能提振士气。在这生死未卜的战场上,能吃上这样一顿美味的战前餐,或许会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苏微婉也来到甲板上,与军医们一起将解药和疗伤药膏分发给每一名士兵。她耐心地叮嘱道:“这瓶是解药,若被倭寇毒箭射中,立即拧开瓶盖服用;这包是药膏,伤口清洗干净后,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上面,用布条包扎好。大家一定要妥善保管,切勿遗失。”
士兵们纷纷接过解药和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或挂在腰间,连声向苏微婉道谢。一名士兵感动地说:“苏姑娘,多谢你为我们准备这些解药和药膏,有了这些,我们打仗也更有底气了!”
苏微婉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为国征战,保护百姓,更要保护好自己。希望这些药能帮到你们,愿你们都能平安归来。”
分发完物资,各部队已全部登船就绪。俞大猷登上旗舰的了望台,举起手中的令旗,高声下令:“起锚!扬帆!出发!”
令旗挥动,各战船依次起锚,船帆缓缓升起,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胀起来,如展翅的雄鹰般充满力量。十艘战船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黑沙岛的方向驶去。船桨划动海水,发出“哗哗”的声响,与士兵们的呐喊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激昂的出征之歌。
沈砚站在“靖海号”的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泉州港,又看了看前方辽阔的海面。黑沙岛越来越近,隐约可见岛屿的轮廓。他握紧了手中的虎符,腰间的厨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微微颤动着。
苏微婉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别太紧张,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沈砚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紧张,只是在想那些被掳的百姓,他们一定在盼着我们去救他们。还有那些作恶多端的倭寇,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海风拂过,吹动着两人的发丝。苏微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与沈砚并肩而立,望着前方的黑沙岛。她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打响,等待他们的将是刀光剑影与血雨腥风,但她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沈砚,有俞大猷,有千千万万为了正义而战的大明将士。
战船继续前行,黑沙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岛屿北侧的悬崖陡峭险峻,南侧的沙滩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倭寇的了望塔已隐约可见,上面的倭寇正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海面。
“沈先生,前方便是黑沙岛,距离登陆地点还有十里路程。”赵武走到沈砚身边,沉声说道。他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眼神锐利如刀,时刻准备着战斗。
“通知各部队,做好登陆准备。”沈砚下令道,“正面佯攻部队注意隐蔽,待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登陆后,再发起进攻。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随我换乘小船,准备从西侧海湾登陆。”
“遵命!”赵武抱拳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很快,旗舰上发出信号,各战船开始调整方向。正面佯攻部队的战船继续向着南侧沙滩驶去,而沈砚所在的战船则转向西侧,朝着隐蔽的海湾靠近。士兵们纷纷放下小船,将武器、粮草和救援物资搬上小船,做好了登陆的准备。
沈砚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厨具行囊,厨刀锋利,铁锅厚实,这些陪伴他走南闯北的厨具,今日将成为他杀敌的武器。他看向苏微婉,说道:“微婉,准备好了吗?”
苏微婉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药箱:“准备好了。”
“好!”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艘小船载着奇袭部队和救援部队的士兵,悄悄地向着黑沙岛西侧的海湾驶去。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小船划动海水的声音。远处,正面佯攻部队的战船已吸引了倭寇的注意力,了望塔上的倭寇正紧盯着南侧海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从西侧逼近。
小船靠近海湾,沈砚示意士兵们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驶入礁石密布的海湾内。这里果然如他所料,倭寇没有设置任何防守,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士兵们依次跳下小船,踏上松软的沙滩,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奇袭部队跟我来!”沈砚压低声音,带领五十名精锐士兵向着粮草仓库的方向摸去。
“救援部队跟我来!”周校尉也低声下令,带着士兵们和苏微婉一起,朝着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进发。
黑沙岛的山林茂密,树木高大,枝叶繁茂,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掩护。沈砚带领着奇袭部队,在树林中快速穿行,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避开了几处倭寇设置的简易陷阱,很快便接近了粮草仓库。
粮草仓库是一座巨大的木质建筑,周围有十几名倭寇守卫,他们手持刀枪,正懒散地站在门口,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仓库内堆满了粮食、布匹和武器,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香气和淡淡的霉味。
沈砚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藏身于树林中。他观察了片刻,发现倭寇守卫虽然人数不多,但警惕性不高,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他从背上取下铁锅,又拔出腰间的厨刀,对身边的士兵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率先冲了出去。
“杀!”沈砚大喝一声,手中的铁锅如同盾牌般挡住一名倭寇的刀砍,同时厨刀寒光一闪,准确地刺入了那名倭寇的胸膛。
士兵们也纷纷冲了出去,与倭寇守卫展开激烈搏斗。这些精锐士兵个个身手矫健,刀法凌厉,而倭寇守卫毫无防备,顿时被打得晕头转向。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十几名倭寇守卫便被全部歼灭。
沈砚带领士兵们冲进粮草仓库,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和一箱箱的武器。他下令道:“快,将易燃物堆在仓库中央,放火焚烧!”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一袋袋的干草和布匹堆在一起,然后点燃了火把。火把扔向干草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很快便吞噬了整个粮草仓库。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照亮了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周校尉带领着救援部队也顺利抵达了关押百姓的茅草屋。这里的倭寇守卫同样不多,在士兵们的突袭下,很快便被消灭。苏微婉快步走到茅草屋前,推开破旧的木门。
茅草屋内,数十名百姓挤在一起,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当他们看到身着明军服饰的士兵和苏微婉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中泛起了泪光。
“乡亲们,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是来救你们的!”苏微婉温柔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倭寇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你们安全了!”
