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别院深锁,暗香浮动-《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肃王别院的日子,像一池被投入了石子,却很快恢复平静的深潭。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潜藏着只有当事人才能感知的暗流。

  苏妙的额角伤口渐渐愈合,结了一层深红色的痂,府医说再有些时日便能脱落,好好养护或许不会留疤。她每日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座精巧别致的院落,看书、画画、偶尔摆弄一下谢允之让人送来的木料和工具,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

  谢允之似乎真的很忙,自那日书房谈话后,便再未露面。但这座别院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严密地保护(或者说监控)起来。每日的饮食、用药,皆有专人负责,连小桃出门都需要报备和侍卫跟随。苏妙能感觉到,别院周围的守卫力量,比她刚来时更加森严了。

  这种被圈养起来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苏妙清楚,这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北狄使团即将进京,风雨欲来,她这块“香饽饽”待在肃王的地盘,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

  只是,闲下来的时间太多了,脑子便不由自主地会胡思乱想。想那逃逸无踪的黑袍面具人,想那自尽的“影煞”死士,想谢允之给她看的那张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神机·破军”残图,更想那贴身藏着的、仿佛时刻在发烫的玉佩。

  这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它真的能启动那听起来就很不科学的“神机·破军”吗?北狄使团里,会有人认得它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即使身处这方看似安宁的小天地,也感觉如履薄冰。

  这日午后,苏妙正对着一块檀香木,试图雕刻一个复杂的鲁班球,以此分散注意力。小桃端着一碟新做的点心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笑意。

  “小姐,您猜猜,谁来了?”

  苏妙头也没抬,手指稳稳地操控着刻刀:“除了送东西的侍卫和看病的府医,还能有谁?总不可能是赵世子翻墙来看我吧?”她只是随口一说。

  小桃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您真神了!就是赵世子!不过……他没翻墙,是王爷特许他进来的,人就在外头花厅等着呢!”

  苏妙手一抖,差点把即将成型的鲁班球刻坏。赵弈?谢允之竟然允许他来探望?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放下刻刀,整理了一下略显随意的衣裙,带着小桃走向花厅。

  赵弈果然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风骚的月白长袍,正百无聊赖地摇着扇子,打量着花厅里的一盆墨兰。见到苏妙进来,他桃花眼一亮,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她额角的伤疤上,啧啧两声:“哎呀呀,本王娇滴滴的‘钱袋子’,怎么破相了?可把本王心疼坏了。”

  苏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世子爷若是真心疼,不如多想想怎么让‘百巧阁’早日开业,多赚些银钱给我压惊。”

  “开业?放心!”赵弈“唰”地合上扇子,得意地挑眉,“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这个东家点头,择个黄道吉日,保管一炮而红!你是没看见,经过上次那场‘当街验木’,咱们‘百巧阁’和您‘巧工夫人’的名头,在京城可是如雷贯耳,多少人翘首以盼呢!”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说起来,还得‘感谢’太子爷那边送来的这波‘助攻’呢!要不是他们闹那一出,咱们这宣传效果,还真没这么好!”

  苏妙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心真是够大的。

  “不过话说回来,”赵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肃王兄虽然护得住你,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外面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

  苏妙心中一紧:“什么风言风语?”

  “还能是什么?”赵弈耸耸肩,“无非是说肃王兄金屋藏娇,把你这个‘巧工夫人’养在了外头。还有些更难听的,说你狐媚惑主,仗着有点手艺就攀附权贵……反正,对你名声不太好。”

  苏妙沉默了片刻。这些流言蜚语,她早有预料。在这个时代,一个未婚女子长时间待在亲王别院,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足以让唾沫星子把她淹死。谢允之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行。

  “王爷……他知道这些流言吗?”她轻声问。

  “肃王兄?”赵弈嗤笑一声,“他那种人,会在意这些?他若在意,就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他在意的,只有你的安全和……你的价值。”他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残忍,但却是事实。

  苏妙攥紧了袖口。是啊,价值。她对于谢允之的价值,在于她的“巧工”,在于她可能对“神机·破军”的解读,也在于她这块无意中得到的“北狄圣物”。感情?那太奢侈了。

  “我明白了。”苏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涩意,“‘百巧阁’开业之事,全权拜托世子。至于我这里……王爷自有安排。”

