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抠獾子、准备围猎-《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在家歇了两天,陆阳感觉骨头缝里都闲得快长草了。

  他不是帮着母亲刘美兰拾掇拾掇院子,就是把之前打猎用的夹板、套子拿出来检查修补,该加固的加固。

  可到了第二天,这点活儿干完,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在这期间陆阳也抽空去了几趟屯子里的医务室。

  宁文文还是老样子,安静地待在医务室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白大褂,不是给这个头疼脑热的乡亲拿点药片,就是给那个磕破皮的孩子擦点红药水。

  可医务室那地方,总是人来人往,不是张家的婶子来量血压,就是李家的娃娃来看咳嗽,难得有清静的时候。

  就算偶尔人少点,宁文文的父亲,老宁多半时间也在,像个大灯泡一样,晃得陆阳连句多余的话都不好意思跟宁文文说。

  他只好把用布包好的十斤上等鹿角胶递过去,干巴巴地说:“文文,这是今年新熬的鹿角胶,成色不错,你留着。”

  宁文文接过沉甸甸的布包,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谢谢你,陆阳。”

  “没啥,自家熬的,不值啥。”陆阳摆摆手,想多说两句关心的话,可又看到正在看书的老宁,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找了个由头匆匆离开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陆阳终于待不住了,扒完最后一口饭,把碗筷一放,就对刘美兰说:“妈,我吃饱了,在家待着也没啥意思,我上山转转去。”

  刘美兰正收拾桌子,闻言抬头看了看他:“这才消停几天,又待不住了?山上雪厚,小心着点。”

  “知道,我去抠獾子,去问问向羽去不去。”陆阳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穿好厚棉裤,拿起靠在墙角的步枪。

  我走了妈。”陆阳招呼一声,推开屋门,来到了仓房,拿上两把铁锹就出门去向羽家了。

  陆阳拎着两把铁锹,刚走进向羽家院子里,就听见里面传来向羽百无聊赖的哼唧声,还有赵金凤的数落:“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在屋里转得我眼晕!屁股上长钉子了坐不住?”

  陆阳忍不住笑了笑,推门进屋,正好看见向羽在转磨磨。

  “小羽!”陆阳喊了一嗓子。

  向羽一抬头,看见全副武装、还拎着铁锹的陆阳,眼睛“唰”就亮了,刚才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瞬间一扫而光,一个高蹦起来:“哥!你咋来了?这是准备上山啊?

  “我在家待得骨头都锈了,上山转转,抠獾子去,你去不?”

  “去去去!必须去啊!等我!”向羽一听“上山”俩字,就像打了鸡血,忙不迭地冲向里屋,手脚麻利地套上棉袄,抓起自己的步枪和狗皮帽子,一边系扣子一边对赵金凤喊:“妈!我跟阳哥上山抠獾子去!”

  赵金凤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精神焕发的儿子和等在外面的陆阳,无奈地摇摇头,叮嘱道:“去吧去吧,总比在家祸害我强!早点回来,看着点脚下,雪厚!”

  “知道啦!”向羽应着,人已经窜到了院门口,和陆阳汇合。

  两人并肩走出屯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南山坡那片有獾子出没的林地走去。

  冷冽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人精神一振。

  向羽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舒坦,话也多了起来:“哥,你可算想起上山了!我在家都快憋出毛了!昨天我看你去医务室,就没好意思去叫你。”

  陆阳笑了笑:“医务室那边人多,文文也忙,待不了一会儿。”

  “哥,咱今天去哪抠?还去去年那个老洞不?那窝獾子肥得很!”

  “先去那儿看看。”陆阳点点头,目光扫视着雪地,留意着动物的足迹,“要是洞口封得严实,没啥动静,可能就得换地方找了。”

  走了一段,向羽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哥,咱们啥时候再整点大活儿啊?光抠这獾子,感觉没啥劲儿啊,还是打野猪、熊瞎子那才叫过瘾!”

