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慕长川的“异常”-《穿书成反派后,我在修真界杀疯了》

  天色刚亮透,银月峰的竹影还在窗纸上摇晃,梨初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传讯符,声音都带着颤:“师尊!素心峰出事了!”

  叶惊秋刚把莫子祁送来的早课心得批注完,闻言抬眼,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圈:“慌什么?慢慢说。”她放下狼毫,指腹轻轻蹭过宣纸上未干的墨迹,目光平静地落在小道童涨红的脸上。

  “是慕师兄!”梨初把传讯符拍在桌上,符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边角处已经被捏得发皱,“素心师伯派人来说,慕长川师兄修炼时走火入魔,被当场搜出在练禁术‘蚀骨诀’!”

  “蚀骨诀?”叶惊秋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这门功法她有印象,是魔修惯用的禁术,修炼时需以自身精血为引,炼化骨骼中的灵气,虽能快速提升修为,却会让修炼者逐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终精血耗尽而亡。她指尖叩了叩桌面,“消息确凿?”

  “千真万确!”梨初急得直跺脚,裙角沾着的药草碎屑掉了一地,“传讯的弟子说,执法堂的人已经去了,素心师伯哭得快晕过去了!门规上写得明明白白,修炼魔功者,当场废除修为,格杀勿论!素心师伯说让您过去一趟,毕竟是涉及魔修的事,按规矩必须有三位长老在场才行。”

  叶惊秋放下笔,指尖划过传讯符上“蚀骨诀”三个字,墨痕像是淬了血:“赤霄师兄和玄空师兄那边,传讯了吗?”

  “派去的弟子还没回来呢!”梨初的眼圈红红的,小手攥着衣角拧成一团,“慕师兄平时待我们多好啊,上次我采草药摔了跤,还是他背我回来的,他还帮我处理伤口,说女孩子家留疤不好看,怎么会练魔功呢?肯定是弄错了!”

  “没亲眼见着,别下定论。”叶惊秋起身取过墙上的银月剑,剑鞘碰到桌角,发出清越的脆响,“去备飞舟,现在就去素心峰。”

  “是!”梨初应声要走,又被叶惊秋叫住。

  “让子祁守着峰上,别跟来。”叶惊秋理了理衣袍。

  飞舟掠过晨雾弥漫的山谷时,叶惊秋靠着舱壁闭目沉思。慕长川是素心峰的二弟子,性子温和,一手炼丹术在年轻弟子里算得上翘楚,去年宗门大比还拿过丹术魁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碰禁术的人。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云纹,忽然想起三年前宗门大典,那少年捧着新炼的“清心丹”,红着脸递给每位长老的模样,眼神干净得像山涧清泉。

  “长老,前面就是素心峰了。”驾驶飞舟的弟子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下面好多人。”

  叶惊秋睁开眼,透过舱窗往下看,素心峰的药田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弟子,个个神色凝重,连负责巡逻的执法堂弟子都来了,手里的长刀闪着寒光,显然是出了大事。

  药田中央的石碾旁,几个素心峰弟子正围着素心长老低声劝慰。

  飞舟刚落在空地上,鹿云皖就迎了上来,眼眶通红,拱手时指尖都在抖:“惊秋您可来了!师父她快撑不住了,执法堂的人说再等一刻钟就动手。”

  “慕长川在哪?”叶惊秋直奔主题,脚步没停。银靴踩在沾着露水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在丹房后面的禁闭室。”鹿云皖引着她往里面走,声音发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今早卯时,师弟们发现他在修炼室里浑身是血,嘴里还念叨着奇怪的口诀,什么‘骨为薪,血为引’,听得人头皮发麻。地上还散落着‘蚀骨诀’的残页,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他亲手抄的。”

  叶惊秋的眉头拧得更紧:“谁先发现的?”

  “是洒扫的小师弟阿竹,”鹿云皖侧过身让她穿过月洞门,“那孩子吓傻了,现在还蹲在丹房角落哭呢。他说听到修炼室里有惨叫,推门进去就见慕师弟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身上的灵气乱得像团麻,指甲缝里全是血,还抓挠自己的胳膊,说‘有虫子在骨头里爬’。”

  穿过围观的弟子群时,叶惊秋能清晰地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没想到慕师兄看着老实,居然敢练魔功!”一个外门弟子咋舌,“听说蚀骨诀练到深处,骨头都会变成黑色,到时候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蚀骨诀啊,那可是魔修的东西,沾上就得死!”另一个弟子接话,声音压得极低,“去年赤霄峰那个偷偷练‘噬魂术’的弟子,不就是被当场格杀了吗?曝尸三天,好多人都去看了。”

  “素心长老怕是要伤心死了,她最疼这个弟子。”有女弟子偷偷抹泪,“上次慕师兄炼出‘九转还魂丹’,第一个就给素心长老送去了。”

