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抵在后脑勺的冰冷枪口，和耳边响起的、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苏砚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
这个声音…这个他听了无数遍、曾经觉得温和可靠甚至带着长辈关怀的声音…
是…是 阿福 ？！
那个在“听雪楼”旧书铺里看起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伙计阿福？！那个负责外围警戒和跑腿的阿福？！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
苏砚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此刻的阿福，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谦卑和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如同毒蛇般冰冷锐利的光芒。他手中握着的，也不再是抹布或茶水，而是一把保养得极好的柯尔特手枪，枪口稳稳地对着苏砚的眉心。
“阿…阿福？！” 被苏砚护在身后的林默，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惊骇得几乎失声，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呵呵，林小姐，受惊了。” 阿福，或者说，此刻应该叫他某个更危险的身份，对着林默微微颔首，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礼貌，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他目光重新回到苏砚身上，带着一种欣赏猎物最后挣扎般的玩味，“苏少爷，没想到吧？哦，对了，或许我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吉田正一课长麾下，特高课特别行动员，代号——‘影狐’。”
影狐！
苏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内鬼！阿福竟然就是那个隐藏至深的内鬼“哑巴”？！那个害死“观棋”、导致老周牺牲、让顾慎之和林文轩落入敌手的叛徒！竟然是一直在身边、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阿福！
巨大的震惊和被背叛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是…是你！一切都是你！” 苏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是你泄露了‘听雪楼’！是你出卖了‘观棋’！是你把顾先生和林伯伯的消息告诉了‘黄郎中’！是你…一直像鬼一样跟在我们后面！”
“反应很快嘛，苏少爷。” 阿福，不，“影狐”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残忍的得意，“不错，都是我。从你们踏入‘听雪楼’的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观棋’那个老狐狸，查内鬼查到我头上，只能算他运气不好。至于顾慎之和林文轩…呵呵，能钓出你这把最重要的‘钥匙’，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而不是几条鲜活的人命和残酷的背叛。
“为什么？！” 林默泣不成声，质问道，“阿福！组织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当日本人的走狗！”
“走狗？”“影狐”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林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良禽择木而栖。他们能给的我什么？提心吊胆的日子？看不见未来的信仰？而吉田课长能给我的，是实实在在的金钱、权力，以及…活下去的保障。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不再理会林默的质问，目光重新锁定苏砚，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好了，叙旧到此为止。苏少爷，把你身上那份关于‘珊瑚计划’和…我本人特征的情报交出来。然后，乖乖跟我走。别逼我动手，毕竟，活的‘钥匙’比死的值钱得多。”
他知道了！他连情报的具体内容都知道！苏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个“影狐”，隐藏得太深，知道得太多！
情报就贴身藏在苏砚的内袋里，那是顾慎之和老周用命换来的！绝不能交出去！
可是，不交？林默还在对方手中（虽然暂时脱离了直接挟持，但仍在枪口下），自己和林默也完全暴露在“影狐”的枪口下！远处，那个被“夜莺”飞刀所伤的特务正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呻吟，而那个头目和受伤的枪手，似乎正在驱散烟雾，随时可能围拢过来！
绝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望的绝境！
苏砚的大脑在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中，反而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冰冷。他飞速地计算着所有可能性，但每一个方案的结局，似乎都指向死亡或被俘。
硬拼？毫无胜算。
交出情报？然后像牲畜一样被带走？屈辱地活着，然后被榨干所有价值？
不！绝不！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影狐”持枪的右手，尤其是他的左手虎口——那道陈旧的烫伤疤痕，此刻在清晨的光线下，异常清晰刺眼。
