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合肥城下 妖法破胆-《三国:这个周瑜画风不对!》

  历阳城一把火还没烧干净,周瑜的大军就已经开拔了。缴获的曹军粮草能带的带走,带不走的连同那些破烂军械,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城头上那杆新换的“周”字大旗,在浓烟里飘得跟招魂幡似的。

  全军上下,那股子劲儿憋得嗷嗷叫。仗打得太顺了,顺得让人发慌,也让人上瘾。砍瓜切菜一样拿下历阳,斩首两千多,自己才折了不到百来个兄弟,这哪是打仗,这他妈是秋游顺手抢了个寨子!兵卒们走路都带风,看谁都像在看军功。

  周瑜骑在马上,看着前后望不到头的队伍,心里那点盘算转得飞快。历阳是颗钉子,拔了就拔了,动静不大,但足够疼。张辽缩回合肥,是意料之中。曹仁那老乌龟,守着合肥硬得跟王八壳子似的,硬啃肯定得崩了牙。得换个法子,换个让曹仁想不到,也让天下人都傻眼的法子。

  大军昼行夜宿,直奔合肥。探马流星一样来回窜,消息一条条报上来:

  “报!张辽残部已退入合肥,与曹仁合兵一处!”

  “报!合肥四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外壕沟加深,守备极严!”

  “报!曹军广布斥候,我军动向恐已被其知晓!”

  都在意料之中。周瑜点点头,没说话。旁边程普有点沉不住气,打马凑近了些:“都督,合肥城高池深,曹仁又是善守之将,强攻恐怕伤亡不小。是否先扎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周瑜笑了笑,笑容有点冷,“程老将军,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跟曹仁比谁更能熬的。他想要当乌龟,我就把他从壳里揪出来。”

  他扬起马鞭,指了指远处已经能望见轮廓的合肥城:“传令,全军加速,日落前,我要在合肥城下埋锅造饭。”

  “啊?”程普一愣,“都督,不先立寨?曹军若趁我立足未稳……”

  “他不敢。”周瑜打断他,语气笃定,“历阳一把火,烧掉的不止是三千曹兵,还有张辽的胆气。曹仁现在只想守,绝不敢出城浪战。我就赌他不敢!”

  命令传下,行军速度又快了几分。等日头偏西,血糊糊的残阳挂在天边的时候,周瑜的中军大纛,真就插在了合肥护城河外不到三里的一片高坡上。灶坑开始挖,炊烟袅袅升起,江东军士卒嘻嘻哈哈,解鞍卸甲,好像不是来攻城,是来踏青的。

  这做派,把合肥城头上的曹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嚣张!周瑜小儿,欺人太甚!”曹仁一拳捶在垛口上,砖粉簌簌往下掉。他身边,张辽脸色灰败,还没从历阳的惨败里缓过劲来。城下江东军那副松松垮垮、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更像是一把盐,狠狠洒在他伤口上。

  “将军,末将请令,率一支精骑出城冲杀一阵,挫其锐气!”一个年轻将领抱拳请战。

  “糊涂!”曹仁瞪了他一眼,“周瑜巴不得你出城!你看他营寨松散,那是诱饵!历阳怎么丢的?不就是贪功冒进,被人堵在城里瓮中捉鳖?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瑜用兵诡诈,更兼有那妖火利器,不可力敌,只可坚守。合肥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守他三个月不成问题。到时候,丞相援军一到,里应外合……

  曹仁正想着,城下江东军营里忽然有了动静。只见一队骑兵护着几辆怪模怪样的车子,缓缓推到阵前。那车子不像冲车,也不像云梯,蒙着厚厚的油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周瑜又想搞什么鬼?”曹仁心里一紧,眯着眼仔细看。

  只见油布掀开,露出底下……竟是十几面巨大的牛皮鼓,还有几十个号角。鼓手和号手就位,紧接着,震天动地的鼓声和嘹亮至极的号角声猛地炸响!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浑厚无比,穿透力极强,轰隆隆地撞在合肥城墙上,又反弹回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令人心肝发颤的巨响。

  这还没完。鼓号声中,约莫千人左右的江东军步兵方阵,踏着整齐的步子走到护城河边一箭之地外,立定。然后,这些军士在曹仁和所有守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开始……脱裤子。

  对,就是脱裤子。转过身,撅起白花花的屁股,对着合肥城头,整齐划一地拍打起来,一边拍,一边用淮南土话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

  “曹仁老儿缩头龟~合肥城里蹲粪堆~张辽小儿跑断腿~历阳城里当炮灰~”

  “周郎大军天兵威~尔等鼠辈快投降~打开城门献娘们~饶你狗命不死鬼~”

  荒诞,下流,极尽侮辱之能事。歌声混在震耳的鼓号声里,清晰地送上了城头。

  “噗——!”曹仁身边一个副将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憋住,脸涨得通红。

  曹仁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紫黑,浑身哆嗦,手指着城下,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辽更是双眼喷火,历阳之败的耻辱和新添的羞辱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立刻跳下城去拼个你死我活。

  “将军!末将愿出城,斩了这群无赖!”张辽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准!”曹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是激将法!周瑜就等着我们出去!”

