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熔金铸徽-《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砖房的屋顶挡不住清晨的微光,我翻身坐起,砖房里弥漫着柴火余烬的气息。我伸了个懒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砖房角落的陶缸,收集压榨的野葡萄汁,正在黑暗中静静发酵,再过五天,就能酿成醇香的葡萄酒了。

  可一想到即将酿成的葡萄酒,我忽然皱起了眉。之前为了应急,用椰壳挖空做过容器,可椰壳的纤维会吸走酒的香气,口感大打折扣。这是我耗费七八个月才有了雏形的葡萄酒,种植、去梗、压榨、密封发酵,每一步都格外用心,这么金贵的酒,总该配个像样的杯子才对。

  我的目光扫过一个闲置的陶罐,心里忽然一动。那里面装着二百多克金沙,是我在溪流淘铁砂时得到的。当时只是觉得这些金灿灿的颗粒好看,又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就随手装进了陶罐里,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最合时宜的材料,黄金的熔点底,容易塑形。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在脑海里炸开:用黄金铸个酒杯!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热,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黄金的熔点只有1064摄氏度,比铁低得多,我的炼铁炉虽然主要用来炼制铁器,但只要控制好火候,完全能将黄金熔化;而且黄金质地柔软,延展性好,塑形容易,铸出来的杯子不仅美观,还不会影响酒的口感,前边炼制掏耳勺的经验历历在目。更重要的是,我要在杯子上刻上一个特殊的图案——五星内嵌“八一”的军徽。那是我穿了俩年军装的信仰,是刻在骨子里、融入血液里的印记,哪怕身处荒岛,远离祖国和战友,这份军人的荣耀与爱国情怀,也绝不能丢。

  说干就干,军人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第一步是制作模具,这是铸杯的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从黏土区里,挖了一大块细腻无杂质的黏土泥,加水反复揉捏、捶打,直到黏土变得软硬适中,既不粘手,也不易开裂。把黏土分成均等的两块,一块做杯身的外模,一块做内模。外模要做得厚实些,厚度大约两厘米,这样才能承受住熔化黄金的高温,防止浇铸时炸裂;内模则要比预想的杯身小一圈,留出大约三毫米的空隙,作为黄金杯壁的厚度。

  我把外模放在平整的石板上,用手掌按压出大致的杯形轮廓,然后用木勺慢慢挖空内部,一边挖一边用手指摩挲内壁,确保表面光滑平整。外模顶部挖了一个直径约两厘米的小圆孔,作为浇铸口;底部则垫了一层干燥的细沙,这样既能固定模具,也方便冷却后脱模。内模的制作更精细,我用一块圆形的鹅卵石作为辅助,将黏土均匀地裹在上面,然后慢慢打磨塑形,直到和外模的内部轮廓完美契合,最后在底部扎了几个细小的透气孔,防止浇铸时产生气泡,影响杯子的品相。

  接下来,便是最费心思、也最神圣的一步——刻画军徽。俩年军旅生涯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翻涌:新兵连第一次穿上军装,班长亲手为我戴上帽徽、领章,反复叮嘱我“五星闪耀的地方,就是我们的信仰”;演习时在暴雨中坚守阵地,浑身湿透、冻得发抖,却因为看到军旗上的五星,就生出了无穷的力量;退伍那天,战友们相拥而泣,每个人帽檐上的军徽都闪着光,我们齐声喊着“若有战,召必回”,泪水模糊了双眼,却清晰了心底的誓言。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轻轻抚过外模的内壁。军徽的比例必须精准,五星要规整对称,每个角的角度都要保持一致,不能有丝毫歪斜;“八一”二字要刻在五星的中心,“八”字舒展有力,“一”字笔直挺拔,间距恰到好处,才能显出军徽的庄严与神圣。我屏住呼吸,手腕稳得像架在枪托上瞄准目标,木刀的尖端轻轻划过黏土,留下清晰的线条。

  刻五星的时候,我特意放慢了速度,每一笔都反复比对,确保五个角的长度相等、弧度流畅。刻到“八一”二字时,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心底翻涌的情感。那是对军营的眷恋,对战友的思念,对祖国的忠诚。我用木刀把线条一点点修得更精致,将五星的棱角打磨得圆润却不失锋芒,让“八一”二字的笔画更加利落清晰,确保浇铸时,黄金能完美填充图案的每一个细节。

  模具做好后,我把它搬到通风向阳的地方晾干。这个过程需要耐心,不能暴晒,只能让其自然风干,否则黏土会开裂。趁着模具晾干的空档,我开始检修炼铁炉,确保它能稳定运行。我仔细清理了通风口的杂物,保证空气流通顺畅;又把鼓风机擦清理干净,检查了传动装置。

  我往炉膛里添了些干燥的干草和细柴,作为引火物,然后架上几根粗壮的木炭。点燃引火物后,我转起鼓风机,缓缓送风。火苗从柴堆里窜出来,舔舐着炉膛内壁,发出噼啪的声响,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炉膛里的硬木已经燃烧得很充分,火焰变成了明亮的橙黄色。

