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狠辣的黑手-《前朝暴君,他靠吃软饭登基》

  荒原,石屋。

  墨九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死寂。

  隐蔽的石门半开,门轴断裂。门口两名暗卫的尸体歪倒在地,脖颈扭曲,一击毙命,脸上还残留着惊愕。血迹已经半干,渗入砂石地。

  墨九抬手,身后黑风骑精锐立刻散开,持弩戒备。他闪身入内。

  石屋内部一片狼藉。简陋的桌凳翻倒,水罐破碎,水流了一地。关押司徒睿和野利明珠的内室石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打斗痕迹和几点新鲜的血迹。

  没有活口。留守的六名暗卫,全部被杀。手法干净利落,多是颈骨折断或要害处刀伤,显然袭击者训练有素,且对石屋结构、守卫位置了如指掌。

  墨九蹲下身,检查一名暗卫手中的刀——刀未完全出鞘。说明袭击来得太快,太突然。

  他走到石屋唯一的通气孔兼天窗下方,抬头。上方井口处的伪装盖板已被掀开,几截断掉的绳索垂落下来。

  “是从上面下来的。”墨九声音冰冷,“先解决顶部了望哨,再垂绳突入,内外夹击。时机抓得极准,在我们注意力全在婚礼时动手。”

  一名黑风营斥候快步进来:“墨统领,外围发现马蹄印,约八到十骑,往东北方向去了。蹄印很深,驮有重物或多人。追踪三里后,蹄印分散,消失在一条干涸河床的碎石滩上,难以继续。”

  东北。不是回荒原深处,也不是去北漠。那个方向……通往几条隐秘的古道,可绕向陇西,亦可曲折迂回前往边境。

  “清理现场,安葬尸体。”墨九站起身,“派两队人,沿东北方向所有可能岔路探查,留意是否有其他接应点或丢弃物。其余人,随我回城禀报。”

  “是!”

  墨九最后看了一眼空荡的石室,转身离去。风从破开的顶窗灌入,呜咽作响,仿佛亡灵的低语。

  司徒睿和野利明珠,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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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石城西北七十里,荒原深处,一处废弃的铁矿坑。

  地下矿道错综复杂,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铁锈味和潮湿的霉味。最深处的某个原本用来堆放工具的简陋石室内,此刻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司徒睿被反绑双手,扔在冰冷的沙地上,嘴里塞着破布。他头发散乱,脸上有淤青,身上的牧民袍子被撕破几处,露出里面的锦衣。野利明珠被绑在另一根石柱上,已经昏了过去。

  他们被劫出来已经快三个时辰。过程快得让人窒息。石屋外的暗哨似乎瞬间就被拔除,几个鬼魅般的蒙面人冲入,手法利落狠辣,看守他们的四名暗卫连信号都没能发出就倒下了。他和明珠被套上黑布袋,塞进一辆运粪车,颠簸了不知多久,才被带到这里。

  火把的光晕中,站着三个人。都穿着不起眼的灰褐色劲装,蒙着面,只露出眼睛。眼神冷漠,没有任何情绪,像看着两块石头。

  为首一人蹲下身,扯掉司徒睿嘴里的破布。

  “咳咳……”司徒睿剧烈咳嗽,肺部火辣辣地疼,“你们……是谁的人?”

  蒙面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司徒睿喘息着,大脑飞速转动。不能承认,绝对不能!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证据。构陷太子的原始证据。”蒙面人声音平板,“全部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徒睿咬牙,“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们抓错人了!”

  蒙面人似乎早料到他会否认,站起身,对旁边一人挥了挥手。

  另一人走到昏睡的野利明珠身边,掏出一个瓷瓶,在她鼻下晃了晃。

  “唔……”野利明珠幽幽转醒,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当看到被绑的司徒睿和陌生的蒙面人时,瞳孔骤缩,“王爷!”

  “明珠!别怕!”司徒睿急忙喊道,心中却一片冰凉。他们用明珠威胁他?

  但蒙面人并没有动明珠,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扔在司徒睿面前的沙地上。

  那是一枚小小的、沾着泥污和暗红血渍的银制平安锁。锁上錾着精细的莲花和“长命百岁”字样——这是孩子满月时,司徒睿亲手给安儿戴上的。还有一枚是蝙蝠图案,上面刻着“福寿万年”的小锁则戴在鄢儿身上。司徒睿浑身血液瞬间冻僵!

  “安儿……他在哪儿”他声音颤抖。

  司徒睿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

  “我……我需要确认他安全!”他嘶声道,“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蒙面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声干涩难听:“司徒睿,你以为你在跟谁谈条件?相爷给过你机会——用证据换孩子。是你自己放弃了。”

  蒙面人语气冰冷,“你转头就去找慕容烬!想把证据交给宸妃,换取你和两个孩子的活路?司徒睿,你太天真了。相爷给的路你不走,非要自己找死。”

  司徒睿浑身发冷。原来……柳文渊什么都知道!

  蒙面人蹲下来,凑近他,声音压得更低,“是你自寻死路!敬酒不吃吃罚酒。相爷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次——证据!”

  司徒睿看着地上那枚沾血的平安锁,牙齿打颤。他知道柳文渊的手段,但还抱着一丝侥幸。他强撑着:“我……我只能给你一部分!”

  蒙面人嗤笑,“司徒睿,你没得商量!我们要的是你和北漠鹰王如何来往?如何诱导太子‘结交’北漠?如何将挪用的军粮账目栽给太子,又如何将一切线索指向东宫!”

  司徒睿脸色惨白如纸。

  “密信……我可以给。”他挣扎着,“但我需要保证——”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蒙面人打断他,站起身,走到角落的木箱旁,打开箱盖。

  他从里面抱出一个蜷缩着的、昏迷的小小身影。

  是个男孩!约莫四五岁年纪,小脸脏污,但眉眼……与司徒睿有七分相似!孩子呼吸微弱,嘴唇发青,显然被喂了药。

  “安儿!”司徒睿目眦欲裂,拼命想往前扑,却被绳索死死拽住,“你们把他怎么了?!放开他!放开我儿子!”

  蒙面人故意将孩子放在沙地上,离司徒睿只有几步远。孩子软软地瘫在那里,像个破碎的布偶。

  “现在,说。”蒙面人抽出腰刀,刀尖轻轻抵在孩子的咽喉,“所有证据!别耍花样!否……则……”

  “我说!我说!”司徒睿彻底崩溃了,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证据在陇西天水郡‘聚宝当铺’地下密室,密语是‘鹰击长空’。里面有……有我和鹰王的三封密信,还有部分军粮转运的记录!钥匙....”

  “钥匙在哪儿?”蒙面人刀尖未动。

  “钥匙在扬州红绡的妆盒里……被慕容烬……取走了……”司徒睿哭喊道。

  蒙面人眉毛微微一横,“你敢耍花样!”

  说着,手腕轻轻一送。

  “噗嗤。”

  刀尖毫无阻碍地刺入孩子细嫩的脖颈。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脏污的衣领。孩子小小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连一声呜咽都没能发出,便彻底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