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划分。
这事儿更麻烦。以前人少，谁是队长谁是兵，大家心里有数。现在呢？战斗人员一百多，后勤人员八十多，四个庄子的民团三百多，还有文书房、工匠队、医护组……乱糟糟一锅粥。
李根柱把各队长叫来，摊开一张大纸：“今天就把架子搭起来。”
他先画了个方框，写上“营务会”——最高决策机构，由李根柱、孙寡妇、王五、陈元、周木匠五人组成。“大事投票，小事我定。”
下面分三大块：战兵、后勤、民政。
战兵这块，王五最有发言权。他建议按边军编制：“设三个哨，每哨三十人。哨下分三队，每队十人。再设一个斥候队，之前缴获的两门虎蹲炮一个火炮队。”
孙寡妇补充：“女兵单独编一队。虽然现在只有八个，但以后会多。”
“同意。”李根柱写下来，“战兵设总教习一人，由王五兼任。孙队长分管女兵和日常训练。”
后勤这块，周木匠提了个现实问题：“现在物资进出太乱，昨天发出去的十把刀，有三把没登记。得有个专门管军械的。”
“设军械司。”李根柱写，“周队长你总管后勤，下设粮秣、军械、被服三处。每处要有账本，每月盘库。”
民政最复杂。四个庄子，上千口人，吃喝拉撒、田赋纠纷、婚丧嫁娶……以前都是李根柱和陈元头疼。现在陈元建议：“设‘民政司’，我负责。下面按庄子设办事所，每所两人，一文一武，文管民事，武管治安。”
李凌插话：“文书房独立出来，直属营务会。负责所有文书、档案、密码、情报分析。”
这个架构画出来，整整一张纸。大家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框框线线，有点懵。
赵老憨小声说：“这……这比县衙门还复杂……”
“就是要比衙门复杂。”李根柱说，“衙门是管人的，咱们是办事的。不把架子搭好，事办不成。”
但问题来了：官多兵少。
按这个架构，光各司、各哨、各队的头目，就得三十多人。可现在能识字、能管事的，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个。
“不够的，先兼着。”李根柱说，“王五兼斥候队长，孙寡妇兼女兵队长，陈元兼赵家庄办事所长……一个人干两份活，工钱加一份。”
“工钱？”周木匠愣了下，“咱们……有工钱？”
以前都是管饭，偶尔发点赏钱。现在正规化了，是该有俸禄了。
李根柱让陈元算账：一个战兵每月该发多少？队长多少？文书多少？算来算去，按最低标准——战兵每月一斗米、一百文钱，队长加倍——每月光俸禄就要开支五十石粮、五十两银。
“发！”李根柱咬牙，“不能让兄弟们白干。但丑话说前头——谁敢克扣、贪污，军法处置！”
编制和俸禄定了，接下来是仪式。
李凌建议搞个“授旗授印”大典：“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既然定了名号，就要堂堂正正宣告。”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
山寨校场上，站满了人。战兵列队，后勤整队，四个庄子的代表也来了。校场中央搭了高台，台上摆着三面旗——主旗“星火营”，战旗“讨逆安民”，后勤旗“保障有力”。
李根柱穿着洗干净的旧战袍，走到台前。
陈元主持，先念《星火营章程》总则：“一、本营宗旨：均田减租，讨逆安民……”
念完，李根柱接过主旗，用力一扬。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图案像要跳出来。
“从今天起——”李根柱的声音传遍校场，“咱们名字！叫星火营！咱们有规矩了，按章程办事！咱们有编制了，各司其职！”
台下鸦雀无声。
“我知道，有人觉得麻烦。以前多自在，现在又是编制又是章程。”李根柱扫视众人，“可我要告诉你们——土匪才要自在，咱们是义军！是要成事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编制，就是一盘散沙！”
他顿了顿：“从今天起，战兵领兵牌，后勤领腰牌，民政领职牌。凭牌领饷，凭牌办事。丢了牌，按军法处置！”
接着是授印。李根柱把“星火营总指挥”的大印（其实是一方青石，李凌刻的字）高高举起，然后交给陈元保管。各队队长依次上台，领队旗、领小队印。
仪式很简单，但很庄重。当孙寡妇接过女兵队旗时，这铁娘子眼圈都红了——她一个寡妇，如今是正经的女兵队长了。
仪式最后，李凌带着文书房的人，抬上来一块大木板。木板上贴着一张纸——《星火营组织架构图》。
“都看清楚了！”李凌指着图，“以后有事，该找谁找谁！该哪一级管哪一级管！不许随意越级，不许推诿！”
百姓们伸长脖子看。那图虽然复杂，但条理清楚——战兵归王五管，后勤归周木匠管，民事归陈元管，大事找营务会。
“这个好！”一个老汉说，“以前胡家管事，眉毛胡子一把抓，出了事谁都推。现在明明白白！”
大典结束，各归各位。
但新的问题马上来了——有了编制，就得有花名册；有了俸禄，就得有俸禄册；有了官印，就得有公文格式……
李凌的文书房，一夜之间堆满了活。
夜深了，李根柱站在了望台上，看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四个庄子的百姓。
孙寡妇走上来：“队长，咱们……真成气候了。”
李根柱点头：“是啊。七条饥汉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活过明天。现在想的是……怎么让这么多人活得好。”
月光下，星火营的红旗高高飘扬。
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火烧得更旺，更稳。
比如，怎么记功？怎么抚恤？怎么让兄弟们拼命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这些问题，等着李根柱去解决。
路还长，但脚步，已经迈出去了。
