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宫宴惊雷,玉佩异动-《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谢允之那句“光是把你藏起来,已经不够了”,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苏妙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不够了?那要如何?

  将她推出去,作为诱饵?还是……给予她更正式的身份,让她从“被藏匿的软肋”变成“可以并肩站在明处的盟友”?

  苏妙不敢细想,只觉得前路迷雾重重,每一步都可能踏错,万劫不复。

  谢允之没有立刻解释他的打算,只是吩咐侍卫将别院的守卫再增加一倍,尤其是她所住院落的暗哨,几乎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地步。整个别院的气氛,因北狄巫医阿史那罗的轻易闯入而变得空前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苏妙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精心看守起来的珍稀动物,安全,却失去了所有自由。她甚至不敢再轻易拿出那块变得“敏感”的玉佩,只能将其更深地藏在贴身处,那偶尔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温热感,时刻提醒着她身处的险境。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一道来自宫中的旨意,打破了别院的沉寂。

  太后懿旨,宣肃王谢允之,携“巧工夫人”苏妙,三日后入宫,赴慈宁宫寿宴。

  这道旨意,如同在平静(表面上的)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

  “太、太后寿宴?!”小桃接到消息时,声音都变了调,比上次接到贤妃赏菊宴的请柬时还要惊恐,“小姐!这、这……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您?还要您和王爷一同赴宴?!”

  苏妙握着那张质地非凡、绣着祥云瑞鹤的懿旨,指尖冰凉。她也很想知道,深居简出的太后,为何会突然点名要见她这个“小小庶女”,而且还是和谢允之一起!

  这绝非普通的恩宠。联想到即将抵达(或已抵达)的北狄使团,以及阿史那罗那意味深长的“我们还会再见面”,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将她推向风暴中心的阳谋。

  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或者是……有人向太后进言?

  “王爷那边……有何说法?”苏妙强迫自己冷静,问向传旨后并未立刻离开的肃王府内侍。

  内侍恭敬回道:“王爷让奴婢转告苏大人,不必惊慌,一切有他。届时,他会亲自来接大人一同入宫。”

  一切有他。

  又是这句话。苏妙心中五味杂陈。谢允之的庇护如同坚固的铠甲,但穿着这身铠甲步入皇宫那个最大的权力角斗场,她依旧感到步履维艰。

  这次的宫宴,级别远比贤妃的赏菊宴要高,面对的将是皇帝、太后、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以及满朝重臣,还有……虎视眈眈的北狄使团!

  她这个“巧工夫人”,将在真正的龙潭虎穴中,接受最严峻的考验。

  接下来的三天,苏妙是在一种高度紧张和密集的“特训”中度过的。谢允之不知从宫中请来了哪位退隐的老嬷嬷,礼仪规矩教导得比徐嬷嬷还要严苛十倍,每一个眼神、每一步距离、每一句应对,都要求精准到毫厘,不容丝毫差错。

  同时,谢允之也开始向她灌输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的关系、主要人物的性格癖好、以及北狄使团核心成员的基本信息。他讲得冷静而客观,如同在分析一盘棋局,而苏妙,则是他即将落下的一枚关键棋子。

  “北狄正使,是三王子兀术,性格暴烈,主战。副使,是大祭司的弟子,也就是你见过的阿史那罗,此人深不可测,需万分警惕。”谢允之指着纸上绘制的北狄核心人物画像,语气凝重,“他们此行,明为贺寿,实为探查‘神机·破军’虚实,并可能借机提出和亲或割地等无理要求。”

  他的手指点在阿史那罗的画像上:“他找上你,绝非偶然。玉佩之事,在宫中绝不可显露分毫。”

  苏妙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在太后寿宴上,任何一点行差踏错,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攻击肃王乃至整个天启朝的借口。

  三日后,傍晚。

  肃王府的马车准时停在了别院门口。苏妙在小桃和嬷嬷的帮助下,穿上了谢允之早已命人准备好的、符合她“巧工夫人”身份又不会过于逾制的宫装。这是一套湖蓝色的蹙金绣云凤纹长裙,料子华贵,做工精良,既显庄重,又不失雅致。发髻上簪着的,依旧是那支青竹玉簪,以及几支配套的碧玉珠花,清丽脱俗。

  当她走出院门,看到等候在马车旁的谢允之时,微微一怔。

  他今日亦是一身亲王规制的朝服,玄衣纁裳,金冠玉带,将他本就冷峻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尊华迫人,仿佛天生的王者。他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盛装而来的苏妙身上时,有瞬间的凝滞,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艳,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走吧。”他伸出手,扶她登上马车。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马车缓缓向皇城驶去。车厢内空间宽敞,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苏妙能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害怕?”谢允之忽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苏妙老实地点了点头:“有点。”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她那些小聪明和现代思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记住你该做的,即可。”谢允之看着她,目光锐利而沉静,“你是‘巧工夫人’,展现你的价值,无需卑躬屈膝,亦不必锋芒毕露。其余,有本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苏妙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她是来展示价值的,不是来当受气小媳妇的。

