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振华机场的地下指挥室。
屏幕上的加密通讯界面正在倒计时：180秒。这是林湘给的三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张文杰坐在屏幕前，雷豹、阿龙、白夜、老吴围在他身后。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跳动的数字，像在等待一颗定时炸弹爆炸。
“她会说什么？”雷豹低声问。
“不知道。”张文杰盯着屏幕，“但无论说什么，记住每一个字。”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屏幕亮起。没有视频，只有音频波形图和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林湘做了变声，连呼吸频率都经过了伪装。
“你猜对了。”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心脏一紧，“‘牧羊人’的身份确实不能曝光。但你也错了——如果这个信息泄露，在你把它上传到‘环宇’数据库之前，你就会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张文杰听出了弦外之音：林湘怕了。如果真的不怕，她不会这么说。
“那就谈合作。”他平静回应，“‘涅盘计划’，你知道多少？”
音频波形剧烈波动了一下，然后稳定。
“你知道这个名字，说明你已经接触到了核心圈。”林湘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是谁告诉你的？老七？还是卡特？”
“这重要吗？”
“重要。”林湘说，“因为如果你是从老七那里知道的，说明他还在按照原计划行动；如果是从卡特那里......说明‘灰隼’的清洗已经开始了。”
清洗？张文杰和白夜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清楚。”张文杰要求。
三分钟，每一秒都宝贵。林湘没有浪费时间：
“‘涅盘计划’的真实名称是‘Project Phoenix’，始于十五年前，由吴登盛和陈博士共同提出。表面上是建立全球匿名数据交易网络，实际目标有两个：第一，构建跨国家的人体器官和生物样本黑市；第二，更可怕的——通过基因编辑和脑机接口技术，制造‘定制化人类’。”
老吴倒吸一口凉气：“定制化......人类？”
“奴隶的终极形态。”林湘的声音冰冷，“不需要镣铐，不需要监禁，通过基因层面的改造和神经芯片的控制，制造出绝对服从、绝对高效、绝对忠诚的‘产品’。可以用于劳动力，用于军队，用于......任何你想得到的用途。”
屏幕这边，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真相比老七说的更加骇人。
“计划分为三个阶段。”林湘继续说，“第一阶段：建立全球数据通道和样本收集网络——这就是‘金色通道’。第二阶段：在缅甸、柬埔寨、老挝三国交界处建立秘密实验基地——这个基地三年前已经投入使用。第三阶段：大规模量产和技术输出——原定于明年年初启动。”
“实验基地在哪里？”张文杰追问。
“我不知道具体坐标，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它。”林湘说，“基地的能源供应依赖于一个特殊的地下核反应堆——微型化的，技术来自某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黑市。这种反应堆会产生独特的放射性同位素排放，在空气中形成可追踪的‘指纹’。”
白夜立刻反应过来：“所以只要监测特定区域的放射性异常......”
