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旅行-《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霍去病的眼神微凝,随即恢复正常。他转向曜,平静地说:“终军打听了我的下落。”

  曜挑眉:“他想要见你了?”

  霍去病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唇角泛起一丝若有无几的笑意:“不知,我与他从前虽未见过,但为免意外还是不见的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松,对曜说道:“内部隐患已除,周淳这个外患也已解决,南疆大局初定。我曾答应带阿禾出去走走,是时候兑现了。”

  曜闻言,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早就该如此!这几年苏小哥为你殚精竭虑,奔波劳碌,是该好好放松一下。打算去何处?”

  “尚未定论,”霍去病目光掠过浩渺湖面,投向更远的山峦,“阿禾一直想实地考察南疆的药材分布与民俗疗法。或许沿澜沧江而下,探访沿岸村寨的巫医;或许去哀牢山深处,寻找那些医书上未曾记载的草药。随他的兴趣而定。既灼有意相邀,我们就先去神蛇山。”

  “妙极!”曜抚掌笑道,“阿弟灼儿若是知道你们要来,定会欣喜不已。他前几日还念叨,说苏小哥答应教他一些新的病理知识,一直盼着呢。”

  他看向霍去病,带着几分兄弟般的关切:“之后你们安心去游历便是。临远城这里有王虎兄弟坐镇,各部族间有我照应。太守那边,只要大局安稳,他推行他的政令,我们经营我们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霍去病颔首,眉宇间是多年来罕见的疏朗与闲适。

  “如此,便有劳你了。”

  夕阳将滇池染成一片金红,归舟的帆影点缀其间,宛如画境。

  霍去病与曜又闲谈片刻,定下了过两日霍去病与苏沐禾先行前往昆明部圣地,一方面让苏沐禾与灼汇合,探讨医学,另一方面也从那里开始他们的云游之旅。

  回到商行时,已是华灯初上。苏沐禾正在庭院中检查行囊,几件便于山野行走的男式劲装,一个装满各种自制药剂和手术工具的特制医药箱,还有他那个从不离身的、自制的笔记本,打点得利落整齐。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作为来自现代的灵魂,他始终对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医学奥秘充满探究欲。

  霍去病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医药箱,语气温和:“都安排好了。后日出发,先去圣地看灼,之后……便随你心意,你想去哪里采药、访医,我们就去哪里。”

  苏沐禾咧嘴笑起来,眼中闪着专业性的兴奋光芒:“我之前在昆明部古籍里看到记载,说哀牢山深处有种‘血竭’,止血生肌效果奇佳,但极难寻觅。还有,澜沧江下游的傣寨,他们的‘风疹疗法’很有意思,我想去亲眼看看。”

  “好,那我们就先去哀牢山,再顺江而下。”霍去病看着他充满干劲儿的样子,目光柔和,“你列个单子,把想去的地方、想找的药草都记下,我们逐一走过。”

  夜色温柔,笼罩着这座逐渐安宁的边城。室内烛火温暖,映照着两人规划行程的身影——一个指着地图分析路线,一个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目的地和考察目标。

  窗外,南疆特有的湿润晚风带来远山草木的清新气息,预示着一段融合了探险、求知与陪伴的崭新旅程,即将开始。

  启程那日,天光未亮,两匹骏马已驮着简单的行囊,悄然离开了尚在沉睡的临远城。

  苏沐禾深吸一口带着晨露清香的空气,心情是穿越以来少有的纯粹畅快。

  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医药包,对身旁的霍去病笑道:“感觉像是……嗯,毕业旅行!”他用了那个只有自己才懂的词。

  霍去病虽不解“毕业”为何意,但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雀跃,唇角微扬:“那便好好‘旅行’。”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昆明部圣地。灼早已在山口等候多时,见到他们的身影,几乎是飞奔过来。

  “苏哥!霍大哥!”灼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他先是恭敬地向霍去病行了礼,随即就迫不及待地拉住苏沐禾的袖子。

  “你上次说的那个‘微生物致病的可能性’,我思考了很久,有一些新的想法……”

  霍去病看着瞬间就陷入热烈学术讨论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纵容的笑意。他将马匹交给迎上来的族人,自行去安顿。

  在圣地的几日,苏沐禾与灼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一起研究圣果的培育,苏沐禾运用现代的植物学知识提出了几种优化培育方法的设想;他们查阅部落古老的医书,苏沐禾用现代医学理论去解读那些神秘的巫医符号和疗法,常常让灼有茅塞顿开之感。霍去病则乐得清闲,或在圣地周边勘察地形,或与曜刚安排上山来的的族老们闲话,了解更深处的风土人情。

  几日后,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灼,两人真正的云游开始了。

  他们首先进入了连绵起伏的哀牢山。这里古木参天,藤萝密布,是草药的宝库。苏沐禾如同掉进了米缸的老鼠,每天都兴奋不已。

  “看!那是七叶一枝花,清热解毒的良药!”

  “快记下,这片区域的土壤偏酸性,很适合黄连生长!”

  “哇!这个蕨类植物……说不定含有特殊的生物碱!”

  霍去病则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护卫。他凭借卓越的野外生存能力,负责开路、警戒,以及……拦住某些因为苏沐禾过于兴奋而差点踩到的毒蛇虫蚁。

  “阿禾,看路。”霍去病第无数次伸手,将只顾着低头记录药草、差点撞上横枝的苏沐禾轻轻拉回身边。

  “嘿嘿,忘了,忘了。”苏沐禾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又指着不远处,“等等!那边岩缝里那株,颜色好奇特!”

