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宫宴前的暗流-《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贤妃娘娘赏菊宴的请柬,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永安侯府上下坐立不安。

  消息传开,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嫡母柳氏和嫡姐苏玉瑶。

  “凭什么?!她一个庶出的贱蹄子,脸上还顶着那块恶心的红斑,何德何能能得贤妃娘娘青眼,入宫赴宴?!”苏玉瑶在自己的闺房里摔碎了一套上好的官窑茶具,姣好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柳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紧紧攥着佛珠,指节泛白。她比女儿想得更深。苏妙入宫,凭借的不是永安侯府小姐的身份,而是“巧工夫人”的名头和背后肃王的影子。这意味着,这个她一直试图打压、视作污点的庶女,已经彻底脱离了内宅的掌控,跃上了她无法轻易触及的更高舞台。

  “母亲!您就不能想想办法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踩到我们头上去?她若真在宫中得了脸,往后这府里,还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吗?”苏玉瑶扑到柳氏身边,摇着她的手臂,语气带着哭腔和不甘。

  柳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冷声道:“慌什么?宫墙深深,规矩大过天。她一个不懂礼数的野丫头,就算侥幸得了点名头,进了宫,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贤妃娘娘是何等人物?岂会真瞧得上她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况且,宫中贵人相邀,岂是她想不去就能不去的?既然非去不可……那我们就‘帮’她好好准备准备。”

  与此同时,苏妙所在的偏僻小院,气氛也同样凝重。

  小桃捧着那张请柬,手都在发抖,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小姐!是宫宴!宫宴啊!您……您真的要进宫去见贤妃娘娘?那可是肃王殿下的生母!”

  苏妙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内心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社畜面对甲方的紧张感,混合着对未知宫廷环境的警惕,让她胃部微微抽搐。

  “不然呢?还能抗旨不成?”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可是‘皇命’,比我们那时候的老板邮件可怕多了。”

  “小姐,您还有心情说笑!”小桃急得团团转,“这进宫规矩可多了,走路、说话、行礼、用膳……样样都有讲究!万一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咱们……咱们是不是得赶紧找个嬷嬷来教习礼仪?”

  苏妙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古人”,日常在侯府里摸鱼打诨还行,真要进到天下规矩最森严的地方,简直就是小学生直接参加博士毕业答辩。

  “找嬷嬷?”苏妙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夫人会‘好心’给我安排个靠谱的嬷嬷吗?”

  只怕柳氏派来的,不是把她往沟里带,就是趁机给她下绊子的。

  果然,没过多久,柳氏身边的得力嬷嬷就带着两个捧着衣物和首饰匣子的丫鬟,皮笑肉不笑地来了。

  “三小姐,夫人听闻您要入宫赴宴,心中甚是欣慰,特命老奴送来新制的衣裳和头面,并让老奴来提点您几句宫里的规矩,免得您届时失了礼数,连累侯府。”嬷嬷语气倨傲,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苏妙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温顺:“有劳母亲费心,有劳嬷嬷指点。”

  那嬷嬷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教导”起来。然而,她所说的,大多是一些似是而非、甚至明显错误的东西。比如,行礼时腰要弯得极低,几乎要匍匐在地;比如,回话时声音要细若蚊蝇,不能直视贵人;再比如,宴席上只能吃自己面前的三道菜,多一筷子便是失仪……

  苏妙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弯腰那么低,是让我去给贤妃擦鞋吗?声音那么小,贤妃娘娘是顺风耳?只能吃三道菜?那我去了干嘛,表演‘望梅止渴’还是‘画饼充饥’?这老婆子,其心可诛啊!”

  她不动声色,假装认真地听着,偶尔还“懵懂”地追问两句,让那嬷嬷更加得意,说得越发离谱。

  待那嬷嬷带着“圆满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的满意表情离开后,小桃看着那些颜色老气、款式过时,甚至料子也只是一般的“新”衣,以及那套鎏金点翠却略显俗气的头面,气得直跺脚:“小姐!她们……她们这分明是故意的!这衣服头面,连府里得脸的大丫鬟都不如!穿这个进宫,不是存心让您被笑话吗?”

