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的脸色沉了下来，三角眼瞪得溜圆，手里的长刀在石地上磕出闷响：“银月长老，这可是修炼禁术，按门规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当执法堂是摆设？还是觉得‘蚀骨诀’是过家家的玩意儿？”
“我知道门规。”叶惊秋没回头，指尖轻轻拂过慕长川的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涌动，像有活物在皮下钻动，“但总得弄清楚，他是自己练的，还是被人陷害的。门规写的是‘严惩修炼禁术者’，没说要把受害者一并砍了。”
“地上有残页，他嘴里还念着口诀，难道还有假？”执法堂长老显然不认同，往前踏了半步，“银月长老，您可别因为素心长老的面子，就坏了宗门的规矩！去年赤霄宗那个弟子，不就是因为沾了魔修功法，当场被废了修为曝尸三日？怎么到慕长川这里就特殊了？”
叶惊秋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冰，月痕剑在鞘中轻轻嗡鸣：“我叶惊秋还不至于为了人情枉顾门规。但若是错杀了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她缓步上前，银发随动作轻扬，“赵执事不妨说说，你执法堂的职责，是‘明辨是非’，还是‘快意恩仇’？”
赵猛被噎得说不出话，涨红了脸，攥着刀柄的手咯吱作响：“你、你强词夺理！”
“让她看看吧。”素心长老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疲惫，扶着石壁的手微微颤抖，“长川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六岁进山门，到现在快十年了，他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天，怎么可能练魔功？惊秋，你仔细查查，若是他真的犯了错，不用执法堂动手，我亲自废了他的修为，绝不含糊。”
叶惊秋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慕长川身上。她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感受着那紊乱如乱麻的灵力，一边检查他的脉搏，一边在心里快速回想，这段剧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书里写，原主就是借着这件事彻底和素心峰绑在了一起，却也为后来的“黑化”埋下了伏笔。
当时原主见素心峰势弱，赤霄峰又虎视眈眈，想趁机拉拢这个盟友，便提出要保下慕长川，条件是让素心峰以后听她调遣。
为了做得干净，原主杀了所有见过慕长川修炼禁术的弟子，包括那个洒扫的小师弟，美其名曰“封口”。素心长老表面感激涕零，转头就偷偷向宗主递了密信，说银月长老手段狠戾，恐有二心。后来原主被围攻时，素心峰的人始终按兵不动，也算应了这份埋下的隐患。
而现在，剧情的节点到了，可她不是原主。她不会为了拉拢人心就滥杀无辜，更不会让素心峰变成第二个被猜忌的靶子。
“银月长老，您查出什么了吗？”赵猛不耐烦地催促，靴底在地上碾出声响，“再拖下去，宗主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到时候别说你是银月长老，就算是宗主来了，也得按规矩领罚！”
叶惊秋收回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微风，银发扫过石床边缘：“他身上的‘蚀骨诀’气息很古怪。”
“古怪？”素心长老连忙追问，往前凑了半步，手里的药囊蹭到石壁，掉出两颗晒干的金银花，“哪里古怪，是不是还有救？”
“蚀骨诀修炼时会让灵力带着股腐臭味，像是烂掉的骨头混着铁锈，”叶惊秋的指尖悬在慕长川的鼻尖上方，“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带着药香，像是被什么东西中和过，更像是有人把禁术灵力强行灌进去，又怕太明显，特意加了掩盖的药材。”她转头看向慕长川，声音放柔了些，“你昨晚炼的清心丹，用了什么药材？仔细想想，一样都别漏。”
慕长川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些，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有、有静心草、凝露花，还有三颗晨露，是我凌晨去药田摘的，带着露水炼效果好。哦对了，还有师父新给的‘紫叶参’，说是加一片能让药效翻倍。”
“紫叶参？”素心长老猛地提高声音，手里的药杵“哐当”掉在地上，“我没给过你紫叶参啊！那东西性烈，入丹会燥火攻心，最不适合炼清心丹！上个月玄空峰的弟子就是用了紫叶参，差点把丹炉炸了，我怎么会让你用？”
