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缥缈峰前 冰符叩宫-《重生90,我能掌控时间》

  离了那烟火人间的镇甸,覃佩并未循着官道驿站前行,而是带着段誉、钟灵二人,专拣那些飞鸟难渡、人迹罕至的幽深小径而行。他骑在神骏的青马之上,意态闲适从容,青衫在微风中轻扬,不似在崎岖山野间赶路,倒更像是在自家园林山水之间悠然信步,鉴赏风光。段誉和钟灵初时跟在马后,踏着荆棘碎石,尚觉几分辛苦,气喘吁吁。但行不过数里,二人便惊异地发觉,只要身处覃佩周遭一定范围之内,周遭的景物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变得格外清晰明澈,连空气中草木的清香都馥郁了几分,呼吸之间,一股清凉之气直透肺腑,浑身的疲惫竟一扫而空,步履也不知不觉变得轻快稳健,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竟丝毫不再感到疲累。段誉心思细腻,更隐隐察觉,自己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内力,在一种玄妙难言的无形气机牵引之下,竟自行按照《归墟纳元诀》那刚刚领悟的粗浅路线,极其缓慢却坚定地流转起来,虽增长的速度微乎其微,但每运行一周天,那股内力便似乎凝练精纯了一分,与之前自己胡乱尝试时截然不同。

  如此行了数日,眼前天地景象豁然剧变。只见远方天地相接之处,莽莽雪山如一条沉睡的太古银龙,横亘万里,巍峨雄壮的峰峦如同无数柄出鞘的利剑,撕裂云层,直插九霄,凛冽的寒气即便相隔甚远,也已扑面而来,令人肌肤生栗。正是那西域圣山,天山脚下。

  “哇——!好……好高的山!这山尖尖是不是都插到天上神仙住的地方去啦?”钟灵仰着纤细的脖颈,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张成了圆形。段誉虽出身大理王室,见惯了苍山洱海的秀美,又何曾见过如此接天连地、充斥着原始蛮荒与冰冷威严的巍峨雪峰?一时间也是心神摇曳,震撼难言,只觉自身渺小如尘。

  覃佩勒住青马,驻足远眺,目光仿佛穿透了山间缭绕的氤氲云雾与万年不化的冰雪,精准地落在了那片山脉中最为高耸、最为缥缈难测的主峰——缥缈峰。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早已洞悉那峰顶之上隐藏的一切。“走吧,上山。”他语气平淡如常,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仿佛天经地义的意味。

  山路愈发险峻,脚下是千年不化的坚冰与棱角狰狞的黑色岩石交错,光滑如镜,陡峭处几乎与地面垂直,寻常武林高手至此,也需借助工具,小心翼翼方能攀援。但对覃佩而言,却与康庄大道无异。他甚至未曾下马,只是轻轻一抖缰绳,那匹神异的青马便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四蹄踏在那光滑冰冷的岩壁之上,竟如履平地,稳如磐石!马蹄落下之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将其托住,吸附于冰岩之上,就这么沿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垂直崖壁,悠然自得地“走”了上去。段誉和钟灵在下方看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只能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全力施展轻功,紧紧跟在后面。所幸覃佩周身自然散发着一股无形的祥和气场,将二人笼罩在内,使得他们虽惊险万分,却总能在力竭或失足的边缘,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或引导,得以安然无恙地向上攀升。

  行至山腰处,周遭雾气骤然变得浓郁粘稠,目力难以及远,四周白茫茫一片,唯闻风声呼啸。隐约间,可见前方险峻的山势之上,出现大片依山而建的宫殿式建筑群,黑瓦白墙,飞檐斗拱,气势恢宏磅礴,与这雪山险境融为一体,却又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森然凛冽、生人勿近的威严气息。正是那神秘莫测的灵鹫宫所在。

  “来者止步!此乃禁地!”数声清脆却冰冷的娇叱陡然从浓雾中响起,如同玉磬敲冰。随即,几名身穿素白色劲装、身姿矫健、面容冷峻的女子,如同鬼魅般从雾气中闪身而出,手中长剑齐刷刷出鞘,剑光森寒,精准地拦在了山路中央。她们眼神锐利如鹰隼,充满了警惕与杀意,死死锁定在覃佩三人身上。“灵鹫宫重地,擅闯者——死!”最后一个“死”字,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在这雪山雾霭中回荡。

