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龙帝弃弈,霜刃焚天-《霜雪行,龙风一战定江山》

  龙风一战定江山

  雪原上,龙帝的黑龙旗与风皇的白鸾旗猎猎对峙。

  “三百年前你赢我半子,今日这局棋该收官了。”风皇指尖凝结的冰晶突然崩碎成雪。

  龙帝却突然撕碎手中阵图:“不必下棋——朕要这万里江山,亲眼看着易主。”

  霜刃出鞘时,整片雪原的暴风雪都逆卷向苍穹。

  雪原之上,风止。只有旗帜撕裂凝固空气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拍打在每一个仰望者的耳膜和心上。

  东侧,黑龙旗。浓墨般的旗面,以暗金丝线绣出盘踞的狰狞龙形,每一片鳞甲都在晦暗天光下流淌着幽沉的光。旗下,玄甲如林,沉默是唯一的语言。那股沉默却比任何战吼都更骇人,像冰封火山下涌动的熔岩,压抑着焚尽一切的暴烈。士兵们的呼吸化作细碎的白霜,在铁青色的面甲下凝结,又簌簌掉落。长戈如戟的密林,枪尖斜指灰蒙蒙的天穹,纹丝不动,只有旗杆顶端,那面黑龙旗兀自狂舞,仿佛要挣脱桎梏,将画中凶物释放到人间。

  西侧,白鸾旗。素白如新雪的旗面,一只展翅的青鸾优雅而冷冽,冰蓝的丝线勾勒出它每一根飘逸的翎羽。旗下,霜甲胜雪,同样寂静无声。但那寂静是剔透的,是冻结了千年玄冰的深潭,寒意自每一副甲胄的缝隙中丝丝缕缕渗出,与雪原本身融为一体。他们的兵刃是另一种形制,更细,更长,刃口流转着冰魄般的微光。没有呼吸的白雾,因为寒意已透骨,将生命的气息都封在了冰冷的躯壳之内。白鸾旗的飘动是另一种韵律,舒展,带着近乎残酷的优雅,每一次扬起,都似在空气中划下看不见的冰刃轨迹。

  两阵之间,不过百丈。这百丈雪地,平坦得诡异,没有一道车辙,半片足迹,干净得像一张等待被血与火涂抹的巨大画布。雪粉在无声地打着旋,从这片寂静杀场的低凹处卷起,又簌簌落下,填补着或许很快就不再存在的平整。

  “呼——”

  极其轻微,却瞬间攫住所有人注意的一声吐息,来自西方白鸾旗下。

  那里,一架被四匹霜鬃天马拉着的玉辇,辇顶垂落细密如帘的冰晶。帘后,一道颀长身影缓缓站起,冰晶帘自动向两侧滑开,无声碎裂,化作更细的莹粉消散。

  风皇立于辇上。他未着甲胄,只一袭纤尘不染的月白广袖长袍,银发未冠,流泻至腰际,在无风的此刻,发丝却微微拂动,恍若有看不见的寒流环绕。面容是冰雪雕琢而成的俊美,也带着冰雪的绝对漠然。尤其那双眼睛,是极北玄冰深处的颜色,剔透,空茫,映不出任何倒影,只有亘古的严寒。他抬起右手,五指修长如玉,指尖在身前虚虚一拈,仿佛从凝固的空气里抽出了什么。

  一点璀璨的冰晶,在他食中二指的指腹间凝结。起初只是米粒大小,迅疾膨胀,化作鸽卵般大,晶莹剔透,核心处有湛蓝的光芒以某种玄奥的轨迹流转,散发着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寒意。冰晶滴溜溜旋转,折射着黯淡天光,竟在周围尺许空间内,映出无数细碎而扭曲的微小幻影,仿佛是三百年前那一场决定了半个天下归属的、未竟棋局的片段回响。

  “三百年前,”风皇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百丈距离,落在每一个竖耳倾听的人心头,字字如冰珠坠玉盘,清冷脆生,不带丝毫烟火气,“赢朕半子。”

  他指尖的冰晶停止了旋转。核心处湛蓝光芒的流转,也骤然停滞。那并非能量耗尽,而是某种庞大意志强行收束、压抑到极致的征兆。

  “今日,”他继续道,目光落在东方那面狂舞的黑龙旗上,也落在旗下那个如山岳般稳坐的巨大阴影中,“这局棋,该收官了。”

  “了”字尾音未落。

  “啪。”