  他话音未落,城下又变了花样。那骂阵的部队忽然如潮水般退去,紧接着,推上来几十架形状奇特的木架,像是大型的投石机,但又不太一样,抛射臂很短,后面连着一个巨大的皮囊和杠杆。

  “那又是何物?”曹仁心头警铃大作。

  没人能回答他。只见那些操作木架的江东兵,从后面马车里搬出一个个西瓜大小、黑乎乎的圆球,放进皮囊前的兜子里。接着,有人用火把点燃了圆球上伸出的引信。

  “放!”

  一声令下,杠杆被猛地压下,皮囊鼓荡,点燃的黑色圆球带着嗤嗤燃烧的火花,划出一道道抛物线,朝着合肥城头……不,是朝着合肥城前的护城河与空地上飞掠而去!

  “轰!!!!”

  “轰隆!!!”

  黑色的圆球落地,并没有立刻爆炸,而是猛地炸开一团团浓密至极、辛辣刺鼻的灰白色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借着傍晚的微风,朝着合肥城墙滚滚而来!眨眼功夫,城墙前半段,连带城下的空地,都被这恶臭的浓烟笼罩了大半!

  “咳咳咳!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咳咳……呛死了!”

  “妖法!又是妖法!”

  城头上的曹军顿时乱成一团,被那辛辣的烟雾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睁不开眼。这烟不仅呛人,还辣眼睛,弥漫开来,视线受阻,根本无法观察城外江东军的动向。

  “不要乱!掩住口鼻!是毒烟!小心敌军趁雾攻城!”曹仁也被呛得直流眼泪,却强自镇定,嘶声大吼。

  然而,预想中的攻城并没有发生。烟雾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开始慢慢被风吹散。等到城头曹军泪眼模糊地能看清城外时,一个个都傻了眼。

  护城河边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形成了一片简易的拒马阵。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拒马阵前方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被江东军用白灰画出了一个个巨大的、方方正正的格子,像棋盘,又像田垄,一直延伸到弓箭射程的边界。

  格子里面,还用白灰写着巨大的字,隔得远,看不清全部,但最大的那几个能辨认出来:

  “曹仁之墓——第一期工程”

  “张辽在此授首”

  “欢迎曹丞相莅临视察”

  旁边还画着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像王八,又像耗子。

  “噗——!”这下,城头上不少曹兵实在没忍住,笑喷了出来,又赶紧憋住,肩膀一耸一耸。

  曹仁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张辽更是“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指着城下,手指颤抖,半晌,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怒吼:“周瑜!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他妈哪是打仗?这他妈是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完还问你要纸!

  羞辱。赤裸裸的、极致的、针对人格的羞辱。不攻城,不骂娘,就用这种下三滥又匪夷所思的手段,疯狂地羞辱你,践踏你身为主将的尊严,打击全军的士气。

  更要命的是,你明明气得要死,还不敢出城。因为谁都知道,那看似松散的营地,那插满拒马的空地,那弥漫的毒烟背后,肯定藏着致命的陷阱。周瑜就站在陷阱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你,巴不得你跳出来。

  “将军!末将愿率死士,夜袭敌营!不杀周瑜,誓不为人!”张辽目眦欲裂,再次请战。

  曹仁喘着粗气,看着城外那荒唐又令人心悸的“棋盘”和标语,看着身边士卒想笑又不敢笑、眼神闪烁的模样,一颗心直往下沉。士气,完了。这比损失几千人马更可怕。

  “不……不许去!”曹仁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颓然,“紧闭四门,严加防守!任何人不得擅出!违令者,斩!”

  他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下城楼。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竟显得有些佝偻。

  城下,江东军大营。周瑜登上了临时搭起的望楼,看着合肥城头一片死寂,只有“曹”字大旗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都督,这招……可真够损的。”程普在旁边,表情有点复杂,想笑,又觉得有点那啥。他打了一辈子仗,没见过这么……这么埋汰人的打法。

  “损?”周瑜摇摇头,“打仗,打的就是一口气。曹仁这口气,被我卸了。张辽那口气,被我戳破了。接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合肥城,望向更北方。

  “就该让曹孟德,也尝尝这憋屈的滋味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合肥城。城墙上的火把次第亮起,却显得格外昏黄无力。城内死气沉沉,只有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说不出的惶然。

  而江东军大营,篝火通明,肉香四溢。士兵们围着火堆,大声谈笑,说着白天的“壮举”,笑声传出老远。

  一静一动,一衰一盛。

  合肥这颗硬核桃,外壳似乎还完好。但里面那颗“守”的心,已经被周瑜用这种近乎无赖又精准无比的方式,敲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接下来,该怎么把这壳彻底砸开,掏出里面的仁儿呢?

  周瑜走下望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硬的吓完了,该来点……更“讲道理”的了。他回头,对亲兵吩咐:“去,把城里射出来的那些劝降信,挑几份文笔好的,给曹仁和张辽……用箭射回去。告诉他们,本督明日辰时,于阵前设酒,请他们出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