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曲牵丝惊四座,满船追问何处来-《我在大明靠红颜练武升官》

  那与众不同的前奏,幽怨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清脆,瞬间攫住了两艘画舫上所有人的心神,之前的喧哗、窃语、讥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

  当云想容那空灵、优美,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叙事感与凄婉韵味的声音响起时,第一句歌词便如同精准的箭矢,直射人心:

  “嘲笑谁恃美扬威,没了心如何相配……”

  这开篇,何其大胆!何其精准!

  仿佛一把撕开了江淮河畔风月浮华的面纱,直指其下“恃美扬威”与“空心”相伴的常态。

  那“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寥寥数语,一幅活色生香又透着孤寂的江淮风月图景便跃然眼前。

  随即,歌词如展开的画卷,一则关于依附、支配与痴缠的故事娓娓道来。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极尽文雅缠绵,道尽了无数才子佳人、文人名士与风尘女子间那些起始美好、结局难料的爱情故事。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他们迂回误会,我却只由你支配,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这哪里是在唱歌?

  这分明是在泣诉!

  诉说着风尘女子身不由己、悲喜皆由他人的命运,那份无奈与凄楚,瞬间击中了在场所有知晓其中滋味,或能感同身受之人的心扉。

  众人已然听得痴了,沉浸在歌词构筑的哀婉意境中。

  就在这时,曲风陡然一转!

  云想容的唱腔引入了众人从未听过的戏曲韵味,音调拔高,情绪瞬间推向高潮: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这一段,词句本身已是极尽优美,意境苍凉深远,堪称传世佳句!

  更震撼的是云想容的演绎!

  那融入骨髓的戏曲腔调,将“兰花指捻红尘似水”的具象与飘渺,“十分红处竟成灰”的绚烂与寂灭,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数人只觉得灵魂仿佛被一只冰冷而温柔的手轻轻触碰,鸡皮疙瘩瞬间泛起,一股“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浩渺悲凉之感,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扼住了呼吸!

  对面画舫上,苏小小脸上的得意与挑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以及一股从心底疯狂涌上的悲凉。

  这歌词,这故事,这情感……仿佛就是为她而写,为她而唱!

  她一生的挣扎、强颜欢笑、身不由己,似乎都被这首歌无情地剖开、道尽。

  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汹涌难止,她下意识地捂住嘴,肩头微微耸动,竟情难自禁,沉浸在无边的凄美与共鸣之中,哪里还有半分比较之心?

  此歌……此境……如何能比?!

  云想容的歌声在短暂的间奏后,带着更深的绝望与执念,唱响了最终章: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这结尾,将悲剧性推向了绚烂的极致!

  “风雪白发”如岁月的风霜,“灯火葳蕤”乃微茫的温暖,至死不渝的陪伴愿望,最终归于“烟波里成灰”的彻底毁灭与解脱,而这种毁灭,竟被赋予了“完美”的定义!

  这是何等凄美,何等决绝的浪漫!

  曲终。

  云想容早已泪流满面,歌声中的情感与她自身的际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让她难以自持。

  女子天生敏感,此刻,在场所有女子,无论身份——

  林芷萱被那“身不由己”与“完美毁灭”触动心弦,清泪滑落;楚梦瑶品尽词中孤高与寂灭,眼圈泛红;柳芸儿感怀自身,亦是珠泪涟涟——

  无一不是泪湿衣襟。

  即便是金枝玉叶的朱明远,也未能幸免。

  她虽未曾经历这般刻骨情爱,但这弥漫着岁月沧桑与极致真挚的凄美,是超越身份、直击人性最柔软处的力量。

  她只觉心口一阵剧烈的酸楚与悸动,仿佛亲眼见证了一场盛大而绝望的殉情,既为之心碎,又为之神夺。

  【朱明远心境:被跨越身份的极致凄美与艺术力量震撼灵魂 (10.0 - 满值!)】

  (点评:歌曲中蕴含的超越阶层的共情力量、凄美决绝的悲剧美学、以及直指人心的艺术感染力,彻底击穿其心理防线,产生前所未有的灵魂震撼与情感共鸣。)

