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玄甲崩霜,白鸾泣血-《霜雪行,龙风一战定江山》

  雪落无声。

  那些被抛上九天又簌簌坠下的冰晶雪粉,在触及龙帝周身三尺时,便嗤嗤汽化,化作袅袅白烟;落在风皇身侧,则悄然凝结,为他月白的袍角与银发缀上更冰冷的霜花。这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寂静,却绷紧了战场上每一根神经。

  龙帝率先动了。

  他没有再次前冲,反而将那柄暗沉的霜刃刀,刀尖向下,重重一顿,插进脚前焦灼龟裂的大地。

  “咚——!”

  闷响如远古战鼓擂在心脏上。以刀柄触地处为圆心,一圈赤金色的涟漪贴着地面,无声却迅疾地扩散开去。涟漪所过,那些被风皇绝对寒意冻结的幽蓝坚冰,表面“咔咔”裂开细密纹路,冰下被封冻的泥土竟然诡异地重新变得焦黑、干燥,甚至冒出缕缕热气。

  “三百年的雪,下得够久了。”龙帝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有先前的暴烈咆哮,却更显沉浑,字字句句都仿佛带着地火熔岩的重量,砸在冰封的世界里。“该化一化了。”

  他抬起未握刀的左手,五指箕张,对准身前虚空,猛地一握!

  “阵起!”

  “轰隆隆隆——!!!”

  这一次的巨响,来自地下。

  他身后,那沉默如铁铸的玄甲军阵,终于不再是纯粹的背景。最前列的三排重甲步卒,闻令同时将手中丈二长的巨型塔盾,狠狠顿在地面!盾底特制的尖锥深深扎入冻土。紧接着,每一面黝黑的塔盾表面,那些原本看似装饰的、扭曲盘绕的暗金色纹路,次第亮起!

  并非柔和的光芒,而是粘稠如岩浆、灼热如铁水的赤金流火,沿着纹路疯狂游走、汇聚!盾与盾之间,这些赤金流火竟凭空连接,在军阵前方,交织成一片纵横交错的、燃烧的光网!光网不断蔓延、攀升,呼吸之间,竟在数万玄甲军阵前,构筑起一堵顶天立地的赤金色火焰壁垒!

  壁垒巍峨,表面火焰流淌不息,凝成无数狰狞的龙形虚影,在焰墙中翻腾咆哮。灼热的气浪轰然向前扑去,与风皇那边的极寒领域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滚油泼雪般的“滋滋”巨响,冰与火的交界线剧烈扭曲、蒸发,腾起遮天蔽日的茫茫白气。

  这不仅仅是一堵墙。火焰壁垒成型的刹那,龙帝插在地上的霜刃刀嗡鸣剧震,刀身那缕熔金般的刃光暴涨,竟与远处的火焰壁垒产生了某种共鸣。壁垒上流淌的赤金火焰,分出一股粗壮的火流,如百川归海,跨越百丈距离,凌空注入霜刃刀中!

  刀身瞬间变得通红透明,仿佛刚从熔炉中取出,其内封印的岩浆河流彻底沸腾、咆哮!龙帝周身的气势再次疯狂攀升,玄黑龙纹重铠上的裂痕被流动的赤金光芒强行弥合,胸口那片侵蚀的深蓝冰晶,在灼热到极致的刀意与军阵之力的灌注下,终于“啪”一声彻底炸裂、消散。

  他拔出长刀,指向天空。刀尖所指,漫天飘洒的雪粉还未靠近,便已化为虚无。

  “玄甲龙骧,锋矢——破阵!”

  命令短促如刀劈冰凌。

  “嗬!”

  回应他的是山崩海啸般的战吼。那堵火焰壁垒猛地向内一收,无数赤金龙影咆哮着汇聚到壁垒前端,形成一枚庞大无比、仿佛能刺破苍穹的燃烧箭镞!而壁垒之后,一直沉默的玄甲方阵动了。

  不是散乱冲锋,而是最前排巨盾兵、其后长戈手、再后强弩手、两翼轻骑……整个庞大的军阵,如同一个精密而冷酷的战争机器,在战吼声中,开始向前碾压。步伐起初并不快,但整齐划一,数万双战靴(马蹄)踏地的声音汇成一股沉闷的、令大地颤抖的雷鸣。他们推动着前方那枚由军阵之力与龙帝刀意共同凝聚的、燃烧的“锋矢”,如同推动着一座移动的火山,坚定不移地,压向那片霜雪与寂静的国度。

