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哀民生之多艰-《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周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此物如何?”

  “若是大力推向市面,可能赚钱?”

  “这……”

  刘老仆到底是府里的老人,见多识广。

  稍一思索,便激动的说道:

  “夫人!”

  “此物看似简单,却关乎民生日常!”

  “若能制作精良,宣传得当,莫说是富贵人家,便是寻常小康之家,恐怕也愿意花费几文钱购置!”

  “依老仆看,光是这一样东西,若是销路打开,运作得当,一年下来,给府里增添几百两银子的进项!”

  “绝非难事!”

  “几百两……”

  周氏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张举人虽有名望,但,不善理财。

  平日交际应酬,维持体面花费巨大。

  府中田庄铺面的收入,早已是入不敷出。

  常常需要她精打细算,才能维持。

  若能凭空多出这几百两的稳定进项,无疑能大大缓解她的压力。

  “不错。”

  周氏压下心中的喜悦,神色恢复冷静,说道:

  “此物,是狗儿那孩子做出来的。”

  “说是拿来交给府里,希望能帮衬些进项。”

  “他自己也想分润些许,以供读书。”

  “是狗儿?!”

  刘老仆这次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嘴巴张了张,半晌才道:

  “这孩子……读书厉害也就罢了。”

  “没想到,还有这等玲珑心思!”

  “真是天授之才啊!”

  一时间,他心中对王狗儿的评价,瞬间又拔高了一大截。

  惊喜过后,刘老仆也立刻意识到了关键问题,蹙眉道:

  “夫人,此物好则好矣。”

  “就是……太容易被仿制了。”

  “一旦面世,恐怕不出数月,仿品便会遍地开花。”

  “届时,利润必然大减。”

  “这点我岂会不知?”

  周氏微微颔首,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果断道: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要抢时间!”

  “你立刻去办,秘密大量收购猪鬃,竹木等原材料。”

  “然后,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匠人,集中起来尽快制作。”

  “记住,一定要保密!”

  “能做多少做多少,我们要抢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

  “尽可能多地,抢占第一批市场!”

  “老仆明白!”

  刘老仆神色一肃,郑重应下道:

  “夫人放心!”

  “此事老仆亲自去办,绝不出纰漏!”

  他知道这关乎府里重要的新财源,不敢怠慢。

  “嗯。”

  周氏又叮嘱了一番。

  刘老仆一一记下后。

  这才拿着那把原型牙刷,退出了花厅,步履匆匆地去安排了。

  ……

  另一边。

  王狗儿对二夫人院中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晓。

  回到自己的厢房后,便摊开那本陈夫子所赠的《礼记》,目光落在《曲礼》上的一段文字上,陷入沉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学习,他对礼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

  它不仅是外在规范,更是内在秩序和情理的体现。

  一个或许能打破父母在,不分家这一律法铁律的想法,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代亲受过。

  《礼记》中虽有尊亲,孝亲的严格要求。

  但,也蕴含着体亲,谅亲的深意。

  若他能找到恰当的理由,证明分家并非不孝。

  而是为了更好的奉养父母,或者为了某种更大的义,并且,自愿承担本应由父亲承受的杖刑……这其中,似乎有可供斡旋的空间。

  当然,这想法还太粗糙,风险极大,需从长计议,等待合适的时机。

  他合上书,长长吐出一口气,知道这事急不得。

  直到深夜,他才吹熄灯烛,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

  王狗儿起身洗漱。

  刚走出房门,便遇见了端着热水过来的春桃。

  “狗儿,早啊!”

  春桃笑着打招呼。

  “春桃姐早。”

  王狗儿叫住她。

  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干净软布包好的小物件,递了过去,说道:

  “这个给你。”

  春桃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正是那把精心制作的牙刷。

  “这是?”

  “这就是我用那些猪毛和竹棍做出来的,初代版牙刷。”

  “以后,你就用这个洁齿,比柳枝方便干净得多。”王狗儿解释道。

  春桃拿着那小巧的牙刷,翻来覆去地看。

  眼中满是惊奇和喜爱,忍不住赞叹道:

  “狗儿!”

  “你的手也太巧了!”

  “这都能想出来!”

  “真好!”

  王狗儿笑了笑,说道:

  “你先试试看合不合用。”

  “另外,这东西我交给了二夫人。”

  “府里或许会大量制作售卖,在此之前,还请春桃姐暂且保密。”

  “莫要对外人提起。”

  春桃虽然不太明白其中关窍,但见王狗儿说得郑重,立刻点头如捣蒜道:

  “狗儿你放心。”

  “我晓得轻重,绝不会乱说的!”

  说完,她将牙刷小心地揣进怀里。

  如同得了什么宝贝,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随后。

  王狗儿与她别过,来到张府门口。

  陈夫子乘坐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

  此外,还有几辆租来的马车和牛车,载着其他一些家境尚可,欲去见识文会的同窗。

  “学生来迟。”

  “让夫子久等了。”

  王狗儿上前行礼。

  “无妨,上车吧。”

  夫子温和地招手。

  马车辚辚启动。

  驶出城门,朝着县城方向而去。

  时值初夏。

  田野本该一片生机盎然。

  但,沿途所见,却让王狗儿心情渐渐沉重。

  许多田地显得有些荒芜,道旁偶尔可见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农人,眼神麻木,一派民生凋敝之象。

  陈夫子显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形。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眉宇间带着沉思的王狗儿,问道:

  “狗儿,一路行来,观此民生多艰,你有何感想?”

  王狗儿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回夫子。”

  “学生所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加之赋役不均,豪强转嫁,小民负担沉重,已近极限。”

  “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夫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没想到,王狗儿年纪轻轻,竟能看到这一层,而且,言辞如此直指要害。

  他追问道: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