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归途夜谈,晚星笑问心意浓-《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商队归来时,已是深夜。

  巷口的灯笼还亮着,橘黄色的光晕透过蒙着薄尘的灯罩,在青石板上投下一圈圈模糊的暖光。林晚星披着件墨色披风,站在府门内的廊下,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披风的系带。

  萧策翻身下马的动作比出发时沉了些,玄色劲装沾着风尘,皮甲上甚至还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利器擦过。他抬头望见廊下的身影,脚步顿了顿,随即大步走过来,银枪“当”地靠在门柱上,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却难掩轻快:“主母,属下回来了。”

  “回来就好。”林晚星迎上去,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划痕,眉头微蹙,“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萧策下意识地把胳膊往后缩了缩,却被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上缠着布条,隐隐渗出点暗红的血,想来是护货时被匪寇的刀划到的。

  “还说不碍事。”林晚星牵着他往内院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嗔怪,“清辞先生留了伤药,我去取来给你换。”

  萧策任由她牵着,掌心被她微凉的指尖触着,竟觉得那点伤口都不疼了。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握着他粗糙的手腕时,像一片柔软的云落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内院的石桌上还温着茶,是苏文彦傍晚特意让人备下的。林晚星让萧策坐下,转身去取药箱,回来时见他正望着石桌发愣——桌上放着个空了的油纸包,正是她临行前给他装椒盐酥的那个。

  “都吃了?”她挨着他坐下,打开药箱,取出剪刀和干净的布条。

  “嗯。”萧策喉结滚了滚,“护卫们分着吃了些,剩下的……我在路上吃了。”其实他没舍得分给别人,一路揣在怀里,饿了就掰一小块,那淡淡的椒盐香,竟让他觉得黑石岭的风都没那么冷了。

  剪刀轻轻剪开旧布条,露出底下的伤口,不算深,却划得有些长。林晚星蘸了点烈酒消毒,见他肩膀微微绷紧,却一声不吭,忍不住放缓了动作:“疼就说一声,别硬撑着。”

  “不疼。”萧策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灯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皮肤像上好的白瓷。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主母……这一路,多谢你惦记。”

  林晚星抬眸看他,正好撞进他滚烫的目光里。那里面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被火星点燃的干草,明明灭灭,却透着灼热的温度。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上药:“你为府里办事,我自然要惦记。”

  “不是的。”萧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像是怕她跑了,“我是说……不是因为办事。”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我是说,属下……属下心里,也惦记着主母。”

  夜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落在石桌上,搅得灯影微微晃动。林晚星的手顿在半空,药棉上的烈酒滴落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微麻的凉,却盖不住从心底漫上来的热。

  她抬起头,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看着他眼底那点笨拙却真诚的急切,突然想逗逗他。

  “哦?”她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萧将军惦记我什么?是惦记我府里的饭食,还是惦记……我这主母的位置?”

  萧策的脸“腾”地红了,像是被炭火燎过。他慌忙松开她的手,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得额角都渗出了汗,“属下是……是觉得主母好,想护着主母,想……想一直留在府里,看主母笑,看主母……”

  他越说越乱,最后索性闭了嘴,只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无措,像个说错话的孩子。

  林晚星被他逗笑了,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甜得淌了出来。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她重新拿起布条,一圈圈缠在他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我知道你的意思。”

  萧策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主母知道?”

  “嗯。”林晚星点点头,打好最后一个结,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按了按,“我知道,萧将军是个实在人。”她望着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片温润的湖,“你心里的这份惦记,我收下了。”

  萧策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灯影,映着桂树,也映着他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风尘,黑石岭的凶险,都值了。

  夜风更柔了,吹得灯笼轻轻摇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石桌上,像一幅晕开了的水墨画。药箱还敞着,里面的伤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着桂花香,在寂静的夜里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

  原来有些心意,不必说得多动听,只消一句笨拙的“惦记”,一个真诚的眼神,就足以让人心知肚明,暖意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