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心里有了底，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回到后勤部那边，看见向羽正蹲在屋檐下，跟三条猎狗玩闹着，张部长也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
“哥，你回来啦！事儿跟大爷说了？”向羽一见陆阳，立刻站起来问道。
“嗯，说了。”陆阳点点头，给了向羽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部长在一旁接话道：“阳子，小羽，这都过晌午了，你俩忙活一上午，肯定饿了。走走走，啥也别说，跟大爷去食堂，整口热乎饭吃！我刚才通知食堂，让大师傅给咱们留了菜！”
陆阳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已经偏西，而且忙活了大半天，肚子确实空落落的，便也没推辞，笑着应道：“那就谢谢张大爷了，麻烦食堂食堂大师傅这个点还给留饭。”
“麻烦啥！你们给食堂送来这么多好肉，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张部长热情地领着两人和三条狗往食堂后院走去。
食堂大师傅果然给留了饭菜，虽然不是小灶，但也是实打实的硬菜。
一大碗油汪汪的猪肉炖粉条，一盘炒土豆丝，还有几个暄腾腾的二合面馒头。
大师傅问陆阳用不用给狗喂点吃的。
陆阳赶紧谢谢，说狗子不用喂，在山里吃饱了。
坐下以后，两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饱。
饭后，又跟张部长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张部长一直把他俩送到后勤部门口，连连叮嘱：“下次再有啥好货色，可一定先紧着咱们场里啊！”
“放心吧，张大爷，肯定先给您送来！”陆阳和向羽满口答应。
两人领着三条狗子，踏着积雪，朝林场外的小火车站走去。
三条狗子也似乎知道要回家了，兴奋地在两人前后跑来跑去，皮甲上的铁片随着它们的跑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到了小火车站，正好赶上一班即将发车的。
两人赶紧买了票，带着狗子上了车厢。这趟车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三条猎狗乖巧地趴在座位下的空地上。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慢悠悠地驶离林场，朝着北风屯的方向开去。
向羽从怀里掏出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哥，你猜猜，这回咱们卖了多少钱？”向羽把钱袋子递到陆阳面前，故意卖了个关子。
陆阳看着他那副样子，笑了笑，没去猜，只是示意他打开看看。
向羽嘿嘿一笑，解开扎口的绳子，把里面的钱都倒在两人中间的座位上。
“熊肉按老价钱算的，熊掌是额外算的钱，张大爷给凑个整，一共二百块！”向羽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激动劲儿一点没少。
陆阳看着那堆钱，心里也踏实。他伸手，从里面抽出十张揣进兜里，又把剩下的钱放进向羽手里。
“行了，别乐了，赶紧收起来。”
向羽嘿嘿笑着，小心翼翼地把钱重新装好。
小火车慢悠悠地停靠在了东风屯的小站台上。
陆阳和向羽带着狗子下了车，朝屯子里走去。
刚进屯子没多远，就看见前面一个穿着旧棉袄、缩着脖子抄着手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大哥！”陆阳眼尖，认出那是董大海，扬声喊了一句。
董大海闻声回头，看见是他俩，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停下脚步等着他们：“阳子，小羽！你俩这是……又上山了？好家伙，这仨狗穿得跟将军似的！”他好奇地打量着黑虎它们身上的皮甲。
“嗯，上去转了转。”陆阳走到近前，笑着递过去一根烟，“大哥，有些日子没瞅见你了，忙啥呢？”
董大海接过烟，就着陆阳递来的火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才哈哈一笑：“那你肯定是看不着我！我前阵子一直在县城我当时学徒的那家饭店帮忙。
他们那儿有个厨子回老家了，人手倒腾不开，叫我去顶了俩月。这不，人家回来了，我也就撤了。”
