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的秋意已浸透骨髓,龙华寺的银杏叶铺了满地金黄,踩上去簌簌作响,像是时光在脚下碎裂的声音。沈清辞拢了拢肩头的素色披风,指尖仍残留着西域风沙的粗粝感,目光越过山门那道斑驳的朱红,落在“龙华古寺”四个苍劲的匾额上。匾额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痕,恰如他们追寻双簮真相的路,层层叠叠,藏着数不清的隐秘。
身侧的傅云峥一身玄色长衫,袖口挽起,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西域之行留下的印记,为了护住合璧的半簮,他硬生生受了沙盗一刀。此刻他正警惕地扫视着周遭,来往的香客多是寻常百姓,提着香烛,神色虔诚,可在这太平表象之下,谁也说不清藏着多少觊觎双簮的眼线。
“清辞,小心些。”傅云峥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辞耳畔,“龙华寺虽为古刹,但这年头,清净地也未必真清净。”
沈清辞颔首,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怀中的锦盒。锦盒里躺着那对历经劫难的玉簮,沪上烟雨里离散,北平浓雾中追寻,西域风沙里重逢,如今它们静静依偎,玉质温润,却仿佛还带着一路的风霜。传闻龙华寺的圆觉高僧曾得前朝匠人点拨,知晓双簮背后的隐秘,他们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求见高僧,解开最后一层谜团。
进了山门,便是天王殿,四大金刚怒目圆睁,香火缭绕中,隐约能听见后院传来的诵经声。沈清辞放缓了脚步,目光掠过殿内虔诚跪拜的香客,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身着灰布短褂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中却悄悄攥着一枚与西域沙盗所用相似的铜制令牌。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碰傅云峥。
傅云峥会意,目光扫过那男子的背影,眼底寒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他低声道:“别打草惊蛇,先寻圆觉大师。”
两人穿过天王殿,绕过放生池,池中游鱼自在,波澜不惊,与他们此刻紧绷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通往大雄宝殿的石板路两旁,银杏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陆离,像是撒了一地碎金。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位小沙弥,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秀,双手合十:“两位施主,可是来拜见圆觉师父的?”
沈清辞心中诧异,他们并未通报,小沙弥怎会知晓?她温声道:“正是,不知大师是否在寺中?”
小沙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师父早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傅云峥眉头微蹙,总觉得此事太过顺遂,可看着小沙弥澄澈的眼神,又不像有诈。他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跟上了小沙弥的脚步。
穿过大雄宝殿后侧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小的禅院出现在眼前。禅院四周种满了翠竹,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禅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水汽氤氲,茶香袅袅,一位身着月白僧袍的老僧正端坐桌边,闭目养神。
那老僧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角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却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平和。沈清辞与傅云峥走近,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古井无波,落在两人身上,又似不经意般扫过沈清辞怀中的锦盒。
“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圆觉大师的声音苍老却洪亮,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沈清辞与傅云峥齐齐躬身行礼:“晚辈沈清辞、傅云峥,拜见大师。”
“坐吧。”圆觉大师抬手示意,小沙弥乖巧地为两人斟上茶。茶汤清澈,入口微苦,回味却甘醇绵长。
“大师如何知晓我们要来?”傅云峥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圆觉大师浅啜一口茶,缓缓道:“双簮合璧,紫气东来,天地间自有感应。老衲守着这龙华古刹数十载,便是为了等候这一天。”
沈清辞心中一震,连忙取出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对玉簮静静躺在锦缎之上,左边那支青白玉簮,雕着缠枝莲纹,正是沈家家传的“烟雨簮”;右边那支墨玉簮,刻着暗纹祥云,是傅云峥从北平寻回的“雾锁簮”。此刻双簮相邻,竟隐隐透出淡淡的光晕,相互呼应,仿佛有生命一般。
圆觉大师的目光落在双簮上,眼神复杂,有欣慰,有凝重,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怅惘。“百年前,一对匠人夫妇耗尽心血,雕琢此双簮,将家国大义、儿女情长尽数融入其中。双簮合璧,不仅能解开前朝宝藏的秘密,更能唤醒沉睡的民族气节。可世事难料,双簮刚成,便逢乱世,被迫分离,辗转至今,才终于重回一处。”
“大师,晚辈听闻,双簮背后还有更深的隐秘,关乎护国安邦,不知是否属实?”沈清辞急切地问道。她的祖父临终前曾留下遗言,说烟雨簮承载着千钧重任,需寻得另一支簮,方能知晓全貌。
圆觉大师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禅院西侧的一面石壁前。石壁上爬满了青苔,看似平平无奇。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石壁上轻轻敲击了三下,又横向滑动半尺。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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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圆觉大师率先走入洞口,沈清辞与傅云峥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洞口不宽,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和霉味。走了约莫十余步,眼前忽然开阔起来,竟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绢帛,绢帛上画着复杂的地图,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石室的角落里,堆着几箱古籍,尘埃遍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这便是双簮背后的秘密。”圆觉大师指着绢帛说道,“百年前,前朝有一位忠臣,深知朝代更迭乃是天命,却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便暗中筹集了一笔巨额财富,用于救济灾民、重整山河。这张地图,便是宝藏的所在地。而开启宝藏的钥匙,便是这对玉簮。”
傅云峥凑近一看,只见绢帛上的地图标注着几处地名,其中一处赫然是龙华塔下。“大师,宝藏就在龙华寺中?”