  每一步踏出,脚下被冰封的大地便崩裂、焦黑一分,蒸腾的热浪扭曲空气,与前方白鸾旗下弥漫的寒气激烈对撞,冰屑与火星在军阵前方狂乱迸射,勾勒出一条毁灭与前进的路径。

  风皇立于微微震颤的玉辇之上,玄冰眼眸倒映着那碾压而来的赤金“锋矢”与钢铁洪流。面对这集合一军之势、裹挟地火之威的磅礴一击,他脸上依旧没有波澜。只是,那双冰封的眸子,似乎更加剔透,也更加空茫了,仿佛将眼前毁天灭地的景象,也仅仅视作寒潭中一道即将消散的涟漪。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从袍袖中再次伸出。指尖那点焦痕已然不见,手指依旧修长如玉,只是肤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近乎透明。

  这一次,他并指,没有指向碾压而来的敌军,而是对着自己脚下,玉辇前那四匹躁动不安、口鼻喷吐冰屑寒气的霜鬃天马,轻轻一点。

  这一点,点在了虚空,却仿佛点在了某个无形的枢纽上。

  “咴——!”

  四匹神骏非凡的天马,同时发出一声高亢而凄厉的长嘶,嘶鸣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却又蕴含着某种献祭般的决绝。它们周身雪白的鬃毛,从根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幽蓝。那不是沾染的颜色,而是从血肉骨髓深处透出的、极致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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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蓝迅速蔓延,瞬间覆盖了它们的全身。天马的眼睛,化作了两颗凝固的、毫无生机的冰球。它们停止了嘶鸣,停止了躁动,如同四尊完美的冰雕,凝固在了玉辇之前,连喷吐的寒气都凝固在空中,形成四道弯曲的冰凌。

  而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也更加致命的寒意,从这四尊“冰雕”中,被强行抽取出来,化作四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光束,没入风皇的体内。

  风皇月白的长袍无风自动,银发狂舞。他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飘渺、高远,仿佛与这片天地间亘古存在的严寒法则彻底融为一体。他脚下玉辇的裂痕,瞬间被厚厚的幽蓝玄冰覆盖、加固,甚至蔓延到辇下的地面,将方圆数丈冻成一块浑然一体的巨大坚冰。

  他抬起双手,在身前虚抱。一个微型的、但内部蕴含着恐怖涡流与绝对零度的冰蓝光球,在他双掌之间迅速凝聚、旋转、膨胀。

  然后,他对着那已逼近到不足五十丈、散发着焚天煮海威势的赤金“锋矢”,将这枚冰蓝光球,轻轻推了出去。

  没有声音。

  冰蓝光球离手的瞬间,仿佛连空间向前蔓延的“过程”都被冻结、省略了。前一瞬还在风皇掌前,下一瞬,已然无声无息地,印在了那燃烧的、咆哮的赤金“锋矢”最尖锐的顶端。

  接触。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赤金“锋矢”上翻腾的龙影骤然僵直,奔流的火焰瞬间凝固,保持着上一刻最炽烈的形态,却被一层急速蔓延的幽蓝坚冰彻底封印。冰层沿着“锋矢”的尖端,疯狂向后蔓延,所过之处,赤金光芒熄灭,火焰冻结,那焚尽八荒的恐怖热力,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生生掐灭。

  冰封之势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大半个“锋矢”已化作一柄庞大无比的幽蓝冰枪,枪尖正是风皇推出的那颗冰蓝光球。

  而冰封并未停止,顺着“锋矢”与后方火焰壁垒、乃至与整个玄甲军阵那无形的能量联结,幽蓝的寒意如致命的瘟疫,反向侵蚀而去!

  “喀啦啦啦——!”

  顶天立地的火焰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赤金色的焰墙上,大片大片的区域光芒暗淡、熄灭,覆盖上厚厚的、不断增生的玄冰。壁垒上流淌的龙影虚像,哀嚎着被冻结,粉碎。

  “呃啊——!”

  军阵最前方,那些以巨盾为根基、与火焰壁垒气息相连的重甲步卒,首当其冲。他们手中的巨盾,表面的赤金纹路迅速黯淡、冻结,刺骨的寒意顺着盾牌、手臂,疯狂涌入他们厚重的玄甲之内。惨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的身体,从内到外,连同铠甲、兵刃,在瞬息之间,被冻成了僵硬的冰雕。保持着推盾向前的姿势,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与灼热的战意,生命却已彻底凝固。

  寒意仍在蔓延,向军阵更深处侵蚀。第二排、第三排……玄甲军阵那整齐划一、如山崩海啸向前的推进步伐,第一次出现了混乱与凝滞。恐慌,如同那幽蓝的冰层,在沉默的军阵中无声而迅速地弥漫。

  “破!”