向羽插嘴道：“大海哥，你手艺这么好，咋没干脆留在县里饭店干呢？那不比在屯子里等零散席面强啊？”
董大海摆摆手，吐出一口烟：“嗨！强啥强？在县里看着是挣俩钱，可天天不着家，忙得脚打后脑勺，规矩还多。
我从林场不干了以后，这人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个拘束。再说，这一出去就是俩多月，家里啥也顾不上，还是咱这老本行得劲儿，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在家猫着，自在！”
陆阳点点头：“也是，图个自在挺好。那大哥你先忙着，我俩也赶紧回家了。”
“行，快回去吧！这大冷天的！”董大海挥挥手。
三人便在屯子的岔路口分开，陆阳和向羽领着狗，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向羽看着董大海抄着手、溜溜达达远去的背影，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压低声音。
“哥，你是不是琢磨着，想让大海哥跟咱们一块儿干啊？我觉得这事儿挺靠谱！上次围猎的时候，咱们仨配合得多得劲儿！大海哥那人实在，不耍心眼子！”
陆阳双手插在棉袄兜里，脚步不疾不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这么个想法。多个人，多份力，也多份照应。真要进深山老林，人多枪多，心里也更有底。大海哥和咱们都熟悉，是个好帮手。”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起来：“不过，这事儿也就是咱俩在这儿一说。咱这打猎的营生，看着自在，其实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风餐露宿，辛苦不说，风险也大。他愿不愿意跟着咱俩干，还两说呢。”
向羽听了，兴奋劲儿稍微降下来点，挠了挠头：“也是……大海哥自从不喝酒了，现在接零散席面也多了，钱不少挣，还轻松。
不过哥，我觉得可以问问嘛！万一他也有心思呢，去年围猎的时候我看他挺有这方面瘾的。
咱们先把路子蹚出来，以后要是真需要人手，也有个备选不是？”
陆阳笑了笑，拍了拍向羽的肩膀：“行，你小子现在考虑事情也周全了。等哪天有机会，我私下先探探大海哥的口风。这事儿不能急，得看缘分。”
向羽咂摸了一下陆阳的话，点了点头：“嗯，大海哥那人，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有股倔劲儿，不过要是他能加入进来，那肯定好，之前和他配合的挺好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陆家院门口。
三条狗子熟门熟路地先钻了进去，在院子里欢快地跑了两圈，然后凑到窝边喝水。
陆阳停下脚步，拍了拍向羽的肩膀：“回吧，今天也累得够呛。这事不急，回头有空我探探大海哥的口风再说。眼下咱俩人，加上黑虎它们，也够用。”
“得嘞，哥，那我回了！你也赶紧进屋歇着，暖和暖和！”向羽痛快地应了一声，冲着陆阳挥挥手，转身回家了。
陆阳推开自家的院门。
院子里，母亲刘美兰正从仓房里抱出一捆柴火，准备烧炕，看见狗子们都回来了，就知道陆阳在后面，此时正等着他呢：“回来啦？咋样，这趟还顺利不？”
“嗯，挺顺利的。妈，我来吧。”陆阳应着，顺手接过母亲怀里那捆柴火。
陆阳抱着柴火进了屋，帮着母亲把炕烧得旺旺的。又出来把狗子身上的盔甲脱下来。
傍晚时分，陆瑶和陆娜也先后放学回来了。
一进屋，陆娜就叽叽喳喳地围着陆阳问今天上山打猎的事情，尤其对那身狗皮甲充满了好奇。
陆阳笑着应付了几句，只简单说了说皮甲很管用，具体细节并没多讲，免得吓着妹妹。
天色擦黑的时候，陆山河也下班回来了。他脱下大衣挂好，洗了手，一家人便围坐在炕桌旁准备吃晚饭。
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刘美兰用陆阳上次带回来的野猪肉炒了个酸菜，又蒸了一碗金黄的鸡蛋糕，主食是热腾腾的高粱米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桌上，陆山河夹了一筷子酸菜肉，就着米饭扒拉了几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小酒盅抿了一口散装白酒，然后看向陆阳。
“阳子，下午那事儿，我跟书记提了。”陆山河语气平常，就像在唠家常。
陆阳停下筷子，看向父亲：“爸，书记咋说？”
“咋说？高兴呗！”陆山河脸上露出点笑意，“你小子这熊崽子，送得是时候。书记正愁没啥硬货跟林业局领导表功呢，你这算是给他解了围了。”