  钟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缩到了段誉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段誉虽心中也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整了整衣冠,拱手作揖,试图以礼相见:“诸位姑娘请了,在下大理段誉,与这位钟灵姑娘,随前辈途经宝山,心中仰慕,特来拜访,绝无恶意,还请……”

  他这番文绉绉的说辞尚未讲完,便被为首那名年纪稍长、面容冷峭的女子毫不客气地冷声打断:“哼!灵鹫宫闭关自守,从不接待外客!尔等速速退去,还可保全性命!若再啰嗦半步,休怪我等手中长剑无情,叫尔等血溅五步!”她手中长剑微微一振,剑锋震颤,发出“嗡嗡”轻鸣,一股阴寒凌厉的剑气已然弥漫开来,显然内力修为颇为不俗,且绝非虚言恫吓。

  覃佩端坐马背,目光淡然地扫过这几名拦路的灵鹫宫弟子。见她们虽皆是女子,但太阳穴均高高鼓起,眼神精光内蕴,显然内力修为都已登堂入室,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好手。然而,她们眉宇之间,却都隐隐萦绕着一股被长久压抑而形成的戾气,以及眼底深处那难以完全掩饰的、对于某种事物的深刻惊惧。这绝非寻常门派弟子应有的神态,显然是长期受灵鹫宫严苛酷烈规矩以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生死符”所控制、折磨所致。他心中了然,淡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与剑鸣:“去通报童姥,便说故人之后,途经天山,特来论道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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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首的女子闻言,娇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上下重新仔细打量覃佩。见他端坐马上,气度超凡脱俗,宛如谪仙临世,坐下青马神骏非凡,绝非俗物,言谈间更是直呼宫中那位至高无上、令人胆寒的“童姥”尊号,心中顿时惊疑不定,翻腾不休。但灵鹫宫规矩森严酷烈,童姥脾气更是乖戾无常,她区区一个守山弟子,岂敢擅自放来历不明之人入宫?犹豫片刻,她还是硬着头皮,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警惕问道:“尊驾究竟是何方高人?还请示下名号。童姥她老人家闭关清修,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岂是外人随意可见的?”

  覃佩微微一笑,不再多费唇舌。有些门槛,需以实力叩开。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扣,随即屈指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无声无息。没有凌厉的破空声,没有耀目的光华。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极致深寒意境与一丝玄奥莫测时序波动的气劲,如同穿越了虚空,悄无声息地射向旁边一块裸露在冰雪之外、坚逾精钢的硕大黑色玄冰岩。

  下一刻,在在场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块巨大的玄冰岩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浮现出无数细密繁复、晶莹剔透、如同天然冰晶雪花无限放大又相互勾连的玄奥纹路!这些纹路并非死物,而是在缓缓地流转、变幻、生灭,仿佛拥有着自身独特的生命与呼吸节奏,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绝对的“冻结”与“掌控”之意!更诡异的是,那冰岩周遭丈许范围内的空气,都仿佛被瞬间凝固,光线穿过时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细微扭曲,温度骤降,连飘落的雪花都在靠近时诡异地悬浮静止了片刻。

  “生死符?!”

  几名灵鹫宫女子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她们对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那是深刻在骨髓里、灵魂中的恐惧——这正是掌控她们生死、令她们日夜煎熬的生死符的力量特征!然而,眼前这冰岩上显现的纹路,虽然核心意境相似,但其展现出的玄奥、宏大、以及那种仿佛直指寒冰与生命掌控本源的规则意味,却远比童姥所种下的生死符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揣度!这绝非简单的模仿,更像是一种……源自更高层次的演化与诠释!

  “这……这怎么可能……你……你究竟是谁?!”那为首的女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向覃佩的目光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恐惧与难以置信。能施展出类似甚至更胜于生死符手段的人,其修为实力,绝对已经到了她无法想象、深不可测的境界!

