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先生携档来沪-《沪上烟雨烬余簮》

  沪上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青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法租界的红瓦洋楼之上,将柏油路面浸得发亮,倒映着往来电车的铜铃与行人油纸伞的轮廓。沈清辞立在“致和洋行”二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半枚古簮——那簮身的缠枝莲纹已被体温焐得温润,唯有断裂处的青玉仍带着一丝沁骨的凉,像是在无声提醒着龙华塔下尚未平息的簮魂异动。

  “清辞,陈先生的船本该辰时到码头,怎么这会儿还没消息?”苏曼卿端着两杯热茶走来,旗袍下摆扫过地板,留下轻微的窸窣声。她将茶杯放在窗畔的梨花木桌上,目光落在沈清辞紧蹙的眉峰上,“会不会是路上出了岔子?北平到沪上这一路,可不太平。”

  沈清辞收回目光,接过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眼底的忧虑:“陈先生是北平‘文渊阁’的掌档人,祖上三代都在守护与古簮相关的秘档,行事素来缜密。他出发前特意发电报说,会乔装成古董商随商船而来,或许是为了避开耳目,故意晚些露面。”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何况,我们之前在龙华塔下遭遇的‘玄阴会’余党,定然还在沪上蛰伏。他们一直觊觎古簮与塔脉相连的力量,陈先生携带着记载簮魂秘辛的档案,自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伴随着伙计略带慌张的喊声:“沈小姐、苏小姐!楼下有位北平来的陈先生,说有重要物件要交给你们!”

  沈清辞与苏曼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急切。两人快步下楼,只见大厅里站着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鬓角染着些许霜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深棕色的牛皮木箱,箱锁上还挂着一枚小巧的铜制八卦坠。

  男子见两人下楼,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审视,随即对着沈清辞摊开左手——掌心赫然是半枚与沈清辞手中一模一样的缠枝莲纹玉片,只是这半片玉片上刻的是“守”字,而沈清辞那片刻的是“护”。

  “在下陈景行,奉北平文渊阁之命,携秘档来沪。”男子的声音沉稳,带着北平口音特有的醇厚,“沈小姐手中的‘护’字玉片,该是你祖母沈佩兰女士所传吧?当年她与先父一同守护古簮秘档,约定若有变故,便以‘守’‘护’双玉为凭,交接档案。”

  沈清辞心中一震,连忙取出掌心的玉片。两片玉片一碰,瞬间发出细微的嗡鸣,断裂处的纹路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她收起玉片,对着陈景行拱手道:“陈先生一路辛苦,晚辈沈清辞,这位是苏曼卿女士,我们等候您多时了。”

  苏曼卿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陈景行怀中的木箱:“陈先生,此处不宜久留,楼上有密室,我们移步详谈。”

  陈景行点了点头,跟着两人上楼。密室设在洋行的阁楼之上,墙壁皆用厚木板加固,窗户蒙着厚重的黑布,只留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待伙计送上茶水退下,陈景行才将牛皮木箱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内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整齐码放着十几册线装古籍,书页泛黄,边缘有些磨损,封面上用朱砂写着“龙华簮魂秘录”六个篆字。

  “这些档案,是从文渊阁的地窖中取出的,距今已有三百余年。”陈景行拿起最上面的一册,轻轻翻开,“记载的是古簮与龙华塔的渊源,以及历代守护者的传承秘辛。沈小姐,你可知这枚古簮,并非凡物?”

  沈清辞凑近细看,只见书页上画着一幅龙华塔的剖面图,塔底正中位置标注着“簮魂镇脉”四个小字,旁边还画着一枚与她手中相似的古簮,只是那古簮完整无缺,簮尖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晚辈只知古簮是沈家祖传之物,与龙华塔渊源深厚,却不知其具体来历。”沈清辞如实说道,“前几日我们在龙华塔下探查,发现塔脉异动,古簮的断裂处竟渗出黑色的雾气,还遭遇了玄阴会的袭击,他们说要取‘簮魂’以控塔脉。”

  “玄阴会……”陈景行的眉头骤然拧紧,“这群人果然追到沪上来了。他们是清末民初兴起的邪派组织,一直妄图夺取古簮与塔脉的力量,以达到操控时局的目的。民国初年,先父曾与你祖母联手,重创过他们的主力,没想到这些年他们又死灰复燃。”

