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942年3月21日，上午
地点：上海郊区，树林及周边
苏砚拉着林默，一头扎进了晨光熹微的树林。身后废墟方向的枪声逐渐变得稀疏、遥远，最终被林间的风声和鸟鸣取代。两人一直跑到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了铅，才敢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瘫坐下来大口喘息。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林默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既有对父亲和顾先生安危的恐惧，也有刚刚经历绑架的惊悸，更多的，是对阿福——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伙计，竟然是隐藏最深的毒蛇“影狐”——所带来的巨大背叛感和寒意。
苏砚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和手上的伤口因为汗水和奔跑的牵动再次渗出血丝，但他此刻顾不上了。大脑依旧在高速运转，复盘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夜莺”…她到底是谁？她那精准的枪法，临危不乱的气度，尤其是对“珊瑚会”和那个印记的了解…绝非常人。她现在怎么样了？能摆脱那两个特务吗？还有老李…
“苏砚…” 林默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父亲…顾先生…他们…”
苏砚看着林默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他无法给出任何保证，只能用力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声音沙哑却努力保持镇定：“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只能先相信‘夜莺’，相信顾先生和林伯伯吉人天相。我们必须活下去，把情报送出去，才能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他拿出贴身收藏的那张染血的纸条，再次确认它还在。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筹码和使命。
“我们现在去哪？” 林默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苏砚环顾四周这片陌生的树林，大脑中那张抽象的空间地图再次展开。根据“夜莺”最后指的方向，以及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
“往东。” 苏砚指了指方向，“‘夜莺’说穿过这片林子。林子外面是什么，不清楚，但留在上海肯定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或者…找到新的联络人。”
休息了短短几分钟，两人不敢再多做停留，互相搀扶着，继续向着树林深处跋涉。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这片树林似乎人迹罕至，他们一路并未遇到追兵或者其他危险。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林开始变得稀疏，前方隐约传来了流水声和更加开阔的光线。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树林边缘，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一条不算宽阔但水流湍急的河流横亘在眼前，河水浑浊，带着泥沙的气息。而对岸，不再是上海那熟悉的、拥挤的街景或破败的废墟，而是一片相对平坦、点缀着农田和稀疏村落的郊野。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笼罩在晨雾中的山峦轮廓。
他们竟然真的穿出了上海的核心区域，来到了近郊！
“我们…我们出来了？” 林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希冀。
“只是暂时。” 苏砚没有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反而更加警惕，“吉田和军统绝不会轻易放弃。这里依然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必须尽快过河，进入那边的山区，才可能真正暂时安全。”
然而，怎么过河？河水看起来不浅，流速也快，贸然泅渡极其危险。沿着河岸走？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就在两人望着河水发愁之际，苏砚的目光，被河上游不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的木质码头和系在码头边的一条破旧小木船吸引了。
有船！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那边！” 苏砚心中一喜，拉着林默，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地朝着码头方向摸去。
码头十分简陋，看起来是附近村民用来捕鱼或者摆渡的。那条小木船随着水流轻轻摇晃，船桨就放在船里。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太好了！” 林默也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近乎笑容的表情。
两人快速来到码头，检查了一下小船，虽然破旧，但似乎还算结实。苏砚解开缆绳，正准备和林默一起将船推入水中——
“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慵懒，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的树林边缘传来！
苏砚和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这个声音…
他们缓缓转过身。
只见吉田正一，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外面罩着风衣，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不是在荒郊野外堵截逃犯，而是在参加一场优雅的沙龙。他独自一人，手里没有拿枪，只是悠闲地把玩着一副白手套。
但苏砚和林默都清楚地知道，在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可怕的能量和杀机！他绝不可能是一个人！