就是这道疤，让“观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是这个人，让那么多同志血染黄泉！
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如同野草般在苏砚心中疯长！
也许…也许可以…
就在苏砚眼神微动，准备做出某个疯狂举动的刹那——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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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并非射向“影狐”或者苏砚，而是精准地打在了“影狐”脚前不到半尺的地面上，溅起一溜尘土！
“放下枪！‘影狐’！或者，我下一枪打爆你的头！”
一个清冷、坚定、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这个声音是…
苏砚和“影狐”同时猛地转头！
只见不远处一段残破的矮墙后，“夜莺”缓缓站了起来！她不知何时已经从那地下室里脱身，此刻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刚才的爆炸和烟雾也让她受了些伤，但她手中的枪（不知是从哪个敌人那里夺来的）却稳如磐石，枪口死死锁定着“影狐”！
她竟然摆脱了那个头目和受伤枪手的纠缠，出现在了这里！
“夜莺”…她到底是谁？她的身手和应变能力，远超一个普通的地下情报员！
“影狐”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了！他显然没料到“夜莺”能在被他手下两人围攻的情况下，不仅脱身，还能反过来威胁到他！
“是你…”“影狐”的眼神变得无比阴鸷，“你果然不简单！”
“我再说一遍，放下枪！”“夜莺”的语气冰冷如铁，“让你的手下也放下武器！否则，我不介意让吉田少一条得力的‘狗’！”
局势，因为“夜莺”的突然出现和精准威慑，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影狐”陷入了两难。他可以用苏砚和林默威胁“夜莺”，但“夜莺”同样可以用他的性命威胁他。双方形成了短暂的、脆弱的对峙。
苏砚的心脏狂跳起来！机会！这是“夜莺”用命拼出来的机会！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打破这个平衡！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现场每一个细节：“影狐”的位置、持枪姿势；“夜莺”的位置和射击角度；林默的位置；远处那两个正在逼近的敌人的位置和状态；脚下地面的情况；周围可供利用的遮蔽物…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影狐”身后不远处，地面上一截裸露的、扭曲的钢筋上！那钢筋的一端，在晨曦的微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于赌博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需要创造一个极其短暂的、让“影狐”分神或者失去平衡的瞬间！哪怕只有零点几秒！
苏砚猛地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影狐”身后空无一人的方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极度惊恐的呐喊，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
“吉田课长！不要开枪——！！”
这一声呐喊，如此突兀，如此逼真，充满了极致的情感冲击力！
吉田课长？！
“影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脖颈的肌肉猛地一僵，持枪的手也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就要往身后扫去！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分神！
“砰！”
“夜莺”开枪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向“影狐”持枪的右臂！
然而，“影狐”毕竟是经验丰富的王牌特工，在苏砚喊出声的瞬间，他其实已经意识到可能上当，身体已经开始了本能的闪避！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虽然没能废掉他的手臂，却让他剧痛之下，动作一滞，枪口也瞬间偏离！
几乎在“夜莺”枪响的同时，苏砚也动了！他没有去攻击“影狐”，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身边的林默朝着侧后方一堆相对安全的瓦砾堆狠狠推去！同时，他自己的脚，看似因为“惊慌”而踉跄，实则精准地踢起了脚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那石头带着风声，不偏不倚，正正地撞在了“影狐”身后那截裸露的、尖锐的钢筋上！
“铛！” 一声脆响！
钢筋被石头撞击，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的一声颤鸣！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背后的、无法立刻判断来源的声响和震动，让本就手臂受伤、心神剧震的“影狐”，产生了最后一瞬间的误判和惊慌！他以为身后真的有人偷袭！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规避来自“后方”的威胁，重心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失衡！
“就是现在！” “夜莺”如同猎豹般从矮墙后窜出，手中的枪再次喷出火舌！