“正是。”圆觉大师叹了口气,“龙华塔建于南朝,历经千年风雨,塔身之下,便是宝藏的入口。只是这入口机关重重,需双簮合璧,方能开启。更重要的是,宝藏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前朝积攒的兵书、器械图谱,以及一份记录着天下粮仓、兵防要塞的密函。若是落入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辞心中一凛,她忽然想起在西域时遇到的那些黑衣人,他们自称是“暗影阁”的人,对双簮志在必得。想必他们也知晓了宝藏的秘密,想要据为己有,图谋不轨。
“大师,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日将宝藏取出,用于正道?”傅云峥疑惑道。
“时机未到。”圆觉大师摇了摇头,“开启宝藏,不仅需要双簮,还需一位心怀天下、清正廉明之人主持大局。百年以来,龙华寺历代僧人都在等候这样的人出现。而如今,国难当头,外寇环伺,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宝藏现世的时刻。”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和傅云峥身上,“沈施主乃忠良之后,心怀苍生;傅施主文武双全,正义凛然。老衲观二位气宇不凡,正是能担此重任之人。”
沈清辞与傅云峥闻言,皆是一惊。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肩负如此重大的使命。
“大师,晚辈资历尚浅,恐难当此任。”沈清辞连忙推辞。
“施主不必过谦。”圆觉大师道,“双簮选择了你们,便是天意。况且,宝藏现世之后,如何使用,还需二位谨慎斟酌,切不可为私欲所惑,更不能让它落入外敌之手。”
傅云峥沉吟片刻,道:“大师放心,晚辈二人定当以家国为重,护宝藏周全,解百姓倒悬。只是,暗影阁的人一直对双簮紧追不舍,如今我们来到龙华寺,他们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石室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沙弥的惊呼:“你们是什么人?不许进来!”
圆觉大师脸色微变:“不好,怕是暗影阁的人寻来了!”
傅云峥立刻起身,挡在沈清辞身前,眼神锐利如鹰:“大师,你带着清辞和绢帛从密道离开,这里交给我。”
“密道?”沈清辞一愣。
“石室北侧有一条密道,可通往龙华塔后侧。”圆觉大师快步走到石室北侧,用力推开一块不起眼的石板,“沈施主,你带着双簮和绢帛先走,务必保管好它们。傅施主,老衲与你一同抵挡片刻。”
“大师,你年纪已高,怎能……”傅云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圆觉大师打断。
“出家人慈悲为怀,但亦有金刚怒目之时。护宝藏,卫家国,老衲义不容辞。”圆觉大师从石桌下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戒刀,虽已年代久远,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洞口。傅云峥不再多言,对沈清辞道:“清辞,快走!我随后便来!”
沈清辞眼中含泪,紧紧抱着锦盒和绢帛,深深看了傅云峥一眼:“云峥,你一定要保重!”
她转身钻进密道,石板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刚走了几步,便听到石室中传来兵刃相接的碰撞声,还有暗影阁之人的叫嚣:“圆觉老和尚,识相的就交出双簮和宝藏地图,否则别怪我们血洗龙华寺!”
