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祸福相依与绝境抉择-《浪迹天涯:系统说我有大病》

  福兮祸之所伏,世间最璀璨夺目的机缘之畔。

  往往盘踞着最为古老、最为致命的守护者。

  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提醒着觊觎者那不容侵犯的威严与代价。

  那座巍峨、古朴、仿佛亘古长存的白玉祭坛。

  以及祭坛上空那不断变幻、演绎着天地至理的玄奥光之图案。

  以其浩瀚、苍茫、不容置疑的古老威压,瞬间攫取了皎玉墨与秦雪全部的心神。

  那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血脉本源,甚至是某种更深层次“道”的共鸣与召唤。

  然而,就在三人(主要是朱浪)沉浸在这震撼与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心神最为放松、警惕降至最低点的刹那——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超高能级生命体反应自沉眠中急速复苏!

  能量读数突破监测上限!

  能量属性分析:太古洪荒种,疑似真龙血脉分支,偏向水、土、阴属性!

  危险等级重新评估:毁灭级!

  对岛主当前状态生存率预估:0.001%!重复,0.001%!】

  【海浪】冰冷、急促、甚至带着一丝罕见“尖锐”的警报声,如同数九寒天里兜头浇下的、混合着冰碴的冰水,毫无征兆地、以最大音量在朱浪脑海最深处轰然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敲打在他那刚刚被喜悦冲昏的头脑上!

  「什么?!守护兽?!现在才来?!」

  朱浪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扭曲,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如同毒蛇般从尾椎骨窜起,沿着脊椎一路冲上头顶,让他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他怎么会忘了这茬?!

  那些小说、电影、游戏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天材地宝必有凶兽看守!

  越是珍贵的机缘,看守的凶兽就越恐怖!

  而他,竟然在成功引导二人抵达“奇点”后,被眼前的“美景”和即将到手的“奖励”冲昏了头脑,完全忽略了这最致命的一环!

  几乎就在【海浪】发出最高级别警报的同时——

  “昂——吼——!!!”

  一声低沉、雄浑、古老到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洪荒蛮荒气息的咆哮,猛地从众人脚下、那片看似平静幽深的地下湖泊最深处传来。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如同最沉重的战鼓在胸腔内擂响,又像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识海之上。

  “噗——!”

  修为最低、心神防御也最薄弱的朱浪首当其冲。

  他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喉头一甜,一口滚烫的鲜血控制不住地狂喷而出。

  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迎面撞上,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

  重重摔在潮湿冰冷的岩石地面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和那令人灵魂战栗的咆哮余音。

  皎玉墨和秦雪亦是脸色瞬间煞白,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剧烈震荡。

  皎玉墨闷哼一声,脚下“咔嚓”踩碎一块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嘴角已然渗出一缕血丝。

  秦雪娇躯剧颤,眼眸中寒光乱闪,手中冰晶长剑“嗡嗡”震鸣,她以剑拄地,才没有摔倒,但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仅仅是一声蕴含了无上威严与怒意的咆哮,就让他们二人受了不轻的内伤。

  哗啦啦——轰!!!

  平静的、泛着幽蓝光泽的湖面,如同被投入了万钧炸药的深水炸弹,猛地炸开。

  不是水花四溅,而是整片湖面被一股难以想象的蛮力从下方狠狠顶起、撕裂。

  漫天散发着蓝色微光的水幕冲天而起,如同倒卷的瀑布!

  而在那滔天的水幕之中,一道庞大到超乎想象、遮天蔽日的恐怖黑影,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从湖底升腾而起。

  那……是一头怎样的存在?