他顿了顿，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小盅，继续说道：“书记让我问问你，既然你能弄到这活的黑熊崽子，那别的玩意儿呢？比如活的狍子、梅花鹿，甚至是猞猁啥的，要是能弄到，林业局那边照单全收，价钱给得还挺高，说是动物园扩建急需。”
陆阳听了，差点没噎着，他咽下嘴里的饭，有些哭笑不得：“爸，你们书记这是把我当神仙了？那活的狍子、鹿是那么好抓的？得靠捉脚，还得看运气，十天半个月能碰上一只就不错了。
至于猞猁？那玩意速度又快，凶得很，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谁活捉过猞猁。他想得也太美了。”
陆山河被儿子的话逗乐了，“滋溜”又喝了一小口酒，脸上带着点红晕，不紧不慢地说：“你看你，急啥？人家书记也就是这么一提，又没拿枪逼着你现在就去抓。
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个事儿，有这么个路子，钱给得不少。你能弄到呢，就算额外赚一笔，弄不到也无所谓，又不耽误你正常打猎。”
他拿起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反正话我带到了，干不干，咋干，随你便。你自己掂量着来就行。”
刘美兰在一旁听着，给陆阳夹了一筷子鸡蛋糕，插话道：“阳子，你别听你爹的，可猞猁凶滴很，可不能为了几个钱去硬来。”
陆瑶也小声说：“哥，安全最重要。”
陆娜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也跟着点头：“对，哥最厉害，但也不要抓大猫猫，大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抓它。”
陆阳心里明白，他扒拉了一口饭，点点头：“爸，妈，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事儿，不确定性太高，碰到了算，碰不到也没办法。”
陆山河“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场里的其他闲事。一家人继续吃饭。
但陆阳心里却把这个信息记下了。活的野物价格高，这确实是个机会，尝试布置几个捉脚，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他回到后勤部那边，看见向羽正蹲在屋檐下，跟三条猎狗玩闹着，张部长也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
“哥，你回来啦！事儿跟大爷说了？”向羽一见陆阳，立刻站起来问道。
“嗯，说了。”陆阳点点头，给了向羽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部长在一旁接话道：“阳子，小羽，这都过晌午了，你俩忙活一上午，肯定饿了。走走走，啥也别说，跟大爷去食堂，整口热乎饭吃！我刚才通知食堂，让大师傅给咱们留了菜！”
陆阳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已经偏西，而且忙活了大半天，肚子确实空落落的，便也没推辞，笑着应道：“那就谢谢张大爷了，麻烦食堂食堂大师傅这个点还给留饭。”
“麻烦啥！你们给食堂送来这么多好肉，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张部长热情地领着两人和三条狗往食堂后院走去。
食堂大师傅果然给留了饭菜，虽然不是小灶，但也是实打实的硬菜。
一大碗油汪汪的猪肉炖粉条，一盘炒土豆丝，还有几个暄腾腾的二合面馒头。
大师傅问陆阳用不用给狗喂点吃的。
陆阳赶紧谢谢，说狗子不用喂，在山里吃饱了。
坐下以后，两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饱。
饭后，又跟张部长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张部长一直把他俩送到后勤部门口，连连叮嘱：“下次再有啥好货色，可一定先紧着咱们场里啊！”
“放心吧，张大爷，肯定先给您送来！”陆阳和向羽满口答应。
两人领着三条狗子，踏着积雪，朝林场外的小火车站走去。
三条狗子也似乎知道要回家了，兴奋地在两人前后跑来跑去，皮甲上的铁片随着它们的跑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到了小火车站，正好赶上一班即将发车的。