  【缘玉 1000!(朱明远,第三次触发,当日次数已满!)】

  对面的苏小小更是早已泣不成声,瘫坐在席间,心中唯有无限的悲凉与共鸣,再无争胜之念。

  众男子亦深受震撼。

  张澈闭目,似在回味那“烟波成灰”的意境;宋青云哑口无言,满脸的难以置信;杨文轩用力攥着拳头,眼眶发热。

  他们如同看完了一出浓缩的悲欢离合,心情沉重而激荡,被这歌声、这词曲、这演绎带来的综合力量所深深折服。

  现场,余音缭绕,无人说话。

  只有细微的啜泣声,和河水轻轻拍打船舷的声响。

  一种巨大的、无声的震撼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蔓延。

  这已不仅仅是歌曲,这是一种划时代的情感冲击和艺术力量,它粗暴地撕开所有伪装,直击人心最深处,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灵魂洗礼。

  今夜,这江淮河畔,注定要因这一曲《牵丝戏》,而彻底震撼,为之疯狂!

  云想容怔怔地站在原地,耳畔仿佛还回响着自己方才唱出的最后一句:“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这词句太过凄美,也太过戳心。

  它描绘了一种极致的毁灭,却也蕴含着一丝至死不渝的、近乎奢望的陪伴希冀。

  “若是此生,真能得一人,如词中所言,‘假如老去我能陪’,无论风雨,无论贫贱,直至烟波成灰……那这一生,纵使短暂如烟火,也当真算得是‘完美’了吧……”

  她心中感慨万千,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渴望交织翻涌。

  那么,这人又会是谁?

  她的脑海中,过往那些或慕她颜色、或赏她才情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客的面容一一闪过,却都如镜花水月,模糊不清,留不下半分痕迹。

  最终,清晰地定格下来的,竟是那张清秀俊俏、眉宇间已初显刚毅,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神秘的少年脸庞——陈洛。

  是他,写出了这直击她灵魂的歌词;是他,哼出了这让她感同身受的旋律;是他,在她最窘迫无助时,挺身而出,将这堪称划时代的作品交予她,让她得以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华,反败为胜。

  云想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颗在风月场中早已练就得看似坚硬的心扉,被这个如彗星般骤然闯入她世界的、才华横溢却又身份成谜的少年,狠狠地、精准地击中了。

  那印记,如同被炽热的烙铁烫下,深刻入骨,恐怕此生都难以磨灭。

  就在她心绪纷飞,情潮暗涌之际,对面画舫上,已然勉强收敛了悲戚心绪的苏小小,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再无半分之前的娇柔造作与挑衅,只剩下满满的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怨与卑微:

  “云姐姐……方才……是小小唐突孟浪了,不该心存挑衅,冲撞了姐姐,更冲撞了姐姐船上的……高人。”

  她话语微顿,显然也意识到云想容这边定有高人坐镇,方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拿出如此惊世之作。

  “小小……小小想亲自过船,向姐姐,更向那位高人当面赔罪。不知……不知姐姐可否代为通传,请高人屈尊一见?小小……甘愿伏低。”

  苏小小姿态放得极低。

  她也是聪慧之人,深知能即席作出此等歌曲之人,其才华堪称恐怖,绝非池中之物。

  若能结交,哪怕只是混个脸熟,于她而言也是莫大的机缘。

  为此,她不惜放下身段,主动求和请见。

  云想容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猛地回过神来。

  她心中先是一紧,苏小小要见陈洛?

  她下意识地不敢直接回绝,怕自己擅作主张,惹得陈洛不悦。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陈洛,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在等待他的决断。

  陈洛对今晚的效果十分满意。

  《牵丝戏》的威力果然跨越时空,直击人心,这证明两个世界的审美在情感共鸣上是相通的。

  见苏小小求见,他心中念头飞转。

  见面?自然是不见的。

  眼下自己明面上是站在云想容一边,若立刻去见对方头牌,显得立场不坚,吃相难看。

  虽然他也好奇苏小小是否能激活系统,但今日缘玉已然收割得盆满钵满,不可贪多。

  更重要的是,一个见异思迁、轻易被对方示好就动摇的人,绝不会被朱明远、张澈这类人看重。

  立场,有时比才华更重要。

  想到此,他迎着云想容询问的目光,神色平静,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云想容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中先是一愣,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他这是为了我,才拒绝对方的吗?

  是顾及我的感受,不愿与挑衅我的人过多接触?