  它的主体形似巨龟,但体型之巨,堪比一座移动的小型山岳。

  背甲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绿色,甲壳之上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天然形成、却又玄奥晦涩、仿佛大道铭文般的扭曲纹路。

  纹路之中,隐隐有暗金色的流光缓缓淌过,散发出金属般的冷硬与不朽气息。

  仅仅是这背甲,就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亘古长存的压迫感。

  而它的头颅,却与龟类迥异,更接近传说中的——龙首。

  头顶生长着两支粗壮、狰狞、分岔的、如同古木虬枝般的暗金色骨角,角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一张布满细密鳞片、如同覆盖着黑色岩石的巨口微微张开,露出森白如戟的利齿。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车轮般大小、呈现出浑浊暗红色、仿佛有熔岩在其中缓缓流动的巨目。

  此刻,这双巨目正散发着冰冷、暴戾、睥睨苍生的凶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着脚下三只微不足道的、胆敢闯入禁地的蝼蚁。

  一股蛮荒、古老、沉重、仿佛能压塌诸天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这头巨兽为中心,轰然爆发,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灵气混乱躁动,连洞顶那璀璨的“星河”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仿佛在畏惧这头巨兽的威严。

  “这……这是……”

  皎玉墨死死盯着那从湖中升起的庞然大物,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压力而嘶哑、颤抖。

  “霸下?不……背甲纹路、龙首形态、还有这股……镇锁幽冥的厚重死气……是‘玄冥镇狱龟’!拥有真龙血脉的洪荒遗种!成年的玄冥镇狱龟,实力堪比人族化神大能,甚至……更强!”

  他的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化神期?那是什么概念?

  对于他们这些炼气、筑基期的小修士来说,那是传说中开宗立派、移山填海的陆地神仙!

  是他们需要仰望、连其背影都难以窥见的无上存在!

  哪怕眼前这头巨龟因为沉睡太久,气息有所跌落,但那恐怖的威压,也绝对远超金丹,甚至可能达到了元婴层次!

  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甚至不是他们应该出现在其视线范围内的存在!

  秦雪紧握着冰晶长剑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娇躯在恐怖的威压下微微颤抖,但那并非完全的恐惧,还有一种面对绝对力量时本能的战栗。

  以及……一丝被冒犯领土的、属于冰凰后裔的、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怒意与不屈。

  她的眼眸死死盯着巨龟,周身的寒气艰难地抵抗着那无所不在的沉重威压。

  “人族……蝼蚁……”

  一个沉闷、沙哑、仿佛无数年未曾开口、带着浓重金石摩擦和岁月尘埃感的声音,直接在三人的脑海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着他们的灵魂。

  “安敢……擅闯……主上沉眠之地……觊觎……遗泽?”

  这声音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直接的精神意念传递,充满了无尽的冷漠、怒火,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视生命如草芥的漠然杀意。

  玄冥镇狱龟那熔岩般的巨目,缓缓扫过岸边的三个“不速之客”。

  目光在皎玉墨的剑、秦雪的寒气上短暂停留,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嘲讽的不屑。

  最后,那冰冷的目光,竟然定格在了……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挂着血迹、狼狈不堪的朱浪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了朱浪因为刚才摔倒而衣襟散开、此刻正从怀中滑落出半截、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碧绿色光芒的——“灵种”之上!

  “嗯?”

  那直接作用于脑海的意念,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嗅到了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这是……‘生命’的……种子?如此……弱小……却又……如此……纯净?不对……这气息……似乎……”

  那巨目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与追忆,但随即,便被更加强烈的暴戾与毁灭欲望所取代。

  无论是什么,无论是谁,胆敢闯入此地,惊扰主上沉眠,觊觎主上遗泽,都必须——死!

  “扰主上安眠者……死!”

  冰冷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宣判。

  话音未落,玄冥镇狱龟那如同擎天巨柱般的、覆盖着厚重鳞甲和尖锐骨刺的前肢,缓缓抬起。

  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锁定了整片空间的、令人绝望的沉重感。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仅仅是最纯粹、最蛮横的力量碾压。

  巨爪尚未完全落下,那股恐怖的、仿佛能将山岳压成齑粉的无形压力,已经率先降临。

  “咔嚓、咔嚓……”

  朱浪脚下的岩石地面,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并且向下凹陷。

  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挤压,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死亡的阴影,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他毫不怀疑,这一爪若是落实,自己绝对会变成一滩与泥土岩石混合在一起的、最细微的肉泥,连一丝完整的碎片都不会留下。

  “师兄小心——!”

