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带崽搬新家-《农家小寡妇有三个崽,反向许愿杀》

  天刚亮,傅诗淇就推开了新屋的门。

  晨风灌进来,吹得墙角那堆干草晃了晃。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打盹的三个崽子,没叫醒他们,而是蹲下把门槛底下垫的石块挪正了。这门昨天一推就歪,她记得。

  她刚直起身,身后传来窸窣声。

  “娘亲,咱们真的搬进来了?”司徒南阳站在屋里,眼睛睁得老大,手里还攥着昨晚盖的旧毯子。

  “不然呢?”她撩了撩耳边碎发,“你还想睡草垛?”

  “不是!”他脸一红,“我是说……这真是咱们的家了?”

  “地契在我怀里。”她拍了拍衣襟,“谁也抢不走。”

  话音刚落,后院传来“咚”的一声。

  两人冲过去,看见司徒峰峻正从鸡窝顶上往下爬,脸上沾了灰,手里抱着半块破瓦。

  “你干嘛去了?”傅诗淇一把拽住他胳膊。

  “我看屋顶漏不漏雨!”他喘着气,“刚才上去瞧了,东边三片瓦都松了,风一吹就抖。”

  “谁让你上的?”她瞪眼。

  “我自己要上的!”他挺胸,“我不怕高!我还看见隔壁王婶家的母鸡翻墙了,待会儿准来咱家刨食。”

  傅诗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院墙根发现几道爪印。

  她松开手,“下次叫我,别自己乱爬。”

  “哦。”他低头蹭鞋底的泥,“可我想早点把家弄好。”

  她心里一动,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司徒夕颜这时也醒了,抱着布老虎慢吞吞走出来,小脸皱成一团:“娘亲,我想尿尿。”

  “茅房在后面。”傅诗淇指了个方向,“跟着大哥去。”

  “我不去!”她往后缩,“里面有蜘蛛网!”

  “那你憋着。”傅诗淇迈步往外走,“等李铁匠来了让他顺手拆了重盖。”

  “我要现在去!”她急了。

  “那就闭眼冲进去,出来我给你糖吃。”

  “真的?”

  “骗你是小狗。”

  三宝咬了咬嘴唇,攥紧布老虎就往后面跑。没两秒,里面传出一声尖叫。

  “咋了?”傅诗淇冲过去。

  “有只癞蛤蟆跳我鞋里了!”她蹦着脚哭。

  “扔出去就行。”傅诗淇掀开门板看了看,“它比你还怕,早跑了。”

  “可我的鞋湿了……”她抽抽鼻子。

  “脱了晒。”傅诗淇扯下门边一根枯枝,“回头我给你编双新的。”

  “能涂红漆吗?”她眨着眼睛。

  “能。”她点头,“还能画小花。”

  孩子立马不哭了,抱着湿鞋跑回屋,一边喊:“我要画五朵花!”

  傅诗淇摇头,回厨房查看灶台。砖缝裂得厉害,烧火容易漏烟。她伸手摸了摸,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记下:**换灶砖,加烟囱**。

  司徒峰峻凑过来,“娘亲,我能算材料钱。”

  “你会算?”她挑眉。

  “我会!”他立刻掰手指,“石灰每斤三文,砖头一块四文,若买三十块以上,掌柜的会给九折。”

  她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去问的。”他得意,“昨儿你说要修房,我就跑去镇上打听一圈。”

  傅诗淇愣了一下,把本子递给他,“那你来记,别写错。”

  “保证没错!”他接过笔,一笔一划写起来,写到“钉子”时抬头,“要买防锈的。”

  “哪儿有防锈的?”她笑。

  “李叔做的!”他说,“他用油泡过,埋土里三年都不烂。”

  “行。”她点头,“那就订二十斤。”

  正说着,司徒南阳抱着一捆干柴进来,“娘亲,我把前院草割了。”

  “哪来的刀?”

  “借了隔壁张婆家的镰。”他放下柴,“她说……咱们搬这儿,是好事。”

  “她还说什么?”

  “说这屋子空了三年,没人敢住。”他声音低了点,“有人说,夜里听见哭声。”

  傅诗淇冷笑,“那是老鼠叫。”

  “我知道!”他急忙说,“我不信那些!我只是……想告诉你。”

  “告诉得好。”她拍拍他肩,“以后听到啥都说给我,别自己压着。”

  他用力点头。

  三人忙活到中午,院子已经清出大半。杂草堆在墙角,烂锄头被司徒峰峻拖去当废铁卖,换了十文钱,全交给了傅诗淇。

  她把钱收进袖袋,从包袱里拿出早上蒸的馒头。

  “吃饭。”她招呼。

  孩子们围过来,一人拿一个。司徒夕颜咬了一口,忽然抬头:“娘亲,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傅诗淇嚼着馒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会。”她说,“只要我活着,你们就不会。”

  “那你要一直活着!”她认真说,“一百岁也不许死!”