  赵弈看着她平静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性倒是坚韧,看得也通透。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他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一份请柬,“喏,这是开业那日的流程和邀请名单,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另外,本王还有个新点子,保准能让咱们的‘百巧阁’一鸣惊人……”

  送走了带来外界消息和“百巧阁”计划的赵弈,苏妙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流言蜚语像无形的针,刺得她有些不舒服,但也仅此而已。比起性命之忧,名声问题似乎还可以往后放一放。

  让她更在意的,是赵弈无意中透露的另一个消息——北狄使团,明日便要抵达京城了。

  风暴,真的要来了。

  她回到房间,下意识地又摸出了那块玉佩。在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下,羊脂白玉温润无瑕,上面的蟠螭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你到底是什么?”她低声喃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她胸口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起来!那热度并不灼人,却异常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被唤醒了一般!

  与此同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院门外。

  苏妙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将玉佩塞回衣内,警惕地望向门口。

  院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侍卫或丫鬟,而是一个穿着北狄服饰、身形高挑、面容隐藏在宽大帽兜下的身影!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轮廓深邃、带着异域风情的年轻脸庞,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地看向苏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说出了一句让苏妙血液几乎冻结的话,用的是一种她从未听过、却莫名能理解其意的古老语言:

  “圣物……果然在你这里。”

  苏妙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认得玉佩!他能感应到玉佩!他是北狄使团的人?!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肃王的别院不是守卫森严吗?!

  无数个疑问和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四肢冰凉。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悄悄摸向袖中藏着的、自己改造过的用于防身的尖锐刻刀。

  “你是谁?”她强自镇定,用官话冷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对方。

  那北狄青年却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额角的伤疤和虽然掩饰但依旧能看出惊惶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她紧握的袖口上,轻笑一声,换回了略带生硬的官话:“不必紧张,美丽的‘巧工夫人’。我并无恶意,只是……感受到同源的气息,前来确认一下。”

  他的官话虽然不算流利,但用词却颇为文雅,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

  “确认什么?”苏妙没有丝毫放松。同源的气息?是指玉佩吗?

  “确认圣物的归属,以及……”青年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它是否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苏妙心中一动。难道这玉佩认主?不对,这太玄幻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妙决定装傻到底,“此地乃是肃王殿下别院,阁下不请自来,恐怕于礼不合吧?若无事,还请离开!”

  那青年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深了些,带着几分北狄人特有的野性不羁:“肃王?呵呵,他确实是个麻烦的人物。不过……”他向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语调,“圣物不属于天启,更不属于他。它指引我找到你,便是缘分。跟着他,你只会卷入无尽的杀戮和纷争。而我们北狄,才能真正发挥圣物的力量,给你应有的尊荣……”

  他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敲打在苏妙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侍卫冰冷的呵斥:“何人擅闯?!”

  是别院的守卫被惊动了!

  那北狄青年脸色微变,似乎没料到守卫反应如此之快。他深深看了苏妙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势在必得和一丝遗憾。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钥匙’的持有者。”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一飘,竟在几名侍卫冲进院子的瞬间,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侍卫们扑了个空,只看到苏妙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大人!您没事吧?”侍卫首领紧张地问道。

  苏妙摇了摇头,想说没事,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扶着旁边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刚才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和那青年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钥匙的持有者……圣物……北狄的尊荣……

  谢允之的庇护,在此刻显得如此单薄。那个北狄青年,竟然能如此轻易地突破肃王别院的守卫,直接找到她!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当晚,谢允之终于出现在了别院。

  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情,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书房都如同冰窖。

  “他自称是北狄三王子麾下的巫医,名叫阿史那罗。”谢允之的声音冷得像冰碴,“以进献药材为名,混入了接待使团的鸿胪寺队伍,借机溜出来的。”

  他看向苏妙,目光锐利如刀:“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苏妙没有隐瞒,将对方的言语和自己的感受(除了玉佩发热的细节)尽数告知。

  谢允之听完,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悸的笃笃声。

  “阿史那罗……北狄三王子,是主战派,也是争夺汗位的有力人选。”他缓缓开口,眸色深沉如夜,“他盯上你,绝不简单。”

  他站起身,走到苏妙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看来,光是把你藏起来,已经不够了。”

  苏妙仰头看着他,心脏因他这句话而微微揪紧。

  不够了?那他想做什么?

  北狄使团已然进京,暗处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她,肃王接下来,会如何落子?

  而她这枚被多方争夺的“钥匙”,又该如何在这越来越危险的棋局中,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