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光疑云与“室内农场”开张-《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西边山坳方向那一片暗红、如呼吸般明灭的微光,在漆黑的夜幕下格外扎眼,也格外瘆人。高地山洞里,醒着的人都挤在狭窄的观察孔后,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那片红光。

  “是那棵树……肯定是那棵邪树在发光!”赵铁河压低声音,喉结滚动。

  “翠花”的藤蔓微微颤抖,传递来更加清晰的感知:“讨厌的‘味道’……更浓了……在动,在往一起聚……像好多小‘脏东西’在围着什么转……是虫子?还是那树流出来的‘血’?”

  苏婉眉头紧锁。白天虫群刚退,晚上怪树就放光,两者肯定有关联。是虫群归巢?还是怪树被“驱邪水”刺激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暗红的光芒,总让她想起虫腹的纹路和树上渗出的“血汁”。

  “先不管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离得远,它发光也照不过来。值夜的盯紧点,其他人抓紧睡觉,明天还有一堆活。”苏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驱散众人。未知的恐惧最耗心神,现在粮食和体力都经不起消耗。

  后半夜,那暗红光芒时亮时暗,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渐渐熄灭。西边重归黑暗,只有山风呼啸。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婉就派人登上高处观察。西边山坳方向看起来并无异常,树林寂静,也没有烟雾。但谁都知道,那寂静下隐藏着危险。

  “就当它晚上抽风。”苏婉对聚在一起的众人说,“咱们该干嘛干嘛。铁河,竹竿,你们带几个人,在‘翠花’的指引下,去附近找能移栽的野菜、可食的块根,重点找‘地皮菜’、‘灰灰菜’、‘马齿苋’这类好活的。小心虫子,带好驱虫粉和烟包。”

  “老王伯,你带剩下的人,把洞里能整理的地方再弄弄平,找点碎石头垒几个小‘田埂’。石根,你们的人帮忙运土、浇水。咱们今天,就把这‘洞里菜园’开起来!”

  “阿木,你继续养着,仔细想,不急。但要是想起关于那红光、或者黑衣人的任何细节,随时说。”

  分工明确,众人各自忙碌。虽然对西边的红光心有余悸,但眼前的饥饿是更实在的鞭子。

  赵铁河带队出发,格外小心。他们脸上手上涂了混合艾草灰和臭蒿粉的泥,背篓里除了工具,还塞了几个用树皮包着的、点燃后能冒浓烟的湿草团(简易烟弹),腰间挂着竹筒,里面是稀释的灵泉水混合薄荷汁,既是饮用水,必要时也能泼洒驱虫。

  “翠花”的一根主藤延伸出山洞,像一条灵敏的“探测天线”,指引他们避开可能有危险气息的区域,同时感知着周围植物的“味道”。在它的帮助下,小队很快在一处背阴湿润的石壁上发现了一大片黑褐色、皱巴巴的“地皮菜”,雨后滋生,还没来得及干缩。又在几处岩石缝和倒塌的枯树下,找到了几丛还算鲜嫩的灰灰菜和马齿苋,甚至挖到了十几个小小的、但肉质饱满的野山药蛋。

  过程有惊无险。只遇到几只零星的、动作迟缓的“腐血蝇”,被烟一熏就跑了。没有遇到疯人,也没有靠近西边山坳。

  山洞里,王老伯带着人干得热火朝天。他们把洞内几处有裂缝渗水、地面相对潮湿平整的角落清理出来,用碎石和木板围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菜畦”,将从外面运进来的、相对干净些的腐殖土和沙土混合,铺在里面。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了点“田”的样子。

  石根等人负责从灵泉打水,用苏婉严格规定的比例(一小竹勺灵泉兑一大木桶清水)混合成“灌溉水”,小心翼翼地浇灌在整理好的菜畦里。阿木也挣扎着帮忙,用削尖的木棍在土里戳出小坑。

  等到赵铁河他们带着收获回来,第一批“移民”立刻被安排“入住”。地皮菜被小心地铺在湿润的石头上(模拟原生环境);灰灰菜、马齿苋带着根须栽进土里;野山药蛋则埋进较深的土坑。每一株移栽后,都得到了定量的、稀释的“灌溉水”滋润。

  “翠花”也没闲着,它舒展藤蔓,将自身那种令人安宁的净化生机缓缓散发出来,笼罩着这片新开辟的“室内农场”。它传递来意念:“这些小东西……有点紧张,换了地方不习惯。我的‘味儿’让它们舒服点,根扎得稳些。”

  忙活了大半天,山洞一角出现了几片小小的绿色,虽然稀稀拉拉,但在昏暗的洞内,却散发着勃勃生机。众人围在旁边,指指点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期盼的笑容。

  “这棵马齿苋是我栽的!你看这叶子多肥!”

