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四壁都泛着融融的暖光。林晚星坐在软榻上翻着新到的香料图谱，指尖划过西域进贡的安息香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暖香，倒驱散了深秋的凉意。
萧策立在榻前，双手局促地贴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换了身干净的月白中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缠着新布条的手腕——那是林晚星今早亲自为他换的药，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动起来时，还带着点牵扯的钝痛。
“坐吧，”林晚星抬眸，指了指对面的绣墩，“商队的账目文彦先生已经核过了，货物分毫不差，还多换了些西域的新香料，你瞧瞧？”她把图谱推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
萧策的手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僵硬地伸回来，接过图谱。他哪里看得进什么香料，目光落在图谱上，却只瞧见林晚星方才碰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
昨夜廊下的对话还在耳边打转。他说“惦记主母”，她说“我知道”，那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落得他整宿没睡安稳，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含笑的眼，和那句“我收下了”。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跳了一下，惊得萧策回了神。他抬头，正对上林晚星望过来的目光，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像盛着暖阁里的光，看得他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主母，”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低哑了几分，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属下……属下有话想说。”
林晚星合上图谱，身体微微前倾，示意他继续说。她的发丝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炭火光映得柔和，倒让萧策想起出发前，她站在晨露里望着他的模样——干净，温柔，像照进他粗粝人生里的一道光。
萧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带得绣墩“哐当”一声撞到了屏风，发出不大不小的响。他慌忙稳住身形，脸颊“腾”地就红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带着耳垂都红得像要滴血。
“属下……”他张了张嘴，想好的话突然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平日里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此刻竟像个初见生人的少年，手足无措得厉害。
林晚星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了嘴角，却没笑出声，只轻声道：“慢慢说，没人催你。”她端起桌上的热茶，递到他面前，“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茶杯递到眼前，萧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接过茶盏，滚烫的温度透过青瓷传到掌心，却奇异地让他定了定神。他低头喝了口茶，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他心头一热，那些堵着的话，竟顺着这股热意涌了上来。
他猛地放下茶杯，“咚”地一声跪在了软榻前的地毯上。膝盖砸在厚厚的绒毯上，没什么声响，却带着沉甸甸的郑重。
“主母，”他仰头看她，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星辰在里面燃烧，脸红得快要埋进衣领，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属下不是‘惦记’，是……是心悦。”
“心悦主母，”他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像是要刻进空气里，“从第一次在山道上见您，您说‘多谢将军相救’时；从您力排众议纳属下入府，说‘萧策是个可靠的人’时；从您为属下裹伤，说‘别硬撑’时……属下就心悦了。”
他说得又急又快，像是怕稍一停顿，勇气就会跑掉。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从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到相处时的点滴暖意，再到离别时的牵肠挂肚，此刻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属下知道自己粗鄙，配不上主母的聪慧周全，”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可属下……属下心悦主母久矣。往后余生，愿为马前卒，护主母周全，守家业安稳，绝无二心。”
暖阁里静极了，只有炭盆里的火星偶尔“噼啪”作响。林晚星望着跪在地上的人，他脸红得像被炭火燎过，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眼神却亮得像要把人吸进去——那里面没有丝毫虚假，只有满满的真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像个捧着真心等待裁决的孩子。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从初见时他救下商队的凌厉，到训练护卫时的严苛，再到送野猪肉时的笨拙，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早就在她心里织成了一张网，网住了不知不觉滋生的在意。
林晚星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入手滚烫，萧策猛地一颤，却没敢动，只是屏住呼吸，定定地望着她，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起来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笑意，“地上凉。”
萧策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林晚星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如梦初醒般，有些僵硬地站起身，膝盖因为跪得久了，还有些发麻。
“主母……”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和不安。
林晚星没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香料图谱，重新翻开，指尖点在那页安息香上：“这香料不错，适合调暖香。你刚从西域回来，若
萧策立在榻前，双手局促地贴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换了身干净的月白中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缠着新布条的手腕——那是林晚星今早亲自为他换的药，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动起来时，还带着点牵扯的钝痛。
“坐吧，”林晚星抬眸，指了指对面的绣墩，“商队的账目文彦先生已经核过了，货物分毫不差，还多换了些西域的新香料，你瞧瞧？”她把图谱推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
萧策的手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僵硬地伸回来，接过图谱。他哪里看得进什么香料，目光落在图谱上，却只瞧见林晚星方才碰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
昨夜廊下的对话还在耳边打转。他说“惦记主母”，她说“我知道”，那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落得他整宿没睡安稳，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含笑的眼，和那句“我收下了”。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跳了一下，惊得萧策回了神。他抬头，正对上林晚星望过来的目光，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像盛着暖阁里的光，看得他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主母，”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低哑了几分，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属下……属下有话想说。”
林晚星合上图谱，身体微微前倾，示意他继续说。她的发丝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炭火光映得柔和，倒让萧策想起出发前，她站在晨露里望着他的模样——干净，温柔，像照进他粗粝人生里的一道光。
萧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带得绣墩“哐当”一声撞到了屏风，发出不大不小的响。他慌忙稳住身形，脸颊“腾”地就红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带着耳垂都红得像要滴血。
“属下……”他张了张嘴，想好的话突然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平日里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此刻竟像个初见生人的少年，手足无措得厉害。
林晚星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了嘴角，却没笑出声，只轻声道：“慢慢说，没人催你。”她端起桌上的热茶，递到他面前，“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茶杯递到眼前，萧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接过茶盏，滚烫的温度透过青瓷传到掌心，却奇异地让他定了定神。他低头喝了口茶，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他心头一热，那些堵着的话，竟顺着这股热意涌了上来。
他猛地放下茶杯，“咚”地一声跪在了软榻前的地毯上。膝盖砸在厚厚的绒毯上，没什么声响，却带着沉甸甸的郑重。
“主母，”他仰头看她，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星辰在里面燃烧，脸红得快要埋进衣领，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属下不是‘惦记’，是……是心悦。”
“心悦主母，”他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像是要刻进空气里，“从第一次在山道上见您，您说‘多谢将军相救’时；从您力排众议纳属下入府，说‘萧策是个可靠的人’时；从您为属下裹伤，说‘别硬撑’时……属下就心悦了。”
他说得又急又快，像是怕稍一停顿，勇气就会跑掉。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从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到相处时的点滴暖意，再到离别时的牵肠挂肚，此刻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属下知道自己粗鄙，配不上主母的聪慧周全，”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可属下……属下心悦主母久矣。往后余生，愿为马前卒，护主母周全，守家业安稳，绝无二心。”
暖阁里静极了，只有炭盆里的火星偶尔“噼啪”作响。林晚星望着跪在地上的人，他脸红得像被炭火燎过，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眼神却亮得像要把人吸进去——那里面没有丝毫虚假，只有满满的真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像个捧着真心等待裁决的孩子。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从初见时他救下商队的凌厉，到训练护卫时的严苛，再到送野猪肉时的笨拙，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早就在她心里织成了一张网，网住了不知不觉滋生的在意。
林晚星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入手滚烫，萧策猛地一颤，却没敢动，只是屏住呼吸，定定地望着她，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起来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笑意，“地上凉。”
萧策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林晚星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如梦初醒般，有些僵硬地站起身，膝盖因为跪得久了，还有些发麻。
“主母……”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和不安。
林晚星没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香料图谱，重新翻开，指尖点在那页安息香上：“这香料不错，适合调暖香。你刚从西域回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