“砰！”
这一次，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影狐”因为重心失衡而暴露出来的、持枪右手的肩膀！
“呃啊！”“影狐”惨叫一声，柯尔特手枪终于脱手飞出！
苏砚在推出林默、踢出石头的瞬间，自己也借着反作用力向侧后方扑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远处那个头目和受伤枪手终于驱散烟雾，看清现场时，看到的正是“影狐”中枪倒地、武器脱手，苏砚和林默扑向掩体，而“夜莺”正持枪冲来的场景！
“八嘎！杀了他们！” 头目又惊又怒，举枪便射！
密集的子弹瞬间笼罩了“夜莺”和苏砚他们所在的区域！
“夜莺”灵活地翻滚躲避，同时开枪还击，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她对着苏砚和林默藏身的瓦砾堆喊道：“快走！往东边撤！穿过那片林子！”
苏砚拉起惊魂未定的林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面容扭曲、正试图用左手去够地上手枪的“影狐”，又看了一眼正在与敌人激烈交火的“夜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巨大的担忧。
“走！” 他知道此刻不能再犹豫，留下来只会成为“夜莺”的拖累！他拉着林默，借着废墟和逐渐散尽的烟雾掩护，朝着“夜莺”指示的东边林子，拼命跑去！
身后，枪声依旧激烈。
“夜莺”…她能脱身吗？
老李…他还在地下室里，生死未卜？
而那个代号“影狐”的阿福…他真的就这么被解决了吗？
苏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暂时又逃过了一劫，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
而关于“珊瑚会”，关于“珊瑚之心”印记，关于“夜莺”的真实身份…所有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因为“影狐”的出现和阿福的背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深不见底！
他和林默相互搀扶着，踉跄着冲进了那片在晨光中显得幽深而未知的树林。
而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刻，在地下室入口附近，一片未被注意的阴影里，一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正透过瞄准镜，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缓缓地从苏砚消失的背影，移到了不远处正在激烈交火的“夜莺”身上…
“影狐”伏诛？阿福的真实身份震撼全场！“夜莺”力挽狂澜，却身陷重围！苏砚与林默亡命树林，前路何方？那双在暗处窥视的冰冷眼睛，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所有的线索与谜团，似乎都指向了最终的目的地——那关乎黄金、关乎“钥匙”、更关乎一场惊天阴谋的“珊瑚计划”核心！
这个声音…这个他听了无数遍、曾经觉得温和可靠甚至带着长辈关怀的声音…
是…是 阿福 ？！
那个在“听雪楼”旧书铺里看起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伙计阿福？！那个负责外围警戒和跑腿的阿福？！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
苏砚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此刻的阿福，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谦卑和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如同毒蛇般冰冷锐利的光芒。他手中握着的，也不再是抹布或茶水，而是一把保养得极好的柯尔特手枪，枪口稳稳地对着苏砚的眉心。
“阿…阿福？！” 被苏砚护在身后的林默，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惊骇得几乎失声，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呵呵，林小姐，受惊了。” 阿福，或者说，此刻应该叫他某个更危险的身份，对着林默微微颔首，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礼貌，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他目光重新回到苏砚身上，带着一种欣赏猎物最后挣扎般的玩味，“苏少爷，没想到吧？哦，对了，或许我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吉田正一课长麾下，特高课特别行动员，代号——‘影狐’。”
影狐！
苏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内鬼！阿福竟然就是那个隐藏至深的内鬼“哑巴”？！那个害死“观棋”、导致老周牺牲、让顾慎之和林文轩落入敌手的叛徒！竟然是一直在身边、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阿福！
巨大的震惊和被背叛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是…是你！一切都是你！” 苏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是你泄露了‘听雪楼’！是你出卖了‘观棋’！是你把顾先生和林伯伯的消息告诉了‘黄郎中’！是你…一直像鬼一样跟在我们后面！”