  “我那窝山药蛋埋得深,肯定能长出大山药!”

  “地皮菜明天就能掐了做汤!”

  气氛难得地轻松起来,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

  “咱们这算不算是‘洞天福地’里开荒啊?”竹竿摸着后脑勺。

  “福地个屁,是老鼠洞里种菜!”赵铁河笑骂,但眼里也有光。

  苏婉看着这一切,心里也踏实了些。灵泉催生的希望虽然渺小,但实实在在。这“室内农场”哪怕只能提供一点野菜补充,也是重要的心理支柱和食物来源的补充。

  “别高兴太早,刚种下,能不能活,能长多少,还两说。水要省着浇,看干了再浇。每天轮流照看,发现有蔫的、长虫的,立刻处理。”苏婉叮嘱道。

  午后,粉红小蝶翩然归来,带来了地底林晓晓的新消息。这一次,信息量很大:

  “……虫尸已验……其体内‘血煞’之毒……与怪树‘血汁’……同源而生……然更驳杂暴烈……”

  “……虫群袭汝……主因乃……白日‘净化’之水……激树散‘血煞’之气……引虫来食……”

  “……其腹暗纹……乃‘血毒’沉积之兆……亦是其……相互召唤、定位之信标……”

  “……吾以‘毒菇阴息’调和……新得‘灵酿’……辅以豆苗‘暖生’之气……制得……‘驱煞缓释膏’……”

  “……此膏……性缓而绵长……可附着于物……持续散发……清正驱煞之气……于虫……乃剧毒厌恶之物……于怪树‘血煞’……亦有缓慢中和之效……”

  “……用法……以膏少许……溶于‘翠花’净化之水……喷洒于洞口、器物、人身……可防虫近……”

  “……或以膏直接涂抹箭矢、兵器……射入怪树躯干……可注入其内……自内缓蚀‘血煞’……”

  林晓晓的研究取得了关键进展!她弄清楚了虫群袭击的原因(被刺激的怪树吸引),虫腹纹路的作用(信标),更重要的是,研制出了新的“驱煞缓释膏”!这东西能防虫,还能用来对付怪树!虽然效果慢,但安全系数高,可以远程注入!

  “太好了!林师姐厉害!”苏婉喜出望外,立刻让王老伯找出最干净的陶罐,准备接收“膏药”。

  小蝶再次往返,带回了一个用某种晶莹叶片包裹的、核桃大小、颜色暗绿近黑、散发着清凉药香混合淡淡醇厚气息的膏体。这就是“驱煞缓释膏”。

  苏婉如获至宝,立刻试验。她先取了米粒大的一点,溶于一碗“翠花”浸润过的清水中,然后用自制的简易喷筒(中空细竹杆)吸取,对着洞口附近喷洒。药水气味清凉,带着奇特的安定感。

  接着,她又用木片挑了一点点膏体,小心地涂抹在几支箭镞上。膏体粘稠,牢牢附着。

  “走!去试试效果!”苏婉按捺不住,带上赵铁河、竹竿,以及恢复了些的阿木(他坚持要跟着,说或许能想起更多),来到洞口上方的隐蔽处。这里距离西边山坳还远,但能观察到那片区域。

  他们选了一处上风位,赵铁河张弓搭箭——箭镞上涂抹了“驱煞膏”。弓是简陋的单体木弓,射程有限,但足够了。

  “嗖!”箭矢离弦,划出一道弧线,落向山坳边缘。距离太远,看不清是否命中怪树,但就在箭矢落下的方向,那片原本平静的林子上空,突然惊起一小片黑点,正是“腐血蝇”!它们似乎被箭矢上的气息惊扰,盘旋惊叫,但并没有向高地扑来,反而有些慌乱地散开。

  “有效!虫子怕这个!”竹竿低呼。

  几乎同时,阿木忽然指着山坳深处,声音发紧:“看!那树!红光!又亮了!”

  众人凝目望去,果然,在山坳深处,那棵怪树的位置,暗红色的微光再次亮起,比昨晚更明显一些,而且似乎在微微脉动,仿佛在“呼吸”或者“挣扎”?更诡异的是,红光中,似乎有更深的阴影在蠕动!

  “是虫子!好多虫子,聚在树周围!”阿木脸色发白,“它们……好像在吸树流出来的‘血’?还是……在往树里钻?”