慕长川也懵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上的绳索勒得皮肉生疼：“可药柜里的标签上写着是紫叶参，还画了小记号，我认得那个记号，是师父标珍稀药材用的！我就放了一片进去，当时还想师父怎么突然舍得给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叶惊秋的心头猛地一跳，来了，剧情的偏差出现了。原书里可没提过紫叶参这回事。原主只查到是二师弟换了药材，却没深究换的是什么，看来这紫叶参，才是藏在禁术背后的关键。
“谁负责打理药柜？”她追问，眼神扫过慕长川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是陈明师弟。”慕长川的声音发颤，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昨天傍晚来丹房，说师父让他学认药材，主动提出帮我整理药柜。他还说、还说我炼药辛苦，让我去歇会儿，他来分类就行。”
素心长老的脸色“唰”地白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石壁才站稳：“陈明，就是总说自己家在山下开药铺，懂药材的那个？”
“是他。”慕长川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还说赤霄峰的王师兄是他远房表哥，让我以后多照拂，我当时觉得他人挺好的，还把珍藏的‘醒神香’分了他半块。”
叶惊秋看向素心长老，眼神里带着了然，指尖在袖中轻轻叩着，像是在数着什么：“看来，有人不想让慕长川活。”
赵猛皱眉，粗声粗气地打断：“银月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说是有人故意害他？就因为换了个药材？那也太牵强了！谁闲着没事干，费这么大劲害个外门弟子？”
“不然呢？”叶惊秋反问，眼神陡然转厉，像出鞘的剑，“慕长川在素心峰待了十年，丹术精进，为人老实，去年还帮执法堂炼过‘止血散’，从没出过岔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修炼禁术？还刚好被洒扫的小师弟撞见？地上的残页不多不少，刚好能认出是‘蚀骨诀’，又没写全，像是故意扔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的。”
她走到石床边，弯腰捡起一缕慕长川散落的头发，举到素心长老面前：“你们看，他的发根是黑的，发梢却泛着青，像被靛蓝水浸过，这是中了‘蚀骨丹’的迹象。修炼禁术的人，头发会从根开始变黑，再慢慢发灰，绝不会是这样半截变色。”
赵猛显然不信，凑过来看了一眼，撇着嘴道：“您怎么知道蚀骨丹？那可是魔修的东西，宗门典籍里都只提了一句，您倒像是亲眼见过似的！我看您就是想护着他，找借口呢！”
“我见过。”叶惊秋语气平淡，指尖捻断那缕头发，“三年前围剿黑风谷魔修时，见过一个中了蚀骨丹的弟子，死的时候头发就是这样，半截青半截黑，丹田像被虫蛀过一样空了。”她没说的是，那段记忆来自原书里的插图，画得比她描述的还要狰狞。
赵猛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又闭上，显然没想到她真能说出细节，可还是梗着脖子：“就算、就算他中了蚀骨丹，那禁术残页怎么解释？总不能是风刮进去的吧？”
“或许就是风刮进去的，”叶惊秋淡淡道，“或许是有人趁他晕过去的时候扔进去的。赵执事要是真想查，不妨去问问那个洒扫的小师弟，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窗户是不是开着的。这个季节的风，刚好能把纸页吹到床边。”
素心长老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我记起来了，长川的修炼室窗户边早就坏了，他总说懒得修，风大的时候能吹开半尺宽的缝！”
赵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再反驳，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执法堂弟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传讯符在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执事！宗主的传讯到了！刚从飞舟上卸下来的，说是加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宗主的意思，将决定慕长川的生死。赵猛一把抢过传讯符，展开时手指都在抖，素心长老紧张得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忘了。
叶惊秋站在石床边，看着慕长川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忽然想起原书里写，这道传讯原本是判了立即格杀，也正是这道命令，逼得原主动了杀心。