“就能找到基地。”林湘确认，“但需要专业的设备和足够广的监测网络。‘环宇’在东南亚有十七个监测站，其中一个在清迈，由老七控制。如果他还在按计划行动，应该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
老七。又是老七。
“他到底是什么立场？”张文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音频波形再次剧烈波动。这次沉默了整整十秒。
“老七，本名陈启明，代号‘夜枭’。”林湘终于开口，“他是‘灰隼’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卧底，也是‘涅盘计划’最核心的参与者之一。但三年前，他主动切断了与‘灰隼’的一切联系，带走了大量关键数据。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三方势力共同追捕的目标：‘环宇’要灭口，‘灰隼’要清理门户，连我们国际刑警内部某些派系也想抓他——因为他手里的证据，足以掀翻半个地球的权力结构。”
“他为什么叛变？”
“不是叛变。”林湘纠正，“是觉醒。他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现了计划的真相，发现自己二十年来一直在助纣为虐。他带走数据，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阻止计划继续推进。”
她顿了顿：“但现在，情况更复杂了。有情报显示，老七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感染？”张文杰皱眉。
“不是生物意义上的感染。”林湘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恐惧，“是意识层面的。‘涅盘计划’的核心技术之一是神经编码植入——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波，配合药物和催眠，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人的思维模式和底层信念。吴登盛用这项技术控制了许多关键人物，老七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张文杰想起老七留下的那句话：“如果我的生物特征与基准数据偏差超过15%，就意味着我可能被‘处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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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指的是这个。
“所以你给我的芯片......”张文杰若有所思。
“是他最后的保险。”林湘说，“如果他还清醒，芯片里的数据是真实的；如果他已经被控制，数据会被篡改。但问题在于——我们无法判断现在的老七，是哪个老七。”
倒计时显示还剩45秒。
“你需要我做什么？”张文杰直接问。
“两件事。”林湘语速加快，“第一，利用你手里的节点权限，帮我追踪一笔交易记录。交易编号PHX-114，时间三个月前，内容是一批‘B级商品’——二十个特定基因携带者的实时定位数据。我要知道这批数据最后流向了哪里。”
“第二件事？”
“第二，找到实验基地，拿到里面的实验记录和样本数据。”林湘说，“这是扳倒整个计划的关键。但你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去——‘灰隼’内部有叛徒，‘环宇’在盯着，连国际刑警内部也不安全。你需要一支完全独立的、不受任何势力控制的队伍。”
“我的队伍。”
“对。”林湘确认，“你的队伍是新人，背景干净，还没有被渗透。而且你有实战经验，有技术支援，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为公为私，你都必须摧毁这个计划。”
倒计时10秒。
“报酬呢？”张文杰问。
“事成之后，我给你和你的团队全新的身份，干净的档案，足够你们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的钱。”林湘顿了顿，“以及......你一直想要的那个名字——当年在国内陷害你，逼你逃亡的那个人的名字。我知道他是谁。”
张文杰的手指猛然收紧。这个条件，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刺。
“成交。”他说。
“很好。”林湘的声音如释重负，“第一笔情报十分钟后发到你的加密邮箱。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发来的后续指令——每次联络，我会用不同的验证码，如果你收到的指令没有对应的验证码，那就不是我的。”
“验证码是什么？”
“每次通话的最后一句话，倒过来念，就是下次的验证码。”林湘快速说，“这次是：棋局才刚刚开始。下次联络时，我会先说‘始开才刚刚局棋’，你确认后再继续。”
倒计时归零。
屏幕熄灭。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服务器机柜的低沉嗡鸣。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三分钟的信息轰炸中。
“定制化人类......神经编码植入......实验基地......”老吴喃喃自语，“这他妈简直是科幻小说。”
“但这是真的。”白夜已经调出了林湘发来的第一份数据，“交易编号PHX-114，三个月前，二十个B级商品......找到了。数据包最后流向的IP地址......等等，这个地址......”
他的脸色变了。
“怎么？”张文杰问。
“地址指向内比都。”白夜抬起头，眼神震惊，“缅甸首都。接收方不是私人机构，是......卫生部下属的一个医学研究中心。”
国家机构参与其中？
“查这个研究中心。”张文杰下令。
白夜快速操作，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研究中心负责人叫吴山友，六十二岁，医学博士，曾在德国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公共卫生系统工作。表面看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的儿子在曼谷开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这家公司过去三年接受了来自开曼群岛匿名账户的超过两亿美元的投资。”
“开曼群岛的账户能追踪吗？”
“正在尝试，但需要时间。”白夜说，“这种账户通常有七层以上的壳公司，真正的资金来源可能来自世界任何地方。”
张文杰走到大屏幕前，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国家机构、跨国公司、情报组织、犯罪网络......所有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黑网。