  一股被维护、被珍视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让她几乎要再次落泪。

  她强压激动,转向窗外,声音恢复了平日应对宾客的从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苏妹妹有心了。赔罪之事不必再提,高人性喜清静,不惯应酬。妹妹请回吧。”

  苏小小在对面听得此言,心中黯然,知道今日是缘悭一面了。

  但她不敢强求,只得再次告罪:“是小小冒昧了。还望姐姐转达小小的歉意与仰慕。若他日高人得空,还请姐姐美言几句,小小在‘望月楼’定然扫榻相迎,恭候大驾。”

  说罢,这才悻悻然地吩咐画舫离去。

  而对面那些豪客,此刻也早已恢复了斯文模样,隔着河水,纷纷向云想容这边拱手道贺,言辞间充满了对刚才那曲《牵丝戏》的惊叹与推崇,再无半分之前的轻狂。

  云想容自然也是客套地回应着,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静坐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的青衫少年。

  今夜,她的世界,因他而天翻地覆。

  待到苏小小的画舫悻悻远去,河面重归平静,听雪楼内的喧嚣与对抗也暂告段落。

  众人重新回到席间坐下,然而气氛却与之前行酒令时的热烈截然不同。

  一道道目光,或探究、或惊叹、或好奇、或复杂,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洛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从他清俊的脸上瞧出一朵绝世奇花来。

  陈洛感受到这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心中苦笑,知道躲不过这一遭。

  他面上却故作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宿醉未醒”的懵然,揉了揉额角,苦笑道:

  “诸位莫要这般看我……方才实在是酒劲上头,血气翻涌,见云姑娘受辱,一时义愤。那片刻间,脑中光怪陆离,诸多奇思妙想纷至沓来,想着此情此景,心有所感,这《牵丝戏》的词曲便自然而然地涌了出来……现在回想,自己也觉得有些恍惚。”

  他试图将这一切归功于“酒劲”和“灵感爆发”,这是最常用也最难以证伪的托词。

  然而,在座的都是人精,岂会轻易被他这含糊之辞搪塞过去?

  张澈率先开口,他目光深邃,带着审视,语气平和却直指核心:“陈兄过谦了。酒能助兴,却难赋魂。你这《牵丝戏》中,尤其是后半段,‘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烟波里成灰’,其中蕴含的岁月沧桑、世事洞明之感,绝非一句‘酒劲上头’所能解释。你年未弱冠,如何能以少年心态,感悟出这等……近乎迟暮的悲凉与洞彻?”

  这是他最大的疑惑,那歌词里的厚重感,与陈洛的年纪实在不符。

  柳芸儿更是心直口快,她仗着几分酒意,又素来活泼,当即笑嘻嘻地追问,语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犀利:

  “张公子说得是呢!陈师弟,你快从实招来!那词中凄美决绝的爱情,什么‘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什么‘假如老去我能陪’……这般刻骨铭心、生死相随的感触,你一个小小少年郎,如何能体会得这般真切?莫非……你早已私下谈过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恋?快说,是哪家的姑娘?我们认不认识?”

  她美眸灼灼,充满了八卦的光芒,同时也问出了在场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宋青云坐在一旁,看着再次成为焦点的陈洛,心中如同打翻了醋坛子,酸涩难当。

  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狂,凭什么这小子总能歪打正着,出尽风头?

  自己辛辛苦苦维持的才子形象,在他这“灵光一闪”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追求林芷萱的道路,本就崎岖,好不容易借着陪同杭州学子的机会拉近了些距离,眼下看来,怕是又要被这陈洛搅黄了!

  一想到此,他心中更是苦涩万分,只能闷头喝酒,连插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在对方如此高光时刻,他拿什么去反击?徒增笑耳。

  朱明远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好奇与喜悦交织。

  好奇的是众人追问的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喜悦的是,此次离京游学,竟能遇到如此有趣、才华如此诡异莫测的少年。

  她与那位志向远大、有揽才之癖的堂姐关系极好,此刻心中已然萌生念头:“此子才华横溢,心思难测,若能为其所用,或可成为堂姐的一大助力。待日后寻个合适时机,或可向堂姐举荐一番。”

  她看着陈洛在众人追问下依旧沉稳的模样,越发觉得此子不凡。

  面对张澈直指灵魂的关于“岁月感”的质问,以及柳芸儿那关于“情伤”的犀利调侃,陈洛知道,必须给出一个能勉强自圆其说的解释,否则必引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