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论功行赏-《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镇荒城。

  秋高气爽,天青如洗。城中央的广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士兵方阵整齐肃穆,百姓围在四周,孩子们骑在父亲肩头,妇女们踮脚张望。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广场北侧的高台——那里正在举行林谷建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论功行赏大典。

  高台上,林凡一身青色长衫,腰佩长剑,目光扫过台下万千军民。他的左边站着姜宓,一袭淡紫色宫装,端庄沉静;右边是铁戎,全身戎装,腰板笔直。身后是林谷各院、司的主要负责人,以及从各地赶来的将领。

  “诸位将士,诸位父老。”

  林凡开口,声音通过简单的扩音装置传遍广场:

  “几个月前,四国联军压境,二十万大军欲踏平我林谷。那时,有人劝我暂避锋芒,有人劝我交出身边人以换和平。我说——不。”

  他的声音提高:

  “林谷的和平,不靠退让,不靠牺牲,而靠我们手中的刀剑,靠我们胸中的热血!三个月后的今天,邢国已灭,胥国求和,羌戎退兵,息国龟缩。我们用铁与血证明了——林谷,不可欺!”

  “林谷万岁!主公万岁!”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林凡抬手,待声浪平息,继续道:“但胜利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我们吞下了邢国故地,接收了胥国割让的曲沃,拿到了羌戎赔偿的牧场。但这些土地不会自己变成乐土,这些百姓不会自动归心。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

  “所以,今天站在这里的,不只是胜利者,更是建设者。接下来的路,需要我们所有人一起走。而今天,我要先感谢那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是他们,用血肉之躯,为林谷赢得了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掌声雷动。

  姜宓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文书,开始宣读封赏令。

  “第一步兵师师长石猛,率部在落凤坡阻击邢、息联军,歼敌五万余人,坚守阵地,寸土不让。授‘镇国将军’衔,赐黄金千两,田五百亩,其部全体将士军饷翻倍,阵亡将士家属抚恤加倍!”

  石猛大步上台,单膝跪地接过令牌。这个憨厚的汉子眼眶发红:“谢主公!但……这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是第一步兵师所有兄弟拿命换来的!”

  “我知道。”林凡扶起他,“这是你们师永远的荣耀。”

  “第二步兵师第二团负责人赵武,率五千将士于阻击庞煖五万大军,歼敌数万,庞煖自刎,彻底断绝邢国最后希望。授‘破军将军’衔,赐黄金八百两,田三百亩,其部封号为‘狼牙团’,享双倍军饷!”

  赵武上台时,步伐稳健,但接过令牌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转身面向台下自己的士兵,举起令牌,五千将士齐声怒吼:“狼牙!狼牙!狼牙!”

  “骑兵师师长大康,率骑兵于月亮湖畔与羌戎铁骑血战,歼敌两万五千,缴获战马三千匹,彻底粉碎羌戎南下野心。授‘骠骑将军’衔,赐黄金八百两,牧场五百顷!”

  大康上台,这个草原汉子用羌戎礼仪抚胸鞠躬:“主公,草原人最敬重勇士。您给了我们尊严,我们愿为您战至最后一息!”

  封赏继续进行。

  特种作战师长柴狗,因奇袭新田、破王宫、擒邢襄,授“神武将军”,特种作战师封名为“神武军”,享全军最高待遇。

  公羊毅率先锋部队突袭胥军,为曲沃之战创造战机,授“先锋将军”。

  铁戎指挥曲沃之战,歼敌五万,授“卫国将军”,仍兼任军枢院负责人。

  猞猁的侦察营、陈胜的第三团、郑渠的兵工团、钱谷的后勤团……每一个单位,每一个有功人员,都得到了应有的荣誉和奖赏。

  台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但高台上,几个核心人物的表情却各有深意。

  林凡在微笑,但眼神中带着思虑——封赏容易,但如何平衡这些新崛起的将领之间的权力?如何防止军队山头林立?