  一声极轻微、却让无数人心头随之一颤的脆响。

  那枚凝聚了骇人寒意、封存着过往胜负碎片的冰晶,毫无征兆地,在风皇指尖迸裂。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四散飞溅的残渣,它只是碎成了最细腻的雪沫,从风皇的指缝间簌簌飘落,还未触地,便已彻底消融在寒冷的空气里,再无痕迹。

  仿佛那三百年的执念,那半子胜负的耿耿于怀,也随之烟消云散。

  又或者,是以另一种方式,开始。

  雪沫飘散的刹那,东方,黑龙旗下,那座一直沉默的、仿佛与身下墨玉王座、与整个玄甲军阵融为一体的“山岳”,动了。

  不是风皇那般优雅而冰冷的起身,而是带着某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骤然膨胀、凸显在天地之间。那是一个披着玄黑龙纹重铠的男人,身形异常高大魁梧,仅仅是坐在那里,便已散发出撑天拄地的威压。他没有戴盔,一头漆黑如夜的长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与背后,面容如同刀劈斧凿的岩石,每一道线条都硬朗、深刻,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尤其是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爆射,那是熔融的金色,仿佛有岩浆在其中奔流,视线所及,连空气都变得滚烫、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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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帝。

  他右手一直随意地搭在王座扶手上,此刻,那扶手上摊开放着一卷不知以何种兽皮鞣制、边缘泛着暗红光泽的古老阵图。阵图上山川河岳、城池关隘、兵力部署密密麻麻,更有一道道暗金、赤红的灵气线条在其上交织流动,演化无穷兵势杀伐。这不仅仅是一幅地图,更是汇聚了无数谋士心血、耗费庞大资源推演而成的、志在必得的“收官”蓝图。

  听到风皇那句话,龙帝熔金般的眼眸微微转动,落在那飘散的雪沫上,又掠过风皇冰雪般的脸,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下棋?”他的声音轰然炸开,如同地心深处涌动的闷雷,带着灼热的气息,粗暴地碾过雪原的寂静,与风皇的清冷形成极端而又和谐的对立。“赢你半子?收官?呵……”

  笑声短促,充满毫不掩饰的嘲弄与一种更原始的渴望。

  “朕,腻了!”

  最后三个字,是暴喝。

  喝声中,他那只搭在阵图上的右手猛然握紧,向上一扯!

  “嗤啦——!!!”

  令人牙酸的、坚韧皮革与织物被巨力强行撕裂的刺耳声响,悍然压过了旗帜的猎猎声!那卷珍贵无比、承载着无数算计与野心的“收官”阵图,在龙帝手中,如同最普通的废纸,被轻而易举地撕成两半,再狠狠一搓!

  碎片混合着逸散的灵光,被他随手抛向身后。破碎的阵图在冰冷空气中翻滚,还未落地,残余的灵力便引发小范围的紊乱,光影扭曲明灭,像一场无声的、凄艳的告别。

  “纸上谈兵,工笔算计,步步为营……”龙帝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墨玉王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周身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升温,脚下厚厚的积雪瞬间融化、汽化,升腾起灼热的白雾,将他下半身笼罩其中,恍若踏云而起的魔神。

  “朕要这万里江山,”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前方那片空旷的、分隔开两支大军的雪原,对着雪原之后隐约可见的起伏山峦和无尽旷野,做了一个缓慢而有力的、抓握的动作。熔金眼眸中的火焰炽烈到极致,倒映出他心中早已燃烧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版图。“亲眼看着——”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块,砸进冰封的大地。

  “易、主!”

  “主”字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拔刀。

  没有繁复的起手式,没有惊天动地的蓄力前兆,只是右臂一振,一道乌沉沉的光芒便自他腰间鞘中跃出,握于掌中。那是一柄造型极其古朴霸道的长刀,刀身比寻常战刀更阔、更厚,通体呈现一种吞噬光线的暗沉色泽,唯有刀刃一线,流淌着熔金般的炽烈光芒,仿佛刀身内封印着一条咆哮的岩浆河流。

  霜刃刀——刀名带霜,挥出的,却是焚尽八荒的炎流!

  刀出的刹那。

  “轰——!!!!!”

  以龙帝所立之处为核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杂着狂暴灵压与实质热浪的赤红冲击,呈环形猛然炸开!冲击所过之处,脚下冻土哀鸣崩裂,积雪不是融化,而是直接汽化,瞬间被卷上高空!他身后,玄甲军阵前方,那面一直狂舞不休的黑龙旗,“刺啦”一声,旗面竟被这股纯粹由气势引发的冲击边缘撕裂开一道口子!而更远处,整片广袤雪原上,自开战前便缓缓飘落的细雪,以及地面上沉积的、被无数人马踩踏挤压过的坚硬雪壳,同时震颤,然后……

  逆卷!