  苏妙瞥了一眼那些东西,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收起来吧。本来也没指望她们。”

  她早就料到柳氏会有这一手。幸好,她未雨绸缪。

  “去把我之前让‘锦绣阁’秘密赶制的那套衣裙,还有赵世子送来的那套素雅些的头面拿来。”苏妙吩咐道。

  衣服是她自己画的图纸,结合了现代审美和古代规制,颜色是雨过天青色,料子是上好的杭绸,款式简洁大方,细节处却暗藏精巧,既不会过于扎眼,也不会失了身份。头面则是赵弈后来补送的,是一套白玉嵌碧玺的,清雅别致,正配那身衣服。

  解决了“硬件”问题,更大的难题是“软件”——宫廷礼仪。

  就在苏妙琢磨着是不是该想办法,通过赵弈或者肃王的路子,找个靠谱的嬷嬷临时抱佛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向她伸出了援手。

  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徐嬷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小院。

  “三小姐,”徐嬷嬷态度恭敬,却不失威严,“老夫人说,三小姐明日便要入宫,宫规森严,恐有疏漏,特命老奴前来,为小姐梳理一番觐见娘娘的礼仪规程。”

  苏妙心中一震,随即涌起一股暖流。关键时刻,还是这位看似不管事的老祖宗,给了她最实质的支持。

  她立刻起身,郑重行礼:“多谢祖母挂怀,有劳徐嬷嬷。”

  徐嬷嬷的教导,与之前柳氏派来的嬷嬷截然不同。她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规矩,行礼的幅度、步态的节奏、眼神的落点、应对的言辞,细致入微,却又合情合理。

  “小姐聪慧,一点即通。”徐嬷嬷看着苏妙迅速掌握了要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宫中行走,谨记‘稳’与‘静’二字。行止要稳,不慌不乱;心绪要静,不卑不亢。贤妃娘娘性子温和,但最不喜轻狂浮躁之人。小姐只需谨守本分,少言多看,不出差错,便是圆满。”

  苏妙认真记下,心中稍安。有了徐嬷嬷这番指点,她总算有了些底气。

  礼仪特训一直持续到深夜。送走徐嬷嬷后,苏妙虽感疲惫,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

  她躺在床榻上,望着帐顶,脑海中思绪纷飞。

  明日进宫,见到贤妃,该说什么?做什么?贤妃特意点名她,真的只是为了赏菊?还是为了考察她这个突然出现在儿子身边的“特殊存在”?

  肃王……他知道这件事吗?他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谢允之那张冷峻的脸,苏妙心里有些复杂。他们之间,说是合作,其实更多的是她单方面的依附。他对她,有欣赏,有利用,但那份若有似无的……关注,又是怎么回事?刑部对质后的那句“做得不错”,甬道上的并肩而行,提及“神机·破军”密钥时的意味深长……

  “打住打住!”苏妙猛地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林笑笑啊林笑笑,清醒一点!那是王爷!是你老板!还想搞办公室恋情不成?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她强迫自己把思绪拉回到明日的宫宴上。根据徐嬷嬷的提点和她自己搜刮的原主那点贫瘠的记忆,贤妃出身书香世家,性子据说确实比较恬淡,不喜争斗,但能在后宫稳居妃位,并养育出肃王那样的儿子,绝不可能是个简单角色。

  赏菊宴,名为赏菊,实则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翻了个身,从枕下摸出那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佩。月光下,玉佩散发着莹莹光泽,上面的蟠螭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

  “北狄皇室圣物……‘神机·破军’的密钥……”她低声喃喃。肃王的话,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回响。这块玉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她卷入更深的漩涡。

  明日进宫,这块玉佩,是戴,还是不戴?

  戴了,万一被识货的人(比如贤妃?甚至皇帝?)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不戴……这似乎是她与那个神秘黑袍人,与北狄,与“神机·破军”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她潜在的保命符或……催命符。

  纠结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将玉佩小心地戴回了脖子上,贴身藏好。与其将它放在一个可能被柳氏等人搜到的地方,不如带在自己身上更安心。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叩响。

  苏妙瞬间惊醒,警惕地低喝:“谁?”

  “是我。”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夜风的微凉。

  谢允之?!

  苏妙心中一跳,连忙披衣起身,轻轻打开窗户。

  月光下,谢允之一身玄色常服,身形挺拔地站在窗外,如同融入夜色的俊美雕像。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锦盒。

  “王爷?”苏妙有些愕然,这深更半夜的,他怎么来了?