“吉田…” 苏砚的声音干涩，他将林默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这个杀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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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林小姐，看来你们经历了一段相当…刺激的旅程。” 吉田的目光扫过苏砚脸上的伤痕和两人狼狈的衣着，语气带着一丝赞赏，“能从‘影狐’和军统的联合围捕中脱身，甚至让‘影狐’栽了个大跟头，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他知道了废墟那边发生的事情！而且如此之快！苏砚的心沉了下去，吉田的情报网和对局面的掌控力，远超他的想象。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默鼓起勇气，颤声问道。
“我的目的，一直很简单。” 吉田停下把玩手套的动作，目光落在苏砚身上，变得深邃而充满压迫感，“邀请苏先生，与我合作。共同开启那扇…由你父亲构想、由你继承的，‘钥匙’所能打开的大门。”
他向前缓缓踱了一步，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苏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只有依附于强大的力量，你的才华才能真正得以施展，你父亲未竟的事业，也才有可能实现。何必跟着那些注定失败的人，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呢？”
“我父亲的事业，是追求真理与和平！绝不是成为你们侵略野心的工具！” 苏砚斩钉截铁地反驳，仇恨的目光毫不退缩。
吉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真理？和平？多么奢侈的词汇。这个世界，从来只认实力。苏先生，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他的话音落下，两侧的树林和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七八个穿着土黄色军服、手持步枪的日本士兵，枪口冷冷地指向苏砚和林默。同时，河面对岸的草丛中，也站起了几名士兵，彻底封死了他们渡河的可能。
天罗地网！原来吉田早就料到了他们的逃生路线，在这里布下了最终的口袋！
苏砚看着四周那些冰冷的枪口，又看了看身后湍急的河流，以及那条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小船，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他。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勃朗宁手枪早已交给了“夜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
“咻——！”
一声极其尖锐、不同于任何枪声的破空厉啸，猛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声音的来源，是河对岸更远处的山峦方向！
吉田的脸色第一次骤然变化！他猛地抬头望向对岸山峦！
几乎就在他抬头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远比手榴弹猛烈得多的爆炸，在对岸那些刚刚站起身的日本士兵中间猛然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泥土、残肢和武器碎片四处飞溅！
突如其来的炮击？！（或者说，是某种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或小口径迫击炮？）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远程打击，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吉田身边的士兵也出现了瞬间的慌乱！
“隐蔽！” 吉田厉声喝道，自己也迅速寻找掩体，他那万年不变的从容终于被打破，眼中充满了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
是谁？！军统不可能有这种火力！地下党更不可能！
苏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跳河！” 他对着林默嘶声吼道，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那条小木船猛地推向水中！
不管对岸开火的是谁，是敌是友，这混乱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林默也被这变故激起了求生的本能，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苏砚，一起扑向了那艘被推离岸边的小船！
“拦住他们！” 吉田在掩体后气急败坏地怒吼！
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河面和小船！打得木屑纷飞，水花四溅！
苏砚和林默奋力爬上摇晃的小船，苏砚抓起船桨，拼命划动！小船在弹雨中歪歪扭扭地向着河中心冲去！
对岸的山峦上，那神秘的炮火（或狙击）再次响起！这一次，精准地压制了吉田和他手下士兵的火力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
小船借着水流的冲力和苏砚的拼命划动，终于冲过了河心最危险的地带，朝着对岸驶去！
吉田站在岸边，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船，看着对岸那不断喷吐火力的神秘所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精心布置的最终陷阱，竟然被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第三方力量，以如此粗暴的方式打破了！
他没有再下令让士兵们冒着被远程点名的风险强行渡河追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小船消失在对岸芦苇丛中的方向，以及远处那硝烟未散的山头。
“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冰冷刺骨，“给我查清楚！对岸…到底是什么人！”
而此刻，苏砚和林默的小船，终于艰难地靠上了对岸。两人连滚带爬地跳下船，瘫倒在泥泞的河滩上，回头望着上海的方向，恍如隔世。
他们逃出来了。暂时。
苏砚望向那依旧传来零星枪炮声的山峦方向，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预感。
那在最后关头，用强大火力为他们打开生路的神秘力量…
那似乎早就潜伏在侧，等待着最终时刻的…
究竟是谁？
难道…和父亲的那个“珊瑚会”有关？