沈清辞心中一紧,脚步却不敢停留。密道狭窄而曲折,只能容一人弯腰前行,两侧的墙壁冰冷刺骨,黑暗中,只有她的心跳声和脚步声格外清晰。她不知道傅云峥和圆觉大师能否抵挡得住,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只知道手中的双簮和绢帛,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沈清辞加快脚步,钻出货道,发现自己正站在龙华塔后侧的一片竹林中。龙华塔高耸入云,塔身青砖黛瓦,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巍峨挺拔。塔下有一座小小的石亭,亭中坐着一位扫地僧,正慢悠悠地扫着落叶。
沈清辞刚想上前询问,却见那扫地僧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熟悉,沈清辞定睛一看,竟是方才在禅院中的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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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沈清辞诧异道。
小沙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父早有安排,让我在此等候沈施主。师父说,若是他未能脱身,便让我带施主前往塔中密室,暂避风头。”
沈清辞心中一酸,问道:“圆觉大师和傅云峥他……”
“师父武功高强,傅施主也身手不凡,定会吉人天相的。”小沙弥安慰道,“沈施主,我们快些进塔吧,暗影阁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沈清辞点了点头,跟着小沙弥绕到龙华塔正门。塔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带着岁月的沧桑。塔内昏暗,弥漫着一股檀香和尘埃混合的味道,楼梯陡峭而狭窄,盘旋向上。
小沙弥熟门熟路地带着沈清辞登上三楼,在一面墙壁前停下。他伸手在墙上摸索了片刻,按下一块凸起的砖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密室。
“沈施主,你先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师父和傅施主的情况。”小沙弥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沈清辞叫住他,从锦盒中取出半支烟雨簮,“小师父,若是遇到危险,便将这簮子出示,或许能帮你脱困。”
小沙弥接过玉簮,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沈施主,我会小心的。”
密室的门缓缓合上,黑暗再次笼罩下来。沈清辞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紧紧抱着怀中的锦盒和绢帛。外面隐约传来打斗声和呐喊声,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傅云峥和圆觉大师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沈清辞心中忐忑不安,想要出去看看,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清辞!”
沈清辞睁开眼,看到傅云峥的身影,激动得热泪盈眶:“云峥,你没事!”
傅云峥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衣衫也被划破了几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却依旧眼神明亮:“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圆觉大师呢?”沈清辞连忙问道。
傅云峥的眼神暗了暗:“大师为了掩护我撤退,与暗影阁的首领缠斗,不幸圆寂了。”
沈清辞心中一痛,泪水夺眶而出。圆觉大师慈悲为怀,为了守护宝藏和双簮,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份恩情,她永世难忘。
“不过,大师在临终前,给了我这个。”傅云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复杂的梵文,“大师说,这是开启龙华塔下宝藏入口的关键,与双簮配合,方能奏效。”
沈清辞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梵文,心中百感交集。圆觉大师用生命换来了这最后的线索,他们定不能辜负大师的期望。
就在这时,小沙弥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傅施主,沈施主,不好了!暗影阁的人并没有全部撤离,他们守住了龙华寺的各个出口,还在四处搜寻密室的位置!”
傅云峥脸色一沉:“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得到双簮和宝藏了。”
沈清辞握紧了手中的双簮和木牌,眼神坚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已经知晓了宝藏的秘密,便要尽快开启入口,将宝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绝不能让它落入暗影阁之手。”
傅云峥点头:“清辞说得对。只是,暗影阁的人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如何才能到达塔下的入口?”
小沙弥想了想,道:“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从塔后直通塔基下方的地宫入口,只是那条路极为隐蔽,而且有不少机关。”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试一试。”沈清辞语气坚决。
傅云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好,我们一起去。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护你周全。”
三人正要起身,密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踹开,几道黑影闯了进来,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暗影阁的二当家,鬼面。
“沈清辞,傅云峥,你们跑不了了!”鬼面冷笑一声,目光贪婪地盯着沈清辞怀中的锦盒,“把双簮和地图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傅云峥将沈清辞和小沙弥护在身后,手中握紧了从暗影阁之人手中夺来的长刀:“想要双簮,先过我这一关!”
鬼面嗤笑一声:“就凭你?方才若不是那老和尚碍事,你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现在,没人护着你们了,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他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傅云峥挥刀迎战,刀锋凌厉,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密室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身手,傅云峥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沈清辞看着傅云峥节节败退,心中焦急万分。她忽然想起怀中的双簮,圆觉大师说过,双簮合璧,自有神奇之力。她立刻取出双簮,将两支玉簮紧紧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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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双簮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两道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扑向傅云峥的黑衣人弹开。鬼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得更加贪婪:“果然是宝物!沈清辞,快把双簮交出来!”