这一次，她要让传讯的内容，换个方向。
“我知道门规。”叶惊秋没回头，指尖轻轻拂过慕长川的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涌动，像有活物在皮下钻动，“但总得弄清楚，他是自己练的，还是被人陷害的。门规写的是‘严惩修炼禁术者’，没说要把受害者一并砍了。”
“地上有残页，他嘴里还念着口诀，难道还有假？”执法堂长老显然不认同，往前踏了半步，“银月长老，您可别因为素心长老的面子，就坏了宗门的规矩！去年赤霄宗那个弟子，不就是因为沾了魔修功法，当场被废了修为曝尸三日？怎么到慕长川这里就特殊了？”
叶惊秋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冰，月痕剑在鞘中轻轻嗡鸣：“我叶惊秋还不至于为了人情枉顾门规。但若是错杀了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她缓步上前，银发随动作轻扬，“赵执事不妨说说，你执法堂的职责，是‘明辨是非’，还是‘快意恩仇’？”
赵猛被噎得说不出话，涨红了脸，攥着刀柄的手咯吱作响：“你、你强词夺理！”
“让她看看吧。”素心长老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疲惫，扶着石壁的手微微颤抖，“长川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六岁进山门，到现在快十年了，他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天，怎么可能练魔功？惊秋，你仔细查查，若是他真的犯了错，不用执法堂动手，我亲自废了他的修为，绝不含糊。”
叶惊秋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慕长川身上。她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感受着那紊乱如乱麻的灵力，一边检查他的脉搏，一边在心里快速回想，这段剧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书里写，原主就是借着这件事彻底和素心峰绑在了一起，却也为后来的“黑化”埋下了伏笔。
当时原主见素心峰势弱，赤霄峰又虎视眈眈，想趁机拉拢这个盟友，便提出要保下慕长川，条件是让素心峰以后听她调遣。
为了做得干净，原主杀了所有见过慕长川修炼禁术的弟子，包括那个洒扫的小师弟，美其名曰“封口”。素心长老表面感激涕零，转头就偷偷向宗主递了密信，说银月长老手段狠戾，恐有二心。后来原主被围攻时，素心峰的人始终按兵不动，也算应了这份埋下的隐患。
而现在，剧情的节点到了，可她不是原主。她不会为了拉拢人心就滥杀无辜，更不会让素心峰变成第二个被猜忌的靶子。
“银月长老，您查出什么了吗？”赵猛不耐烦地催促，靴底在地上碾出声响，“再拖下去，宗主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到时候别说你是银月长老，就算是宗主来了，也得按规矩领罚！”
叶惊秋收回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微风，银发扫过石床边缘：“他身上的‘蚀骨诀’气息很古怪。”
“古怪？”素心长老连忙追问，往前凑了半步，手里的药囊蹭到石壁，掉出两颗晒干的金银花，“哪里古怪，是不是还有救？”
“蚀骨诀修炼时会让灵力带着股腐臭味，像是烂掉的骨头混着铁锈，”叶惊秋的指尖悬在慕长川的鼻尖上方，“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带着药香，像是被什么东西中和过，更像是有人把禁术灵力强行灌进去，又怕太明显，特意加了掩盖的药材。”她转头看向慕长川，声音放柔了些，“你昨晚炼的清心丹，用了什么药材？仔细想想，一样都别漏。”
慕长川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些，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有、有静心草、凝露花，还有三颗晨露，是我凌晨去药田摘的，带着露水炼效果好。哦对了，还有师父新给的‘紫叶参’，说是加一片能让药效翻倍。”
“紫叶参？”素心长老猛地提高声音，手里的药杵“哐当”掉在地上，“我没给过你紫叶参啊！那东西性烈，入丹会燥火攻心，最不适合炼清心丹！上个月玄空峰的弟子就是用了紫叶参，差点把丹炉炸了，我怎么会让你用？”
慕长川也懵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上的绳索勒得皮肉生疼：“可药柜里的标签上写着是紫叶参，还画了小记号，我认得那个记号，是师父标珍稀药材用的！我就放了一片进去，当时还想师父怎么突然舍得给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叶惊秋的心头猛地一跳，来了，剧情的偏差出现了。原书里可没提过紫叶参这回事。原主只查到是二师弟换了药材，却没深究换的是什么，看来这紫叶参，才是藏在禁术背后的关键。