这事儿更麻烦。以前人少，谁是队长谁是兵，大家心里有数。现在呢？战斗人员一百多，后勤人员八十多，四个庄子的民团三百多，还有文书房、工匠队、医护组……乱糟糟一锅粥。
李根柱把各队长叫来，摊开一张大纸：“今天就把架子搭起来。”
他先画了个方框，写上“营务会”——最高决策机构，由李根柱、孙寡妇、王五、陈元、周木匠五人组成。“大事投票，小事我定。”
下面分三大块：战兵、后勤、民政。
战兵这块，王五最有发言权。他建议按边军编制：“设三个哨，每哨三十人。哨下分三队，每队十人。再设一个斥候队，之前缴获的两门虎蹲炮一个火炮队。”
孙寡妇补充：“女兵单独编一队。虽然现在只有八个，但以后会多。”
“同意。”李根柱写下来，“战兵设总教习一人，由王五兼任。孙队长分管女兵和日常训练。”
后勤这块，周木匠提了个现实问题：“现在物资进出太乱，昨天发出去的十把刀，有三把没登记。得有个专门管军械的。”
“设军械司。”李根柱写，“周队长你总管后勤，下设粮秣、军械、被服三处。每处要有账本，每月盘库。”
民政最复杂。四个庄子，上千口人，吃喝拉撒、田赋纠纷、婚丧嫁娶……以前都是李根柱和陈元头疼。现在陈元建议：“设‘民政司’，我负责。下面按庄子设办事所，每所两人，一文一武，文管民事，武管治安。”
李凌插话：“文书房独立出来，直属营务会。负责所有文书、档案、密码、情报分析。”
这个架构画出来，整整一张纸。大家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框框线线，有点懵。
赵老憨小声说：“这……这比县衙门还复杂……”
“就是要比衙门复杂。”李根柱说，“衙门是管人的，咱们是办事的。不把架子搭好，事办不成。”
但问题来了：官多兵少。
按这个架构，光各司、各哨、各队的头目，就得三十多人。可现在能识字、能管事的，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个。
“不够的，先兼着。”李根柱说，“王五兼斥候队长，孙寡妇兼女兵队长，陈元兼赵家庄办事所长……一个人干两份活，工钱加一份。”
“工钱？”周木匠愣了下，“咱们……有工钱？”
以前都是管饭，偶尔发点赏钱。现在正规化了，是该有俸禄了。
李根柱让陈元算账：一个战兵每月该发多少？队长多少？文书多少？算来算去，按最低标准——战兵每月一斗米、一百文钱，队长加倍——每月光俸禄就要开支五十石粮、五十两银。
“发！”李根柱咬牙，“不能让兄弟们白干。但丑话说前头——谁敢克扣、贪污，军法处置！”
编制和俸禄定了，接下来是仪式。
李凌建议搞个“授旗授印”大典：“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既然定了名号，就要堂堂正正宣告。”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
山寨校场上，站满了人。战兵列队，后勤整队，四个庄子的代表也来了。校场中央搭了高台，台上摆着三面旗——主旗“星火营”，战旗“讨逆安民”，后勤旗“保障有力”。
李根柱穿着洗干净的旧战袍，走到台前。
陈元主持，先念《星火营章程》总则：“一、本营宗旨：均田减租，讨逆安民……”
念完，李根柱接过主旗，用力一扬。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图案像要跳出来。
“从今天起——”李根柱的声音传遍校场，“咱们名字！叫星火营！咱们有规矩了，按章程办事！咱们有编制了，各司其职！”
台下鸦雀无声。
“我知道，有人觉得麻烦。以前多自在，现在又是编制又是章程。”李根柱扫视众人，“可我要告诉你们——土匪才要自在，咱们是义军！是要成事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编制，就是一盘散沙！”
他顿了顿：“从今天起，战兵领兵牌，后勤领腰牌，民政领职牌。凭牌领饷，凭牌办事。丢了牌，按军法处置！”
接着是授印。李根柱把“星火营总指挥”的大印（其实是一方青石，李凌刻的字）高高举起，然后交给陈元保管。各队队长依次上台，领队旗、领小队印。
仪式很简单，但很庄重。当孙寡妇接过女兵队旗时，这铁娘子眼圈都红了——她一个寡妇，如今是正经的女兵队长了。
仪式最后，李凌带着文书房的人，抬上来一块大木板。木板上贴着一张纸——《星火营组织架构图》。
“都看清楚了！”李凌指着图，“以后有事，该找谁找谁！该哪一级管哪一级管！不许随意越级，不许推诿！”
百姓们伸长脖子看。那图虽然复杂，但条理清楚——战兵归王五管，后勤归周木匠管，民事归陈元管，大事找营务会。
“这个好！”一个老汉说，“以前胡家管事，眉毛胡子一把抓，出了事谁都推。现在明明白白！”
大典结束，各归各位。
但新的问题马上来了——有了编制，就得有花名册；有了俸禄，就得有俸禄册；有了官印，就得有公文格式……
李凌的文书房，一夜之间堆满了活。
夜深了，李根柱站在了望台上，看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四个庄子的百姓。
孙寡妇走上来：“队长，咱们……真成气候了。”
李根柱点头：“是啊。七条饥汉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活过明天。现在想的是……怎么让这么多人活得好。”
月光下，星火营的红旗高高飘扬。
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火烧得更旺，更稳。
比如，怎么记功？怎么抚恤？怎么让兄弟们拼命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这些问题，等着李根柱去解决。
路还长，但脚步，已经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