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关于勇气的故事-《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

  这一夜,宁昭与沈莲没有追任何人,却确定了秋杳确实来过。

  有人在眼前留了痕迹。案子真正有了“第二个查的人”。

  同时,陆沉那边,也开始出现关键突破。

  天色刚亮,米铺的后院已经煮起了早粥。

  院门没有锁,陆沉提着一包东西回来时,宁昭正坐在院中石凳旁,袖子卷起,手里在研墨。

  她没有回头,却问道:“她愿意停手了吗?”

  陆沉放下包:“愿意自己绣名字了。手还抖,但眼睛已经能看人。”

  宁昭轻轻点头,声音里有一种“听得懂”的平静:“那就是还活着。”

  陆沉坐下,问得直接:“你那边怎么样?”

  宁昭将研好的墨摊开,让水蒸气散一些。

  “望川渡那条线,应该有人在盯着。我们没走深,但他们知道我们看见了痕迹。”

  “能确定吗?”

  宁昭把包中的木勺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个今天才出现的。上面写了三个字“秋杳在”。”

  陆沉望着木勺,眉头一沉。

  “他案子当时由太后压着,尸体也没验。你认为他没死?”

  宁昭说:“我认为,当年太后放他出去查过一次。但他没回来。现在这木勺,可能是他自己留下的,也可能是别人想让我们查他,无论哪种都说明一点:秋杳是关键人。”

  陆沉沉默片刻:“我这边也有一个人,可能是关键。”

  宁昭问:“林栖?”

  陆沉点了点头:“她能绣地图,能绣人名,也绣得出自己的名字。但她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我要离开”,这说明有人让她相信,她剩下能做的就是“一直绣”。”

  “她绣的……是艰难的日子。”

  宁昭轻声道。

  陆沉点头:“是,她怕停下。因为一旦停,她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活。”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急着说话。

  后院的粥香渐渐浓起来,早市人声隐隐传来,让这地方像恢复了些烟火气。

  宁昭把木勺推到陆沉面前。

  “我想查秋杳。不是因为太后提过他,而是他能进去渡口,也许是唯一一个知道“进去以后还能出来的人”。”

  所以你要再去渡口?”

  宁昭摇头:“先不去,现在去会惊到人。我们需要一个更稳的身份。”

  陆沉问:“什么身份?”

  宁昭看向院门:“我想让沈莲……去找她娘。”

  陆沉皱眉:“她能扛得住吗?”

  “扛不住也要去,她要是永远怕,她就永远是绣工。她若敢找,才是拯救的关键。”

  陆沉点点头:“那你呢?”

  “我会去太医院,郑懿说得不全,但他说得对。这件案子和药有关,我们查人对方会藏人、我们查药,对方会改药、若两边一起查,对方一定会露破绽。”

  陆沉看着她,慢慢道:“查药就很近太子妃的人,你不怕她压力?”

  宁昭眼神平静:“怕她没用,她查得早懂得多,但她暴露了弱点,她不敢让案子越过宫墙,所以我们能查得更远。”

  陆沉终于露出一点淡笑。

  “我现在确实觉得,你聪明的要命,也糊涂的要命。”

  宁昭看了他一眼。

  “你这么说,我就得问清楚,你现在站在我这边,还是还在考虑要不要站?”

  陆沉沉默了一下,随后从袖中取出那根绣针,平放在桌面。

  “这一针,我昨天拿的时候,只打算查案。今天……我觉得慢一点查也行,只要能让人活下来。”

  “这就够了,或许查案从来不是为了快,是为了不能回头的人还能走前面。”

  陆沉点头。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脚步声。

  是沈莲。

  她抱着包走进来,眼睛仍有红,却很清醒。

  她站在桌前,声音不大。

  “我想好了,我愿意去找我娘!无论她还认不认得我。”

  宁昭问她:“怕不怕?”

  沈莲吸一口气,回答得很明确。

  “怕!但我怕我一直不找,我以后连她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这句话说得自然,也清楚。

  宁昭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有胆量,就是第一步。”

  她转向陆沉:“我们今天不再分头查,先整理案情。”

  陆沉点头:“我在庄子已经画了图,我把人数、出入时间和方向都记下来了。”

  宁昭紧接着说道:“我把渡口的信息整理成了几个点,先放在纸上。咱们今天就做一件事,把“庄子”和“渡口”连起来。”

  沈莲听得认真。

  “娘娘……这两条路,是不是能拼成一个地方?”

  宁昭微微点头:“一定能,所有看似分开的路,最后都会指向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陆沉把图铺开:“那我先说我查到的。”

  宁昭也摊开纸:“好,只要能对上三个点,这案子……就能往前走。”

  桌面上铺着两张纸,一张是陆沉画的庄子与脚印路线,一张是宁昭整理的渡口痕迹。

  阳光没有照进院子,天色还是灰的,正适合做一件事。

  把散开的碎片,拼成一张有路可走的图。

  陆沉先开口:“我说庄子的。”

  他说话不急不慢,把每个关键点简明讲清:

  “庄子近三年,一共出现过七位绣工。

  名字确认的有四位,吴美枝、薛玉兰、林栖、沈莲。

  第四位林栖还活,她愿意配合。

  她亲口说:她还记得有一个人比她早走,方向是北。”

  沈莲听到这句,轻轻握住绣布:“北,就是往渡口的方向……”

  宁昭点头:“说明庄子和渡口之间一定有通路,有人从庄子被带走,也有人被送回渡口。”

  陆沉继续:“庄子看起来只种药,但脚底的土被翻过。老人说每出一个绣工,就会有人在夜间摆路。三年前,那条路经常出现,现在少了。”

  宁昭问:“怎么少的?”

  “老人说,最近一年,他们开始把人改去另一个方向。”

  陆沉指着纸。

  “他指了东南,那里是城外商路,也能通向渡口。”

  沈莲认真听,忽然问了一句:“那……是不是说明,有时候人被直接“卖”出去了?”

  陆沉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有可能,卖得越远越容易断记忆。反而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