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铁骨篆情(1)。-《爱,是否就一定能拥有?》

  林彻在轰鸣的机械声中失去意识时,手里还攥着刚绘制完的重型发动机图纸。作为顶尖机械工程师,他刚攻克了某项军工核心技术,却没料到实验室电路短路引发爆炸,火光吞噬视野的最后一刻,他只觉得胸口那块祖传的玄铁令牌滚烫得惊人。

  再次睁眼,刺骨的寒意先于视觉袭来,潮湿的泥土混杂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浑身骨头像是被拆过重装,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墙角堆着发霉的干草,身下是铺着碎稻草的木板床,身上盖着的粗麻布被子硬得像铁板。

  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猛地涌入脑海:这里是大雍王朝永安三年,边境战乱频发,苛捐杂税繁重,民不聊生。原主也叫林彻,是个戍边小兵,因不堪忍受校尉打骂,失手打伤对方,被扔进这废弃营房等死。而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林彻,竟借着那块玄铁令牌的力量,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身上。

  “妈的,这开局比地狱难度还离谱。”林彻低骂一声,强忍着剧痛活动手脚。原主身体瘦弱,还受了内伤,要是不想真的死在这里,必须尽快找到食物和药品。他摸了摸胸口,玄铁令牌还在,冰冷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这是他与原来世界唯一的联系。

  挣扎着走出营房,外面是荒凉的校场,寒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远处的城墙残破不堪,几个站岗的士兵缩着脖子,眼神麻木。林彻靠着墙根,慢慢回忆原主的记忆,想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原主无父无母,在军营里备受欺凌,唯一的念想是攒够钱回老家,可现在别说攒钱,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呜咽声传入耳中。林彻循着声音走去,在营房后的柴堆旁,看到了一只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脸上沾着泥土,嘴角还有淤青,正抱着一只受伤的小野猫,哭得肩膀发抖。

  看到林彻走近,少女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将小猫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是谁?”

  “我是林彻,就住在前面的营房。”林彻放缓语气,他能看出少女眼中的恐惧和倔强,“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少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叫苏晚卿,是随军的医女,偷偷来这里给小猫治伤。”

  林彻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小包草药,指尖沾着血迹。原主的记忆里,随军医女大多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地位低下,常常被士兵欺负。眼前这少女,眉眼清丽,哪怕衣衫破旧,也难掩温婉的气质,想必日子过得极苦。

  “它伤得很重?”林彻指了指小猫的腿,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血。

  苏晚卿点点头,眼圈泛红:“被巡逻的士兵用长矛戳伤的,我只有这点草药,不知道能不能救它。”

  林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伤口,脑海里浮现出机械维修时的精准判断:“伤口太深,光靠草药不行,得先止血缝合,不然会感染坏死。”

  苏晚卿愣住了:“缝合?可我没有针线,就算有,也不敢下手……”

  “我有办法。”林彻环顾四周,看到柴堆里有几根细韧的藤蔓,还有一块锋利的碎石片。他捡起藤蔓,用碎石片削得纤细均匀,又从自己的粗布衣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用火折子(原主藏在怀里的)消毒后,对苏晚卿说:“你按住它,我来处理。”

  苏晚卿虽然害怕,但看着小猫痛苦的样子,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林彻深吸一口气,用碎石片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物,动作精准而轻柔,仿佛在拆卸精密的机械零件。清理干净后,他用藤蔓当作缝线,凭着记忆里的外科缝合知识,将伤口慢慢缝合起来,最后用布条包扎好。

  整个过程,苏晚卿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处理伤口,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士兵,竟有如此精湛的手法。

  “这样应该能保住它的腿,后续记得按时换草药。”林彻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才的动作耗费了他不少力气。

  苏晚卿站起身,对着林彻深深一揖:“多谢林大哥救命之恩,晚卿无以为报。”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硬邦邦的麦饼,“这是我今天的口粮,你拿去吃吧。”

  林彻饿得头晕眼花,却没有立刻接过:“你自己也需要,我不能要。”

  “我还有,你快拿着吧,你伤得比我重。”苏晚卿把麦饼塞进他手里,眼神坚定,“你救了小猫,又懂医术,以后说不定还能互相照应。”

  林彻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而残酷的时代,这两个麦饼,这份善意,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让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他握紧麦饼,点了点头:“好,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从那天起,林彻和苏晚卿渐渐熟悉起来。苏晚卿会偷偷给林彻送药送食物,林彻则会教她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和伤口处理技巧,还会用军营里废弃的铁器,帮她打造一些方便研磨草药的工具。

  林彻发现,苏晚卿不仅心地善良,还极具天赋,一点就通,很快就掌握了缝合、消毒等技巧,救治了不少受伤的士兵,渐渐在军营里有了些声望。而林彻也靠着自己的机械知识,修复了军营里损坏的投石机和弩箭,引起了校尉的注意。