  他指着书页上的古簮图:“这枚古簮名为‘镇龙簮’,是明朝万历年间,一位得道高僧为镇压龙华塔下的‘玄阴煞气’所铸。簮身由昆仑山的和田暖玉雕琢而成,簮尖镶嵌的是‘赤阳石’,能汇聚阳气,压制煞气。而所谓的‘簮魂’,并非魂魄,而是赤阳石与暖玉交融百年后,凝聚的纯阳之力,正是镇住玄阴煞气的关键。”

  苏曼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玄阴会要抢夺簮魂,他们修炼的是阴邪功法,若能夺取纯阳之力,再结合塔下的玄阴煞气,便能阴阳逆转,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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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陈景行叹了口气,翻过几页,“可惜清末战乱,龙华塔遭炮火损毁,镇龙簮也在混乱中断裂,赤阳石不知所踪。失去了赤阳石的牵引,簮魂渐渐虚弱,塔下的玄阴煞气开始蠢蠢欲动。你祖母与先父耗费半生心血,也未能找到赤阳石,只能凭借双玉之力,暂时稳住塔脉。”

  他看向沈清辞:“如今你祖母与先父都已过世,守护镇龙簮与龙华塔的重任,便落在了你的肩上。这次我带来的档案中,记载了赤阳石的下落线索,还有重启簮魂、稳固塔脉的方法。”

  沈清辞心中一喜:“陈先生,赤阳石在哪里?”

  陈景行拿起一册标注着“风物志”的档案,缓缓念道:“‘赤阳石,藏于沪上百年老宅,宅中植有古桂,花开时节,香飘三里,石映桂影,方现其踪。’这是档案中唯一的线索,据先父推测,这处老宅,应该就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老城区一带。”

  “古桂老宅……”苏曼卿沉吟道,“沪上老城区里,有古桂的老宅不在少数,但能‘香飘三里’的,恐怕只有愚园路附近的‘桂苑’了。那座宅子是前清翰林的故居,距今已有一百多年,园中确实有一株百年古桂,只是多年前主人举家迁走,如今已荒废多年,传闻里面常有怪事发生。”

  陈景行眼中一亮:“如此说来,赤阳石很可能就在桂苑之中。不过玄阴会的人定然也查到了这条线索,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赤阳石。”

  沈清辞点了点头,指尖再次抚上那半枚古簮:“只是桂苑荒废多年,又地处偏僻,玄阴会的人若在暗中埋伏,我们贸然前往,怕是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这个自然要周全打算。”苏曼卿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一角黑布向外望去,“我认识巡捕房的李探长,他为人正直,且与玄阴会有旧怨,或许可以请他帮忙,调派几名巡捕在外围接应。另外,我还可以让手下的弟兄先去桂苑附近探查,摸清里面的情况。”

  陈景行赞同道:“苏女士考虑周全。不过玄阴会的人精通易容与暗杀,行事诡秘,我们不可大意。档案中还记载,赤阳石遇阳气则亮,遇阴气则暗,沈小姐手中的半枚镇龙簮,虽无赤阳石,却仍残留着纯阳之气,可作为寻找赤阳石的指引。”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制罗盘,递给沈清辞:“这是文渊阁传下的‘引阳罗盘’,将你的半枚古簮放在罗盘中央,它便能指引赤阳石的方向。只是罗盘的阳气较弱,若遇到玄阴会的阴邪之气,指针会剧烈晃动,你们务必小心。”

  沈清辞接过罗盘,入手沉甸甸的,罗盘中央刻着一个小小的“阳”字。她将半枚古簮放在中央,果然见指针微微转动,指向西北方向——正是愚园路桂苑的方位。

  “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入夜后便出发。”沈清辞将罗盘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镇龙簮断裂百年,塔脉异动日益加剧,若不能尽快找到赤阳石,重启簮魂,沪上恐怕会有大灾祸。”

  陈景行点了点头,将档案重新整理好,锁进木箱:“我随你们一同前往。这些档案中还有破解玄阴会阴邪功法的法门,或许能派上用场。”

  苏曼卿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联系李探长,再让手下弟兄去桂苑探查。清辞,你与陈先生留在洋行,再仔细研究一下档案,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说罢,苏曼卿便转身离开了密室。阁楼里只剩下沈清辞与陈景行,煤油灯的光晕在书页上缓缓流动,将那些古老的文字映照得愈发清晰。