而他，现在要撕开这张网。
“白夜，老吴。”他转身。
“在。”
“集中所有资源，做三件事：第一，分析老七给的芯片，建立他的生物特征基准模型。第二，通过节点系统追踪PHX-114交易的所有相关数据流，我要知道这二十个人的下落。第三，开始监测缅甸、泰国、老挝交界区域的放射性异常——用我们自己的设备，不要通过任何现有网络。”
“明白。”
“雷豹，阿龙。”
“老板。”
“从明天开始，队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人员取消休假，装备全面检查，增加实弹训练强度。另外，选拔一支十五人的精锐小队，要最可靠、最能打、嘴最严的。三天后，我们可能有行动。”
“是！”
任务分配完毕，众人各自忙碌。
张文杰独自留在指挥室，重新调出刚才的通话录音，又听了一遍。
林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语气变化，都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她隐瞒了什么？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国际刑警内部到底有多少派系？“牧羊人”到底是谁？
太多疑问，没有答案。
但他确定一件事：林湘怕了。她提到“灰隼内部清洗”时的恐惧是真实的，提到“感染”时的颤抖也是真实的。这个身处国际执法机构高层的女人，正在害怕某种她无法控制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现在也盯上了他。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进来。
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三天后，湄赛镇，金三角茶馆，下午三点。一个人来。——老七】
三天后。正是他和老七约定的答复期限。
但这条短信，是真的老七发的，还是某个“被感染”的老七发的？
张文杰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他回复：
【验证码？】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始开才刚刚局棋】
林湘约定的验证码。所以这条短信是真的老七发的，而且林湘知道这次会面——甚至可能是她安排的。
但这就意味着，林湘和老七之间还有联系。而就在刚才，她完全没提到这一点。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盟友，都在隐瞒。
张文杰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机场跑道上的灯光在夜色中延伸，像一条通往未知的光之路。
三天后，湄赛镇，金三角茶馆。
那里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军阀、毒枭、走私犯、情报贩子的聚集地。在那里见面，意味着双方都不信任对方，都需要一个中立地点。
也意味着，那可能是个陷阱。
但张文杰必须去。
他要亲眼看看，老七到底是觉醒的卧底，还是被控制的傀儡。
他要亲自确认，“涅盘计划”到底有多可怕。
更重要的是——他要拿到那个名字。那个害他失去一切、被迫逃亡的名字。
为了这个，他愿意冒任何风险。
窗外，夜色正浓。
距离会面，还有71小时。
距离真相，或许更近，或许更远。
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没有退路的路。
屏幕上的加密通讯界面正在倒计时：180秒。这是林湘给的三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张文杰坐在屏幕前，雷豹、阿龙、白夜、老吴围在他身后。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跳动的数字，像在等待一颗定时炸弹爆炸。
“她会说什么？”雷豹低声问。
“不知道。”张文杰盯着屏幕，“但无论说什么，记住每一个字。”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屏幕亮起。没有视频，只有音频波形图和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林湘做了变声，连呼吸频率都经过了伪装。
“你猜对了。”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心脏一紧，“‘牧羊人’的身份确实不能曝光。但你也错了——如果这个信息泄露，在你把它上传到‘环宇’数据库之前，你就会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张文杰听出了弦外之音：林湘怕了。如果真的不怕，她不会这么说。
“那就谈合作。”他平静回应，“‘涅盘计划’，你知道多少？”
音频波形剧烈波动了一下，然后稳定。
“你知道这个名字，说明你已经接触到了核心圈。”林湘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是谁告诉你的？老七？还是卡特？”
“这重要吗？”
“重要。”林湘说，“因为如果你是从老七那里知道的，说明他还在按照原计划行动；如果是从卡特那里......说明‘灰隼’的清洗已经开始了。”
清洗？张文杰和白夜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清楚。”张文杰要求。
三分钟，每一秒都宝贵。林湘没有浪费时间：
“‘涅盘计划’的真实名称是‘Project Phoenix’，始于十五年前，由吴登盛和陈博士共同提出。表面上是建立全球匿名数据交易网络，实际目标有两个：第一，构建跨国家的人体器官和生物样本黑市；第二，更可怕的——通过基因编辑和脑机接口技术，制造‘定制化人类’。”
老吴倒吸一口凉气：“定制化......人类？”
“奴隶的终极形态。”林湘的声音冰冷，“不需要镣铐，不需要监禁，通过基因层面的改造和神经芯片的控制，制造出绝对服从、绝对高效、绝对忠诚的‘产品’。可以用于劳动力，用于军队，用于......任何你想得到的用途。”
屏幕这边，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真相比老七说的更加骇人。
“计划分为三个阶段。”林湘继续说，“第一阶段：建立全球数据通道和样本收集网络——这就是‘金色通道’。第二阶段：在缅甸、柬埔寨、老挝三国交界处建立秘密实验基地——这个基地三年前已经投入使用。第三阶段：大规模量产和技术输出——原定于明年年初启动。”
“实验基地在哪里？”张文杰追问。
“我不知道具体坐标，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它。”林湘说，“基地的能源供应依赖于一个特殊的地下核反应堆——微型化的，技术来自某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黑市。这种反应堆会产生独特的放射性同位素排放，在空气中形成可追踪的‘指纹’。”
白夜立刻反应过来：“所以只要监测特定区域的放射性异常......”
