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脉深潭探凶邪-《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星泉深处传来的脉动越发清晰,带着一种沉重而痛苦的节律,如同巨兽濒死前的心跳。林晓晓与星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绝。妖狼邪晶的发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预示着地底深处的凶险远超预估。周大山的描述、地脉的异动、妖狼的出现……线索如同散乱的珠子,被这根“邪气污染”的线串在了一起,指向同一个源头——那被封印在地脉深处的存在,不仅自身在挣脱,更在向外扩散爪牙。

  “必须下去。”林晓晓的声音在寂静的井底显得格外清晰,“不探明虚实,我们永远被动。妖狼只是开始,若不掐灭源头,清虚村永无宁日。”

  星澜沉默点头,他明白这是唯一选择。阵法只能被动防御,唯有主动出击,才有生机。苏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取出更多调配好的祛邪、宁神、回气的丹药塞给两人。赵铁河则狠狠一拍大腿:“他奶奶的,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师姐你去哪,我铁河就跟到哪!我力气大,在前面开路!”

  林晓晓摇头:“铁河,你留下。地面需要人坐镇,保护村民和苏婉。而且,若我们下去后……上面有什么变故,你是最后的屏障。”她目光扫过苏婉和赵铁河,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

  赵铁河张了张嘴,看到林晓晓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颓然低头:“是,师姐。你们……一定要小心!”

  下探的准备紧锣密鼓。林晓晓与星澜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林晓晓将星髓之力运转全身,寂灭星瞳蓄势待发,对邪气保持着最高警惕。星澜则准备了数套应急阵盘,包括“辟邪金光阵”、“小挪移符阵”(短距离随机传送,极为珍贵且不稳定)、“静心宁神阵”等,还绘制了大量一次性攻击、防御符箓。

  三日后,子夜时分,阴气最盛,也是地脉邪气可能最活跃之时。林晓晓与星澜选择此刻下探,并非鲁莽,而是经过推算——子夜阴极阳生,邪气外显,易于捕捉痕迹,且星泉受星力牵引,此时生机也最盛,可作依仗。

  井口旁,苏婉、赵铁河、王老伯及几位核心村民肃然而立,神色担忧。林晓晓与星澜已换上紧身劲装,外罩苏婉特制的、浸染了星泉水和祛邪药粉的布袍,腰悬符箓,背负绳索、照明萤石等物。

  “以此绳为号,三长两短为警,急速拉拽,我们便即刻返回。”星澜将一捆浸过桐油、掺了金属细丝的坚韧长绳系在腰间,另一端固定在井口粗大的木桩上。

  “切记,事不可为,立即撤退。”苏婉再次叮嘱,眼眶微红。

  林晓晓点头,不再多言,与星澜对视一眼,纵身跃入井中。冰凉的井水瞬间淹没头顶,但两人早有准备,闭气内息,周身泛起淡淡灵光,将井水隔开尺许。下潜数丈后,井壁变得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星澜在前,手持照明萤石,光芒在幽暗的水中仅能照亮丈许范围,水色从清澈逐渐变为一种深沉的暗蓝。

  下潜约二十丈,井道开始倾斜,并非垂直向下,而是斜向深入山体。水流变得湍急,带着一股阴冷的吸力。四周岩壁光滑,覆盖着滑腻的水苔,隐约可见一些古老的、模糊的刻痕,似是人工开凿,但年代久不可考。

  “小心,水流有异,蕴含微弱邪气。”星澜传音道,指尖亮起微光,在岩壁上快速划过,布下一道简易的“定水符”,周围水流顿时平缓少许。

  继续下潜,压力渐增,光线愈发昏暗。照明萤石的光芒仿佛被黑暗吞噬,只能照见身前尺余。寂静的水中,只有水流冲刷岩石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绵长的内息声。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伺。

  约莫下潜了百丈深度,前方豁然开朗,井道汇入了一条更加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冰冷刺骨,呈现诡异的暗绿色,水中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正是地脉邪气。暗河不知流向何方,水声隆隆,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更添阴森。

  “顺着暗河向上游走,邪气源头应在那个方向。”林晓晓感应着星髓的细微悸动,指向左侧。星髓对同源的地脉生机感应强烈,对污染生机的邪气也有排斥性的指向。

  两人逆流而上,脚踏河床碎石,速度不快,神识全力外放,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暗河两侧的岩壁逐渐出现变化,不再是天然岩石,而是出现了粗糙的人工开凿痕迹,甚至能看到残破的石阶、断裂的石柱基座,似乎曾有一条沿着暗河修建的古老通道,但早已被岁月和水流侵蚀得面目全非。

  “这里……似乎是一处遗迹。”星澜抚摸着岩壁上残留的符文碎片,虽然残缺,但风格古朴玄奥,与现今流云星域的流派迥异,隐隐透着星辰道韵。“难道与星辰殿有关?”