他亲自提刀上前,刀锋直逼沈清辞。傅云峥见状,连忙挡在她身前,硬生生受了鬼面一刀,肩头顿时鲜血淋漓。
“云峥!”沈清辞惊呼一声,眼中满是心疼。
傅云峥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反手一刀砍向鬼面的手腕。鬼面躲闪不及,手腕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快走!”傅云峥拉着沈清辞,示意小沙弥带路。
小沙弥立刻领着两人从密室另一侧的一个小洞口钻了出去,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退路。鬼面捂着流血的手腕,怒吼道:“追!给我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黑衣人纷纷追了出去,密室中只剩下鬼面一人。他捡起地上的长刀,眼神阴鸷到了极点:“双簮和宝藏,只能是我的!”
沈清辞三人顺着狭窄的通道一路狂奔,通道尽头是一扇小小的石门。小沙弥用力推开石门,外面便是龙华塔后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前方的路。
“跟着我!”小沙弥压低声音,带着沈清辞和傅云峥钻进竹林深处。竹林中杂草丛生,布满了荆棘,三人的衣衫都被划破,脸上和手上也添了不少伤口,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小沙弥在一处不起眼的土坡前停下:“就是这里了。”
他蹲下身,拨开地上的杂草,露出一块方形的石板。石板上刻着与木牌上相同的梵文。傅云峥立刻取出木牌,放在石板中央。小沙弥又按照圆觉大师生前的嘱咐,转动石板上的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
“这就是通往地宫入口的通道。”小沙弥说道。
傅云峥看了看沈清辞,又看了看身后的方向,隐约能听到黑衣人搜寻的动静。“清辞,你先下去,我来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沈清辞坚持道。
“时间来不及了!”傅云峥将她往洞口推了推,“你带着双簮和木牌,尽快找到宝藏入口,我随后就来。小师父,麻烦你照顾好清辞。”
小沙弥点了点头:“傅施主放心,我会保护好沈施主的。”
沈清辞含泪看着傅云峥:“云峥,你一定要来,我在下面等你。”
她转身钻进洞口,小沙弥紧随其后。傅云峥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将石板重新盖好,然后躲在一旁的草丛中,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很快,鬼面便带着黑衣人追了过来。“他们一定是躲进这里了!”鬼面指着土坡,厉声喝道,“给我挖!”
黑衣人立刻动手,用刀挖开地上的泥土和杂草。傅云峥深吸一口气,趁着他们不备,猛地冲了出去,长刀挥舞,瞬间砍倒了两名黑衣人。
“傅云峥!”鬼面又惊又怒,“你找死!”
他挥刀冲向傅云峥,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傅云峥肩头的伤口不断流血,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鬼面抓住机会,一刀砍向他的胸口。
傅云峥躲闪不及,眼看长刀就要刺入胸膛,忽然,他怀中的木牌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与洞口石板上的梵文产生共鸣。鬼面的长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竟无法再前进分毫。
鬼面一愣,眼中满是惊愕。傅云峥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转身冲向洞口,掀开石板,纵身跳了下去。
鬼面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想要跟上,却发现石板已经自动合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推开。“傅云峥!沈清辞!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黑暗的通道中,傅云峥摸索着前进。通道狭窄而陡峭,他只能一步步向下挪动,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心中想着沈清辞,想着圆觉大师的嘱托,便咬牙坚持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一丝光亮,还有沈清辞的呼唤声:“云峥!是你吗?”
傅云峥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弯,他便看到沈清辞和小沙弥正站在前方等候,手中拿着火把。
“云峥!”沈清辞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小伤而已。”傅云峥笑了笑,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小沙弥举着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傅施主,沈施主,前面就是地宫的入口了。”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凹槽,形状与双簮和木牌完全吻合。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百年前那位忠臣筹集宝藏、托付僧人守护的情景。
“这就是开启宝藏的机关。”傅云峥指着石台上的凹槽说道。
沈清辞点了点头,将双簮和木牌放入凹槽中。三者刚一接触,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石室都在微微震动。石台上的凹槽缓缓转动,石室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阶梯下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还有淡淡的金光透出。
“宝藏就在下面。”小沙弥激动地说道。
沈清辞和傅云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和凝重。他们终于找到了宝藏,可这只是开始,如何将宝藏安全转移,如何用它来拯救苍生,还有无数的难题在等待着他们。
就在三人准备走下阶梯时,身后的通道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破坏了。
小沙弥脸色一变:“不好,暗影阁的人可能找到了其他的入口!”