两人赶紧买了票，带着狗子上了车厢。这趟车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三条猎狗乖巧地趴在座位下的空地上。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慢悠悠地驶离林场，朝着北风屯的方向开去。
向羽从怀里掏出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哥，你猜猜，这回咱们卖了多少钱？”向羽把钱袋子递到陆阳面前，故意卖了个关子。
陆阳看着他那副样子，笑了笑，没去猜，只是示意他打开看看。
向羽嘿嘿一笑，解开扎口的绳子，把里面的钱都倒在两人中间的座位上。
“熊肉按老价钱算的，熊掌是额外算的钱，张大爷给凑个整，一共二百块！”向羽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激动劲儿一点没少。
陆阳看着那堆钱，心里也踏实。他伸手，从里面抽出十张揣进兜里，又把剩下的钱放进向羽手里。
“行了，别乐了，赶紧收起来。”
向羽嘿嘿笑着，小心翼翼地把钱重新装好。
小火车慢悠悠地停靠在了东风屯的小站台上。
陆阳和向羽带着狗子下了车，朝屯子里走去。
刚进屯子没多远，就看见前面一个穿着旧棉袄、缩着脖子抄着手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大哥！”陆阳眼尖，认出那是董大海，扬声喊了一句。
董大海闻声回头，看见是他俩，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停下脚步等着他们：“阳子，小羽！你俩这是……又上山了？好家伙，这仨狗穿得跟将军似的！”他好奇地打量着黑虎它们身上的皮甲。
“嗯，上去转了转。”陆阳走到近前，笑着递过去一根烟，“大哥，有些日子没瞅见你了，忙啥呢？”
董大海接过烟，就着陆阳递来的火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才哈哈一笑：“那你肯定是看不着我！我前阵子一直在县城我当时学徒的那家饭店帮忙。
他们那儿有个厨子回老家了，人手倒腾不开，叫我去顶了俩月。这不，人家回来了，我也就撤了。”
向羽插嘴道：“大海哥，你手艺这么好，咋没干脆留在县里饭店干呢？那不比在屯子里等零散席面强啊？”
董大海摆摆手，吐出一口烟：“嗨！强啥强？在县里看着是挣俩钱，可天天不着家，忙得脚打后脑勺，规矩还多。
我从林场不干了以后，这人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个拘束。再说，这一出去就是俩多月，家里啥也顾不上，还是咱这老本行得劲儿，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在家猫着，自在！”
陆阳点点头：“也是，图个自在挺好。那大哥你先忙着，我俩也赶紧回家了。”
“行，快回去吧！这大冷天的！”董大海挥挥手。
三人便在屯子的岔路口分开，陆阳和向羽领着狗，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向羽看着董大海抄着手、溜溜达达远去的背影，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压低声音。
“哥，你是不是琢磨着，想让大海哥跟咱们一块儿干啊？我觉得这事儿挺靠谱！上次围猎的时候，咱们仨配合得多得劲儿！大海哥那人实在，不耍心眼子！”
陆阳双手插在棉袄兜里，脚步不疾不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这么个想法。多个人，多份力，也多份照应。真要进深山老林，人多枪多，心里也更有底。大海哥和咱们都熟悉，是个好帮手。”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起来：“不过，这事儿也就是咱俩在这儿一说。咱这打猎的营生，看着自在，其实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风餐露宿，辛苦不说，风险也大。他愿不愿意跟着咱俩干，还两说呢。”
向羽听了，兴奋劲儿稍微降下来点，挠了挠头：“也是……大海哥自从不喝酒了，现在接零散席面也多了，钱不少挣，还轻松。
不过哥，我觉得可以问问嘛！万一他也有心思呢，去年围猎的时候我看他挺有这方面瘾的。
咱们先把路子蹚出来，以后要是真需要人手，也有个备选不是？”
陆阳笑了笑，拍了拍向羽的肩膀：“行，你小子现在考虑事情也周全了。等哪天有机会，我私下先探探大海哥的口风。这事儿不能急，得看缘分。”