  林晓晓心中一动,想起星枢的传承与清虚山可能的渊源。但她此刻无暇细究,因为前方传来的邪气越来越浓郁,河水中的黑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墨汁般翻滚。照明萤石的光芒被压制到极限,仅能照亮脚下。

  “前方有光。”星澜低声道。

  果然,暗河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水域。水域中央,赫然是一个直径约十丈的圆形水潭,潭水漆黑如墨,粘稠无比,不再流动,死寂一片。潭水正上方,洞窟穹顶破裂,一道微弱的、惨绿色的光芒不知从何处透下,恰好笼罩着水潭,更添几分诡异。而水潭边缘,散落着无数惨白色的骨骸,有人形,有兽形,堆积如山,不少骨骸上还残留着啃噬的痕迹和淡淡的黑气。

  这里,就是邪气的源头!不,更准确地说,是邪气的一个重要宣泄口!

  “看那里!”星澜指向水潭中央。只见漆黑的水面下,隐约可见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浓郁黑影,形似心脏,正在缓慢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有大量的黑气从中涌出,融入潭水,再顺着暗河流向四方。而那团黑影中心,隐约有两道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点,如同……眼睛!

  “地脉淤塞的邪气核心……或者说,是那被封印邪物延伸出来的一个‘触手’或‘脓包’。”林晓晓深吸一口气,寂灭星瞳全力运转,试图看穿那团黑影的本质。但黑影外围的邪气太过浓烈,她的神识如同撞上一堵污秽的墙壁,传来阵阵刺痛和晕眩感。

  “必须毁掉它,至少重创它,切断它向外输送邪气的通道!”星澜沉声道,已开始从怀中取出布阵材料。此处邪气虽浓,但似乎被限制在水潭范围内,正是布阵的好时机。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动手之际——

  “咕噜噜……”

  漆黑的水潭忽然剧烈翻腾起来,仿佛煮沸了一般。那团黑影心脏搏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潭边堆积如山的骨骸,仿佛受到召唤,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竟自行组合、站立起来!转眼间,数十具由各种骨骼胡乱拼凑而成的骷髅、骨兽,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鬼火,手持残破的骨刀骨矛,无声地嘶吼着,向两人扑来!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潭水之中,也缓缓升起数条由粘稠黑气和骨骸碎片组成的、如同巨蟒般的触手,张牙舞爪!

  “果然有守卫!”林晓晓冷哼一声,早有准备,身形不退反进,指尖星芒爆射,“星辉破邪!”

  道道凝练的星辉如利箭般射出,精准地点在扑得最近的几具骷髅眼眶鬼火上。鬼火应声而灭,骷髅哗啦散架。但更多的骷髅和骨兽涌上,那些黑骨骷髅的骨刀上缠绕着邪气,劈砍间带着腐蚀之力。

  星澜双手连弹,一道道符箓飞出,化作火球、雷光、金刃,在骨群中炸开,清出一片空地。同时,他脚下步伐不停,快速在水潭边缘游走,将一面面阵旗插入地面,开始布置一座“阳炎净邪阵”。

  林晓晓则主动迎向那几条最粗大的黑骨骷髅触手。触手力大无穷,横扫竖劈,带着腥风,更不断喷吐浓郁的黑气。林晓晓将《星辰步法》施展到极致,在触手间穿梭,寂灭星瞳锁定其邪气核心,掌中星辉凝聚成刃,每一次斩击都让触手黑气黯淡,骨骸崩裂。

  战斗激烈而短暂。这些骷髅骨兽和触手看似凶猛,但灵智低下,更多是依靠邪气本能驱动。在林晓晓的寂灭星力和星澜的符阵配合下,很快被清理一空,重新化为遍地碎骨。

  然而,两人神色丝毫未见轻松。因为那水潭中央的黑影心脏,搏动得越发剧烈,散发出的邪恶意念几乎化为实质,冲击着两人的心神。同时,水潭底部,传来“哗啦啦”的锁链拖动声!

  “正主来了!”林晓晓凝神戒备。

  哗啦!水花四溅,一道庞大的黑影缓缓从潭底升起。那赫然是一具身披残破铠甲、高达两丈的巨型骷髅!与之前杂兵不同,这具骷髅通体骨骼呈暗金色,布满诡异扭曲的黑色纹路,手持一柄门板大小的骨刃,眼眶中是两团熊熊燃烧的暗红色魂火,散发出堪比练气后期的强大威压!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四肢和脖颈上,缠绕着几条粗大、布满锈迹、却隐隐散发星辰波动的暗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深入潭底,似乎将其禁锢在此!

  “被星辰锁链禁锢的邪物……果然是封印的一部分!”星澜骇然。这骷髅将军生前恐怕非同小可,死后被邪气侵蚀化为妖物,又被星辰锁链封印于此,成为了这处邪气节点的守卫。

  “擅闯……禁地……血食……献上……”骷髅将军发出模糊不清的精神波动,魂火跳动,充满了贪婪与暴虐。它猛地挣动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挥动骨刃,带起一道漆黑的刀罡,斩向林晓晓!刀罡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来得好!”林晓晓不闪不避,寂灭星瞳运转到极致,窥见刀罡中邪气流转的薄弱节点,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星剑”逆斩而上!