  距离太远,细节难辨。但那幅景象足以让人头皮发麻——虫与树,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紧密纠缠。

  “咱们的箭,可能刺激到它了。”苏婉分析,“林师姐说这膏能‘缓蚀’,虽然慢,但它肯定不舒服。虫子被惊动,树也在反应。”

  “那……咱们还射吗?”赵铁河问。

  “射!但不要多,每天一两箭,慢慢磨它。重点是防虫,把洞口、还有咱们身上,都喷上药水。以后出去的人,也提前喷好。”苏婉做出决定。主动攻击怪树风险大,但有了“驱煞膏”这种相对安全的手段,可以尝试慢性消耗。当务之急,是利用这药膏,打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生存环境,争取时间种粮、恢复。

  接下来的几天,高地按照新策略运转。每天清晨和傍晚,用稀释的“驱煞药水”喷洒洞口、透气孔、以及人员经常活动的区域。外出小队也会提前喷洒。虫群果然再未大规模靠近,只有零星几只远远盘旋。

  “室内农场”在灵泉水和“翠花”气息的滋养下,长势不错。地皮菜很快就能少量采摘,灰灰菜和马齿苋也缓过苗,开始抽新叶。虽然距离“收获”还很远,但那一抹抹绿色,是绝望中最好的强心剂。

  对怪树的“远程疗法”也在继续,每天一两支“药箭”射向山坳方向。西边的红光夜晚仍会不时亮起,但似乎没有进一步扩散或增强的迹象。双方仿佛进入了一种微妙的、远距离的僵持。

  阿木的身体和精神都在慢慢恢复,能帮忙做更多事了。但他关于“黑衣人”的记忆依旧模糊,只记得那身影站在树下摘果子,然后消失,再无其他。

  这天傍晚,喷洒完药水,苏婉正在查看“农场”里一株长势特别好的马齿苋,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掐点嫩尖晚上添个菜。负责在洞顶最高处了望的岗哨,忽然用约定的节奏敲响了竹筒。

  三长两短——代表“有情况,但非紧急攻击”。

  苏婉和赵铁河立刻爬上洞顶。岗哨指着东南方向,距离高地约两三里外的一处山脊:“看那儿!烟!不是咱们的,也不是紫色的,是……青白色的烟!很直,像是特意点的信号烟!”

  苏婉眯眼望去。暮色中,一道笔直的、青白色的烟柱,正从那处山脊后袅袅升起,在灰黄的天空背景下格外清晰。那烟柱持续、稳定,显然是人为控制燃烧的结果。

  “那边……是古洞的方向吗?”苏婉问。她记得古洞大概在东北方,但具体山形隔着看不真切。

  “不是古洞,古洞在更东北。这位置,像是……以前听说过有猎户临时落脚的一个石崖附近,但很久没人了。”王老伯也爬了上来,眯着眼判断。

  “信号烟……是给谁的?咱们?还是别的什么人?”赵铁河疑惑。

  “翠花”的藤蔓延伸向那个方向,仔细感应,传递来信息:“那边……有人。不止一个。有……很淡的‘火’味儿,还有……‘人’的‘味儿’,不‘脏’,但有点……‘紧张’、‘戒备’。”

  是人,不是疯子,也不是怪物。点了青白色的信号烟,是求救?是联络?还是警示?

  高地众人面面相觑。荒年深山里,除了他们、古洞、疯人、怪树虫群,难道还有别的幸存者聚集点?是敌是友?

  “要回应吗?”王老伯问。他们之前和古洞联络,用的是绿色或黄色的烟,青白色从未用过。

  苏婉沉吟。回应,可能暴露位置,引来未知的麻烦。不回应,可能错过结盟或获取信息的机会,也可能被对方视为敌意。

  “先不回应,但保持观察。”苏婉最终决定,“加强夜间警戒。如果明天烟还在,或者有别的动静,再想办法探查。眼下,咱们先顾好自己。”

  她望着那缕在暮色中执着升起的青白烟柱,心中疑云丛生。这荒年,幸存者比想象的多,但危险,也无处不在。

  夜色渐深,那青白烟柱终于缓缓熄灭。但高地上所有人的心里,都多了一分警惕和疑问。

  山洞内,“农场”的植物在“翠花”柔和的气息笼罩下静静生长。洞外,西边山坳的暗红微光,今夜似乎格外黯淡。

  而东南方那处升起过信号烟的山脊后,一片寂静,再无动静。

  神秘的青白色信号烟突然出现在高地附近,是新的幸存者,还是未知的威胁?他们目的为何?为何选在此时此地发出信号?高地是继续保持隐匿,还是冒险接触?与此同时,西边怪树在“药箭”的持续消耗下,红光黯淡,是削弱的前兆,还是在酝酿新的异变?虫群为何不再大规模袭击?地底林晓晓的药剂能否彻底扭转与怪树的僵局?而山洞内这脆弱的“室内农场”,又能否在危机四伏的荒年中,真正扎根生长,成为希望的摇篮?新的变数,已随那缕青烟,悄然浮现于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