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晚星阁火,求药妆者踏破门-《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天还没亮透,晚星阁的朱漆大门外就已排起了长队。

  晨光像揉碎的金箔,洒在攒动的人头和各式各样的小马扎上,有人揣着干粮,有人提着空篮,还有丫鬟替主子占着位置,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日张夫人用了玉容膏,眼角的斑淡了好多!”“我家公子的痘,涂了三天凝露就消了,沈太医验过的,错不了!”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刚响,排队的人群就往前涌了半尺,若不是萧策带着护卫死死拦着,怕是门都要被挤破。

  他穿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刀闪着冷光,却挡不住百姓的热情,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都排好队!不许乱挤!主母说了,今日管够!”

  可他话音刚落,就有个穿锦缎的婆子往前冲:“我要十盒玉容膏!给我家小姐、少奶奶都备着!”

  身后立刻有人喊:“凭什么你多要?我们排了半夜的队!”吵嚷声像锅里沸腾的水,差点把刚升起来的日头都掀翻。

  林晚星从后堂快步出来时,正撞见萧策一手按着一个往前挤的汉子,眉头拧得像绳:“主母,这阵仗……”

  “没事。”林晚星挽了挽袖子,走到柜台后,拿起扩音的铜喇叭,声音清亮:

  “各位街坊,今日玉容膏、祛痘凝露各备了五十箱,每人限购两盒,保证都能买到!后面来的客官别慌,明日一早补货,绝不缺货!”

  她的声音带着股让人安心的稳,人群果然静了些。可刚开卖半个时辰,柜台后的伙计就扯着嗓子喊:

  “掌柜的!玉容膏只剩最后十盒了!”“祛痘凝露也快没了!”

  林晚星心里一惊——按昨日的销量,这些货本该撑到午时。

  她抬头看了眼长队,发现除了熟面孔,还多了些生面孔,甚至有提着行李箱的外地客商,正踮脚往柜台里瞅。

  “是通州来的王老板!”账房门口的苏文彦忽然开口,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带了商队来,说要批十箱回去,给镇上的药铺供货。”

  林晚星刚点头应下,就见个穿粗布衣裳的姑娘挤到柜台前,手里攥着个布包,打开来是几枚磨得发亮的铜板:

  “林掌柜,我、我想要盒凝露,我弟弟脸上的痘总流脓……”她声音发颤,眼里满是怯意。

  林晚星刚要接过铜板,旁边的婆子就抢话:“小姑娘家凑什么热闹?先给我包!”

  “给她。”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沈清辞提着药箱站在晨光里,石青色的衣袍沾了点露水,显然是刚从太医院过来。

  他走到柜台边,目光落在那姑娘弟弟的画像上——是之前来义诊过的孩子,脸上的痘疮确实严重。

  “这盒凝露我送你。”沈清辞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那姑娘,“每日涂两次,若还疼,明日来太医院找我,我给你开内服的方子。”

  姑娘愣了愣,眼泪“唰”地掉下来,对着沈清辞连连作揖:“多谢沈太医!多谢林掌柜!”

  周围的人见了,议论声都软了:“沈太医心善。”“晚星阁也仁义,不像别的铺子,只认钱。”

  林晚星看着沈清辞,眼里的笑意漫开来。他总是这样,不说漂亮话,却总在最需要的时候递上暖意。

  她转身对伙计说:“把预留的二十盒凝露拿出来,分一半给家境困难的,记账上,算我送的。”

  “主母!”萧策急了,“那是给……”

  “我知道是给周府的。”林晚星打断他,“周夫人通情达理,会理解的。”

  果然,没过多久,周府的丫鬟就来了,听说是匀给了穷苦人,笑着说:“我家夫人说了,好事!她明日再来买便是,不碍事。”

  日头爬到头顶时,晚星阁的门槛都被踩掉了半块,伙计们累得直不起腰,嗓子喊得哑了,手里的油纸包堆成了山。

  沈清辞没走,帮着解答客人的疑问——“琉璃膏能治冻疮吗?”“能,加了当归油,温性的。”“珍珠粉能吃吗?”“这是外用的,内服得用另一种炮制法,我给你写个方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定心丸,问的人再多,他也耐心一一作答,指尖划过药瓶标签时,总能精准说出每种药材的产地和功效,听得百姓连连点头:“沈太医真是活字典!”

  林晚星端着水走过去,见他袖口沾了点药粉,忍不住替他拂了拂:“歇会儿吧,看你嘴唇都干了。”

  沈清辞的耳尖红了,接过水喝了口,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额发上,从药箱里拿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擦汗。”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周围的吵嚷声仿佛都远了,只剩下彼此眼底的暖意,像午后晒透的棉絮,软得人心头发颤。

  傍晚关店时,萧策数着门槛上的裂缝,咋舌道:“今日至少来了三百人,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库房里的空箱子堆成了山,伙计们的胳膊都快甩断了。”

  苏文彦翻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光今日的进账,就够义诊药庐买一半的药柜了。还有王老板的订单,往后通州、冀州都能卖咱们的药妆,这生意可就做开了!”

  林晚星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门口还有几个没买到的百姓在徘徊,见她看过去,忙笑着摆手:“我们明日再来!不急!”

  她忽然想起清晨那个姑娘的眼泪,想起沈清辞递出的凝露,想起萧策拦人的模样,想起苏文彦算错账时的懊恼……这些画面像串起来的珠子,在暮色里闪着光。

  “阿策,”林晚星转身,“让人把门槛修修,用最结实的楠木。”

  “好!”

  “文彦哥,”她又道,“明日多备些货,再请几个伙计,别让大家等太久。”

  “记下了。”

  最后,她看向沈清辞,他正低头收拾药箱,侧脸在油灯下格外柔和。“沈太医,”林晚星轻声说,“今日……多谢你。”

  沈清辞抬眸,眼底的光比油灯还亮:“分内之事。”他顿了顿,补充道,“明日我带些太医院的薄荷糖来,给伙计们润润喉。”

  林晚星笑了,像被晚风拂过的花。她知道,晚星阁的火,不止是药妆好,更是因为身边有这些人——有护着她的萧策,有帮着她的文彦,还有……悄悄陪着她的沈清辞。

  夜色渐浓,晚星阁的灯还亮着,映着修门槛的工匠、算账的先生、收拾柜台的掌柜,还有那个提着药箱准备离开的太医。门外的长队散了,却留下满地的暖意,像种子落在土里,只等春风一吹,就能长出更热闹的明天。

  而那被踏破的门槛,终究会被新的楠木取代,就像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情意,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守里,变得越来越结实,越来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