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空间的时间-《重生八零,寒门逆袭到首富》

  二月廿四,夜深沉得看不见星子。

  林晚躺在床上,听着屋檐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永远走不完的秒针。破虏在门外低低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安静了。

  她闭上眼睛,意识像潜入深海,沉入那片熟悉的黑暗。

  涅盘之境在她“眼前”展开。

  十立方米的空间,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这里没有光,但她能“看见”——用意识感知每一寸空间,每一件物品。那些摆放整齐的布料卷,码好的丝线盒,装裱好的绣品,还有那个装着她所有珍贵记忆的铁盒。

  现实中的深夜,是空间的白天。百倍的时间流速,让她拥有漫长的“夜晚”来完成那些现实中来不及做的事。

  她先去看那幅刚装裱好的“雨后·山月”。靛蓝的布料上,银线绣出的山峰在意识感知里呈现出细腻的纹理。她“触摸”着那些针脚——母亲的针脚密实均匀,像大地的肌理;她自己的针脚灵动跳跃,像雨后的生机。

  “还可以更好。”她对自己说。

  于是她开始工作——不是用手,是用意识。在空间里,她能做的最精细的活,就是“看”,就是“想”,就是在大脑里演练千百遍。

  她想象着下一幅作品:“雨后·荷塘”。雷雨过后的荷塘,荷叶上滚着水珠,荷花半开,蜻蜓停在莲蓬上。用什么针法?荷叶用套针表现层层叠叠,水珠用打籽绣凸起光泽,荷花的花瓣要用晕针,从粉到白的渐变……

  她在脑海里画设计图,一遍,两遍,十遍。现实中的十分钟,空间里的一千分钟,十六个多小时。她推翻了七个版本,最后定稿时,连每片荷叶的脉络走向都清晰可见。

  做完设计,她去看那个铁盒。

  意识“打开”盒盖,里面是她的记忆宝藏——分家字据的照片,展览获奖证书的副本,妇联示范点的文件,招待所订单的意向书,还有那张刚画好的姥姥素描。

  她“拿起”素描,在意识里细细端详。画上的姥姥眉眼温柔,笑容里有旧时光的暖意。但还不够,这只是铅笔素描,太单薄了。

  如果……如果能上色呢?

  她调动所有关于色彩的想象。姥姥的对襟褂子是什么颜色?母亲说过,是靛蓝染的,洗得发白,但领口滚着细细的红边。发带呢?可能是淡紫色的,也可能是月白色。

  她在脑海里调色。靛蓝要沉,但不能死;红边要艳,但不能俗;肤色要暖,但不能假。一笔一笔,在意识里“画”上去。

  现实中的二十分钟过去,空间里的两千分钟,一天多。她完成了上色版本——虽然只是脑海中的想象,但每一个细节都鲜活了。

  做完这些,林晚开始她每晚最重要的功课:学习。

  数学竞赛的资料摊开在意识中。陈志远整理的笔记很详细,但有些题目的思路太跳跃,她需要时间消化。

  空间给了她时间。现实中的一小时,是空间里的一百小时,四天多。

  她一道题一道题地解。先看题目,思考,尝试,错了就重来。空间里没有纸笔,但她可以在脑海里演算。那些公式、定理、图形,在意识里清晰得像刻在石头上。

  遇到特别难的题,她就拆解。先理解题意,再分析条件,寻找已知和未知的关系,尝试不同的解法。一遍,五遍,十遍。直到完全吃透,直到看到类似题型能立刻反应。

  四天多的时间,她做完了一整本模拟题。不是草草做完,是每道题都彻底弄懂,举一反三。

  然后是英语。

  这是她的弱项。空间里,她把孙老师给的笔记本“摊开”,一个个单词背。abandon, ability, able... 每个单词读一百遍,写一百遍(在脑海里),造句一百个。枯燥,但有效。

  现实中的身体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但意识在空间里经历着高强度的工作。她时常感到精神上的疲惫——那种深入骨髓的累,像跑了很长的路。

  但她不停止。因为她知道,现实中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她要上学,要开店,要照顾家,要培训工人,要接订单。只有深夜,只有空间里的百倍时间,才能让她追赶上那些她想要追上的东西。

  凌晨三点,现实中的林晚翻了个身。空间里的意识也暂停了工作。

  她“看”向空间的边缘。十立方米,不大,但够用。她想起空间成长的规则——每完成一次重大逆转,空间扩大五立方米。

  分家成功时,空间从十立方扩大到十五立方。中考全县前三——那是前世的事,这一世还没考。但她有信心。

  下一次扩大,会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招待所订单正式签订?也许是妇联示范点挂牌?也许……是数学竞赛拿奖?