傅云峥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神锐利:“不管是谁,想要阻止我们,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沈清辞站在他身边,手中紧紧攥着双手,心中坚定无比。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与傅云峥并肩作战,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
身侧的傅云峥一身玄色长衫,袖口挽起,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西域之行留下的印记,为了护住合璧的半簮,他硬生生受了沙盗一刀。此刻他正警惕地扫视着周遭,来往的香客多是寻常百姓,提着香烛,神色虔诚,可在这太平表象之下,谁也说不清藏着多少觊觎双簮的眼线。
“清辞,小心些。”傅云峥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辞耳畔,“龙华寺虽为古刹,但这年头,清净地也未必真清净。”
沈清辞颔首,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怀中的锦盒。锦盒里躺着那对历经劫难的玉簮,沪上烟雨里离散,北平浓雾中追寻,西域风沙里重逢,如今它们静静依偎,玉质温润,却仿佛还带着一路的风霜。传闻龙华寺的圆觉高僧曾得前朝匠人点拨,知晓双簮背后的隐秘,他们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求见高僧,解开最后一层谜团。
进了山门,便是天王殿,四大金刚怒目圆睁,香火缭绕中,隐约能听见后院传来的诵经声。沈清辞放缓了脚步,目光掠过殿内虔诚跪拜的香客,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身着灰布短褂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中却悄悄攥着一枚与西域沙盗所用相似的铜制令牌。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碰傅云峥。
傅云峥会意,目光扫过那男子的背影,眼底寒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他低声道:“别打草惊蛇,先寻圆觉大师。”
两人穿过天王殿,绕过放生池,池中游鱼自在,波澜不惊,与他们此刻紧绷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通往大雄宝殿的石板路两旁,银杏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陆离,像是撒了一地碎金。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位小沙弥,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秀,双手合十:“两位施主,可是来拜见圆觉师父的?”
沈清辞心中诧异,他们并未通报,小沙弥怎会知晓?她温声道:“正是,不知大师是否在寺中?”
小沙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师父早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傅云峥眉头微蹙,总觉得此事太过顺遂,可看着小沙弥澄澈的眼神,又不像有诈。他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跟上了小沙弥的脚步。
穿过大雄宝殿后侧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小的禅院出现在眼前。禅院四周种满了翠竹,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禅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水汽氤氲,茶香袅袅,一位身着月白僧袍的老僧正端坐桌边,闭目养神。
那老僧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角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却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平和。沈清辞与傅云峥走近,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古井无波,落在两人身上,又似不经意般扫过沈清辞怀中的锦盒。
“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圆觉大师的声音苍老却洪亮,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沈清辞与傅云峥齐齐躬身行礼:“晚辈沈清辞、傅云峥,拜见大师。”
“坐吧。”圆觉大师抬手示意,小沙弥乖巧地为两人斟上茶。茶汤清澈,入口微苦,回味却甘醇绵长。
“大师如何知晓我们要来?”傅云峥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圆觉大师浅啜一口茶,缓缓道:“双簮合璧,紫气东来,天地间自有感应。老衲守着这龙华古刹数十载,便是为了等候这一天。”
沈清辞心中一震,连忙取出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对玉簮静静躺在锦缎之上,左边那支青白玉簮,雕着缠枝莲纹,正是沈家家传的“烟雨簮”;右边那支墨玉簮,刻着暗纹祥云,是傅云峥从北平寻回的“雾锁簮”。此刻双簮相邻,竟隐隐透出淡淡的光晕,相互呼应,仿佛有生命一般。
圆觉大师的目光落在双簮上,眼神复杂,有欣慰,有凝重,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怅惘。“百年前,一对匠人夫妇耗尽心血,雕琢此双簮,将家国大义、儿女情长尽数融入其中。双簮合璧,不仅能解开前朝宝藏的秘密,更能唤醒沉睡的民族气节。可世事难料,双簮刚成,便逢乱世,被迫分离,辗转至今,才终于重回一处。”
“大师,晚辈听闻,双簮背后还有更深的隐秘,关乎护国安邦,不知是否属实?”沈清辞急切地问道。她的祖父临终前曾留下遗言,说烟雨簮承载着千钧重任,需寻得另一支簮,方能知晓全貌。
圆觉大师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禅院西侧的一面石壁前。石壁上爬满了青苔,看似平平无奇。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石壁上轻轻敲击了三下,又横向滑动半尺。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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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圆觉大师率先走入洞口,沈清辞与傅云峥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洞口不宽,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和霉味。走了约莫十余步,眼前忽然开阔起来,竟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绢帛,绢帛上画着复杂的地图,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石室的角落里,堆着几箱古籍,尘埃遍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这便是双簮背后的秘密。”圆觉大师指着绢帛说道,“百年前,前朝有一位忠臣,深知朝代更迭乃是天命,却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便暗中筹集了一笔巨额财富,用于救济灾民、重整山河。这张地图,便是宝藏的所在地。而开启宝藏的钥匙,便是这对玉簮。”
傅云峥凑近一看,只见绢帛上的地图标注着几处地名,其中一处赫然是龙华塔下。“大师,宝藏就在龙华寺中?”