  就在赤金“锋矢”即将被彻底冰封、寒意就要顺着能量联结重创整个军阵核心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如九天怒雷,炸响在冰封与火焰交锋的最前线!

  是龙帝!

  他不知何时,已从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时,他已凌空立于那被冰封了大半的“锋矢”上方,周身赤金光芒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流淌,手中那柄吸纳了军阵火流、变得通红的霜刃刀,高举过头顶。

  刀身之内,那条岩浆河流仿佛已经满溢、沸腾到了极致,发出了类似龙吟的嗡鸣。

  没有花哨,没有变招。龙帝双手握刀,将周身沸腾的炽焰、刀中咆哮的熔流、乃至脚下数万玄甲军被寒意稍稍压制却更显不屈的战意,以及他自己那焚尽一切的狂暴意志,尽数凝聚于这一刀之中。

  然后,对着下方那被冰封的“锋矢”,对着“锋矢”尖端那枚幽蓝的、散发着绝对寒意的光球,也对着光球之后,玉辇上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

  斩落!

  刀锋落下的轨迹,空间彻底扭曲、破碎,留下一道燃烧的、漆黑的裂痕。刀锋过处,那正在疯狂蔓延的幽蓝玄冰,如同阳光下的初雪,无声消融、汽化,不是被击碎,而是被那极致的高温与破坏力,从最基本的层面,彻底“抹去”!

  “锋矢”尖端,那颗风皇本源寒意凝聚的冰蓝光球,与这开天辟地般的一刀,正面相撞。

  这一次,有了声音。

  但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仿佛整个世界根基都在碎裂的——

  “咔嚓。”

  冰蓝光球表面,出现了一道发丝般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蔓延遍布整个光球。

  然后,在龙帝那仿佛凝聚了整座火山、整支大军、整个炽热王朝重量的一刀之下。

  冰蓝光球,连同其后被冰封的大半“锋矢”,以及更后方那堵已然冰封龟裂的火焰壁垒的一大片区域……

  无声地,化作了最细微的、闪烁着幽蓝与赤金碎芒的晶粉,簌簌飘散。

  刀势未尽!

  斩碎了冰蓝光球,破开了冰封“锋矢”,劈开了火焰壁垒,这道开天辟地的刀芒,虽然光芒黯淡了许多,体积也缩小了近半,但其中蕴含的那股斩断一切、焚灭一切的意志,却更加凝练、更加决绝,继续向前,跨越最后三十丈的距离,直劈玉辇之上的风皇!

  刀芒未至,那灼热到足以将灵魂点燃的锋锐之意,已然将风皇周身飘舞的雪花瞬间蒸发,将他月白的长袍下摆炙烤得微微卷曲、焦黄。

  风皇终于抬起了眼。

  他看着那道逆卷了霜雪、焚灭了玄冰、斩碎了军势、一往无前的赤金刀芒,玄冰般的眼眸深处,那流转的冰蓝,第一次,清晰而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伸出了右手,五指纤细,迎向那道仿佛能劈开山岳、斩断江河的刀芒。

  不是格挡,不是对攻。

  而是,轻柔地,握向了刀芒最锋锐的前端。

  仿佛那不是能焚灭万物的帝王刀意,而是一片飘落的、需要小心拾起的霜花。

  “噗。”

  一声轻响,微不可闻。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风皇那白皙如玉、看似脆弱的手掌,轻轻握住了赤金刀芒的尖端。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手掌碎裂。

  那狂暴炽烈的刀芒,在触及他掌心的刹那,竟骤然凝滞。刀芒上奔流的赤金火焰,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疯狂跳跃、挣扎,却无法再前进半分。极致的炽热与极致的严寒,在他掌心方寸之间,展开了最凶险、最直接的湮灭与对抗。

  赤金与幽蓝的光芒在他指缝间迸射、交织、泯灭。

  风皇的整只右手,连同小臂的衣袖,瞬间变得透明。皮肤之下,不再是血肉骨骼,而是清晰地显现出两种力量疯狂交锋的景象:一半是奔流咆哮的赤金熔岩,一半是冻结万物的幽蓝玄冰。两者以他的手臂为战场,相互侵蚀、吞噬,每一次碰撞,都让他透明的手臂剧震,肌肤表面炸开细密的、或焦黑或霜白的裂痕。

  他握着刀芒,缓缓地,一点点地,将其从身前推开。动作看似轻柔缓慢,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冻结时间的伟力。