  轰!

  星芒与黑气相撞,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潭水炸起数丈高。林晓晓身形微晃,后退半步,手臂发麻。骷髅将军则怒吼一声,骨刃上出现一道浅浅的白痕。它力量更强,但林晓晓的寂灭星力对其有克制之效。

  “星澜,快布阵!我拖住它!”林晓晓清叱一声,身化星光,与骷髅将军战在一处。剑指与骨刃交击,星辉与黑气纠缠,闷响不断。骷髅将军力大无穷,骨刃势沉,更兼周身黑气缭绕,不断侵蚀。林晓晓则凭借精妙步法和寂灭星力的净化特性,游斗周旋,不断在它身上留下焦痕,但一时间难以重创。

  星澜趁机将最后几面阵旗插入预定方位,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阵盘上,双手掐诀,疾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阳炎净邪,阵起!”

  嗡——!

  以水潭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骤然亮起刺目的金色阵纹!炽热的阳炎之气从地脉中被强行抽取,化作熊熊金色火焰,席卷向水潭中的黑影心脏和骷髅将军!此为“阳炎净邪阵”,专克阴邪!

  “吼——!”骷髅将军发出痛苦的咆哮,周身黑气在阳炎灼烧下剧烈蒸腾,魂火闪烁。那潭中的黑影心脏更是疯狂扭动,涌出更多黑气对抗阳炎。

  “就是现在!”林晓晓眼中精光爆射,觑准骷髅将军被阳炎阵法牵制、动作一滞的刹那,将全身星髓之力灌注右掌,掌心一枚复杂玄奥的星辰符文骤然亮起——正是《星辰造化露》中记载的一式杀招“星陨”的简化版,威力巨大,消耗亦巨!

  “星陨·破邪!”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的流星,无视骨刃格挡,以寂灭星瞳锁定其魂火核心,一掌印在骷髅将军胸口铠甲正中!

  咔嚓!轰!

  暗金胸骨凹陷,黑色纹路寸寸断裂!骷髅将军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灵魂尖啸,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潭边岩壁上,暗红色的魂火明灭不定,几乎熄灭。缠绕其身的星辰锁链哗啦作响,将其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趁它病,要它命!”星澜脸色苍白,维持阵法消耗极大,但他咬牙坚持,操控阳炎集中灼烧那团黑影心脏。

  林晓晓也消耗不小,但她毫不迟疑,再次凝聚星辉,准备给骷髅将军最后一击,并彻底净化邪气核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被重创的骷髅将军,眼中魂火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不再是暗红,而是转化为一种纯粹的、疯狂的漆黑!它猛地抬头,望向洞窟穹顶那道惨绿的光源,发出无声的嘶吼!

  几乎同时,那团被阳炎灼烧的黑影心脏,剧烈收缩,然后轰然爆开!并非被净化,而是主动自爆!无数浓郁到极致的邪气碎片,混合着漆黑的心血,如同暴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其中大部分,竟无视了阳炎阵法的阻隔,化作数道黑气洪流,沿着洞窟裂缝、暗河河道,向外疯狂逃窜!更有几道粗大的,直接撞向洞窟穹顶和四壁!

  “不好!它要自毁节点,将邪气彻底散入地脉,污染更广区域!快阻止!”星澜骇然惊呼。

  林晓晓也脸色剧变,顾不得补刀骷髅将军,寂灭星瞳全力发动,试图捕捉、净化那些逃逸的邪气洪流。但邪气碎片太多,太分散,速度太快!

  轰轰轰!

  洞窟在邪气自爆的冲击和黑气洪流的撞击下,剧烈震动起来,大块大块的岩石从穹顶剥落,砸入水潭,激起巨浪。岩壁开裂,河水倒灌,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要崩塌!

  “此地不宜久留!走!”林晓晓当机立断,一把拉住因维持阵法而虚弱的星澜,也顾不上查看那奄奄一息的骷髅将军,转身就向来的方向急退!必须赶在洞穴彻底坍塌前离开!

  身后,传来岩石崩塌的巨响、水流的咆哮,以及那骷髅将军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嘶鸣,渐渐被淹没。

  两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逆着变得汹涌混乱的暗流,沿着来路狂奔。绳索早已在战斗中损毁,只能凭记忆和神识探路。不断有碎石砸落,通道开始渗水,形势危急万分。

  就在两人即将冲出暗河,回到竖井水域时,林晓晓神识忽然捕捉到,一道细微的、不同于邪气的、精纯而微弱的星辰波动,从侧面一条被震开的、狭窄的岩石裂缝中一闪而逝!那波动……与她体内的星髓,隐隐共鸣!

  裂缝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地脉深处的邪气节点被毁,但邪气已大规模逃逸扩散,后患无穷!坍塌在即,生死一线!那道突然出现的、与星髓共鸣的星辰波动究竟是什么?是福是祸?林晓晓该如何抉择?是冒险一探,还是立即逃出生天?身后的骷髅将军是生是死?邪气扩散,又将给清虚村带来怎样的灾难?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