还是…预示着这场围绕“钥匙”的风暴，即将卷入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最终战场？
地点：上海郊区，树林及周边
苏砚拉着林默，一头扎进了晨光熹微的树林。身后废墟方向的枪声逐渐变得稀疏、遥远，最终被林间的风声和鸟鸣取代。两人一直跑到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了铅，才敢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瘫坐下来大口喘息。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林默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既有对父亲和顾先生安危的恐惧，也有刚刚经历绑架的惊悸，更多的，是对阿福——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伙计，竟然是隐藏最深的毒蛇“影狐”——所带来的巨大背叛感和寒意。
苏砚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和手上的伤口因为汗水和奔跑的牵动再次渗出血丝，但他此刻顾不上了。大脑依旧在高速运转，复盘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夜莺”…她到底是谁？她那精准的枪法，临危不乱的气度，尤其是对“珊瑚会”和那个印记的了解…绝非常人。她现在怎么样了？能摆脱那两个特务吗？还有老李…
“苏砚…” 林默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父亲…顾先生…他们…”
苏砚看着林默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他无法给出任何保证，只能用力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声音沙哑却努力保持镇定：“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只能先相信‘夜莺’，相信顾先生和林伯伯吉人天相。我们必须活下去，把情报送出去，才能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他拿出贴身收藏的那张染血的纸条，再次确认它还在。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筹码和使命。
“我们现在去哪？” 林默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苏砚环顾四周这片陌生的树林，大脑中那张抽象的空间地图再次展开。根据“夜莺”最后指的方向，以及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
“往东。” 苏砚指了指方向，“‘夜莺’说穿过这片林子。林子外面是什么，不清楚，但留在上海肯定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或者…找到新的联络人。”
休息了短短几分钟，两人不敢再多做停留，互相搀扶着，继续向着树林深处跋涉。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这片树林似乎人迹罕至，他们一路并未遇到追兵或者其他危险。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林开始变得稀疏，前方隐约传来了流水声和更加开阔的光线。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树林边缘，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一条不算宽阔但水流湍急的河流横亘在眼前，河水浑浊，带着泥沙的气息。而对岸，不再是上海那熟悉的、拥挤的街景或破败的废墟，而是一片相对平坦、点缀着农田和稀疏村落的郊野。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笼罩在晨雾中的山峦轮廓。
他们竟然真的穿出了上海的核心区域，来到了近郊！
“我们…我们出来了？” 林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希冀。
“只是暂时。” 苏砚没有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反而更加警惕，“吉田和军统绝不会轻易放弃。这里依然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必须尽快过河，进入那边的山区，才可能真正暂时安全。”
然而，怎么过河？河水看起来不浅，流速也快，贸然泅渡极其危险。沿着河岸走？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就在两人望着河水发愁之际，苏砚的目光，被河上游不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的木质码头和系在码头边的一条破旧小木船吸引了。
有船！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那边！” 苏砚心中一喜，拉着林默，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地朝着码头方向摸去。
码头十分简陋，看起来是附近村民用来捕鱼或者摆渡的。那条小木船随着水流轻轻摇晃，船桨就放在船里。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太好了！” 林默也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近乎笑容的表情。
两人快速来到码头，检查了一下小船，虽然破旧，但似乎还算结实。苏砚解开缆绳，正准备和林默一起将船推入水中——
“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慵懒，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的树林边缘传来！
苏砚和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这个声音…
他们缓缓转过身。
只见吉田正一，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外面罩着风衣，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不是在荒郊野外堵截逃犯，而是在参加一场优雅的沙龙。他独自一人，手里没有拿枪，只是悠闲地把玩着一副白手套。
但苏砚和林默都清楚地知道，在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可怕的能量和杀机！他绝不可能是一个人！