“正是。”圆觉大师叹了口气,“龙华塔建于南朝,历经千年风雨,塔身之下,便是宝藏的入口。只是这入口机关重重,需双簮合璧,方能开启。更重要的是,宝藏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前朝积攒的兵书、器械图谱,以及一份记录着天下粮仓、兵防要塞的密函。若是落入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辞心中一凛,她忽然想起在西域时遇到的那些黑衣人,他们自称是“暗影阁”的人,对双簮志在必得。想必他们也知晓了宝藏的秘密,想要据为己有,图谋不轨。
“大师,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日将宝藏取出,用于正道?”傅云峥疑惑道。
“时机未到。”圆觉大师摇了摇头,“开启宝藏,不仅需要双簮,还需一位心怀天下、清正廉明之人主持大局。百年以来,龙华寺历代僧人都在等候这样的人出现。而如今,国难当头,外寇环伺,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宝藏现世的时刻。”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和傅云峥身上,“沈施主乃忠良之后,心怀苍生;傅施主文武双全,正义凛然。老衲观二位气宇不凡,正是能担此重任之人。”
沈清辞与傅云峥闻言,皆是一惊。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肩负如此重大的使命。
“大师,晚辈资历尚浅,恐难当此任。”沈清辞连忙推辞。
“施主不必过谦。”圆觉大师道,“双簮选择了你们,便是天意。况且,宝藏现世之后,如何使用,还需二位谨慎斟酌,切不可为私欲所惑,更不能让它落入外敌之手。”
傅云峥沉吟片刻,道:“大师放心,晚辈二人定当以家国为重,护宝藏周全,解百姓倒悬。只是,暗影阁的人一直对双簮紧追不舍,如今我们来到龙华寺,他们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石室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沙弥的惊呼:“你们是什么人?不许进来!”
圆觉大师脸色微变:“不好,怕是暗影阁的人寻来了!”
傅云峥立刻起身,挡在沈清辞身前,眼神锐利如鹰:“大师,你带着清辞和绢帛从密道离开,这里交给我。”
“密道?”沈清辞一愣。
“石室北侧有一条密道,可通往龙华塔后侧。”圆觉大师快步走到石室北侧,用力推开一块不起眼的石板,“沈施主,你带着双簮和绢帛先走,务必保管好它们。傅施主,老衲与你一同抵挡片刻。”
“大师,你年纪已高,怎能……”傅云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圆觉大师打断。
“出家人慈悲为怀,但亦有金刚怒目之时。护宝藏,卫家国,老衲义不容辞。”圆觉大师从石桌下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戒刀,虽已年代久远,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洞口。傅云峥不再多言,对沈清辞道:“清辞,快走!我随后便来!”
沈清辞眼中含泪,紧紧抱着锦盒和绢帛,深深看了傅云峥一眼:“云峥,你一定要保重!”
她转身钻进密道,石板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刚走了几步,便听到石室中传来兵刃相接的碰撞声,还有暗影阁之人的叫嚣:“圆觉老和尚,识相的就交出双簮和宝藏地图,否则别怪我们血洗龙华寺!”