  沈清辞拿起一册《守护者名录》,只见上面记载着历代守护镇龙簮与龙华塔的人名,从明朝的高僧,到清朝的官员,再到民国的沈佩兰与陈景行的父亲,每一个名字后面都附有简短的生平与事迹。

  “没想到,沈家守护古簮已有百年之久。”沈清辞心中感慨,指尖划过祖母沈佩兰的名字,“我小时候听祖父说,祖母年轻时常常独自一人前往龙华塔,当时我以为只是祖母信佛,如今才知,她是在默默守护着沪上的安宁。”

  陈景行叹了口气:“守护之路,从来都是孤独而艰险的。先父曾说,历代守护者,大多不得善终,要么死于玄阴会的暗杀,要么为稳固塔脉耗尽心血而亡。你祖母当年,便是为了阻止玄阴会的人盗取档案,被他们的掌门将打成重伤,缠绵病榻多年才过世。”

  沈清辞心中一痛,握着古簮的手指微微收紧:“玄阴会的掌门是谁?”

  “档案中记载,玄阴会的掌门人称‘玄阴老怪’,真实姓名不详,武功高强,且修炼了一种极为阴邪的‘噬阳功’,专门吸收他人的纯阳之力来提升自身修为。”陈景行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当年先父与你祖母联手,也只是将他打成重伤,未能将其彻底铲除。这些年,他一直隐匿不出,想必是在修炼恢复,如今重现江湖,实力定然更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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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伙计的声音带着慌张传来:“沈小姐,不好了!楼下有几个穿着黑风衣的人,说是要找一位北平来的陈先生,语气很是不善!”

  沈清辞与陈景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陈景行迅速将档案合上,锁进木箱:“是玄阴会的人!他们来得好快!”

  沈清辞站起身,将半枚古簮藏进衣襟,握紧了腰间的软剑:“陈先生,你带着档案从密室的密道离开,密道直通洋行后院的小巷。我去拦住他们,拖延时间。”

  “不行!”陈景行连忙摆手,“玄阴会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你独自一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一起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来不及了!”沈清辞急促地说道,“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你带着档案先走,找到苏曼卿,让她尽快安排前往桂苑的事宜。古簮与档案不能落入玄阴会手中,这是我们的使命!”

  她不等陈景行反驳,便一把推开密室的门,对着楼下喊道:“伙计,快带陈先生从后院离开!”

  楼下顿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呵斥声,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提剑便冲了下去。只见大厅里站着五个身着黑风衣的男子,个个面色冷峻,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为首的是一个独眼男子,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嘴角挂着一抹阴鸷的笑容。

  “沈小姐,别来无恙?”独眼男子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贪婪,“我们掌门说了,只要你交出半枚镇龙簮与陈景行带来的档案,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痴心妄想!”沈清辞冷喝一声,软剑出鞘,寒光闪烁,“玄阴会的爪牙,也敢在沪上撒野!”

  独眼男子轻笑一声,抬手一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拿下她!”

  四名黑风衣男子立刻扑了上来,手中的短刀寒光闪闪,直刺沈清辞的要害。沈清辞身形灵巧,如同蝴蝶般闪避,软剑在她手中舞出一道道残影,与对方的短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之声。

  她自幼跟随祖父习武,剑法精湛,又得祖母传授的沈家独门心法,对付这四名男子本不算吃力。但玄阴会的人修炼的阴邪功法颇为诡异,他们的刀上似乎淬了某种阴毒,每次碰撞,都有一股寒气顺着剑身传入沈清辞的经脉,让她微微发麻。

  激战片刻,沈清辞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就在这时,独眼男子突然出手,手中的短刀带着一股浓烈的黑气,直刺沈清辞的后心。沈清辞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格挡,却还是被黑气扫中肩头,顿时感到一阵剧痛,手臂发麻,软剑险些脱手。

  “沈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独眼男子步步紧逼,眼中满是得意,“交出古簮与档案,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沈清辞咬紧牙关,强忍着肩头的剧痛,目光死死盯着独眼男子。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陈先生争取足够的时间。就在这危急关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清辞,我来帮你!”

