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香宴定局 宫权再燃-《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御书房外,钟声三响。

  雪落如絮,三日之期,终于到了。

  御宴大殿灯火辉煌,数十盏金凤灯连成一线,映照得殿宇高阔森严。殿前群臣尽列,锦衣卫与内监环绕两侧,气氛压抑到几乎透不过气。

  这不是单纯的香案审讯,而是一次牵连朝局与后宫的对决。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容沉沉不语,眉宇间是三日来的犹豫与权衡。

  皇后则稳坐于侧,凤眸微垂,手指缓缓拂过玉佩,看似恬静,实则每一次眸光掠过群臣,皆如冷刃一般。

  而长宁宫的贵妃,今日一袭缟白宫裙,袖口暗绣金线,神情淡漠,仿佛自己才是坐在审判席上的人。

  江枝立在下首,衣衫素净,却以一双眼冷冷对上殿上之人。她明白,这一局不仅仅是“香案”,而是她与贵妃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开交锋。

  “香监主江枝,证人可到?” 皇帝沉声开口。

  江枝微一拱手:“回陛下,证人已候殿外。”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谁都知道,三日来贵妃上下游说,几名关键证人被吓破了胆,甚至有人消失不见。江枝能带出“证人”,已经让人心生讶异。

  然而贵妃轻轻一笑,缓缓起身。

  “陛下,臣妾亦有一份供状。”她抬手,宫女捧上一只玉盒。

  “此供状乃香监旧吏所书,证实江枝暗改香方,意欲栽赃本宫。臣妾虽为后宫一妃,然不忍宫廷上下为一女子挑拨离间,还望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满殿气息陡然紧绷。

  江枝却轻嗤一声,声音虽轻,却清晰传遍殿宇:“贵妃娘娘果然好手段。三日前,证人踪迹全无;三日后,娘娘却能捧出一份‘现成供状’。可见您后宫安寝之暇,并不寂寞,还能笔下生花。”

  贵妃神色一滞,却强压怒意:“你说这是伪证?岂不笑话!此人曾在香监供职多年,亲笔笔迹,有凭有据,岂能作假?”

  江枝微微一笑:“笔迹作假,自然难。但若是逼人写下,甚至是死人托名呢?敢问娘娘,所供之人,如今可还在宫中?”

  此话如投石入湖,群臣皆望向贵妃。

  贵妃抿唇未答,气氛愈发沉重。

  江枝上前一步,语声冷厉:“陛下,此供状若真,则当召人入殿当面对质;若假,不过一纸涂鸦。恕臣女直言——若连死者都能被娘娘请来作证,臣女倒要叹服,您长宁宫怕是比阴曹地府还威严。”

  殿内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不少大臣忍不住掩唇。

  皇帝面色微变,手指紧敲龙案。贵妃脸色彻底阴沉,死死盯住江枝,眼神仿佛能剐下一层皮。

  皇后这时轻轻开口,声音如霜雪:“本宫倒想听听,这所谓供状究竟是真是假。陛下,证人既在殿外,何不传来?”

  皇帝点头:“传——”

  殿门缓缓推开,数名内侍搀扶一位年迈宫吏入殿。此人衣衫褴褛,神色惶恐,却在看清殿内局势后猛然跪倒:“草民……愿作实供!”

  贵妃眼神闪过一丝得意。

  “臣女江枝,暗改香方,意欲诬陷娘娘……”老吏声音颤抖,却还未说完,江枝已冷声打断:“住口!”

  她冷冷盯着那人,缓缓道:“你手上老茧深厚,分明近日操持劳作极重。可你乃旧吏,早已告退多年,怎会一夜之间又起这般厚茧?更何况——你家眷在三日前方才入狱,若不逼供,怎会在此时跳出来‘作证’?”

  此言一出,殿中大臣纷纷低语。

  皇帝面色一沉:“此事当如何解释?”

  老吏满头大汗,声音发抖:“臣……臣……”

  江枝忽然冷笑:“我来替他说吧。他不过是被人挟持家眷,才不得不胡言。贵妃娘娘,这就是您所谓的‘证人’吗?”

  皇帝眉头紧皱,目光在贵妃与江枝之间来回,显然心中已有动摇。

  此时,刑司尚书忽然出列,俯身而奏:“陛下,臣以为此案疑点重重,不可轻信供状。倒是江监主言之有理。若今日放过,明日只怕后宫与香监皆不得安宁。”

  紧接着,礼部侍郎亦进言:“香案牵连太广,若因后宫之争而失公允,天下必议论纷纷。臣请陛下以律处之。”

  群臣纷纷附和,局势在顷刻间逆转。

  皇后静静看着,不动声色,却在袖中缓缓捏紧了一枚玉珠。她知道,这一局,江枝赢了。

  皇帝终于抬手,声音沉重:“既然如此,所供供状不采。香案暂定,以江监主所呈证据为准。长宁宫——不得再插手香监之事。”

  此旨一出,满殿震动。

  江枝微微颔首,心知这只是初胜。贵妃虽失了这次交锋,却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贵妃神情惨白,却冷声道:“臣妾遵旨。”话虽如此,眼底那抹怨毒与寒光,却清晰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江枝心中暗笑:长宁宫,你不过是退了一步罢了,真正的反扑才刚开始。

  御宴散去,群臣鱼贯而出。殿外雪声愈烈,夜风呼啸。

  江枝立于长阶之下,手指拂过一枚袖中折扇,低声喃喃:“香案既定,局势未休。贵妃,我倒要看看,你下次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殿内,皇后轻叹一声:“此局虽胜,但后宫与朝堂的平衡,怕是要再燃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