  姜宓保持着端庄,但心中翻涌——刚才宣读封赏令时,她看到了台下人群中几个熟悉的面孔。息国,终究还是找来了。

  铁戎表情严肃——他是军枢院负责人,最清楚军队的现状。石猛、赵武、大康这些年轻将领战功赫赫,但也难免心高气傲。下一步的军队整编,会是一场硬仗。

  而站在官员队列中的宇文瑶,则完全被这场面震撼了。

  她在胥国宫廷长大,见过封赏,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封赏——不只是赏将领,还赏士兵;不只是赏金银,还赏荣誉;更重要的是,那些阵亡将士的名字被刻在纪念碑上,他们的家属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抚恤和尊重。

  “原来……这就是林谷。”她轻声自语。

  封赏仪式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林凡再次走到台前。

  “封赏已毕,但我要说——这些金银田亩,这些荣衔待遇,都只是外在。真正的奖赏,在你们心里。”他指向自己的胸口,“是你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谁而死。是你们知道,你们的血不会白流,你们的功不会被忘。”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沉重:

  “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消化新领土。邢国故地三十二城,胥国曲沃地区,羌戎赔偿的牧场——这些地方需要官员,需要驻军,需要建设。内政院已经制定了详细计划,将从各地抽调有经验的官员前往,同时大量提拔本地人才。”

  “第二,整编军队。战争结束,但军队不能松懈。接下来三个月,全军进行整训,总结经验,革新战术。军枢院会制定新的编制和晋升制度,确保有功者上,无能者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建设家园。”

  林凡展开双臂:

  “战争是为了和平,杀戮是为了不杀。从今天起,林谷进入建设时代。我们要修路、架桥、开矿、建厂;我们要兴学校、办医院、鼓励工商、发展农业;我们要让每一个林谷子民,都能吃饱穿暖,都能读书识字,都能有尊严地活着!”

  台下安静了片刻,然后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

  “主公万岁!林谷万岁!”

  声浪中,姜宓的眼眶湿润了。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孤身逃难,以为此生再无希望。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站在这个要改变世界的男人身边。

  仪式结束后,官员和将领们前往城主府参加庆功宴。

  宴席设在府内花园,数十张长桌摆开,酒菜丰盛。将领们卸下盔甲,换上常服,气氛轻松了许多。

  石猛和大康坐在一起,两人已经喝了好几轮。

  “石头,你那仗打得确实漂亮!”大康拍着石猛的肩膀,“五万啊!我这边才两万五。”

  “你那是在草原上跟骑兵打,难度更大。”石猛老实地说,“而且羌戎骑兵确实凶悍,要不是有主公设计机枪和迫击炮,胜负难说。”

  另一边,柴狗和赵武也在交谈。

  “赵兄,狼牙岗那一战,你是怎么挡住庞煖五万大军七次冲锋的?”柴狗敬了一杯酒,“我听说庞煖最后是自刎的?”

  赵武苦笑:“说实话,现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地形有利,要不是兄弟们拼死抵抗……庞煖是个猛将,可惜跟错了主君。”

  主桌上,林凡和几位核心官员坐在一起。

  “主公,封赏之后,恐怕会有些问题。”铁戎压低声音,“石猛和大康都是师长,现在又加了将军衔,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赵武虽然只是团长,但狼牙岗一战成名,士兵们都服他。还有柴狗的神武军……”

  “我知道。”林凡喝了口茶,“有功必赏,这是原则。至于可能的问题……铁叔,军枢院尽快拿出整编方案。我考虑将现有军队重新整编为五大军团:北方军团驻守邢国故地,西方军团驻守月亮湖方向,南方军团待规划,东方军团驻守曲沃,中央军团驻守镇荒城。”

  “军团制?”铁戎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办法。既能保持军队战斗力,又能防止将领拥兵自重。”

  “每个军团设军团长一人,副军团长两人,参谋部、后勤部齐全。”林凡继续说,“军官定期轮换,士兵服役三年后可选择退役或转业。退役士兵优先安排到地方任职,或进入建设兵团。”

  姜宓补充道:“人事司已经在制定官员轮换制度。新占领区的官员,一半从老区抽调,一半从本地选拔。避免形成地方势力。”

  几人正说着,宇文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林公,姜姐姐。”她微微行礼,“瑶儿敬二位一杯。今日大典,让瑶儿见识了何为真正的……国家气象。”

  林凡举杯:“公主在镇荒城还习惯吗?”

