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铁证诛心,肝胆俱裂-《穿越成正德,朕要改写大明剧本》

  “我疯了?”

  王守仁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浸透骨髓的讥诮。

  “许进,你此刻倒是清醒得很啊!

  只可惜,你这清醒全用在了狡辩与攀咬之上。

  到了这步田地,依旧不肯面对事实,只会行此等拙劣的人身攻击。”

  他微微前倾身子,虽跪在地上,气势却仿佛在俯视对方。

  “若当初在我领兵入京之时,你也能有此刻半分清醒,半分强硬。

  恐怕你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跪在这午门之外,受这三司会审之辱!”

  许进被他这番话刺得心头发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松口,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他强自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恐慌,试图维持镇定的表情。

  “王守仁!

  你休要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我那时是接到陛下圣命,着你领兵入京协防!

  我身为兵部尚书,依旨行事,对你领兵入京不予阻拦,这到底有何问题?”

  “呵呵,恪尽职守?奉旨行事?”

  王守仁闻言,不由冷笑连连。

  “许进,我不曾说你依旨行事、未加阻拦有何不妥。

  那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就在我领兵进京之日,于元辅书房之中,你亲口所说的那些话?”

  王守仁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许进所有虚伪的伪装。

  “你口口声声奉旨行事,可那日密谋,商议的便是如何行此非常之事!

  你这恪尽职,恪的又是哪门子的职?

  守的又是哪家的法?!”

  “你……你……你!”

  许进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毫无血色,额头、鼻尖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王守仁,嘴唇哆嗦着,最终化为一声色厉内荏的尖叫。

  “你污蔑!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污蔑?”

  王守仁眉梢微挑,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压力。

  “我还未曾说出具体何事,你又如何能未卜先知,断定我接下来所言,就一定是污蔑?

  莫非,你是心虚了?

  是怕我将那日你慷慨激昂之态,原原本本公之于众?”

  “你身为逆党同伙!

  见我已幡然醒悟,说出实情,你心中难免怨恨!

  不用想,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必然是为了报复而编造的恶毒污蔑之词!”

  许进试图抢占道德制高点,将王守仁的指控定性为报复性的谎言。

  “是不是污蔑,待我说出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也由不得你在此空口白牙地狡辩定论!”

  王守仁不再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猛地转过头,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那日,寒风呼啸,夜色如墨。

  在元辅那间书房内,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字不差的都记得……”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然后,他模仿着当时许进那激动、甚至带着几分狂热的语气。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复述。

  “刘瑾阉贼,祸乱朝纲。

  蒙蔽圣听,结党营私。

  卖官鬻爵,天下苦之久矣!

  此獠不除,国无宁日!”

  王守仁声音虽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许进的心上。

  他脸上的平静,再也无法强自维持。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因为慌乱,一时说不出任何话语。

  王守仁稍作停顿,继续用那冰冷的、叙述事实般的语调说道:

  “许进,你当时可不是说什么陛下有难。

  你直言不讳,说要‘清君侧,诛刘瑾’!

  而且,你还说了更为大逆不道之言……”

  王守仁的目光再次如利剑般射向许进。

  “你说,陛下年少,易受蒙蔽,其对刘瑾依赖甚深。

  若只清君侧,恐陛下不依,事后追究,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故而,唯有以雷霆手段,直接将刘瑾及其核心党羽一举斩杀。

  彻底铲除,方能断绝陛下念想,使其不得不就范!

  许进!这番话,这狠辣决绝的心思,你可还记得?”

  许进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雷霆劈中,眼前一阵发黑。

  王守仁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如何狡辩的机会。

  语速加快,继续抽丝剥茧般揭露。

  “如果你不记得,或者还想抵赖,我还可以说得再详细一些!

  你当时环视我等,义正词严。

  你说。

  吾等身为朝廷重臣,世受国恩。

  岂能坐视阉宦横行,败坏太祖太宗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当效仿古之忠臣义士,行非常之事,以安社稷!

  许进,你这番主动请缨,激愤陈词。

  甚至谋划着要挟迫陛下的壮举。

  难道也是李东阳拿刀逼着你说的吗?!”

  这番话一出,满场皆惊!

  这不仅坐实了谋逆,更是暴露了其试图胁迫君上的惊天野心!

  王守仁毫不留情,目光如同精准的鞭子。

  又抽向旁边已经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张升。

  “还有你,张升张尚书!”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你当时虽未如许尚书般拍案而起,慷慨激昂,却也正直凛然。

  你说刘瑾如今把持司礼监,操控批红之权。

  又提督东厂,爪牙遍布天下,其势已成,根深蒂固啊。

  若再不行险一搏,以非常手段除之。

  恐日后你我,乃至满朝正直之士。

  皆为其砧板之鱼肉,任其宰割矣。”

  “住口!王守仁!你给我住口!”

  许进终于反应过来。

  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泛着青灰色的绝望。

  这些私密的、狠辣的细节一旦被坐实。

  他刚才那套精心编织的被蒙蔽、为救驾的谎言。

  将是无可辩驳、诛灭九族的谋逆大罪!

  极致的恐惧如同无数只从地狱伸出的鬼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也彻底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指着王守仁,双眼血红欲滴,目眦尽裂。

  “王守仁!你这无耻小人!

  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自己想死!

  你自己要下地狱!

  你要去给李东阳那老匹夫陪葬!

  你为何要拖我等下水?

  啊?

  将我们全都拖入这万劫不复的死地!

  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说啊!!

  你如此害我,你究竟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