百姓们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哭了起来。一名老妇人扑到苏微婉面前,跪倒在地:“多谢姑娘,多谢大明军队!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苏微婉连忙将老妇人扶起,说道:“乡亲们,快起来,这里不安全,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士兵们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分给百姓们。百姓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喝着水,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苏微婉则在一旁为受伤的百姓检查伤口,涂抹药膏,轻声安慰着他们。
远处,正面佯攻部队看到粮草仓库燃起大火,知道奇袭部队已经得手,立刻发起了猛攻。赵武带领着三百名士兵,乘坐小船在南侧沙滩登陆,向着倭寇据点的正门冲去。
倭寇据点内,倭寇首领岛津义弘正在饮酒作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又看到粮草仓库方向燃起浓烟,顿时大惊失色。“不好!明军来袭!快,调遣所有兵力,守住正门!”
倭寇们纷纷拿起武器,冲向正门,与赵武带领的士兵展开激烈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黑沙岛。
岛津义弘手持一把锋利的倭刀,冲出据点,看到明军攻势凶猛,心中又惊又怒。他深知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如今粮草被烧,军心大乱,若不尽快击退明军,恐怕会全军覆没。
“杀!给我杀退明军!”岛津义弘怒吼着,挥舞着倭刀,冲向赵武。他的刀法凌厉,招招致命,几名明军士兵不慎被他砍中,当场倒地身亡。
赵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手持长刀迎了上去。“倭寇贼首,休得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人展开激烈搏斗,刀光剑影中,赵武的长刀势大力沉,岛津义弘的倭刀则灵活刁钻,一时间难分胜负。
沈砚在烧毁粮草仓库后,立刻带领奇袭部队赶来支援正面战场。他看到赵武与岛津义弘激战正酣,便手持厨刀,悄悄地绕到岛津义弘身后,趁其不备,猛地一刀砍了过去。
岛津义弘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被厨刀划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吃痛之下,动作慢了半拍,赵武抓住机会,长刀一挥,重重地砍在他的胸口。
“啊!”岛津义弘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倭寇们看到首领被杀,又失去了粮草,军心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想要逃跑。但明军早已将据点团团包围,插翅难飞。士兵们乘胜追击,将残余的倭寇一一歼灭。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结束了。黑沙岛的沙滩上、树林中、据点内,到处都是倭寇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海水和土地。明军士兵也有不少伤亡,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苏微婉带领着被解救的百姓,登上了前来接应的小船。百姓们望着渐渐远去的黑沙岛,眼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明军的感激之情。
沈砚站在据点的废墟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但他知道,这只是抗倭战争的一个缩影,严党与倭寇的勾结仍未彻底清除,后续的战斗还将更加艰难。
俞大猷走到沈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先生,此番围剿黑沙岛倭寇,你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你的妙计,我们也难以如此顺利地取得胜利。”
沈砚摇了摇头:“俞将军过奖了,这都是将士们奋勇作战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他看向远处的海面,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王坤还在逃,严党的势力仍在蔓延,山西的票号洗钱网络更是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明军的战船载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许,向着泉州港驶去。沈砚站在船首,手中紧握着柳如是的地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身后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支持他的百姓,更有心中那份坚守正义的信念。
黑沙岛的硝烟渐渐散去,但大明的抗倭之路,才刚刚开启新的篇章。而沈砚与苏微婉的脚步,也将向着更遥远的地方迈进,去揭开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去守护这片山河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