  “习惯。”宇文瑶眼神明亮,“格物院的课程很有趣,墨离先生讲的东西,是胥国匠造处从未教过的。还有……这里的女子可以自由行走,可以读书做事,让瑶儿大开眼界。”

  姜宓微笑:“公主若有兴趣,可以来鸿胪寺帮忙。最近各国使者来往频繁,正好缺人手。”

  “真的吗?”宇文瑶惊喜道,“瑶儿愿意!”

  宴席进行到深夜。

  林凡提前离席,独自登上城主府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镇荒城——灯火通明,街道整齐,远处工业区的烟囱冒着白烟,更远处是新建的居民区和学校。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他喃喃道。

  脚步声响起,姜宓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上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她把汤递过去,“累了吧?”

  “有点。”林凡接过汤喝了一口,“宓儿,你说……我们这条路,能走通吗?”

  姜宓走到他身边,并肩望向夜景:“几年前,我在逃难路上,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弱肉强食,尊卑分明。直到遇见你,才知道世界还可以是另一个样子。”

  她转头看着他:“所以不管多难,我都会陪你走下去。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更因为……你给了无数人希望。”

  林凡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安全总署得到消息,息国在秘密联络各国,想要再次对付我们。”林凡说,“而且,他们的目标里……有你。”

  姜宓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我猜到了。蒙骜回息国后,姬偃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怕吗?”

  “怕。”姜宓诚实地说,“但怕没有用。几年前他们杀了我全家,我没能报仇。现在……如果他们敢来,我不会再逃了。”

  林凡将她搂入怀中:“放心,有我在。息国若敢动你,我就让息国变成第二个邢国。”

  “不。”姜宓摇头,“不要因为我发动战争。你已经为林谷百姓赢得了和平,不能因为我的私仇再起战端。”

  “这不是私仇。”林凡轻声说,“这是原则。林谷不会牺牲任何人来换取和平,尤其是自己人。如果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我还谈什么改变世界?”

  姜宓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滑落。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放下了几年前的阴影。不是忘记,而是有了面对的力量。

  远处传来钟声,已是子时。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在镇荒城的各个角落,这场庆功宴的影响正在扩散。

  军营里,士兵们抚摸着新发的勋章,眼中闪着光。

  百姓家中,父母对孩子说:“好好读书,将来像林公那样,做个有本事的人。”

  学堂里,先生指着墙上的地图:“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们林谷的新领土。”

  格物院的实验室里,墨离带着学生们研究新的动力装置。

  工程院的绘图室,鲁苇在规划连接各城的新道路。

  农殖司的试验田,阿木在记录新作物的生长情况。

  一切都在向前。

  但阴影也在悄然逼近。

  息国的密使正在前往胥国、羌戎、黎国、潞国的路上。

  胥国宫廷里,宇文渊看着镇荒城庆功宴的情报,脸色阴沉。

  羌戎草原上,赫连勃勃正在秘密训练自己的武装。

  黎国安陵君府中,云裳郡主仔细研究着林凡的资料。

  潞国伯阳公接到息国的密信,陷入沉思。

  九州大地,暗流涌动。

  林凡知道,和平是短暂的,挑战是永恒的。

  但他准备好了。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忠诚的将士,有能干的官员,有支持的百姓,还有身边这个愿意与他共赴风雨的女子。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前方路漫漫,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而这幸福,需要他们用双手去守护。

  用智慧,用勇气,用那颗永不屈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