  走到禁闭室门口,就见素心长老背对着门站在那里,月白色的道袍上沾了不少药草汁液,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哭过。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眼圈红肿得像桃核,手里还攥着块染血的帕子,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惊秋,你来了。”

  “里面情况如何?”叶惊秋问,目光落在紧闭的石门上。门楣上的“禁闭室”三个字被晨露打湿,透着一股森然寒气。

  “还在闹。”素心长老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眼角的皱纹,“被执法堂的人制服了,绑在石床上,灵力乱得厉害,刚才还撞墙,额头磕破了好大一块。我让弟子给他喂了安神散,没用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按门规,修炼禁术者,当废除修为,当场格杀,以儆效尤。可他是我带大的孩子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异常艰难,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叶惊秋伸手按在石门上,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我能进去看看吗?”

  素心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她对守在门口的执法堂弟子道,“开门。”

  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药草味扑面而来。

  叶惊秋走进去,就见慕长川被牢牢绑在石床上,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痕,原本温和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我、我没练,是他、是他逼我的放开我、我要找师父。”

  “慕师侄!”叶惊秋低喝一声,灵力凝成一道细线,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慕长川浑身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头,眼神涣散地看着她:“师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上的玄铁锁链勒得更紧,咯吱作响,“救我真的没练禁术,是他给我的药有问题,我头晕。”

  “我知道。”叶惊秋的声音很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她缓步走到床边,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淤青,那痕迹不像是自己抓的,倒像是被人用力攥过。

  “我在炼药。”慕长川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努力回忆,眼球在眼眶里乱转,“师父让我炼一炉清心丹,说是给执法堂的李师兄调药用的。我在丹房待了一夜,加了三次火,添了两次灵泉水,后来、后来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就回了修炼室,再然后…”他忽然抱着头痛苦地嘶吼,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珠,“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记得好多虫子爬我骨头里!好疼!”

  叶惊秋刚要再问,门外就传来执法堂执事赵猛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像打雷:“银月,时辰差不多了,该按门规处置了!总不能因为你来了,就把宗门规矩当摆设吧?”

  素心长老跟着走进来,眼圈又红了,手里的药瓶被捏得咯咯响:“惊秋,玄空师兄和赤霄师弟那边还没传讯,按规矩三位长老在场才能行刑,可赵执事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再等等。”叶惊秋打断她,目光落在慕长川手腕上的淤青处,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皮肤,“他不对劲。”

  赵猛跟进门来,三角眼瞪得溜圆:“有什么不对劲?浑身是血,满嘴胡话,还搜出了禁术残页,难不成是魔修逼他的?我看他就是走火入魔了!银月长老,我敬你修为高,可别护短护得没边了!”

  “我护的不是短,是规矩。”叶惊秋抬眼看向他,眸光清冽如冰,“宗门规矩写着‘疑罪从无’,你连他是主动修炼还是被动沾染都没查清,凭什么动手?”

  “凭他身上的禁术气息!凭地上的残页!”赵猛一拍胸脯,“这些还不够?难不成要等他把魔功练到家,杀了我们所有人才算证据?”

  “赵执事稍安勿躁。”素心长老连忙拉住他,“让惊秋看看,她心思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赵猛甩开她的手,“素心长老,我知道你心疼弟子,可这是魔修禁术!沾了就得死!”

  叶惊秋没理会他,俯身看向慕长川,声音放柔了些:“你昨天见了谁?除了炼药,还接触过什么人?”

  慕长川喘着粗气,眼神稍微聚焦了些:“见了、见了陈师弟,他给我送了点心桂花糕。”

  “陈师弟?”素心长老皱眉,“是上个月从赤霄峰转来的那个陈明?”

  “是、是他。”慕长川的嘴角泛起白沫,“他说师父让他来学炼丹,还问我、问我蚀骨诀,不对,他没问是我记错了。”

  “他什么时候给你送的点心?”叶惊秋追问,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缓缓注入他的百会穴,试图稳住他紊乱的气息。

  “戌时,大概戌时。”慕长川的头歪向一边,声音越来越低。

  叶惊秋的眸光微沉,刚要再问,赵猛就在一旁不耐烦地嚷嚷:“时辰到了!银月长老,你要是再拦着,就是抗命!”

  “我说了,再等等。”叶惊秋直起身,月痕剑在鞘中轻鸣,“赵执事要是急着动手,不妨先问问我这把剑答不答应。”

  赵猛脸色铁青,攥着刀柄的手咯吱作响,却终究没敢真的拔刀,谁都知道,银月长老看着清冷,动起手来可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

  素心长老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拉了拉叶惊秋的衣袖:“惊秋,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叶惊秋没回头,只是看着石床上意识渐渐模糊的慕长川,轻声道:“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她心里清楚,这不仅是在救慕长川,更是在改写那段注定染血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