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陆逊奇兵袭后方 罗马腹地烽烟起-《穿越阿斗,打造日不落帝国》

  爱琴海的月夜,本该是银波粼粼。

  此刻却映着火光与浓烟。

  陆逊站在“破浪号”舰桥,单筒望远镜中,三艘罗马铁甲船正喷吐黑烟,呈品字形逼来。

  船首包铁,船身覆着湿泥——这是罗马工匠为防火攻新研的“泥甲”,红衣炮实心弹砸上,泥层凹陷却不穿,反倒卸去大半力道。

  “第三轮齐射,换链弹。”陆逊声音平静。

  旗语打出。

  十二艘蒸汽铁壳船同时转向,侧舷炮窗打开。

  这次装填的不是实心弹,是两枚铁球以铁链相连的“链弹”——专打帆桅。

  炮口喷火。

  链弹旋转飞出,在空中展开如双头蛇,缠向敌舰桅杆。

  两艘罗马船主桅断裂,风帆坍塌,航速骤减。

  但为首那艘巨舰——船头雕着三头海怪像的旗舰——竟以铁索护桅,链弹缠上即滑开。

  “是‘尼普顿号’。”甘宁浑身湿透登上舰桥,左颊一道血痕,“罗马海军统帅马克西米安的座舰。这老乌龟,把船改得铁桶似的。”

  陆逊放下望远镜:“石油备好了?”

  “备了三百桶,但泼上去……”甘宁摇头,“那湿泥层厚三寸,水泼不透,火燃不起。”

  “那就让它干。”

  陆逊看向天色。东方已露鱼肚白,今日必是晴日。

  “传令:各舰以弩炮抛射石油,不必求燃,只求覆盖。而后拉开距离,与其周旋。”

  “周旋到何时?”

  “到正午。”陆逊望向那轮初升的朝阳,“日头最毒时,泥甲自干。”

  甘宁恍然,咧嘴笑:“够阴……不,够妙!”

  巳时三刻,日头已烈。

  “尼普顿号”甲板上,马克西米安却觉得燥热难当。

  这位罗马海军老将年过五旬,红鼻阔脸,此刻正用湿布擦拭脖颈——不是热的,是心头不安。

  汉人舰队太反常。

  清晨那一波石油攻击,泼得满船黑腻,却未点火。

  而后便一直游弋在弩炮射程边缘,不接舷,不炮战,像群窥伺的鲨鱼。

  “他们在等什么?”副将嘀咕。

  马克西米安忽然看向船身——那些覆泥在烈日曝晒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剥落。

  早晨还湿润的泥甲,此刻已干硬发白。

  “不好!”他嘶吼,“快泼水!保持泥甲湿润!”

  水手慌忙提桶,但已迟了。

  汉军舰队忽然转向,全力冲来。

  “红衣炮,换霰弹!”陆逊令旗挥下。

  这一次,炮弹不是打船身,是专打甲板。

  霰弹如铁雨泼洒,覆盖操帆手、弓弩手、提桶的水手。

  惨叫声中,维护泥甲的作业被打断。

  更致命的是,汉军小型快艇如蜉蝣般贴了上来。

  艇上水手赤膊,以长竿挑起火把,掷向干燥的泥甲。

  石油遇明火,轰然爆燃。

  干泥遇高温崩裂,露出下层木板,火势瞬间蔓延。

  “尼普顿号”成了火炬。

  马克西米安被亲兵拖上救生艇时,回头望见自己的旗舰在烈火中缓缓倾斜。

  十二年的心血,罗马最先进的铁甲船……就这么毁了。

  “将军,撤吧!”亲兵哭喊。

  马克西米安颓然垂首。

  罗马海军,败了。

  同一日,午时。

  意大利半岛南端,迦太基旧港。

  这里曾是罗马粮仓之一,囤积着埃及、北非运来的小麦、橄榄油、腌鱼。守军仅两千,多是老弱——精兵皆调往东方前线。

  张飞率五千蛮兵登陆时,港内守军还在午憩。

  “燕人张翼德在此!”黑塔般的猛将纵马冲入营门,丈八蛇矛一扫,拒马四分五裂。

  蛮兵如黑潮涌入,见粮仓便烧,见船坞便砸。

  守军仓促应战,被冲得七零八落。

  不过半个时辰,港内十三座粮仓尽数起火,黑烟蔽日。

  张飞立马港中,抹了把脸上血污,咧嘴对副将道:“可惜,这些粮食够吃多少年……但阿斗说了,宁烧不留。”

  “将军,接下来?”