“谁负责打理药柜？”她追问，眼神扫过慕长川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是陈明师弟。”慕长川的声音发颤，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昨天傍晚来丹房，说师父让他学认药材，主动提出帮我整理药柜。他还说、还说我炼药辛苦，让我去歇会儿，他来分类就行。”
素心长老的脸色“唰”地白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石壁才站稳：“陈明，就是总说自己家在山下开药铺，懂药材的那个？”
“是他。”慕长川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还说赤霄峰的王师兄是他远房表哥，让我以后多照拂，我当时觉得他人挺好的，还把珍藏的‘醒神香’分了他半块。”
叶惊秋看向素心长老，眼神里带着了然，指尖在袖中轻轻叩着，像是在数着什么：“看来，有人不想让慕长川活。”
赵猛皱眉，粗声粗气地打断：“银月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说是有人故意害他？就因为换了个药材？那也太牵强了！谁闲着没事干，费这么大劲害个外门弟子？”
“不然呢？”叶惊秋反问，眼神陡然转厉，像出鞘的剑，“慕长川在素心峰待了十年，丹术精进，为人老实，去年还帮执法堂炼过‘止血散’，从没出过岔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修炼禁术？还刚好被洒扫的小师弟撞见？地上的残页不多不少，刚好能认出是‘蚀骨诀’，又没写全，像是故意扔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的。”
她走到石床边，弯腰捡起一缕慕长川散落的头发，举到素心长老面前：“你们看，他的发根是黑的，发梢却泛着青，像被靛蓝水浸过，这是中了‘蚀骨丹’的迹象。修炼禁术的人，头发会从根开始变黑，再慢慢发灰，绝不会是这样半截变色。”
赵猛显然不信，凑过来看了一眼，撇着嘴道：“您怎么知道蚀骨丹？那可是魔修的东西，宗门典籍里都只提了一句，您倒像是亲眼见过似的！我看您就是想护着他，找借口呢！”
“我见过。”叶惊秋语气平淡，指尖捻断那缕头发，“三年前围剿黑风谷魔修时，见过一个中了蚀骨丹的弟子，死的时候头发就是这样，半截青半截黑，丹田像被虫蛀过一样空了。”她没说的是，那段记忆来自原书里的插图，画得比她描述的还要狰狞。
赵猛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又闭上，显然没想到她真能说出细节，可还是梗着脖子：“就算、就算他中了蚀骨丹，那禁术残页怎么解释？总不能是风刮进去的吧？”
“或许就是风刮进去的，”叶惊秋淡淡道，“或许是有人趁他晕过去的时候扔进去的。赵执事要是真想查，不妨去问问那个洒扫的小师弟，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窗户是不是开着的。这个季节的风，刚好能把纸页吹到床边。”
素心长老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我记起来了，长川的修炼室窗户边早就坏了，他总说懒得修，风大的时候能吹开半尺宽的缝！”
赵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再反驳，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执法堂弟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传讯符在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执事！宗主的传讯到了！刚从飞舟上卸下来的，说是加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宗主的意思，将决定慕长川的生死。赵猛一把抢过传讯符，展开时手指都在抖，素心长老紧张得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忘了。
叶惊秋站在石床边，看着慕长川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忽然想起原书里写，这道传讯原本是判了立即格杀，也正是这道命令，逼得原主动了杀心。
这一次，她要让传讯的内容，换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