“就能找到基地。”林湘确认，“但需要专业的设备和足够广的监测网络。‘环宇’在东南亚有十七个监测站，其中一个在清迈，由老七控制。如果他还在按计划行动，应该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
老七。又是老七。
“他到底是什么立场？”张文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音频波形再次剧烈波动。这次沉默了整整十秒。
“老七，本名陈启明，代号‘夜枭’。”林湘终于开口，“他是‘灰隼’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卧底，也是‘涅盘计划’最核心的参与者之一。但三年前，他主动切断了与‘灰隼’的一切联系，带走了大量关键数据。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三方势力共同追捕的目标：‘环宇’要灭口，‘灰隼’要清理门户，连我们国际刑警内部某些派系也想抓他——因为他手里的证据，足以掀翻半个地球的权力结构。”
“他为什么叛变？”
“不是叛变。”林湘纠正，“是觉醒。他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现了计划的真相，发现自己二十年来一直在助纣为虐。他带走数据，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阻止计划继续推进。”
她顿了顿：“但现在，情况更复杂了。有情报显示，老七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感染？”张文杰皱眉。
“不是生物意义上的感染。”林湘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恐惧，“是意识层面的。‘涅盘计划’的核心技术之一是神经编码植入——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波，配合药物和催眠，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人的思维模式和底层信念。吴登盛用这项技术控制了许多关键人物，老七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张文杰想起老七留下的那句话：“如果我的生物特征与基准数据偏差超过15%，就意味着我可能被‘处理’过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原来指的是这个。
“所以你给我的芯片......”张文杰若有所思。
“是他最后的保险。”林湘说，“如果他还清醒，芯片里的数据是真实的；如果他已经被控制，数据会被篡改。但问题在于——我们无法判断现在的老七，是哪个老七。”
倒计时显示还剩45秒。
“你需要我做什么？”张文杰直接问。
“两件事。”林湘语速加快，“第一，利用你手里的节点权限，帮我追踪一笔交易记录。交易编号PHX-114，时间三个月前，内容是一批‘B级商品’——二十个特定基因携带者的实时定位数据。我要知道这批数据最后流向了哪里。”
“第二件事？”
“第二，找到实验基地，拿到里面的实验记录和样本数据。”林湘说，“这是扳倒整个计划的关键。但你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去——‘灰隼’内部有叛徒，‘环宇’在盯着，连国际刑警内部也不安全。你需要一支完全独立的、不受任何势力控制的队伍。”
“我的队伍。”
“对。”林湘确认，“你的队伍是新人，背景干净，还没有被渗透。而且你有实战经验，有技术支援，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为公为私，你都必须摧毁这个计划。”
倒计时10秒。
“报酬呢？”张文杰问。
“事成之后，我给你和你的团队全新的身份，干净的档案，足够你们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的钱。”林湘顿了顿，“以及......你一直想要的那个名字——当年在国内陷害你，逼你逃亡的那个人的名字。我知道他是谁。”
张文杰的手指猛然收紧。这个条件，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刺。
“成交。”他说。
“很好。”林湘的声音如释重负，“第一笔情报十分钟后发到你的加密邮箱。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发来的后续指令——每次联络，我会用不同的验证码，如果你收到的指令没有对应的验证码，那就不是我的。”
“验证码是什么？”
“每次通话的最后一句话，倒过来念，就是下次的验证码。”林湘快速说，“这次是：棋局才刚刚开始。下次联络时，我会先说‘始开才刚刚局棋’，你确认后再继续。”
倒计时归零。
屏幕熄灭。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服务器机柜的低沉嗡鸣。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三分钟的信息轰炸中。
“定制化人类......神经编码植入......实验基地......”老吴喃喃自语，“这他妈简直是科幻小说。”
“但这是真的。”白夜已经调出了林湘发来的第一份数据，“交易编号PHX-114，三个月前，二十个B级商品......找到了。数据包最后流向的IP地址......等等，这个地址......”