  “往北。”张飞矛指半岛腹地,“听说罗马人老家就在那边,咱们去闹他一闹!”

  五千蛮兵呼啸北进,沿途遇庄园便烧,遇桥梁便毁。

  罗马本土承平百年,何曾见过这般悍匪?

  地方守备望风而逃,烽火一路烧向罗马城。

  三日后,罗马城,元老院。

  大理石柱廊下,争吵声震得穹顶回声不绝。

  “东方军团全军覆没!海军主力尽丧!现在连蛮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一位白发元老捶桌怒吼,“马克西米安该绞死!西庇阿该流放!”

  “当务之急是退敌!”另一位元老起身,“汉军已渡海峡,其锋难当。不如……议和?”

  “议和?”冷笑声从角落传来。

  众人望去,是西庇阿。

  他独臂裹伤,倚着廊柱站立——另一臂在托罗斯山断了。面色惨白,眼中血丝密布,却仍挺直脊梁。

  “你们以为,汉人会接受议和?”他声音沙哑,“我亲眼见过那汉帝。他要的不是贡金,不是疆土,是……”

  顿了顿,一字一顿:

  “要罗马俯首称臣,要这片土地改姓汉。”

  元老院死寂。

  “那你说如何!”白发元老嘶声。

  西庇阿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环视这些穿着紫边白袍的老者——他们中许多人,从未踏出过意大利半岛。

  “调回所有军团。”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放弃高卢、不列颠、日耳曼的驻军,放弃西班牙的银矿,放弃北非的粮仓。集中全部兵力,在意大利平原,与汉军决战。”

  “你疯了!”有人尖叫,“那是罗马三百年基业!”

  “基业?”西庇阿忽然笑了,笑声凄厉,“若罗马城都没了,要那些边陲何用?”

  他指向东方:“汉军距此已不过千里。他们的铁骑、火炮、那些喷火的船……最多一月,就会兵临城下。到那时,你们是愿在元老院里等死,还是愿拼死一战?”

  无人应答。

  首席元老——一位年逾八十的老者,缓缓站起。

  他是马库斯·奥勒留,帝国最年长的智者。

  “西庇阿,”老者声音苍老却清晰,“若交你全权,你有几成胜算?”

  西庇阿沉默良久。

  “一成。”

  满堂哗然。

  “但若什么都不做……”他抬起头,独眼中燃着最后的光,“是十成必败。”

  奥勒留闭目,良久,睁眼:“授权西庇阿为独裁官,统帅罗马全部军团。期限……至击退汉军,或罗马陷落。”

  “不可!”多人反对。

  “表决吧。”老者敲响木槌。

  投票结果:二十一票赞成,十九票反对,五票弃权。

  西庇阿接过象征独裁权的权杖时,手在微微颤抖。

  不是激动,是沉重。

  这一杖,担着罗马国运。

  也担着数百万人生死。

  当夜,西庇阿独坐空荡的统帅部。

  地图铺满长桌,从海峡到罗马,标注着汉军可能的进军路线。

  他执炭笔勾画,却屡屡停顿——汉人的战术天马行空,根本无法以常理揣度。

  亲兵送进密报。

  是马克西米安从海上逃回后写的,详述汉军舰队战术。末了附一句:“其统帅陆逊,用兵如神,尤擅借天时地利。与之海战,如与风涛为敌。”

  陆逊……

  西庇阿默念这名字。东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物?

  门忽然开了。

  不是亲兵,是个披斗篷的身影。

  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憔悴却熟悉的脸——凯索。

  “你……”西庇阿按剑。

  “将军莫惊。”凯索跪地,“小人是逃回来的。”

  “逃?”西庇阿眯眼,“汉人会让你逃?”

  “趁乱脱身。”凯索垂首,“小人妻儿皆死于战火,已无牵挂。只想回罗马,最后……尽一份力。”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泪光闪动。

  西庇阿盯了他许久,忽然道:“汉帝待你如何?”