  违背了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亿万万吨计的霜雪,脱离了地心的牵引,化作一道道粗大无比的雪白龙卷,咆哮着、旋转着,以龙帝挥刀的方向为起点,向着灰蒙蒙的、低垂的天穹,倒冲而去!

  天与地,在这一刻仿佛倒转。下方是赤地千里、熔岩横流般的灼热杀意,上方是亿万霜雪逆冲形成的、连接天地的狂暴白潮。而龙帝,就站在这冰与火、天与地、逆行与顺受的惊世分界线上,手中霜刃刀斜指前方,刀尖所向,正是百丈外,玉辇之上,那一袭白衣。

  刀尖微颤,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是渴望,是三百年前未尽之战、三百年中无数算计博弈积压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宣泄口——斩出去!

  风皇立于玉辇之上,月白长袍的下摆在骤然狂暴的、裹挟着雪粉与热浪的逆流中猎猎狂舞。银发如瀑,向后飞扬,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依旧剔透空茫的玄冰之眸。面对这改天换地般的骇人威势,面对那直指而来的、仿佛能焚尽神魂的刀意,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那冰封的眼底最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蓝芒,倏忽一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缓缓抬起了左手,五指纤细,却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对着前方虚空,做了一个“按”的动作。

  没有声音。

  但以他左手掌心为起点,一道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绝对“寒冷”,呈扇形向前平推而出。这道“寒冷”并非寒流,而是“温度”这一概念的某种“否决”与“剥夺”。它所过之处,空气中逆冲向天的雪粉龙卷,瞬间凝固,保持着上一刻咆哮的动态,被冻结在半空,形成一幅幅诡谲而壮丽的冰雪浮雕;地面因龙帝气势而龟裂、蒸腾着热气的冻土,裂纹被冰晶强行弥合,热气被掐灭,覆盖上一层幽蓝的、深不见底的坚冰;甚至那汹涌扑来的、夹杂着龙帝灼热战意的灵压冲击,在触及这扇形“寒冷”领域的边缘时,也像是撞上了一堵绝对零度之墙,速度骤减,边缘处开始凝结出霜白的冰棱,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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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与火,寂灭与狂暴,在两人之间那片百丈的雪原上空,轰然对撞!

  没有预料中的惊天爆炸。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同样磅礴无匹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发生了最极端的湮灭与最剧烈的激变。赤红与幽蓝的光芒疯狂地纠缠、撕咬、吞噬,交界处迸发出足以刺瞎凡人双目的炽烈白光,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所有的能量对撞、物质湮灭,都被压缩、束缚在那片狭窄而致命的区域。只有空间本身在无声地扭曲、破碎,露出一道道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裂隙,又迅速被周围狂暴的能量流强行弥合。

  百丈雪原,这片片刻前还平坦如砧板的战场,此刻成了两位帝王意志与力量最直接的角力场。一半,烈焰升腾,大地干裂,空气扭曲,如同熔炉地狱;另一半,冰封万里,霜结万物,死寂永恒,恍若极寒冥国。那条分割线蜿蜒曲折,不断剧烈地抖动、推移,每一次微小的进退,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能量倾轧与意志碰撞。

  玄甲军与霜甲军,两支天下最强的军队,在这天地变色的神威面前,也只能死死钉在原地,凭借战阵联结,苦苦抵御着前方逸散过来的、足以将精铁冻裂、将岩石汽化的恐怖余波。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刃,指节发白,面甲下的脸庞,或滚烫通红,或青白冻结,唯有眼神深处,燃烧着同样的、对前方那两个身影的极致敬畏,以及被这敬畏点燃的、不死不休的战意。

  “吼——!!!”