“反应很快嘛，苏少爷。” 阿福，不，“影狐”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残忍的得意，“不错，都是我。从你们踏入‘听雪楼’的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观棋’那个老狐狸，查内鬼查到我头上，只能算他运气不好。至于顾慎之和林文轩…呵呵，能钓出你这把最重要的‘钥匙’，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而不是几条鲜活的人命和残酷的背叛。
“为什么？！” 林默泣不成声，质问道，“阿福！组织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当日本人的走狗！”
“走狗？”“影狐”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林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良禽择木而栖。他们能给的我什么？提心吊胆的日子？看不见未来的信仰？而吉田课长能给我的，是实实在在的金钱、权力，以及…活下去的保障。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不再理会林默的质问，目光重新锁定苏砚，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好了，叙旧到此为止。苏少爷，把你身上那份关于‘珊瑚计划’和…我本人特征的情报交出来。然后，乖乖跟我走。别逼我动手，毕竟，活的‘钥匙’比死的值钱得多。”
他知道了！他连情报的具体内容都知道！苏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个“影狐”，隐藏得太深，知道得太多！
情报就贴身藏在苏砚的内袋里，那是顾慎之和老周用命换来的！绝不能交出去！
可是，不交？林默还在对方手中（虽然暂时脱离了直接挟持，但仍在枪口下），自己和林默也完全暴露在“影狐”的枪口下！远处，那个被“夜莺”飞刀所伤的特务正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呻吟，而那个头目和受伤的枪手，似乎正在驱散烟雾，随时可能围拢过来！
绝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望的绝境！
苏砚的大脑在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中，反而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冰冷。他飞速地计算着所有可能性，但每一个方案的结局，似乎都指向死亡或被俘。
硬拼？毫无胜算。
交出情报？然后像牲畜一样被带走？屈辱地活着，然后被榨干所有价值？
不！绝不！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影狐”持枪的右手，尤其是他的左手虎口——那道陈旧的烫伤疤痕，此刻在清晨的光线下，异常清晰刺眼。
就是这道疤，让“观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是这个人，让那么多同志血染黄泉！
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如同野草般在苏砚心中疯长！
也许…也许可以…
就在苏砚眼神微动，准备做出某个疯狂举动的刹那——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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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并非射向“影狐”或者苏砚，而是精准地打在了“影狐”脚前不到半尺的地面上，溅起一溜尘土！
“放下枪！‘影狐’！或者，我下一枪打爆你的头！”
一个清冷、坚定、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这个声音是…
苏砚和“影狐”同时猛地转头！
只见不远处一段残破的矮墙后，“夜莺”缓缓站了起来！她不知何时已经从那地下室里脱身，此刻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刚才的爆炸和烟雾也让她受了些伤，但她手中的枪（不知是从哪个敌人那里夺来的）却稳如磐石，枪口死死锁定着“影狐”！
她竟然摆脱了那个头目和受伤枪手的纠缠，出现在了这里！
“夜莺”…她到底是谁？她的身手和应变能力，远超一个普通的地下情报员！
“影狐”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了！他显然没料到“夜莺”能在被他手下两人围攻的情况下，不仅脱身，还能反过来威胁到他！
“是你…”“影狐”的眼神变得无比阴鸷，“你果然不简单！”
“我再说一遍，放下枪！”“夜莺”的语气冰冷如铁，“让你的手下也放下武器！否则，我不介意让吉田少一条得力的‘狗’！”
局势，因为“夜莺”的突然出现和精准威慑，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影狐”陷入了两难。他可以用苏砚和林默威胁“夜莺”，但“夜莺”同样可以用他的性命威胁他。双方形成了短暂的、脆弱的对峙。
苏砚的心脏狂跳起来！机会！这是“夜莺”用命拼出来的机会！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打破这个平衡！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现场每一个细节：“影狐”的位置、持枪姿势；“夜莺”的位置和射击角度；林默的位置；远处那两个正在逼近的敌人的位置和状态；脚下地面的情况；周围可供利用的遮蔽物…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影狐”身后不远处，地面上一截裸露的、扭曲的钢筋上！那钢筋的一端，在晨曦的微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于赌博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需要创造一个极其短暂的、让“影狐”分神或者失去平衡的瞬间！哪怕只有零点几秒！