  凯索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如实说。”西庇阿声音转冷,“你袖中有汉人用的止血散味道——那是汉军医官特制,俘虏用不上。”

  凯索脸色煞白。

  “是汉帝派你来的?”西庇阿拉开抽屉,取出一把短弩,上弦,“还是你自己选的?”

  沉默。

  良久,凯索缓缓抬头,眼中再无惶恐,只剩平静。

  “是小人自己选的。”他声音低沉,“将军,您真觉得……罗马还能赢么?”

  “所以你来劝降?”西庇阿弩箭对准他眉心。

  “不。”凯索竟笑了,“小人来告诉将军,汉帝给了我两个选择:一,回罗马做内应,事成后封侯;二,留在汉地,与妻儿团聚。”

  他顿了顿:“我选了二。”

  西庇阿一愣。

  “我妻儿没死,她们在安基拉,过得很好。”凯索眼中泛起复杂神色,“汉人……没虐待俘虏,没屠城,甚至开仓放粮。那些罗马百姓,现在学写汉字,吃汉粮,渐渐忘了自己是罗马人。”

  他看向西庇阿:“将军,您说罗马的荣耀。可百姓要的,只是吃饱穿暖,太平度日。谁给,就跟谁。”

  弩箭微微颤抖。

  “那你为何回来?”西庇阿嘶声。

  “因为我是罗马人。”凯索缓缓起身,“哪怕这个罗马……快要不存在了。我想最后看看它,然后……”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陶瓶,拔塞饮尽。

  动作太快,西庇阿来不及阻止。

  “毒药……”凯索踉跄扶桌,口鼻溢血,“汉帝给的……说若我想死,可用此速死,不受辱……”

  他倒下前,最后望向窗外——那里是罗马城的万家灯火。

  “真美啊……”

  气绝。

  西庇阿站在原地,许久,缓缓放下弩。

  他走到窗边,看向凯索最后望的方向。

  灯火阑珊,笙歌隐隐——那是贵族们在夜宴,浑然不知大祸将至。

  “蠢货。”他低声骂,不知骂谁。

  然后转身,唤亲兵:“厚葬此人。另……”

  他看向地图上汉军位置。

  “传令各军团:放弃所有外围行省,全速回援意大利。我们要在台伯河畔,与汉人……”

  他握紧权杖:

  “做最后了断。”

  海峡东岸,汉军大营。

  刘禅接到飞鸽传书时,已是深夜。

  两封。

  一封来自陆逊:“海战大捷,焚罗马旗舰,敌海军溃散。我军损失铁壳船七艘,将士亡两千三百人。现正清理海域,拟三日后登陆希腊。”

  另一封来自张飞:“烧了迦太基粮仓,正在意大利半岛撒欢。罗马人调兵回追,俺牵着他们鼻子转圈呢!”

  庞统阅毕,抚须笑:“翼德这一闹,罗马必调兵回防。我军正面压力大减。”

  “但也逼他们孤注一掷。”徐庶沉吟,“西庇阿既回罗马,必整合残军,于本土决战。届时,便是百万级别的会战。”

  “求之不得。”关羽丹凤眼微眯,“一战定乾坤,省得麻烦。”

  众将议论间,刘禅却看向帐外。

  夜空无月,星稀。

  他忽然问:“派往罗马的细作,有消息么?”

  暗一出列:“凯索已死,服毒自尽。死前见西庇阿,所说之言……皆按陛下吩咐。”

  帐中一静。

  “厚待其家眷。”刘禅淡淡道,“另,他既选择尽忠,便以罗马武士礼葬之。”

  “诺。”

  暗一退下。

  庞统近前低语:“陛下这一手攻心……西庇阿此刻,怕已心乱。”

  “乱不够。”刘禅转身,“朕要他绝望。”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意大利半岛:“传令伯言:登陆后不必急进,先取希腊诸城,稳扎稳打。令翼德:继续袭扰,但避其主力,保存实力。”

  “陛下是要……”

  “给罗马人时间。”刘禅眼中寒光一闪,“让他们把能调的兵,全调回来。然后……”

  他一掌按在沙盘上的罗马城位置。

  “一举全歼。”

  烛火跳动,映着沙盘上山河万里。

  万里的征途,终点已在眼前。

  但刘禅知道,最后这段路,必是最血腥的。

  因为困兽之斗,最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