沈清辞心中一紧,脚步却不敢停留。密道狭窄而曲折,只能容一人弯腰前行,两侧的墙壁冰冷刺骨,黑暗中,只有她的心跳声和脚步声格外清晰。她不知道傅云峥和圆觉大师能否抵挡得住,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只知道手中的双簮和绢帛,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沈清辞加快脚步,钻出货道,发现自己正站在龙华塔后侧的一片竹林中。龙华塔高耸入云,塔身青砖黛瓦,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巍峨挺拔。塔下有一座小小的石亭,亭中坐着一位扫地僧,正慢悠悠地扫着落叶。
沈清辞刚想上前询问,却见那扫地僧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熟悉,沈清辞定睛一看,竟是方才在禅院中的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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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沈清辞诧异道。
小沙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父早有安排,让我在此等候沈施主。师父说,若是他未能脱身,便让我带施主前往塔中密室,暂避风头。”
沈清辞心中一酸,问道:“圆觉大师和傅云峥他……”
“师父武功高强,傅施主也身手不凡,定会吉人天相的。”小沙弥安慰道,“沈施主,我们快些进塔吧,暗影阁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沈清辞点了点头,跟着小沙弥绕到龙华塔正门。塔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带着岁月的沧桑。塔内昏暗,弥漫着一股檀香和尘埃混合的味道,楼梯陡峭而狭窄,盘旋向上。
小沙弥熟门熟路地带着沈清辞登上三楼,在一面墙壁前停下。他伸手在墙上摸索了片刻,按下一块凸起的砖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密室。
“沈施主,你先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师父和傅施主的情况。”小沙弥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沈清辞叫住他,从锦盒中取出半支烟雨簮,“小师父,若是遇到危险,便将这簮子出示,或许能帮你脱困。”
小沙弥接过玉簮,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沈施主,我会小心的。”
密室的门缓缓合上,黑暗再次笼罩下来。沈清辞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紧紧抱着怀中的锦盒和绢帛。外面隐约传来打斗声和呐喊声,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傅云峥和圆觉大师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沈清辞心中忐忑不安,想要出去看看,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清辞!”
沈清辞睁开眼,看到傅云峥的身影,激动得热泪盈眶:“云峥,你没事!”
傅云峥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衣衫也被划破了几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却依旧眼神明亮:“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圆觉大师呢?”沈清辞连忙问道。
傅云峥的眼神暗了暗:“大师为了掩护我撤退,与暗影阁的首领缠斗,不幸圆寂了。”
沈清辞心中一痛,泪水夺眶而出。圆觉大师慈悲为怀,为了守护宝藏和双簮,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份恩情,她永世难忘。
“不过,大师在临终前,给了我这个。”傅云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复杂的梵文,“大师说,这是开启龙华塔下宝藏入口的关键,与双簮配合,方能奏效。”
沈清辞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梵文,心中百感交集。圆觉大师用生命换来了这最后的线索,他们定不能辜负大师的期望。
就在这时,小沙弥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傅施主,沈施主,不好了!暗影阁的人并没有全部撤离,他们守住了龙华寺的各个出口,还在四处搜寻密室的位置!”
傅云峥脸色一沉:“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得到双簮和宝藏了。”
沈清辞握紧了手中的双簮和木牌,眼神坚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已经知晓了宝藏的秘密,便要尽快开启入口,将宝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绝不能让它落入暗影阁之手。”
傅云峥点头:“清辞说得对。只是,暗影阁的人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如何才能到达塔下的入口?”
小沙弥想了想,道:“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从塔后直通塔基下方的地宫入口,只是那条路极为隐蔽,而且有不少机关。”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试一试。”沈清辞语气坚决。
傅云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好,我们一起去。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护你周全。”
三人正要起身,密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踹开,几道黑影闯了进来,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暗影阁的二当家,鬼面。
“沈清辞,傅云峥,你们跑不了了!”鬼面冷笑一声,目光贪婪地盯着沈清辞怀中的锦盒,“把双簮和地图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傅云峥将沈清辞和小沙弥护在身后,手中握紧了从暗影阁之人手中夺来的长刀:“想要双簮,先过我这一关!”
鬼面嗤笑一声:“就凭你?方才若不是那老和尚碍事,你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现在,没人护着你们了,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他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傅云峥挥刀迎战,刀锋凌厉,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密室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身手,傅云峥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沈清辞看着傅云峥节节败退,心中焦急万分。她忽然想起怀中的双簮,圆觉大师说过,双簮合璧,自有神奇之力。她立刻取出双簮,将两支玉簮紧紧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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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双簮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两道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扑向傅云峥的黑衣人弹开。鬼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得更加贪婪:“果然是宝物!沈清辞,快把双簮交出来!”