他的脸色变了。
“怎么？”张文杰问。
“地址指向内比都。”白夜抬起头，眼神震惊，“缅甸首都。接收方不是私人机构，是......卫生部下属的一个医学研究中心。”
国家机构参与其中？
“查这个研究中心。”张文杰下令。
白夜快速操作，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研究中心负责人叫吴山友，六十二岁，医学博士，曾在德国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公共卫生系统工作。表面看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的儿子在曼谷开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这家公司过去三年接受了来自开曼群岛匿名账户的超过两亿美元的投资。”
“开曼群岛的账户能追踪吗？”
“正在尝试，但需要时间。”白夜说，“这种账户通常有七层以上的壳公司，真正的资金来源可能来自世界任何地方。”
张文杰走到大屏幕前，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国家机构、跨国公司、情报组织、犯罪网络......所有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黑网。
而他，现在要撕开这张网。
“白夜，老吴。”他转身。
“在。”
“集中所有资源，做三件事：第一，分析老七给的芯片，建立他的生物特征基准模型。第二，通过节点系统追踪PHX-114交易的所有相关数据流，我要知道这二十个人的下落。第三，开始监测缅甸、泰国、老挝交界区域的放射性异常——用我们自己的设备，不要通过任何现有网络。”
“明白。”
“雷豹，阿龙。”
“老板。”
“从明天开始，队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人员取消休假，装备全面检查，增加实弹训练强度。另外，选拔一支十五人的精锐小队，要最可靠、最能打、嘴最严的。三天后，我们可能有行动。”
“是！”
任务分配完毕，众人各自忙碌。
张文杰独自留在指挥室，重新调出刚才的通话录音，又听了一遍。
林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语气变化，都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她隐瞒了什么？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国际刑警内部到底有多少派系？“牧羊人”到底是谁？
太多疑问，没有答案。
但他确定一件事：林湘怕了。她提到“灰隼内部清洗”时的恐惧是真实的，提到“感染”时的颤抖也是真实的。这个身处国际执法机构高层的女人，正在害怕某种她无法控制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现在也盯上了他。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进来。
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三天后，湄赛镇，金三角茶馆，下午三点。一个人来。——老七】
三天后。正是他和老七约定的答复期限。
但这条短信，是真的老七发的，还是某个“被感染”的老七发的？
张文杰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他回复：
【验证码？】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始开才刚刚局棋】
林湘约定的验证码。所以这条短信是真的老七发的，而且林湘知道这次会面——甚至可能是她安排的。
但这就意味着，林湘和老七之间还有联系。而就在刚才，她完全没提到这一点。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盟友，都在隐瞒。
张文杰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机场跑道上的灯光在夜色中延伸，像一条通往未知的光之路。
三天后，湄赛镇，金三角茶馆。
那里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军阀、毒枭、走私犯、情报贩子的聚集地。在那里见面，意味着双方都不信任对方，都需要一个中立地点。
也意味着，那可能是个陷阱。
但张文杰必须去。
他要亲眼看看，老七到底是觉醒的卧底，还是被控制的傀儡。
他要亲自确认，“涅盘计划”到底有多可怕。
更重要的是——他要拿到那个名字。那个害他失去一切、被迫逃亡的名字。
为了这个，他愿意冒任何风险。
窗外，夜色正浓。
距离会面，还有71小时。
距离真相，或许更近，或许更远。
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没有退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