  “朱浪——!”

  两声饱含着惊骇欲绝、恐慌、以及某种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嘶吼,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皎玉墨目眦欲裂,眼中瞬间布满血丝。

  在巨爪抬起的刹那,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思考,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近乎自毁般地疯狂爆发。

  百知剑“铮”然出鞘,发出一声清越到凄厉的剑鸣,璀璨的清色剑光冲天而起,凝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一切的煌煌剑气。

  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悍然斩向那缓缓落下的巨爪。

  他并非不知这是螳臂当车,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师兄!哪怕只能阻挡一瞬!

  秦雪的眼眸中,那万载不化的寒冰仿佛瞬间碎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惶与决绝。

  她清叱一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冰晶长剑之上。

  长剑爆发出刺目到极致的冰蓝光华,一股凛冽到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寒气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她双手握剑,向前猛地虚斩!

  数道厚达数尺、晶莹剔透、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巨大玄冰之墙,瞬间凝结在她与朱浪之间,层层叠加,试图阻挡那毁灭的一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气息骤降,显然施展此术代价极大。

  然而——

  “蝼蚁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冰冷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皎玉墨那凝聚了全部修为、带着必死决心的煌煌剑气,斩在巨爪的鳞甲上,只迸溅出一串刺眼的火花,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便如同撞上神铁的琉璃,瞬间寸寸崩碎、湮灭!

  反震之力传来,皎玉墨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抛飞,百知剑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落在远处岩石上。

  秦雪那数道足以抵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玄冰之墙,在那巨爪携带的恐怖压力下,如同春日阳光下的薄雪,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咔嚓、咔嚓”接连粉碎、汽化,连减缓其下落速度都未能做到。

  寒气反噬,秦雪娇躯剧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冰晶长剑“哐当”落地,她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但已再无出手之力。

  绝望!

  彻彻底底、毫无希望的绝望!

  巨爪,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阴影,已经笼罩了朱浪头顶上方不足三丈的距离。

  爪风压得他几乎要趴伏在地,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在……这个年纪,死在这个世界?」

  朱浪的意识因为重压和伤势开始模糊,眼前走马灯般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

  前世的高楼,今生的洞府,父亲的背影,母亲的泪水,师父的嘱咐,皎玉墨清冷的脸,秦雪淡漠的眼,盛云别扭的表情,百知鸟聒噪的叫声,李寻他们的笑脸,还有……掌心那点温暖的绿光……

  「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振兴百知宗……还没有拿到五万积分……还没有……看到他们……」

  然而,身体的崩溃和那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所有的保命符箓、阵法,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就在那巨爪即将触及朱浪天灵盖,死亡已然触手可及的最后一刹那——

  【检测到宿主遭受不可抗毁灭性法则级攻击!生存概率归零!】

  【触发最高优先级终极保命协议!】

  【强制消耗系统应急储备能源99%!强制透支宿主未来点积分额度!启动“时空置换”协议!】

  【警告:此协议将产生不可预知的时空扰动及因果反噬,宿主做好准备!】

  【3……2……1……执行!】

  【海浪】冰冷、急促、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决绝意味的电子音,在朱浪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猛地响起。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超越了朱浪理解范畴的、璀璨到极致的蓝色光芒。

  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体最深处、仿佛从他灵魂本源中猛然爆发出来。

  那光芒并非灵力,也非任何已知属性的能量。

  它仿佛由无数细微到极致的、蕴含着时空法则的数字构成,瞬间将朱浪整个人彻底包裹、吞没。

  蓝色光芒出现的刹那,连那玄冥镇狱龟熔岩般的巨目中,都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愕然与……凝重?

