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疯狂试探-《八岁早夭命,我修野道成玄门大佬》

  我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的暴怒和后怕,撕裂了码头废墟上空死寂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砸向他。

  “剑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火法尺尖端跳跃的残余电弧,将我眼底的血丝映照得清晰无比,周身尚未平息的雷炁让周围的灰尘都微微悬浮起来。我死死盯着他,不再掩饰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质问:

  “十方堂的弟子,怎么会用出这种邪门的玩意儿?!刚才那煞气里的吞噬意念,根本就不是寻常阴煞!那是炼过的邪灵!是有人把东西种在了他们魂魄里!”

  我上前一步,法尺直指地上那两具迅速焦黑萎缩、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不容置疑的逼问:

  “于蓬山让你带我来,到底是清理煞气,还是清理我?!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把这事捅到戒律堂去!我倒要看看,十方堂是不是已经成了藏污纳垢、残害同门的地方!”

  我这番话,既是发泄被算计的怒火,更是以进为退,此时绝对不能提阴煞雷的事情!

  剑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我爆发出的神霄雷法远超他的预估,而我这番毫不留情、直指核心的逼问,更是瞬间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和预案!他眼底那丝震惊和忌惮迅速被一种阴沉的恼怒取代,但更多的是一种计划彻底失控的措手不及。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更没料到我能一眼看穿那煞气中隐藏的“邪灵”本质!

  “小师叔!息怒!此事……此事定有误会!”剑竹强行稳住心神,脸上努力想挤出那副惯有的温润表情,却显得格外僵硬扭曲,他快步上前,似乎想查看那两具焦黑的“尸体”,语气急促地辩解,“他们定然是被此地极强的煞气侵蚀了心智,甚至可能被无生道妖人提前下了暗手……”

  “放屁!”我粗暴地打断他,根本不给他圆谎的机会,法尺上的雷光再次亮起,威压毫不客气地向他倾轧过去,“侵蚀心智?能让道门弟子瞬间变成邪灵傀儡,还能爆发出堪比厉鬼的煞气?剑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手段,没有两天以上时间的准备,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目光如刀,狠狠剐着他:“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于蓬山想要除掉我??!”

  我把“于蓬山”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既是威胁,也是更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疯癫!

  剑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终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润假面,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厉声道:“小师叔!慎言!师爷的名讳岂容……”

  “慎言个屁!”我寸步不让,气势反而更盛,仿佛真的成了一个被同门暗算、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受害者,“老子差点死在这里!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谁都别想好过!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戒律堂的严蓬松师叔!我倒要问问他,十方堂的人用邪术袭杀同门,该当何罪!”

  我作势真的要掏出手机。

  “不可!”剑竹猛地抬手,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显然极其忌惮戒律堂,更怕事情彻底闹大,超出于蓬山的掌控范围!

  他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变幻不定,似乎在急速权衡。最终,他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牙关一咬,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屈辱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小师叔……此事……此事或许是晚辈监察不力,让无生道的妖人钻了空子,在晚辈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了弟子……一切责任,由我一力承担!请您……请您暂息雷霆之怒,此事若闹大,恐正中了无生道挑拨离间之计,于凌云观声誉有损啊!”

  他试图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将事件定性为“无生道阴谋”和“个人失职”,想尽快平息事端。

  但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过关?

  我冷笑一声,法尺上的雷光稍稍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两条人命!而且还是中了邪术的命!剑竹,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既然你说是无生道的阴谋,那好,证据呢?控制弟子的邪术源头在哪?无生道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他们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杀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挂名弟子’?你说出去,戒律堂会信吗?凌云观会信吗?!”

  我一句接一句的逼问,像重锤一样砸过去,根本不容他喘息思考。

  剑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加,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死局——承认是十方堂的阴谋,他和于蓬山都完了;推给无生道,又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无法自圆其说,反而更显得可疑!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刻!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极其隐晦的挣扎和恐惧!那不是对事情败露的恐惧,更像是对某种更高存在的、根植于灵魂的畏惧!

  机会!

  我猛地踏前一步,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语速极快,如同恶魔低语:

  “或者……根本就不是无生道?是地师会,对不对?”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既是扰乱他的判断,更是为了套出更深的信息!

  “地师会”三个字像一个救生圈,狠狠砸在了剑竹头上!他浑身猛地一颤,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对,就是地师会,地师会早就与无生道牵扯不清……”

  我眼睛眯起来,非常不屑地看着他,装作漫不经心,幽幽说道:“可是地师会可是被无生道差些灭门了呀。”

  地师会与无生道的恩怨,剑竹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明显是被我绕着走,反而暴露了做贼心虚。但他终究是于蓬山精心培养的心腹,在最后关头,猛地咬住了舌尖,硬生生将那几乎冲口而出的惊呼咽了回去,只是用一种见了鬼般的、极度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呼吸粗重得如同破风箱。

  我步步紧逼:“剑竹,你跟师傅,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与无生道有关?”