  她不知道。但期待感像小小的火苗,在心里燃着。

  空间不只是存储的地方,不只是学习的地方。它是她的秘密,她的底气,她在这个艰难世界里悄悄开出的一小片自留地。

  在这里,她可以暂时放下现实中的重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学想学的知识,画想画的画,想回想的人。

  她“走”到空间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意识打开,里面是几块碎布头——是分家那天,她从老房子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母亲补过衣裳的碎布,带着家的气息。

  她“拿起”一块,浅蓝色的,洗得发白,边缘毛糙。这是父亲一件旧衬衫的袖子,母亲补了又补,最后还是破了,只能裁下来做抹布。

  但现在,在林晚的意识里,它不只是抹布。她想象着,把它洗干净,熨平整,裁成小块,用丝线绣上简单的花样——一朵梅,一叶竹,一颗心——做成书签,或者小挂饰。

  不卖,就自己留着。提醒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意识里的时间缓缓流淌。现实中的时钟指向四点,空间里已经过了四百小时,十六天多。

  林晚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脑海里清晰的设计图,滚瓜烂熟的数学题,记住的五十个新单词,还有那张栩栩如生的姥姥画像。

  她像整理仓库一样,把这些“成果”分门别类放好。设计图归档,数学题标记掌握程度,单词按字母顺序排列,画像单独存放。

  这是她每晚的习惯。空间不仅是工作间,也是记忆宫殿。每一件放进去的东西,每一段在空间里度过的时间,都成为她的一部分。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

  林晚的意识从空间里退出来,像潜水员浮出水面。现实的身体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精神过度使用的后遗症。她眼皮沉重,但脑子异常清醒。

  她躺在床上,听着鸡鸣一声接一声,由远及近。天快亮了。

  破虏在门外挠门,小声哼唧。该喂食了。

  林晚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但能忍受。她穿好衣服,推开门。清晨的冷空气涌进来,让她精神一振。

  喂了狗,打了水,开始准备早饭。

  王秀英也起来了,看见女儿眼下的青黑,心疼地说:“又熬夜看书了?”

  “嗯,做了些题。”林晚没撒谎,只是没说完。

  “别太拼,身体要紧。”

  “知道。”

  早饭时,林建民说起建筑队的事:“粮仓的墙砌到一半了。王队长说,照这个速度,能提前完工。”

  “那是不是能多拿工钱?”林晓问。

  “可能有点奖金。”林建民笑,“不多,但够买斤肉改善伙食。”

  一家人都笑了。

  林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满足感。这就是她拼命的理由——让家人能这样轻松地笑,谈论肉价这样的小事,而不是为下一顿饭发愁。

  吃过饭,她背上书包去学校。今天要讲评月考试卷。

  教室里,孙老师抱着试卷进来,脸色严肃。大家都屏住呼吸。

  “这次月考,总体成绩不错。”孙老师说,“特别是林晚同学。”

  她顿了顿,看向林晚:“语文作文《路》,年级最高分。数学,年级第三。政治,年级第五。英语……”

  孙老师推了推眼镜:“六十八分。进步了十分。”

  教室里响起低低的惊叹。六十八分对很多人来说不高,但对上次只考了五十八分的林晚来说,是巨大的进步。

  “林晚同学,”孙老师说,“你的努力,老师们都看在眼里。继续加油。”

  林晚站起来:“谢谢老师。”

  坐下时,她看见陈志远回头对她笑了笑,竖了个大拇指。

  她回以微笑。

  下课铃响,周小红凑过来:“林晚,你英语怎么进步这么快的?教教我呗。”

  “就是多背单词,多读课文。”林晚说,“没什么窍门,就是下功夫。”

  “你真厉害。”周小红由衷地说。

  林晚没说话。只有她知道,那些“功夫”里,有多少是在空间里,用百倍时间,一点点磨出来的。

  但她不后悔。

  因为每一步都算数。

  每一个在空间里熬过的夜,每一次在脑海里解过的题,每一个背过的单词,都在现实里开出了花。

  也许花还小,还不显眼。

  但她相信,只要一直浇灌,总有一天,会开成一片花园。

  放学时,陈志远和她一起走。

  “数学竞赛的强化训练,下周末开始。”他说,“在县一中,连续两天。你能去吗?”

  林晚想了想。下周末店里事多,但竞赛更重要。

  “能去。”

  “好,我给你报名。”

  走到店门口,陈志远忽然说:“林晚,你有没有觉得……时间不够用?”

  林晚一愣,随即笑了:“一直都觉得。”

  “我也是。”少年看着远处,“想学的东西太多,想做的事太多,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

  林晚没说话。她想说,我有办法让一天变成两千四百小时。但她不能说。

  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一个人的百倍时间。

  一个人的涅盘之境。

  “尽力就好。”她最后说。

  “嗯。”陈志远点头,“尽力就好。”

  少年走了。林晚站在店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夕阳西下,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转身进店,门上“晚秀坊”的招牌在夕阳里泛着温暖的光。

  她知道,今晚,当所有人睡去,她还会进入那片黑暗,那片寂静,那片属于她的百倍时间。

  在那里,她是另一个人——更专注,更自由,更能看见远处的光。

  而在现实中,她会继续走,一步一个脚印,走向那个她相信会更好的明天。

  因为空间给她的,不只是时间。

  是底气。

  是相信。

  是无论现实多难,都有一片地方可以喘息,可以积蓄力量,可以重新出发的底气。

  而这份底气,她会用来守护她想守护的一切。

  夜深了。

  空间里的夜话,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