“吉田…” 苏砚的声音干涩，他将林默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这个杀父仇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苏先生，林小姐，看来你们经历了一段相当…刺激的旅程。” 吉田的目光扫过苏砚脸上的伤痕和两人狼狈的衣着，语气带着一丝赞赏，“能从‘影狐’和军统的联合围捕中脱身，甚至让‘影狐’栽了个大跟头，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他知道了废墟那边发生的事情！而且如此之快！苏砚的心沉了下去，吉田的情报网和对局面的掌控力，远超他的想象。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默鼓起勇气，颤声问道。
“我的目的，一直很简单。” 吉田停下把玩手套的动作，目光落在苏砚身上，变得深邃而充满压迫感，“邀请苏先生，与我合作。共同开启那扇…由你父亲构想、由你继承的，‘钥匙’所能打开的大门。”
他向前缓缓踱了一步，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苏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只有依附于强大的力量，你的才华才能真正得以施展，你父亲未竟的事业，也才有可能实现。何必跟着那些注定失败的人，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呢？”
“我父亲的事业，是追求真理与和平！绝不是成为你们侵略野心的工具！” 苏砚斩钉截铁地反驳，仇恨的目光毫不退缩。
吉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真理？和平？多么奢侈的词汇。这个世界，从来只认实力。苏先生，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他的话音落下，两侧的树林和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七八个穿着土黄色军服、手持步枪的日本士兵，枪口冷冷地指向苏砚和林默。同时，河面对岸的草丛中，也站起了几名士兵，彻底封死了他们渡河的可能。
天罗地网！原来吉田早就料到了他们的逃生路线，在这里布下了最终的口袋！
苏砚看着四周那些冰冷的枪口，又看了看身后湍急的河流，以及那条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小船，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他。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勃朗宁手枪早已交给了“夜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
“咻——！”
一声极其尖锐、不同于任何枪声的破空厉啸，猛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声音的来源，是河对岸更远处的山峦方向！
吉田的脸色第一次骤然变化！他猛地抬头望向对岸山峦！
几乎就在他抬头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远比手榴弹猛烈得多的爆炸，在对岸那些刚刚站起身的日本士兵中间猛然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泥土、残肢和武器碎片四处飞溅！
突如其来的炮击？！（或者说，是某种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或小口径迫击炮？）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远程打击，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吉田身边的士兵也出现了瞬间的慌乱！
“隐蔽！” 吉田厉声喝道，自己也迅速寻找掩体，他那万年不变的从容终于被打破，眼中充满了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
是谁？！军统不可能有这种火力！地下党更不可能！
苏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跳河！” 他对着林默嘶声吼道，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那条小木船猛地推向水中！
不管对岸开火的是谁，是敌是友，这混乱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林默也被这变故激起了求生的本能，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苏砚，一起扑向了那艘被推离岸边的小船！
“拦住他们！” 吉田在掩体后气急败坏地怒吼！
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河面和小船！打得木屑纷飞，水花四溅！
苏砚和林默奋力爬上摇晃的小船，苏砚抓起船桨，拼命划动！小船在弹雨中歪歪扭扭地向着河中心冲去！
对岸的山峦上，那神秘的炮火（或狙击）再次响起！这一次，精准地压制了吉田和他手下士兵的火力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
小船借着水流的冲力和苏砚的拼命划动，终于冲过了河心最危险的地带，朝着对岸驶去！
吉田站在岸边，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船，看着对岸那不断喷吐火力的神秘所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精心布置的最终陷阱，竟然被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第三方力量，以如此粗暴的方式打破了！
他没有再下令让士兵们冒着被远程点名的风险强行渡河追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小船消失在对岸芦苇丛中的方向，以及远处那硝烟未散的山头。
“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冰冷刺骨，“给我查清楚！对岸…到底是什么人！”
而此刻，苏砚和林默的小船，终于艰难地靠上了对岸。两人连滚带爬地跳下船，瘫倒在泥泞的河滩上，回头望着上海的方向，恍如隔世。
他们逃出来了。暂时。
苏砚望向那依旧传来零星枪炮声的山峦方向，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预感。
那在最后关头，用强大火力为他们打开生路的神秘力量…
那似乎早就潜伏在侧，等待着最终时刻的…
究竟是谁？
难道…和父亲的那个“珊瑚会”有关？
还是…预示着这场围绕“钥匙”的风暴，即将卷入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最终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