  龙帝发出一声非人的长啸,啸声穿金裂石,压过了能量湮灭的无声轰鸣,震得天空中的云层都在翻涌溃散。他双手握住了霜刃刀那狰狞的刀柄,熔金眼眸死死锁定风皇,浑身上下爆发出更炽烈、更狂暴的赤金光芒,那光芒凝聚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光柱中,隐约有布满鳞甲的巨爪探出,有熔岩般的龙瞳睁开。

  他一步踏出。

  脚下,被冰封又瞬间被踏碎的大地,炸开一个直径数丈的焦黑坑洞,冰屑与泥土混合着被汽化的白烟,向四周迸射。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的赤金色流星,拖着长长光尾,以最蛮横、最直接的姿态,撕裂前方不断湮灭又不断重生的冰火领域,朝着风皇,撞了过去!刀锋所向,空间层层叠叠地破碎,留下一道道经久不散的黑色轨迹。

  风皇终于动了。

  面对这陨星天降般的一击,他按在虚空中的左手五指,极其细微地,向内一收。

  “咔…咔咔咔……”

  以他为中心,上下四方,目力可及的整个世界,温度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暴跌。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比金刚石更坚硬的冰晶粉尘,光线穿过这片区域都发生了扭曲和迟滞,仿佛时间本身都被冻结。玉辇、天马、乃至他身后霜甲军阵前方的地面、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层深蓝近黑的玄冰覆盖。

  这不再是“寒冷”的领域,而是“冻结”的法则。

  他收拢的左手,并指如剑,对着那道轰然撞来的赤金流星,迎着那柄焚烧一切的霜刃刀尖,轻轻一点。

  指尖与刀尖之间,尚有十丈。

  但这一点,点在了“冻结”法则与“焚尽”法则碰撞的最激烈处,点在了这片战场,不,是点在了这方天地,此刻最脆弱、也最致命的那一个“点”上。

  没有声音。

  没有光。

  只有一片纯粹的黑,以指尖与刀尖那尚未接触的十丈虚空为原点,骤然扩散,吞没了一切色彩,一切声音,一切感知。那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极致的“有”,是冰与火、生与灭、动与静被压缩到极限后,呈现出的、万物归墟般的“混沌”。

  黑暗只持续了一刹那。

  下一刻。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终于姗姗来迟,却又以沛然莫御的姿态,席卷了目力所及的一切!那是被压抑到极致的能量终于找到突破口的总爆发!赤金与幽蓝的光芒不再是纠缠,而是彻底炸开,化作亿万道流火与冰刃,向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溅射!被冻结在半空的冰雪龙卷被撕碎,坚实的大地被掀起、熔化、再冻结,空间裂隙密密麻麻地出现,又迅速被狂暴的能量流冲垮……

  百丈雪原,这片精心挑选的战场,连同其下不知多厚的冻土与岩层,在这一击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碗状陷坑。陷坑边缘是熔化后重新凝结的、光滑如镜的琉璃态物质,而更外围,则是犬牙交错的冰锋与焦土。

  两道身影,在爆炸的最中心,一触即分。

  龙帝倒飞而出,落在陷坑边缘的焦土之上,双脚犁出两道数十丈长的深深沟壑,才堪堪稳住身形。他身上的玄黑龙纹重铠,出现了数道清晰的裂痕,尤其是胸口位置,一片深蓝的冰晶正附着其上,不断试图向内侵蚀,却被铠甲下涌出的赤金光芒死死抵住,发出“滋滋”的、冰火交锋的刺耳声响。他握刀的右手,虎口已然崩裂,暗金色的血液尚未滴落,便被刀身的高温蒸发。但他熔金色的眼眸,却比刚才更加炽亮,战意如沸,死死盯着对面。

  风皇依旧立于玉辇之上,只是那架华美的玉辇,此刻遍布蛛网般的裂痕,拉车的四匹霜鬃天马,前蹄微屈,口鼻间喷出带着冰屑的寒气,显然也承受了巨大压力。风皇月白的长袍依旧纤尘不染,但垂在身侧的左手,那并指点出的食指与中指,指尖处,竟有一点细微的焦黑痕迹,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他缓缓收回左手,垂于袖中,玄冰般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龙帝的身影,那眸底的冰蓝,似乎流转得快了一丝。

  雪,又开始了飘落。

  不是之前的细雪,而是被爆炸激荡上高空的无数冰晶雪粉,此刻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焦土与冰锋上,落在两位帝王的肩头发梢,落在他们身后无数双沉默仰望、等待着下一个信号的眼眸之中。

  龙帝抬手,用拇指缓缓擦去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痕,目光越过飘洒的雪,与风皇的目光在空中再次相撞。

  这一次,没有任何言语。

  只有更加凛冽、更加决绝的杀意,在无声中疯狂滋长、蔓延,充斥了这片刚刚经历过一次“小憩”的天地。

  棋局早已撕碎。

  真正的厮杀,方才开始。

  而这片沉默的雪原,以及雪原之外那万里江山,都在等待着,最终被涂抹上那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