  “现在,可以去通报了么?”覃佩缓缓收回手指,语气依旧平淡。随着他手指收回,那玄冰岩上令人心悸的冰晶纹路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隐没,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唯有那残留的刺骨寒意与空间凝滞感,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那为首的女子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与阻拦?她慌忙收起长剑,连同其余几名弟子,齐齐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声音带着颤音:“尊……尊驾请稍候!奴婢……奴婢这便立刻上山,禀报童姥!”说完,如同身后有洪荒猛兽追赶一般,立刻带着其余几人,施展出平生最快的轻功,头也不回地、狼狈仓皇地没入浓稠的云雾之中,向着那缥缈峰顶的宫殿疾奔而去,生怕慢了一步便会招致灭顶之灾。

  段誉和钟灵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段誉虽不完全明了那冰岩变化的全部玄机,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令天地为之色变、万物为之凝滞的恐怖意境,心中对覃佩的敬畏与崇拜,此刻已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觉得这位前辈之能,当真如渊如海,深不可测。钟灵则是在最初的惊吓过后,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又雀跃起来,拍手笑道:“前辈太厉害啦!就这么弹弹手指头,连话都不用多说,就把那些凶巴巴的姐姐们吓得跑掉啦!比我的闪电貂吓唬人可厉害多啦!”

  覃佩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言。他方才所施展的,自然并非灵鹫宫正版的生死符,而是以自身万法金丹本源为基,调动一丝时序之力,逆向推演、模拟出生死符中关于“能量印记”、“周期性发作”、“绝对掌控”等核心法则的部分表象,并在此基础上,赋予其一丝源自更高维度、更接近大道本源的“规则”道韵。此举意在震慑,展示实力,也是一块分量足够的“敲门砖”。他深知天山童姥巫行云性情何等乖张孤僻,眼高于顶,若不能以绝对的实力引起她的重视与好奇,恐怕连让她正眼相看、开口对话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并未等待太久,峰顶那翻涌不息的浓密云雾骤然如同沸水般剧烈滚动起来,一道尖锐高亢、却又诡异地混杂着几分稚嫩童音的女子声音,如同九天神雷混合着万载玄冰的寒意,滚滚而来,瞬间响彻了整个缥缈峰的山峦之间,震得人耳膜生疼,气血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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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方高人,驾临我缥缈峰,竟敢在此卖弄手段?!速速上来一见,让姥姥我瞧瞧,是何方神圣!”

  这声音中蕴含的内力磅礴浩大,如同天山雪崩,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戾气,显然发声之人功力已臻化境。段誉和钟灵被这声音一震,只觉得胸口发闷,耳中嗡嗡作响,眼前甚至微微发黑,心中骇然至极。

  覃佩神色却是丝毫不变,仿佛那足以震伤寻常高手的音波功只是清风拂面。他轻轻一拍青马的脖颈,淡然道:“主人既已相邀,我等岂能失礼。走吧。”

  青马通灵,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嘶,四蹄之下仿佛有清风汇聚,竟再次踏着那近乎垂直的陡峭冰壁,如履平地般,径直向着云雾深处、那声音传来的缥缈峰顶悠然行去。段誉和钟灵互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紧张与兴奋,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连忙提气纵身,施展轻功,紧紧追随在那青马之后。

  穿过重重冰冷湿寒的云雾,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雄伟、气势恢宏到了极点的宫殿,终于清晰地矗立在雪山之巅。黑石为基,白玉为栏,雕梁画栋,飞檐如剑,整座宫殿与险峻的山势完美融合,散发着古老、森严、神秘而又强大的气息。宫殿前方,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广场,以巨大的青石板铺就,光滑如镜,映照着雪峰与天空。

  此刻,这广场之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站立了不下百余名灵鹫宫弟子。皆是一身素白劲装,手持长剑,鸦雀无声,神色肃穆冰冷,如同百尊冰雪雕琢的玉像,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从云雾中走出的三人一马身上,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而在广场的尽头,那高达数十级的汉白玉石阶之上,高高在上地摆放着一张宽大、铺着一张完整雪白虎皮的大椅。椅上,端坐着一个身影。那人身穿一袭鲜艳如火的红衣,身形矮小,看上去赫然只有**岁女童的模样,面容粉雕玉琢,甚至带着几分孩童的稚嫩。然而,她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冰冷、沧桑,充满了阅尽世情的智慧、不容置疑的霸道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暴戾之气——却与那幼小的身躯形成了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她周身自然散发出的气势,沉重如同整座天山压顶,凛冽如同万载玄冰寒风,令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心生敬畏。

  正是这灵鹫宫至高无上的主人,威震西域武林数十载,令无数英雄闻风丧胆的天山童姥——巫行云。

  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冻结灵魂的深邃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死死地盯住了缓缓走近、神色平静如水的覃佩,目光之中充满了审视、探究、难以掩饰的震惊,以及一丝被冒犯领土、引动好奇而产生的、极其复杂的厉色。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