  我戴上用棕榈叶编织的简易隔热手套,拿起铁勺,舀起金沙,放入坩埚,那夹子小心翼翼地送进炉膛深处,火苗最旺的地方。金沙一进炉膛,就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表面附着的少量杂质慢慢燃烧殆尽,露出纯粹的金色。我继续转着鼓风机,保持火力稳定,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炉膛。

  看着金沙逐渐从颗粒状变成液态,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那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阳光,在坩埚里缓缓流动,温润而耀眼,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我想起在部队参加授衔仪式的场景,当时我站在方阵里,穿着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军衔和这液态黄金一样闪耀,宣誓的那一刻,我为自己是一名军人而无比自豪,为自己能守护祖国的山河而无比荣光。

  当金沙也熔化成纯净的金液时,我关掉了鼓风机,让炉膛的火势稍微减弱。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夹子,屏住呼吸,慢慢将坩埚从炉膛里端出来。金液的温度极高,隔着夹子,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烤得我的脸颊发烫。我稳稳地移动坩埚,对准模具顶部的浇铸口,将金液缓缓倒入。

  金液顺着浇铸口流入模具,发出“嘶嘶”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蒸汽。我不敢倒得太快,生怕金液溢出模具,或者冲坏内壁精心刻画的军徽图案;也不能太慢,否则金液会在中途冷却凝固。我保持着均匀的速度,看着金液一点点填满模具的空隙,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不仅仅是在铸一个酒杯,更是在铸造一份念想,一份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不会磨灭的信仰,一份刻在骨子里的爱国情怀。

  浇铸完成后,让模具在余温里慢慢冷却。我坐在炉边,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蹲下去观察模具的变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军徽的样子,都是军营里的点点滴滴。我想起新兵连时,第一次实弹射击打了九十环,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小子,有军人的样子”;想起和战友们在雪地里训练,冻的咬着牙互相鼓励;想起边境巡逻时,我们并肩作战,把后背交给彼此,那份信任比金石还要坚固。

  太阳渐渐西斜,把砖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岛上的风也变得凉爽起来。我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拆开模具。外层的黏土已经变得干燥坚硬,我用铁锤轻轻敲碎,生怕用力过猛损坏里面的黄金酒杯。随着黏土一块块剥落,一个金灿灿的杯形逐渐显露出来,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手心都冒出了汗。

  当最后一块黏土被拿掉,黄金酒杯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时,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杯子约莫拳头大小,杯身圆润光滑,泛着纯金特有的温润光泽,在夕阳的映照下,每一道弧线都显得格外优美。最让我动容的是杯壁上的军徽——五星轮廓规整,棱角分明,中心的“八一”二字清晰利落,线条凹凸有致,用指尖轻轻抚摸,能感受到黄金的细腻质感和图案的立体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眼眶不由得湿润了。我仿佛看到了军营里飘扬的军旗,听到了战友们嘹亮的歌声,感受到了那份独属于军人的荣耀与责任。

  我把杯子拿到溪流边,用清水仔细冲洗。黄金的光泽在清澈的溪水里更加璀璨,军徽图案经过水流的冲刷,显得愈发清晰醒目。我试着往杯子里舀了些水,水在杯里安静地躺着,没有一丝渗漏。

  回到砖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坐在炉火旁,手里握着黄金酒杯,摩挲着杯壁上的军徽,目光望向大海的方向。远处隐约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我知道,这座荒岛还会陪伴我一段时间,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个月,但我不再感到孤独和绝望。因为我有这只熔金铸徽的酒杯,它承载着我的爱国情怀,缅怀着我的军旅生涯,是我在黑暗中前行的灯塔,是我面对困难时的力量源泉。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无论我身在何处,穿没穿军装,那颗爱国的心永远不会变,那段军旅生涯永远是我最珍贵的回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八个字,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份承诺,一份刻在骨子里的责任。这只黄金酒杯上的军徽,就是这份承诺的见证,是这份责任的象征。

  炉火渐渐减弱,夜色越来越浓。我把黄金酒杯放在床头,军徽在炉火的余光中闪着柔和的光。我知道,再过五天,我的葡萄酒就酿成了。到那时,我会用这只酒杯盛满醇香的酒,敬夕阳,敬大海,敬祖国,敬战友,敬那段无悔的青春岁月。而现在,这只熔金铸徽的酒杯,就像一位忠诚的战友,陪伴着我在这座荒岛上继续坚守,继续求生,直到获救的那一天。

  这只黄金酒杯,不仅是我荒岛求生的见证,更是我一生都不会磨灭的精神图腾——五星闪耀,八一荣光,这份信仰,如黄金般永恒,如军徽般庄严,无论岁月流转,无论身处何方,都将永远镌刻在我的生命里。而黄金,再一次成为了实用工具,不会生锈,不影响葡萄酒的口感,在岛上它失去了金融属性,却拥有了实用功能,古人发现黄金时是不是像我一样制作各种实用工具呢?怀着对葡萄美酒黄金杯的期待,我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