  陆阳瞥了他一眼,脚步沉稳:“你着啥急?为啥我这几天没急着往深山里钻?你算算日子,没几天就进腊月了,北风屯那边马上就该开始一年一度的大围猎了。那才是正经出力的时候,这几天咱们得好好蓄蓄力气,别到时候腿软。”

  向羽一听,猛地一拍脑门,眼睛瞪得溜圆:“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把围猎这茬儿给忘得死死的了!哥,那今年……大海哥他还去不?好久没瞅见他了。”

  陆阳目光扫过路旁一片被雪覆盖的灌木,沉吟了一下:“谁知道了?是有阵子没见着他了。等回去我抽空去问问,看他今年是咋打算的。”

  “行!咱仨凑一块儿,那配合,没得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山坡那片熟悉的林地。

  陆阳放慢脚步,示意向羽噤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雪地,寻找着獾子洞的踪迹。雪地上除了几行野兔和山鸡的脚印外,显得格外干净。

  他们来到去年掏过的那处老獾子洞附近。洞口果然被积雪覆盖了大半,只留下一个不太明显的凹陷。陆阳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洞口周围的雪,又伸手探了探洞口深处的气息。

  “咋样,哥?有货没?”向羽压低声音,凑过来问。

  陆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屑:“洞口封得挺死,里面没啥热乎气,估计这窝要么迁走了,要么还在里头猫冬,但动静不大。走,去那边看看,我记得往东再走一段,还有个旧洞。”

  两人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转悠了快一个钟头,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下,找到了另一个獾子洞。

  这个洞口比之前那个明显,虽然也有积雪,但洞口边缘有新鲜的抓挠痕迹和零星散落的泥土。

  “这个有戏!”向羽眼睛一亮。

  陆阳仔细观察着这个新发现的獾子洞,洞口不大,但周围的抓痕和散落的泥土显示近期有频繁活动。

  他压低声音对向羽说:“这洞看着挺深,可能有别的出口。咱俩分头,把附近所有的洞口都找出来,一个也别漏,不然就白忙活了。”

  “好咧!”向羽会意,立刻猫着腰,以发现的洞口为中心,像梳子一样仔细在周围的积雪和灌木丛中搜寻起来。

  獾子洞通常不止一个出口,往往会留有隐蔽的透气孔或逃生口。

  陆阳则朝着另一个方向,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可能隐藏洞口的雪堆、树根和土坎。

  他不时用脚或铁锹柄轻轻拨开积雪探查。

  “哥!这儿有一个!”没过多久,向羽在不远处的一丛枯死的灌木根下发现了第二个洞口,这个洞口更隐蔽,几乎被枯枝和雪完全盖住。

  “这边也有!”几乎同时,陆阳也在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的裸露根须下,找到了第三个洞口。

  两人又仔细搜寻了一圈,把所有的洞口都找出来以后,回到了最初的大洞口旁。

  “一共五个口。”陆阳清点了一下,“你去找点新鲜的松树枝来,要带松针的,那玩意儿烟大。”

  “明白!”向羽应声而去,很快就抱着好几大枝翠绿油亮的松树枝回来了,松针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陆阳则用木头和石块,将其中三个较小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那个大树根下的洞口和最初发现的主洞口。

  他选择留下树根下那个洞口,是因为它相对狭窄,更容易守株待兔。

  “来,在这个主洞口点火。”陆阳指挥道。

  两人将带来的干燥引火物塞进主洞口,上面盖上新鲜的松树枝。向羽掏出火柴,“嗤”一声划着,点燃了松枝。

  潮湿的松枝立刻冒出浓密呛人的白烟。

  陆阳和向羽脱下帽子,不停地朝着洞内扇风,将滚滚浓烟尽可能地扇进深邃的洞穴深处。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两人被熏得直流眼泪,却不敢停手。

  “差不多了,”扇了约莫一刻钟,感觉烟应该已经灌满了洞穴,陆阳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走,去那个小洞口守着!”

  两人迅速拿起铁锹,快步跑到十几米外那个位于树根下、唯一敞开的洞口两侧,埋伏下来。

  洞内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慌乱抓挠的声响,还夹杂着獾子被烟呛到的急促哼唧声。

  没过多久,只听“窣”地一下,一道灰黑色的身影猛地从洞口窜了出来!它被浓烟熏得晕头转向,刚露出半个身子,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

  “啪!”