  为了采集那株罕见的“血竭”,霍去病徒手攀上陡峭的岩壁,小心翼翼地将它连根掘出。

  下来时,苏沐禾看着他被岩石磨破的手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连忙拿出药膏为他涂抹。

  “下次别这样了,太危险了。”苏沐禾皱着眉。

  “无妨,你想要。”霍去病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摘了朵路边的野花。

  夜晚,他们在溪边燃起篝火。苏沐禾一边整理白天的收获,将植物标本仔细压好,一边滔滔不绝地跟霍去病讲解各种草药的药性。

  霍去病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映照下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上,觉得比任何军功捷报都更让人心安。

  现在的苏沐禾是他们刚刚相识时的样子了,不在焦虑,也不在担忧。

  离开哀牢山,他们沿澜沧江而下。湿润的河谷气候孕育了与山中迥异的植被和疾病。他们拜访沿岸的傣家村寨,苏沐禾凭借扎实的医学知识和尊重当地文化的态度,很快赢得了村民的信任。

  他不仅观察学习傣医独特的“风疹疗法”还用随身携带的、自己提炼的草药精油,帮一位患有关节炎的老波淘缓解了疼痛。

  作为回报,老波淘热情地教他们辨识了几种只在河谷地带生长的珍稀藤本药材。

  一路上,他们也并非总是风平浪静。遇到过突如其来的山洪,霍去病凭借经验提前察觉,带着苏沐禾迅速转移到高地;也曾在密林中迷失方向,靠着霍去病的星辰定位和苏沐禾观察植物向阳性的“土法子”相结合,才找到出路。

  这些经历,非但没有消磨他们的兴致,反而让这场云游更加丰富多彩。苏沐禾的笔记本越来越厚,里面不仅有药草图谱、病理笔记,还夹杂着随手画下的风景速写和民俗见闻。

  霍去病的话似乎也比在临远城时多了些,他会跟苏沐禾讲述行军时见过的不同地貌,分析各地的局势民情。

  这一日,他们抵达了一个位于半山腰的、与世隔绝的小寨子。夕阳的余晖将竹楼染成温暖的金色,远处传来隐隐的歌声。

  苏沐禾看着眼前宁静的村落,又看了看身旁风尘仆仆却眼神清亮的霍去病,忽然觉得,穿越时空的惶惑、身处异世的疏离,在这一刻都被抚平了。

  “怎么了?”霍去病察觉到他的目光。

  “没什么,”苏沐禾笑起来,眼神明亮,“只是觉得,这样真好。”

  霍去病看着他,没有追问,只是轻轻颔首,与他一同望向那片被晚霞笼罩的、安宁的土地。

  离开那个宁静的半山寨子后,他们继续向更深的山林进发。山路愈发崎岖,有时甚至需要手脚并用。霍去病总是自然地走在前面,遇到陡坡或湿滑处,便会回身,向苏沐禾伸出手。

  起初,苏沐禾还会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该这么“娇气”,但几次在霍去病稳健的搀扶下化险为夷后,他便也坦然了。

  霍去病的手掌宽厚温暖,因常年习武握兵器而带着薄茧,那坚定的力道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让苏沐禾莫名安心。

  一次渡过一条湍急的溪流时,水底的石头长满青苔,异常湿滑。

  苏沐禾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霍去病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向自己。

  “小心。”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苏沐禾的脸颊瞬间贴上了霍去病微湿的衣襟,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混合着汗水、草木和阳光的气息,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慌忙站直身体,耳根有些发热。

  “谢、谢谢……”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他手腕的手收紧了些,直到安全抵达对岸才松开。

  那之后,苏沐禾总觉得手腕处残留着一圈灼热的触感。

  夜晚宿营时,亲密感在狭小的空间里悄然滋长。山间夜寒,霍去病总会不动声色地将靠近火堆的最佳位置留给苏沐禾。

  有时苏沐禾整理笔记到深夜,霍去病也不会催促,只是默默在一旁擦拭他的弯刀,或是添些柴火,让火光保持明亮温暖。

  有一晚,苏沐禾在记录一种新发现的草药时遇到了难题,几种相似的药性让他纠结不已,下意识地咬着笔杆皱眉苦思。

  忽然,一只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心。

  苏沐禾一愣,抬起头,正对上霍去病近在咫尺的目光。跳跃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映出点点暖意。

  “莫要皱眉。”霍去病的指尖带着温热,在他眉心轻轻揉了揉,动作有些生涩,却异常温柔,“何事难住你了?”

  苏沐禾一时忘了呼吸,只觉得被霍去病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着了火。他讷讷地解释起自己的困惑,霍去病安静地听着,虽然对医药知之甚少,却在他停顿处适时地“嗯”一声,表示在认真倾听。那种全神贯注的陪伴,比任何建议都更让苏沐禾心头发暖。

  还有一次,苏沐禾为了采集悬崖边的一株罕见菌类,不小心被一种带刺的藤蔓划伤了手臂,伤口不深,却火辣辣地疼,很快红肿起来。

  霍去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迅速检查了伤口,确认无毒后,一言不发地拿出水囊和干净布条,仔细为他清洗、包扎。他的动作极其专注,眉头紧锁,仿佛在对待什么了不得的重伤。

  “一点小伤,没事的。”苏沐禾试图缓和气氛。

  霍去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在我这里,没有‘小伤’。”他的指尖在包扎好的绷带边缘轻轻按了按,语气低沉,“别再让我看到你受伤。”

  那话语中的在意和隐隐的霸道,让苏沐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他看着霍去病近在咫尺的、线条分明的侧脸,忽然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这天傍晚,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过夜。洞内干燥,还有前人留下的一些干草。夜里,气温骤降,狂风裹挟着雨点砸在山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