  赤金刀芒不甘地嗡鸣、震颤,却无法挣脱那看似纤细的五指,被一点点推离了玉辇,推离了风皇的面前。

  最终,在距离风皇面门不足三尺之处,这道凝聚了龙帝倾力一击、破开了风皇本源寒意的刀芒,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一声低沉哀鸣,骤然崩散,化作漫天赤金色的光点,徐徐飘落,尚未触地,便已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风皇缓缓收回右手。那只透明、显现着冰火交锋异象的手臂,迅速恢复成原本白皙的模样,只是从指尖到小臂,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有些裂痕焦黑,有些覆盖着白霜。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但那只手,在收回袖中之前,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瞬。

  他抬起头,望向数十丈外,凌空而立、胸口微微起伏、手中霜刃刀光芒略见黯淡的龙帝。第一次,他那冰封的脸上,极淡的唇边,似乎勾起了一丝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冰原上,极光掠过时,倒映在万年玄冰上的一抹冷冽流光。

  “军势,”他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比之前多了某种实质的重量,字字如冰锥凿击,“不错。”

  “可惜,”他顿了顿,玄冰眼眸扫过下方玄甲军阵前方那些被冻成冰雕、又在方才刀芒余波中碎裂一地的士卒,扫过火焰壁垒上大片熄灭冻结的区域,最终落回龙帝身上。

  “火,终会熄。”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对着龙帝,隔空,轻轻一划。

  没有光芒,没有寒气涌出。

  但龙帝周身沸腾的赤金火焰,猛地一滞。他手中霜刃刀的嗡鸣,也突兀地低沉下去,刀身内那条奔流的岩浆长河,仿佛被投入了万载寒冰,流速骤然减缓,光芒迅速黯淡。

  龙帝熔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到,自己体内奔腾如岩浆的气血,与天地间灼热灵气的联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极致寒冷的“线”,轻轻“划”断了那么一瞬。

  虽然只有一瞬,但高手相争,一瞬,便可定生死。

  风皇的身影,在他视线中,骤然模糊、拉长,仿佛融入了漫天飘落的雪花。

  下一刹那,一点冰冷到极致、也凝聚到极致的寒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已然出现在龙帝的眉心之前。

  那是一截指尖。

  风皇的指尖。

  指尖晶莹,萦绕着能将神魂都冻结的绝对寒意。

  死亡的阴影,三百年未曾触及的冰冷,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贴近地,笼罩了龙帝的识海。

  “陛下——!!!”

  下方,玄甲军阵中,数名气息强悍、一直护卫在军阵核心处的将领,目眦欲裂,狂吼出声,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天而起。但他们被军阵之力与先前的寒意束缚,动作终究慢了半步。

  龙帝的瞳孔中,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冰蓝指尖,也倒映着指尖后方,风皇那双空茫剔透、仿佛冻结了万古时光的玄冰之眸。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限漫长。

  然后,龙帝咧开了嘴。

  那是一个近乎癫狂的、畅快的、混合着暴怒与兴奋的笑容。

  “熄?”

  他嘶声低吼,不闪不避,反而将头颅,迎着那点寒芒,狠狠向前一撞!

  同时,他弃刀。

  不是丢弃,而是将手中光芒黯淡的霜刃刀,猛地向斜下方,自己身后的军阵,投掷而去!

  刀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没入军阵中心,那杆高达五丈、猎猎狂舞的黑龙旗旗杆之中。

  “那就看看——”

  在眉心即将触及那冻结死亡的指尖前,龙帝的吼声,与另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古老、仿佛自大地深处传来的轰鸣,合二为一,响彻云霄!

  “——是谁先烬!!”

  “轰——!!!”

  插入黑龙旗旗杆的霜刃刀,刀身彻底炸开!不是碎裂,而是化作最纯粹、最狂暴的赤金烈焰,瞬间吞噬了整个旗杆、旗帜!那面象征着龙帝无上权威、凝聚了玄甲军三百年战魂的黑龙旗,在火焰中狂舞、燃烧,旗上的狰狞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燃烧的旗帜,喷涌出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化作一道粗大无比、接天连地的赤金色火柱,冲天而起!

  火柱之中,隐约有一条庞然大物的轮廓在凝聚、翻腾,恐怖的威压,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睁开了熔岩般的眼眸。

  而龙帝的眉心,与风皇那冻结一切的指尖。

  只差毫厘。

  雪,还在下。

  但落下的雪花,一半在燃烧,一半在冻结。

  战场中心,两位帝王的终极杀招,与那自黑龙旗中苏醒的、更加古老恐怖的气息,即将碰撞。

  万里江山,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