  那名校尉姓赵,是个贪功但还算惜才的人。他见林彻修复的武器威力大增,便免去了他的惩罚,将他调到了军械营,负责维修兵器。这对林彻来说,无疑是绝境中的转机。

  军械营的条件比普通营房好得多,有温暖的住处,还有足够的食物。林彻如鱼得水,他不仅修复旧武器,还利用现代机械知识,对弩箭进行了改良,增加了射程和杀伤力;又设计了一种简易的连发弩,大大提升了作战效率。

  赵校尉对林彻越发器重,将他提拔为军械营的小头目,赏赐了不少银钱和布匹。林彻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苏晚卿,给她送了一匹上好的棉布和一些疗伤的药材。

  “林大哥,你不用这样的。”苏晚卿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没有你当初的帮助,我早就死了。”林彻看着她,眼神真诚,“以后我有能力了,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晚卿的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心跳不由得加快。相处的这段日子,她早已被林彻的沉稳、聪慧和善良打动,只是身份悬殊,不敢有过多奢望。

  林彻看出了她的羞涩,心中微动。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孤苦无依,是苏晚卿给了他温暖和支撑,他早已对这个温婉坚韧的少女动了心。只是现在战乱未平,他身份低微,还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只能将这份心意藏在心底,默默努力。

  不久后,匈奴大举入侵,边境战事吃紧。大雍军队节节败退,赵校尉率领的部队被围困在雁门关,粮草断绝,形势危急。

  雁门关的城墙年久失修,多处坍塌,匈奴的攻城锤和云梯一次次冲击着城墙,士兵们伤亡惨重。赵校尉急得团团转,召集众将士商议对策。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城墙撑不了多久了!”副将焦急地说。

  “我知道,可我们没有足够的石料和人力修补城墙,也没有援军,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赵校尉面色凝重。

  就在这时,林彻站了出来:“将军,我有办法加固城墙,还能设计陷阱,击退匈奴。”

  众人都看向他,有人质疑:“你一个军械营的小头目,懂什么守城之策?”

  林彻没有理会质疑,沉声道:“城墙坍塌处可以用沙袋和木桩临时加固,再在城墙外侧挖掘壕沟,埋设尖刺;我改良的连发弩可以布置在城墙各处,形成交叉火力;另外,我可以制作简易的火药包,用来对付匈奴的攻城锤和云梯。”

  火药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但威力不大,且制作工艺粗糙。林彻凭借自己的化学知识,调整了火药的配方,提升了威力,又设计了简单的引爆装置。

  赵校尉虽然半信半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当即下令:“好!林彻,我命你全权负责此事,所需人力物力,尽可调配!”

  “末将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林彻日夜不休,带领士兵们加固城墙、挖掘壕沟、制作火药包。苏晚卿也主动请缨,带领医女们在后方救治伤员,为士兵们熬制汤药,鼓舞士气。

  林彻常常忙到深夜,苏晚卿总会等在他的营房外,给他送去热乎的饭菜和热茶。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沾满灰尘的双手,苏晚卿心疼不已,默默帮他擦拭汗水,整理衣物。

  “晚卿,辛苦你了。”林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和心疼。

  “不辛苦,能帮到你,帮到大家,我就很开心了。”苏晚卿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星光,“林大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等着你凯旋。”

  “好,我答应你。”林彻紧紧握着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他不仅要守住雁门关,还要活着回去,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决战之日,匈奴大军再次发起猛攻。攻城锤撞击着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云梯架满城墙,匈奴士兵像潮水般往上爬。

  林彻站在城墙上,沉着指挥。连发弩箭如雨般射出,匈奴士兵纷纷倒下;火药包被投下,爆炸声此起彼伏,攻城锤和云梯被炸得粉碎;壕沟里的尖刺也让不少匈奴士兵失足坠落,死伤惨重。

  匈奴首领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攻城。林彻拿起一把弓箭,凭借着机械工程师精准的计算能力,一箭射穿了匈奴首领的喉咙。

  匈奴士兵见首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逃。宋军趁机出城追击,大获全胜。

  雁门关之围解除,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嘉奖赵校尉,封林彻为明威将军,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并召他即刻回京领赏。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林彻第一时间找到了苏晚卿,将她拥入怀中:“晚卿,我们可以去京城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苏晚卿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这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她知道,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启程回京前,林彻特意去了一趟雁门关外,将那块玄铁令牌埋在了一棵老槐树下。他知道,他已经不需要这块令牌来维系与原来世界的联系了,因为这个世界有了苏晚卿,有了他想要守护的人。

  京城繁华似锦,与边境的荒凉截然不同。林彻凭借着雁门关的战功和过人的才能,很快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被任命为工部侍郎,负责军械制造和水利工程。

  他在京城购置了一座宅院,亲自设计修缮,将现代的一些生活理念融入其中,比如修建了排水系统,打造了舒适的家具。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正式向苏晚卿求婚。

  那天,林彻穿着崭新的官服,手捧着一束亲手栽种的野花(他知道苏晚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