  它那落下的巨爪,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涉及了时空法则的奇异光芒而产生了亿万分之一刹那的迟滞。

  就是这亿万分之一刹那的迟滞——

  下一刻!

  玄冥镇狱龟那足以开山裂地、碾碎精金的巨爪,轰然拍落!

  “轰隆——!!!”

  一声仿佛能震碎灵魂的恐怖巨响!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摇晃,如同发生了最强烈的地震!

  朱浪原本站立之处,坚硬无比、蕴含灵力的岩石地面,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拍碎、压垮。

  形成一个深达数丈、边缘布满放射状恐怖裂痕的巨坑。

  碎石粉尘混合着被震起的水汽,冲天而起,弥漫了大片区域。

  然而——

  巨坑之中,空空如也。

  没有血肉,没有骨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朱浪的气息残留。

  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转瞬即逝的、奇异的蓝色光芒残影。

  以及一丝同样微不可察的、仿佛空间本身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的、涟漪般的波动。

  朱浪的身影,如同人间蒸发,又像是从未存在于那个位置一般,从未存在过的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了。

  玄冥镇狱龟那庞大的身躯,似乎都因为这一击的“落空”而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它熔岩般的巨目,死死地盯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巨坑。

  眼中那暴戾的杀意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看透时空的……疑惑与审视。

  它缓缓抬起巨爪,看着爪下那空荡荡的深坑,又缓缓转动那如同山岳般的头颅。

  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两个因为朱浪“消失”而陷入彻底呆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渺小身影——皎玉墨与秦雪。

  而此刻的皎玉墨与秦雪。

  皎玉墨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捡回了百知剑,嘴角血迹未干。

  当他抬头,看到那空荡荡的、还弥漫着烟尘的巨坑,以及坑边那如同神魔般矗立的玄冥镇狱龟时。

  他整个人如同被最寒冷的冰箭贯穿,瞬间僵在了原地。

  脸上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死寂的、惨淡的灰白。

  那双总是清冷锐利的眼眸,此刻空洞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是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巨坑,仿佛要用目光将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盯出一个人来。

  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剑柄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师……兄……?”

  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破碎的音节。

  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了极致悲痛、愤怒、自责、以及无边绝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与冷静。

  “师兄——!!!!”

  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凄厉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声音在这空旷死寂的地下空间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疯狂。

  他双目赤红,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整个人如同疯魔,就要不管不顾地、拖着残破的身躯,冲向那头恐怖的巨兽。

  而秦雪,依旧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冰晶长剑掉落在身旁。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巨坑,娇躯如同风中落叶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那张总是覆着寒冰、清冷绝伦的脸上,此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与疏离。

  眼眸瞪得极大,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倒映着空洞的巨坑和巨兽的阴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纯粹的、名为“恐惧”与“绝望”的神情。

  不,不仅仅是恐惧和绝望。

  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某种刚刚萌芽、尚未被她自己完全理解的东西,被瞬间连根拔起、彻底碾碎的……剧痛与茫然。

  “朱……浪……?”

  她无意识地、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

  随即,一口鲜血再次不受控制地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晕开点点凄艳的红梅。

  她似乎想站起来,想做什么,但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那股仿佛要将灵魂都冻僵、撕碎的冰冷与空洞。

  玄冥镇狱龟那冰冷的目光,在陷入疯狂与绝望的两人身上扫过。

  熔岩般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冷漠与一丝被蝼蚁冒犯后的余怒。

  危机,并未因为朱浪那诡异的“消失”而解除。

  相反,失去了“首要目标”(或许在它看来,朱浪的消失意味着某种未知的、更需警惕的变数)。

  它将全部的杀意与注意力,锁定在了剩下的两只“蝼蚁”身上。

  真正的绝境,此刻,才赤裸裸地、不容置疑地,降临在皎玉墨与秦雪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