  “那我得活到一百零一。”傅诗淇咬下一口,“少一年不够分糖。”

  “我要最大块的!”司徒峰峻抢话。

  “你得先学会数清楚多少钱。”她瞥他。

  “我会!”他不服,“一千以内随便算!”

  “那你说,咱们今天花了多少?”

  他立刻背:“石灰二斤六文,扫帚一把五文,绳子三尺两文,加上我卖废铁赚的十文——净支出三文!”

  “不错。”她点头,“明天继续记。”

  吃完饭,傅诗淇开始铺床。草席摊在地上,旧棉被叠成枕头。她刚把三宝的布老虎放好,孩子就扑上来抱住她腰。

  “娘亲,今晚我能挨着你睡吗?”

  “你不是一直挨着?”她揉她头发。

  “我是说……万一你不见了。”

  “不会。”她拉她小手,“我睡这儿,你睡左边,谁也不能动。”

  “拉钩!”她伸出小拇指。

  傅诗淇勾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这才笑着钻进被窝,抱着布老虎闭眼。

  下午,傅诗淇带着孩子们重新规划院子。

  “这边种菜。”她指着南面,“阳光足,土也松。”

  “我种萝卜!”司徒峰峻举手。

  “我种白菜!”司徒南阳抢。

  “我要种糖果树!”司徒夕颜蹦着。

  “没有糖果树。”傅诗淇说。

  “那我种甜瓜!”她改口,“结了果第一个给你吃!”

  “行。”她点头,“那边圈起来养鸡,中间留路,下雨也能走。”

  “我能天天捡蛋!”三宝拍手。

  “你得先建鸡窝。”傅诗淇指角落,“木头我去跟李铁匠要。”

  “我能帮忙锯!”司徒峰峻挺胸。

  “你连锯子都拿不动。”她笑。

  “我能扶!”他坚持,“南阳哥力气大,我指挥!”

  “那你指挥吧。”她转身走向后院,“这块地荒着可惜,明年种桑养蚕。”

  “蚕丝能织布?”司徒南阳问。

  “能。”她点头,“还能卖高价。”

  “那我来喂!”司徒峰峻又抢任务,“我知道蚕要吃嫩叶,不能碰水!”

  “你还记得?”她意外。

  “我记得所有能赚钱的事!”他昂头。

  傅诗淇笑了,走到墙边,拿起一块石灰,在墙上写下两个大字——

  **新家**

  字歪歪扭扭,但很清晰。

  司徒夕颜跑过来仰头看,“娘亲,我能写名字吗?”

  “能。”她把石灰递给她。

  孩子踮脚,在“新家”下面写了“夕颜”两个小字,虽然歪,但一笔不落。

  “我也要写!”司徒峰峻抢过石灰。

  “排队。”傅诗淇拦住,“一人写一行,不准涂。”

  最后,司徒南阳也在下面写了“南阳”,司徒峰峻写了“峰峻”,四个名字排成一列,像个小队列。

  “像不像军令状?”司徒峰峻问。

  “像。”傅诗淇看着,“执行人:仨崽,监督人:我。”

  “那我现在就执行第一条!”他转身就跑,“我去挖菜坑!”

  “等等!”她喊,“工具还没做!”

  “我用手挖!”他已经蹲下了。

  傅诗淇摇头,却没阻止。

  傍晚,她坐在门槛上看孩子们干活。司徒南阳在量地,拿根树枝当尺子;司徒峰峻真的在挖坑,一捧一捧往外掏土;司徒夕颜搬来小板凳,坐在鸡窝前守着,说是“防止坏蛋偷蛋”。

  她摸了摸左臂的旧伤,低头看了看这院子。

  破,乱,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很快就会不一样。

  夜深了,孩子们累极了,草席上挤成一团睡着了。傅诗淇轻轻给他们掖好被角,正要躺下,忽然听见身边传来细声。

  “娘亲……”

  她转头,司徒夕颜睁着眼,小手抓着她的衣角。

  “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她声音发颤,“梦见房子塌了,你们都被埋住了。”

  傅诗淇把她抱进怀里,“梦都是反的。”

  “那你答应我,别丢下我。”

  “我答应。”她拍她背,“哪儿也不去。”

  “那……”她把脸贴在她胸口,“明早我能第一个刷墙吗?”

  “能。”她点头,“东墙归你,西墙归我。”

  孩子终于闭眼,呼吸慢慢平稳。

  傅诗淇轻轻把她放好,自己坐回草席边缘。

  她望着屋顶的破洞,月光从那里照进来,落在她手背上。

  她抬起手,看着那片光。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小本子,翻开一页,写下:

  **明日计划:

  找李铁匠修屋顶,买石灰刷墙,订灶砖,建鸡窝,挖菜坑,画猪圈图样。**

  写完,她合上本子,靠在墙边闭眼。

  风从门缝吹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纸片。

  纸上是司徒南阳写的“家和万事兴”,墨迹未干。

  她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响。

  睁开眼,看见司徒峰峻翻了个身,嘴里嘟囔:“我的算盘……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