  沈清辞抬头望去,只见苏曼卿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弟兄冲了进来,李探长也带着几名巡捕随后赶到。玄阴会的人见状,脸色顿时一变。

  “是巡捕房的人!”一名黑风衣男子惊呼道。

  独眼男子眉头一皱,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算你运气好!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手下的人迅速撤退,转眼便消失在门外。苏曼卿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辞:“清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沈清辞摇了摇头,指了指阁楼:“陈先生带着档案从密道走了,我们快去追,不能让他出事。”

  李探长走上前,沉声道:“沈小姐放心,我已经让人在洋行周围布控,玄阴会的人跑不远。我们现在就去后院小巷,接应陈先生。”

  众人立刻赶往后院,只见小巷中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残留着几滴血迹。苏曼卿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血迹:“是新鲜的血迹,看来陈先生可能遇到了麻烦。”

  沈清辞心中一紧,取出阴阳罗盘,只见罗盘中央的古簮微微发烫,指针剧烈晃动,指向小巷深处。“陈先生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去了,我们快追!”

  众人顺着小巷一路追赶,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弄堂,最终来到一处废弃的码头。此时天色已暗,江面上雾气弥漫,码头上停泊着几艘破旧的木船,隐约能看到船舷边站着几个黑影。

  “陈先生应该在那艘船上!”苏曼卿指着最里面的一艘木船,压低声音说道,“玄阴会的人果然在这里设了埋伏。”

  李探长示意手下的巡捕散开,形成包围之势:“我们分三路包抄,尽量活捉玄阴会的人,问出他们的阴谋。”

  就在众人准备行动之际,木船上突然传来陈景行的怒喝声:“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想要挡案,除非我死!”

  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沈清辞心中一急,再也按捺不住,率先冲了出去:“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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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阴会的人见状,立刻抽出武器,与冲上来的众人展开激战。码头之上,刀光剑影,喊声震天。沈清辞不顾肩头的伤痛,一路冲到木船边,只见陈景行被两名黑风衣男子死死按住,怀中的牛皮木箱已经打开,几册档案散落在船上。

  “放开陈先生!”沈清辞怒喝一声,软剑直刺其中一名男子的后背。那男子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陈景行趁机挣脱,拿起地上的档案,便向沈清辞跑来。

  就在这时,独眼男子突然从船舱中冲出,手中的短刀直刺陈景行的胸口:“留下档案!”

  陈景行脸色一变,连忙侧身闪避,却还是被刀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档案掉落在地,其中一册被风吹入江中,顺着江水漂向远方。

  “档案!”沈清辞心中大急,想要去捞,却被独眼男子死死缠住。独眼男子的刀法阴狠,招招致命,沈清辞肩头的伤口越来越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苏曼卿与李探长见状,连忙上前支援。苏曼卿手中的双枪连连开火,击中了两名黑风衣男子,李探长则带着巡捕与剩下的人缠斗。码头之上,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陈景行捡起地上的档案,紧紧抱在怀中,目光焦急地看着沈清辞与独眼男子的激战。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沈清辞,必须尽快带着档案离开。他悄悄后退,想要跳上旁边的一艘小木船,却不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独眼男子见状,心中一喜,摆脱沈清辞的纠缠,便向陈景行扑去:“拿命来!”

  沈清辞心中一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面之上突然驶来一艘快艇,快艇上的探照灯照亮了码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玄阴会的鼠辈,也敢在沪上放肆!”

  沈清辞抬头望去,只见快艇上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面容俊朗,正是许久未见的陆庭渊。陆庭渊手中握着一把左轮手枪,对准独眼男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独眼男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剩下的玄阴会成员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跳江逃窜。

  陆庭渊跳下快艇,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看到她肩头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清辞,你受伤了?”

  沈清辞摇了摇头,走到陈景行身边,扶起他:“陈先生,你没事吧?档案都在吗?”

  陈景行检查了一下怀中的档案,叹了口气:“少了一册,被风吹入江中了。”

  陆庭渊走上前,沉声道:“江水流速湍急,那册档案怕是找不回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点了点头,带着陈景行登上快艇。快艇驶离码头,向法租界方向而去。江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将码头的轮廓渐渐淹没。沈清辞站在快艇的甲板上,望着漆黑的江面,心中满是忧虑——丢失的那册档案,记载的会不会是寻找赤阳石的关键线索?而玄阴会的人,又会不会在桂苑设下更大的埋伏?

  她抬手摸了摸衣襟中的半枚古簮,只觉簮身的凉意愈发浓重,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艰险。身旁的陆庭渊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陪着你。”

  沈清辞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却仍难掩心中的不安。夜色渐深,沪上的灯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水中的浮萍,飘摇不定。而他们即将前往的桂苑,又藏着怎样的秘密与危险?丢失的档案,是否会成为他们寻找赤阳石的最大阻碍?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