  守在洞侧的陆阳眼疾手快,抡圆了手中的铁锹,如同打地鼠一般,精准而狠辣地拍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只率先逃出的獾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瘫软在雪地上不动了。

  “来了!”向羽那边也低喝一声,几乎在陆阳得手的同时,另一只稍大些的獾子也从洞口惊慌蹿出,向羽的铁锹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砰”地将其拍倒在地。

  紧接着,洞里像炸开了锅,大小獾子接二连三地往外冲。两人左右开弓,铁锹挥舞得呼呼生风。

  “啪!”

  “又一个!”

  “嘿,这还有个小的!”

  寂静的林地里,只剩下铁锹拍击的闷响和獾子偶尔发出的短促哀鸣。

  两人配合默契,出来一个解决一个,毫不留情。

  不消片刻,洞口附近的雪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只獾子,两只体型硕大的成年獾,五只明显小一号的幼崽。

  又等了一会儿,洞口再无声息,只有缕缕残烟缓缓飘出。

  “应该没了吧?”向羽用铁锹柄捅了捅洞口,侧耳听了听,里面已经毫无动静。

  “嗯,差不多了,一窝端了。”陆阳点点头,用脚踢了踢最近那只大公獾。

  “两大五小,收获不错。这獾子油冬天治冻疮、烫伤可是好东西,皮子也能做点小物件,肉也能吃。”

  陆阳让向羽去把主洞口的火彻底熄灭,用雪埋好,防止引发山火。自己则蹲下身,抽出猎刀。

  他拎起一只最肥硕的公獾子,用猎刀在它脖颈处熟练地一划,暗红色的血液便就流到了雪地上。

  依次给几只獾子放过血后,陆阳开始开膛破肚,手法利落地将内脏掏出挂在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枝桠上。

  “山神爷老把头,一点心意,您老笑纳。”陆阳像向羽那样,对着山林方向简单作了揖。

  做完这些,陆阳开始处理獾子皮。他用刀尖小心地划开皮肉连接处,一点点将厚实柔软的獾子皮从躯体上剥离下来。

  没过多久,七张灰黑色、带着白色条纹的獾子皮就都被剥了下来,抖掉雪屑血污,暂时叠放在一边。

  “齐活了,走吧。”陆阳将獾子皮收好,拿着铁锹,和向羽一人拎起几只光溜溜的獾子肉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接下来的几天,陆阳和向羽也没闲着。他们扛着冰镩和抄网,去屯子边那条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的大河上凿冰窟窿抓鱼。

  河面的冰层厚达四五十公分厚,凿开一个洞需要费不少力气。但当从冰冷的河水中,捞出肥美的柳根子、鲫瓜子、细鳞鱼以及二三十斤的大草鱼的时候,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抓完鱼,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钻进山林,在一些熟悉的兽径上,重新布下了钢丝套子。

  往后的几天里,这些套子果然没让他们失望,陆续贡献了几只肥硕的野兔、羽毛鲜艳的野鸡,还有两只肉质极其细嫩鲜美的飞龙鸟。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一场纷纷扬扬的新雪中,腊月正式来临了。

  这也意味着,一年一度、最令周围几个屯子所有猎人期待的北风屯大围猎,就要开始了。

  陆阳在家里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步枪,确认每一个部件都保养得油光锃亮,机件运作顺畅。

  然后,他开始整理行装,足够的子弹、锋利的猎刀、捆扎猎物的麻绳、水壶、工兵铲、望远镜,还有睡袋。

  一切收拾完毕,陆阳对正在纳鞋底的刘美兰说:“妈,我出去一趟,去大海哥家问问围猎的事儿。”

  “去吧,路上滑,小心点。”刘美兰抬头叮嘱道。

  “知道了。”陆阳应了一声,推开院门,踩着新落的积雪,朝着屯子另一头的董大海家走去。

  到了董大海家门口,陆阳抬手敲了敲院门。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董大海的媳妇。

  “嫂子,是我,陆阳。”陆阳应道。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董大海媳妇金桂芝站在门口,看到陆阳,脸上露出笑容:“是阳子啊,快进屋,外头冷!大海在屋里正做饭呢,今晚就在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