向羽咂摸了一下陆阳的话，点了点头：“嗯，大海哥那人，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有股倔劲儿，不过要是他能加入进来，那肯定好，之前和他配合的挺好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陆家院门口。
三条狗子熟门熟路地先钻了进去，在院子里欢快地跑了两圈，然后凑到窝边喝水。
陆阳停下脚步，拍了拍向羽的肩膀：“回吧，今天也累得够呛。这事不急，回头有空我探探大海哥的口风再说。眼下咱俩人，加上黑虎它们，也够用。”
“得嘞，哥，那我回了！你也赶紧进屋歇着，暖和暖和！”向羽痛快地应了一声，冲着陆阳挥挥手，转身回家了。
陆阳推开自家的院门。
院子里，母亲刘美兰正从仓房里抱出一捆柴火，准备烧炕，看见狗子们都回来了，就知道陆阳在后面，此时正等着他呢：“回来啦？咋样，这趟还顺利不？”
“嗯，挺顺利的。妈，我来吧。”陆阳应着，顺手接过母亲怀里那捆柴火。
陆阳抱着柴火进了屋，帮着母亲把炕烧得旺旺的。又出来把狗子身上的盔甲脱下来。
傍晚时分，陆瑶和陆娜也先后放学回来了。
一进屋，陆娜就叽叽喳喳地围着陆阳问今天上山打猎的事情，尤其对那身狗皮甲充满了好奇。
陆阳笑着应付了几句，只简单说了说皮甲很管用，具体细节并没多讲，免得吓着妹妹。
天色擦黑的时候，陆山河也下班回来了。他脱下大衣挂好，洗了手，一家人便围坐在炕桌旁准备吃晚饭。
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刘美兰用陆阳上次带回来的野猪肉炒了个酸菜，又蒸了一碗金黄的鸡蛋糕，主食是热腾腾的高粱米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桌上，陆山河夹了一筷子酸菜肉，就着米饭扒拉了几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小酒盅抿了一口散装白酒，然后看向陆阳。
“阳子，下午那事儿，我跟书记提了。”陆山河语气平常，就像在唠家常。
陆阳停下筷子，看向父亲：“爸，书记咋说？”
“咋说？高兴呗！”陆山河脸上露出点笑意，“你小子这熊崽子，送得是时候。书记正愁没啥硬货跟林业局领导表功呢，你这算是给他解了围了。”
他顿了顿，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小盅，继续说道：“书记让我问问你，既然你能弄到这活的黑熊崽子，那别的玩意儿呢？比如活的狍子、梅花鹿，甚至是猞猁啥的，要是能弄到，林业局那边照单全收，价钱给得还挺高，说是动物园扩建急需。”
陆阳听了，差点没噎着，他咽下嘴里的饭，有些哭笑不得：“爸，你们书记这是把我当神仙了？那活的狍子、鹿是那么好抓的？得靠捉脚，还得看运气，十天半个月能碰上一只就不错了。
至于猞猁？那玩意速度又快，凶得很，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谁活捉过猞猁。他想得也太美了。”
陆山河被儿子的话逗乐了，“滋溜”又喝了一小口酒，脸上带着点红晕，不紧不慢地说：“你看你，急啥？人家书记也就是这么一提，又没拿枪逼着你现在就去抓。
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个事儿，有这么个路子，钱给得不少。你能弄到呢，就算额外赚一笔，弄不到也无所谓，又不耽误你正常打猎。”
他拿起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反正话我带到了，干不干，咋干，随你便。你自己掂量着来就行。”
刘美兰在一旁听着，给陆阳夹了一筷子鸡蛋糕，插话道：“阳子，你别听你爹的，可猞猁凶滴很，可不能为了几个钱去硬来。”
陆瑶也小声说：“哥，安全最重要。”
陆娜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也跟着点头：“对，哥最厉害，但也不要抓大猫猫，大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抓它。”
陆阳心里明白，他扒拉了一口饭，点点头：“爸，妈，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事儿，不确定性太高，碰到了算，碰不到也没办法。”
陆山河“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场里的其他闲事。一家人继续吃饭。
但陆阳心里却把这个信息记下了。活的野物价格高，这确实是个机会，尝试布置几个捉脚，万一有意外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