  慈宁宫今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宫乐悠扬,觥筹交错,文武百官、命妇女眷、各国使臣齐聚一堂,场面盛大恢宏。

  当内侍高声通传“肃王殿下、巧工夫人苏妙到——”时,原本喧闹的大殿,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殿门口。

  苏妙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好奇、审视、嫉妒,以及来自某个方向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注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来自北狄使团的方向,很可能是阿史那罗。

  她微微垂眸,跟在谢允之身后半步的距离,步履沉稳,姿态端庄地走入大殿。她能感觉到谢允之挺拔的背影如同山岳,为她挡去了大部分无形的压力。

  依礼向高踞上座的皇帝、太后、皇后行跪拜大礼。皇帝神色威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带着审视。太后年事已高,面容慈祥,眼神却通透。皇后则是一贯的雍容华贵。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浑厚,“允之,这位便是你多次提及的‘巧工夫人’?果然气质不凡。”

  “皇兄过奖。”谢允之语气平淡,“苏妙于匠造一道,确有几分天赋,于国于民,或有小益。”

  他没有过分夸耀,也没有刻意贬低,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太后笑着打量苏妙,语气温和:“哀家听闻你心思灵巧,制作了许多新奇实用的物件,连皇帝和贤妃都夸赞不已。今日一见,是个齐整孩子。起来说话吧。”

  “谢太后娘娘,谢陛下,谢皇后娘娘。”苏妙再次叩谢,方才起身,依礼退到属于她的席位——位置依旧不算靠前,但比上次贤妃宫宴时要好上许多,显然,她“巧工夫人”的身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寿宴正式开始,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但在这祥和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北狄正使,三王子兀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眼神桀骜的汉子,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用生硬的官话朗声道:“尊敬的天启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外臣谨代表我北狄大汗,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北狄特备薄礼,聊表敬意!”

  他一挥手,随从抬上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无非是些皮毛、宝石、骏马等北狄特产,虽珍贵,却并无太多新意。

  兀术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不过,我北狄儿郎最敬重的,是真正的英雄和能人!听闻天朝有一位‘巧工夫人’,技艺超群,能化腐朽为神奇!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蛮荒之辈,开开眼界?”

  来了!果然冲着她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妙身上。

  皇帝面色不变,看向苏妙:“苏妙,北狄使臣想见识你的巧工,你意下如何?”

  苏妙起身,行礼,声音清晰:“回陛下,臣女技艺粗浅,不敢在北狄贵使面前卖弄。不过,既然使臣有兴,臣女愿献丑,制作一件小物,为太后娘娘寿辰助兴。”

  她早有准备。在得到谢允之的首肯后,她让内侍抬上了一个准备好的小木箱。里面是她这几日利用有限材料,赶制出来的一套……简易的投影走马灯。

  她利用蜡烛的热气流驱动叶轮,带动绘有“麻姑献寿”、“蟠桃盛会”等吉祥图案的圆筒旋转,再将影像通过一个精心打磨的水晶透镜投射到悬挂的轻纱上。虽然简陋,但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惊世骇俗的“魔法”!

  当栩栩如生的动态仙影出现在轻纱上,伴随着悠扬的宫乐缓缓舞动时,整个慈宁宫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仙术般的景象!

  太后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脸上露出了孩童般惊喜的笑容:“妙!妙啊!此乃仙家手段乎?”

  就连一向沉稳的皇帝,眼中也露出了惊异之色。北狄使团那边,兀术王子脸上的挑衅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而阿史那罗,则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走马灯,又看向苏妙,眼神深处闪烁着极度兴奋和贪婪的光芒!

  成功了!苏妙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解释原理(当然是简化版)时,异变再生!

  她贴身藏着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烫起来!那热度远超以往,几乎到了灼伤皮肤的地步!与此同时,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无数破碎的、陌生的画面飞速闪过——漫天黄沙、古老的祭坛、轰鸣的巨兽(?)、还有一双冰冷无情的、与阿史那罗极其相似的眼睛!

  “呃……”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冷汗,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苏妙?”谢允之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异常,眉头紧锁,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神奇的走马灯,转移到了突然失态的苏妙身上。

  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是身体不适?还是……被这“仙术”反噬了?

  议论声低低地响起。

  北狄使团中,阿史那罗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越发明显。

  苏妙强忍着脑海中的翻江倒海和胸口玉佩那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灼热,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态。

  她抬起头,对上谢允之探究而凝重的目光,又飞快地扫过阿史那罗那洞悉一切般的眼神,最后望向高座上面露关切的太后和神色莫测的皇帝。

  她知道,刚才的失态,必然引起了无数猜疑。

  而胸口的玉佩,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仿佛在向她预警,又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异状,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又意味着什么?

  阿史那罗那了然的神情,是否表示他知道内情?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