他亲自提刀上前,刀锋直逼沈清辞。傅云峥见状,连忙挡在她身前,硬生生受了鬼面一刀,肩头顿时鲜血淋漓。
“云峥!”沈清辞惊呼一声,眼中满是心疼。
傅云峥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反手一刀砍向鬼面的手腕。鬼面躲闪不及,手腕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快走!”傅云峥拉着沈清辞,示意小沙弥带路。
小沙弥立刻领着两人从密室另一侧的一个小洞口钻了出去,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退路。鬼面捂着流血的手腕,怒吼道:“追!给我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黑衣人纷纷追了出去,密室中只剩下鬼面一人。他捡起地上的长刀,眼神阴鸷到了极点:“双簮和宝藏,只能是我的!”
沈清辞三人顺着狭窄的通道一路狂奔,通道尽头是一扇小小的石门。小沙弥用力推开石门,外面便是龙华塔后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前方的路。
“跟着我!”小沙弥压低声音,带着沈清辞和傅云峥钻进竹林深处。竹林中杂草丛生,布满了荆棘,三人的衣衫都被划破,脸上和手上也添了不少伤口,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小沙弥在一处不起眼的土坡前停下:“就是这里了。”
他蹲下身,拨开地上的杂草,露出一块方形的石板。石板上刻着与木牌上相同的梵文。傅云峥立刻取出木牌,放在石板中央。小沙弥又按照圆觉大师生前的嘱咐,转动石板上的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
“这就是通往地宫入口的通道。”小沙弥说道。
傅云峥看了看沈清辞,又看了看身后的方向,隐约能听到黑衣人搜寻的动静。“清辞,你先下去,我来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沈清辞坚持道。
“时间来不及了!”傅云峥将她往洞口推了推,“你带着双簮和木牌,尽快找到宝藏入口,我随后就来。小师父,麻烦你照顾好清辞。”
小沙弥点了点头:“傅施主放心,我会保护好沈施主的。”
沈清辞含泪看着傅云峥:“云峥,你一定要来,我在下面等你。”
她转身钻进洞口,小沙弥紧随其后。傅云峥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将石板重新盖好,然后躲在一旁的草丛中,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很快,鬼面便带着黑衣人追了过来。“他们一定是躲进这里了!”鬼面指着土坡,厉声喝道,“给我挖!”
黑衣人立刻动手,用刀挖开地上的泥土和杂草。傅云峥深吸一口气,趁着他们不备,猛地冲了出去,长刀挥舞,瞬间砍倒了两名黑衣人。
“傅云峥!”鬼面又惊又怒,“你找死!”
他挥刀冲向傅云峥,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傅云峥肩头的伤口不断流血,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鬼面抓住机会,一刀砍向他的胸口。
傅云峥躲闪不及,眼看长刀就要刺入胸膛,忽然,他怀中的木牌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与洞口石板上的梵文产生共鸣。鬼面的长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竟无法再前进分毫。
鬼面一愣,眼中满是惊愕。傅云峥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转身冲向洞口,掀开石板,纵身跳了下去。
鬼面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想要跟上,却发现石板已经自动合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推开。“傅云峥!沈清辞!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黑暗的通道中,傅云峥摸索着前进。通道狭窄而陡峭,他只能一步步向下挪动,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心中想着沈清辞,想着圆觉大师的嘱托,便咬牙坚持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一丝光亮,还有沈清辞的呼唤声:“云峥!是你吗?”
傅云峥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弯,他便看到沈清辞和小沙弥正站在前方等候,手中拿着火把。
“云峥!”沈清辞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小伤而已。”傅云峥笑了笑,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小沙弥举着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傅施主,沈施主,前面就是地宫的入口了。”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凹槽,形状与双簮和木牌完全吻合。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百年前那位忠臣筹集宝藏、托付僧人守护的情景。
“这就是开启宝藏的机关。”傅云峥指着石台上的凹槽说道。
沈清辞点了点头,将双簮和木牌放入凹槽中。三者刚一接触,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石室都在微微震动。石台上的凹槽缓缓转动,石室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阶梯下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还有淡淡的金光透出。
“宝藏就在下面。”小沙弥激动地说道。
沈清辞和傅云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和凝重。他们终于找到了宝藏,可这只是开始,如何将宝藏安全转移,如何用它来拯救苍生,还有无数的难题在等待着他们。
就在三人准备走下阶梯时,身后的通道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破坏了。
小沙弥脸色一变:“不好,暗影阁的人可能找到了其他的入口!”
傅云峥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神锐利:“不管是谁,想要阻止我们,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沈清辞站在他身边,手中紧紧攥着双手,心中坚定无比。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与傅云峥并肩作战,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