  “明日宫宴,不必紧张。”谢允之将锦盒递了进来,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母妃性子温和,不喜繁文缛节,你只需如常应对即可。这份礼物,或许能用上。”

  苏妙接过锦盒,触手微凉。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通体碧绿、雕成青竹节状的玉簪,玉质温润,做工简洁,却自有一股清雅高华之气。这玉簪,可比赵弈送的那套头面,又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更符合她明日想要塑造的“低调有内涵”的人设。

  “这……太贵重了……”苏妙下意识地想推辞。

  “戴着它。”谢允之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宫中之人,最会看菜下碟。有些东西,代表了本王的态度,能让你省去许多麻烦。”

  苏妙瞬间明白了。这支玉簪,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个信号,一个来自肃王的、明确的庇护信号。戴着它入宫,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苏妙,是肃王罩着的人。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维护的些微暖意,更有一种被彻底打上标签的无奈。

  “多谢王爷。”她低声道谢。

  谢允之看着她,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双总是充满生机和吐槽的眼睛,此刻带着些许疲惫和茫然。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母妃若问起‘神机·破军’或北境之事,你一概推说不知,只说专注于民用巧工即可。”

  苏妙心中凛然,点了点头:“臣女明白。”

  谢允之不再多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妙握着那支犹带他指尖温度的玉簪,站在窗前,久久无言。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苏妙便被小桃叫起,开始梳妆打扮。

  沐浴,更衣,梳头,上妆……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徐嬷嬷教导的规程进行。

  那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裙上身,果然如她所料,衬得她气质清雅,肤色也白皙了几分。她脸上那块为了自保而画的“胎记”,用特制的脂粉稍微遮盖,虽未完全消失,却也淡化了许多,不再那么扎眼。

  最后,她拿起谢允之送的那支青竹玉簪,递给梳头丫鬟:“用这支。”

  玉簪插入发髻,顿时为整个妆容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贵气与清冷感。

  小桃看着焕然一新的苏妙,眼睛都直了:“小姐……您、您真好看!就像……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苏妙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些陌生。褪去了平日里的随意和跳脱,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气质沉静,竟真有几分古代仕女的韵味了。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符合“大家闺秀”标准的、温婉而得体的微笑。

  侯府门口,马车早已备好。柳氏和苏玉瑶也盛装打扮,准备一同入宫——她们自然也收到了请柬,只是规格与苏妙这份单独指名道姓的,不可同日而语。

  当看到苏妙那身明显高出几个档次、且风格独特的衣裙,尤其是发间那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绝非侯府之物的青竹玉簪时,柳氏的脸色瞬间阴沉,苏玉瑶更是嫉妒得指甲都快掐进了掌心。

  “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致。”苏玉瑶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酸得能腌菜。

  苏妙回以同样“温婉”的微笑:“姐姐过奖了,不过是尽力不失了侯府的体面罢了。”

  柳氏冷哼一声,不再多看苏妙一眼,率先登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向着那红墙黄瓦、象征着天下权力中心的皇城驶去。

  苏妙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听着车外喧嚣的市井声逐渐被一种庄严肃穆的寂静所取代,她知道,皇城快到了。

  她轻轻抚了抚袖口,那里,她悄悄缝了一个小口袋,里面放了几样她自制的、以防万一的小玩意儿——一些提神醒脑的薄荷精油,几根加固过的、可以用来固定发髻或必要时防身的细长金属发夹,还有一小包能快速补充体力的糖盐混合物。

  这是她作为现代社畜,在面对重要场合时,最后的倔强和准备。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

  苏妙跟在柳氏和苏玉瑶身后,低头,垂眸,迈着徐嬷嬷教导的、标准的宫步,踏入了那扇巍峨的宫门。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笼罩下来。高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一种陈旧的、属于权力和历史的冰冷气息。

  穿过一道道宫门,经过一队队巡视的、眼神锐利的侍卫,引路的太监终于在一座装饰得精致典雅、宫门外摆满了各色珍稀菊花的宫殿前停下。

  “贤妃娘娘的长春宫到了,请各位夫人、小姐在此稍候,容奴才进去通传。”太监躬身说道。

  苏妙站在柳氏和苏玉瑶身后稍远一些的位置,微微抬眼,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已经有不少命妇女眷到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或明或暗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探究,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知道,从踏进这宫门的第一步起,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在这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藏机锋的宫廷宴会上,她这块“肃王招牌”,能否安然无恙?

  而那位即将见面的、决定了她未来能否在肃王这条船上站稳的贤妃娘娘,究竟会如何对待她这个“意外”出现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