  够了!剑竹几乎怒吼着喊出这句话。他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蓬山和剑竹肯定早就与无生道有接触,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愤怒逼问、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表情,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掌握了主动权的锐利。

  我缓缓直起身,不再紧逼,但气势依旧压着他,冷冷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于蓬山到底瞒了多少事?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活该当你们的炮灰和试金石?”

  剑竹剧烈地喘息着,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之前的从容和算计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惊魂未定。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嘶哑:“小师叔……我……此事牵连甚大,绝非晚辈所能……所能妄言。请您……请您务必相信师爷,他老人家一切安排,必有深意……”

  他开始语无伦次,搬出于蓬山来压我,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心中冷笑,知道已经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不能再逼,否则狗急跳墙。于是冷哼一声,顺势下台阶,但语气依旧强硬:“深意?我看是把我往死里用的深意!罢了,我也不为难你这条听令行事的狗。”

  我收起雷火法尺,周身雷炁缓缓平息,但眼神依旧冰冷:“我周至坚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要想合作,就拿出诚意来,别搞这些下三滥的试探!要是再有一次……”

  我没有说完,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那两具焦黑的尸体,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剑竹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晚辈……剑竹记下了!此地污秽,不宜久留,我先行护送小师叔离开?”

  “不必了。”我断然拒绝,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码头外围走去,背影决绝,“我自己会走。让你的人,把这里‘处理’干净点。要是再留下什么尾巴,惊动了世俗或者戒律堂,后果自负!”

  我没有回头,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剑竹那如同毒蛇般阴冷、惊疑、又带着深深忌惮的目光,一直死死钉在我的背上,直到我彻底消失在废弃集装箱的阴影之中。

  一走出他的视线范围,我立刻闪身躲进一个锈蚀的龙门吊操作台后面,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金属壁,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手脚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接下来,于蓬山到底会怎么做?真的能让我得知更多内幕么?我摸了摸胸口那尊被雷火法尺阳气暂时镇压住的邪神像,又想起胡猛那边毫无音讯的调查,心头沉甸甸的。

  夜色如粘稠的墨,将津港码头远远甩在身后。城市霓虹在车窗外流淌,光怪陆离,却照不进心底那片冰封的战场。方才与剑竹的试探,几乎抽空了我所有力气。冷汗还腻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我躲在阴暗处,看到剑竹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车流里,想必是急着回去向于蓬山禀报我这颗“石头”出人意料的扎手。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田蕊的酒店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口袋里那尊邪异的鱼头神像。木雕冰冷刺骨,即使隔着衣料,那股阴邪的窥伺感依旧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试图钻入经络,但立刻被丹田内自行运转的雷炁狠狠撞散,发出只有我能感知的细微“滋啦”声。

  吴天罡……于蓬山……邪灵煞气……一个个名字和名词在脑海里翻滚碰撞,脑子乱成一锅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我需要信息,需要跳出他们预设的棋局,从另一个角度看清这盘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

  我的心猛地一提,瞬间坐直身体,飞快地瞥了一眼出租车司机,确认他专注开车,这才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压低了声音:“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极其虚弱、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苍老呻吟!

  “……呃……嗬……周……周先生……是……是你吗……我是……胡猛的表舅”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怎么会用这个号码打过来?

  “是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胡猛呢?!”我急声追问,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攥紧了心脏。

  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抽气声,像是肺叶被戳破了,“图……图……他们……他们不是人……怪物……黑色的……虫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摩擦声,仿佛手机掉在了地上,又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碾过!

  然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电话并未挂断,听筒里只剩下一种诡异的、沙沙的噪音,像是电流声,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快速爬行的细微响动,密密麻麻,听的人头皮发炸!

  “喂?!喂?!说话!”我对着话筒低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没有回应。

  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持续了十几秒,然后,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我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出事了!胡猛那边肯定出事了!他表舅拿到了东西,但被发现了!而且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黑色的虫子”?“不是人”?什么东西?!

  我立刻回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冰冷提示音。

  彻底失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跳出来。胡猛和表舅是因为我的委托才卷入的!如果他因此……

  强烈的自责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刚才的疲惫和混乱。

  “师傅!”我猛地抬头,对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喊道,“麻烦掉头!不去旅馆了!去津港新区,规划中的那片污水处理厂附近!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