苏砚猛地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影狐”身后空无一人的方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极度惊恐的呐喊，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
“吉田课长！不要开枪——！！”
这一声呐喊，如此突兀，如此逼真，充满了极致的情感冲击力！
吉田课长？！
“影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脖颈的肌肉猛地一僵，持枪的手也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就要往身后扫去！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分神！
“砰！”
“夜莺”开枪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向“影狐”持枪的右臂！
然而，“影狐”毕竟是经验丰富的王牌特工，在苏砚喊出声的瞬间，他其实已经意识到可能上当，身体已经开始了本能的闪避！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虽然没能废掉他的手臂，却让他剧痛之下，动作一滞，枪口也瞬间偏离！
几乎在“夜莺”枪响的同时，苏砚也动了！他没有去攻击“影狐”，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身边的林默朝着侧后方一堆相对安全的瓦砾堆狠狠推去！同时，他自己的脚，看似因为“惊慌”而踉跄，实则精准地踢起了脚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那石头带着风声，不偏不倚，正正地撞在了“影狐”身后那截裸露的、尖锐的钢筋上！
“铛！” 一声脆响！
钢筋被石头撞击，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的一声颤鸣！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背后的、无法立刻判断来源的声响和震动，让本就手臂受伤、心神剧震的“影狐”，产生了最后一瞬间的误判和惊慌！他以为身后真的有人偷袭！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规避来自“后方”的威胁，重心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失衡！
“就是现在！” “夜莺”如同猎豹般从矮墙后窜出，手中的枪再次喷出火舌！
“砰！”
这一次，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影狐”因为重心失衡而暴露出来的、持枪右手的肩膀！
“呃啊！”“影狐”惨叫一声，柯尔特手枪终于脱手飞出！
苏砚在推出林默、踢出石头的瞬间，自己也借着反作用力向侧后方扑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远处那个头目和受伤枪手终于驱散烟雾，看清现场时，看到的正是“影狐”中枪倒地、武器脱手，苏砚和林默扑向掩体，而“夜莺”正持枪冲来的场景！
“八嘎！杀了他们！” 头目又惊又怒，举枪便射！
密集的子弹瞬间笼罩了“夜莺”和苏砚他们所在的区域！
“夜莺”灵活地翻滚躲避，同时开枪还击，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她对着苏砚和林默藏身的瓦砾堆喊道：“快走！往东边撤！穿过那片林子！”
苏砚拉起惊魂未定的林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面容扭曲、正试图用左手去够地上手枪的“影狐”，又看了一眼正在与敌人激烈交火的“夜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巨大的担忧。
“走！” 他知道此刻不能再犹豫，留下来只会成为“夜莺”的拖累！他拉着林默，借着废墟和逐渐散尽的烟雾掩护，朝着“夜莺”指示的东边林子，拼命跑去！
身后，枪声依旧激烈。
“夜莺”…她能脱身吗？
老李…他还在地下室里，生死未卜？
而那个代号“影狐”的阿福…他真的就这么被解决了吗？
苏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暂时又逃过了一劫，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
而关于“珊瑚会”，关于“珊瑚之心”印记，关于“夜莺”的真实身份…所有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因为“影狐”的出现和阿福的背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深不见底！
他和林默相互搀扶着，踉跄着冲进了那片在晨光中显得幽深而未知的树林。
而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刻，在地下室入口附近，一片未被注意的阴影里，一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正透过瞄准镜，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缓缓地从苏砚消失的背影，移到了不远处正在激烈交火的“夜莺”身上…
“影狐”伏诛？阿福的真实身份震撼全场！“夜莺”力挽狂澜，却身陷重围！苏砚与林默亡命树林，前路何方？那双在暗处窥视的冰冷眼睛，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所有的线索与谜团，似乎都指向了最终的目的地——那关乎黄金、关乎“钥匙”、更关乎一场惊天阴谋的“珊瑚计划”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