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陵容不惧不畏坦然大成-《重生是我安陵容翻盘登顶》

  “荒唐!”陵容一抬手,止住了胤禛想要为她庇护的动作。她眸光一凛,声音清锐,竟丝毫不让:

  “敢问张大人,女子安于后宅,便是无才、无德、无能?那镇国、护国、卫国三位公主,是否也该困于漠北漠南的帐中相夫教子?孝庄文太后当年是否也该偏居深宫,眼睁睁看着朝局动荡而无动于衷?”

  她向前轻迈一步,气势如凝霜雪:

  “若本宫当年龟缩于杭州后宅,对天下事不闻不问,对饿殍病弱视若无睹——今日,又岂有站在这里与你论说是非的皇贵妃?”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只回荡着她清晰坚定的声音:

  “女子安于后室,不错。但安于后室,绝非女子唯一的宿命!你张廷玉的后宅之中,难道没有才德兼备的女子?满朝文武、宗亲贵胄的家眷之中,难道尽是庸碌无才之人?女子入朝——究竟是挡了谁的锦绣前程,还是说,竟会撼动这大清江山?!”

  字字如金石掷地,震得满殿寂然,群臣失色。

  “能撼动江山的,从来不是女子立于朝堂,”陵容目光如炬,声如清磬,“而是尔等对女子的偏见、刚愎自用的傲慢,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狭隘!”

  她话音掷地,纤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杏眸圆睁,周身仿佛有明光流转。几位王爷怔怔望去,竟似瞧见一只金凤振翅,凌云欲飞。

  胤禛此时终于起身。他行至张廷玉面前,帝王威仪之中却透出几分敬重——说到底,眼前老臣殚精竭虑,为的也是爱新觉罗的江山。

  他面向景陵方向缓缓拱手,声音沉肃而恳切:“张大人,皇贵妃所言,朕细思之,实无错处。她先前诸多良策,您也曾颔首称是。先帝基业得您这般肱骨老臣固守,是江山之幸;若再得皇贵妃这般经世之才倾力相辅,我大清何愁不能更加强盛?”

  殿中静极,唯余帝王之言悠悠回荡,字字千钧。

  “张大人,”陵容目光清正,声音缓和却字字清晰,“本宫并非对您不敬。只是深觉这世间女子,不该如此荒度年华。试问高门贵府之中,内宅当真全然安宁祥和吗?这一点,恐怕无人敢断言自家绝无风波。”

  她微微前倾,语调转为深沉:“并非她们天性乐于倾轧争斗,而是因为她们的眼界,一生都被困于四方宅院之内。男子在外拼搏实属不易,女子居于内宅,又何尝轻松?安家立世,讲究的是家和万事兴。若一个男子的后宅纷争不断,他又如何能安心去安定天下?——这个道理,不正是各位大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吗?”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温度:“让她们将那份被消磨在方寸之间的聪慧与才干,用在更广阔、于国于家皆有益的天地之间,为何就不能被接纳?大人或许要问,若都如此,后宅之事谁来操持?”

  陵容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请大人看看,自太后、皇后娘娘与本宫步出宫门、致力学堂以来,皇上的后宫可曾乱了分毫?再看臣妾母家,安佳府的额娘如今为臣妾打理着宫外的锦绣阁、暗香斋,臣妾父亲的后宅可曾无人打理、陷入混乱?并不会。后宅永远不会无人经营,也请各位,莫要再小瞧了女子所能肩负的重量。”

  言至于此,她缓步下阶,竟向着张廷玉及众臣郑重行下一礼:“本宫在此,代天下那些有才却无路可走的女子,叩谢诸位大人往后的举手之劳!”

  这一拜,惊得张廷玉慌忙上前,连声道:“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您……您这一番话,真叫臣等羞愧难当,是臣……确是臣一叶障目了!”

  “本宫深知,允女子入朝理事必会掀起波澜。然大清正值国运昌隆,若只凭男子之力支撑,却让女子安坐其后,于诸位大人又何尝公平?故而,本宫愿倾尽此生心力,惟愿天下女子皆有机会,为所爱之人、为家国天下,尽一份心、献一份力。”

  陵容语声清越,目光明澈如秋水,将心中所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群前朝重臣面前。她所求从来不是颠覆取代,而是并肩同行、共赴前程。

  胤禛稳步上前,立于她的身侧,眼中尽是难以掩藏的骄傲与支持。帝妃并肩而立,彼此辉映,谁都不是谁的附庸——他们是彼此最坚定的倚仗。

  “臣等愿竭尽所能,助皇上、皇贵妃达成宏愿!”

  养心殿内,王爷与重臣们齐齐跪拜,声如潮涌。今日一行,本以为会见证一场风雨欲来的朝争,却不料亲眼得见皇贵妃此等胸襟——她心中所谋,竟如此光明坦荡,此心此志,可昭日月!

  “朕的大清,是你们的大清,更是天下所有男子与女子共同的大清。从今往后,兴办女学、广开才路,还望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胤禛执起皇贵妃的手,二人并肩重临御座之前。他目光掠过陵容所选的那处由朱笔圈定的位置,眼底映出一片明澈的希望——仿佛已看见她将从这里起步,展开那卷浩瀚壮阔的蓝图。

  殿下的朝臣与王爷静立无言,此时再无一人心存“女子干政”的芥蒂。唯有共识初达的肃穆,与一线崭新的光明,静静弥漫在这九重宫阙深处。

  “敢问皇贵妃娘娘,老臣还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女学选在潜邸,那可是……”张廷玉看到舆图上的那点红心所致的位置,诚心问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此处正是潜邸旧宅。如今宅院空置,若不作他用,反倒失了本宫办学的初衷。其一,另建新学舍既耗费银钱又费人力,不如将这些投入在学子们的用度与教养上;其二,善用现有屋宇,本身便有重视传承、惜物重政之深意。”

  她眸光清亮,语气沉静却不容置疑:

  “皇上昔日自此处开创大清盛世,那么从这座宅院中走出的学子,也当秉承皇恩天意、不负江山所托。”

  字字清晰,目光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笃定。

  “好!便依你所言,不负江山所托——就在此处定下!”胤禛语气灼灼,周身仿佛汇聚着一股蓬勃的力量。不仅是他,殿下的王爷们也都目光炯炯,心潮难平。

  “不止女学,”陵容声音清定,继续说道,“八旗子弟改革一事,想必诸位大人早已清楚。如今京中那些终日遛鹰逗狗、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是时候收一心性、为我大清尽一份心力了。”

  她略顿一顿,眸光流转间自有一番不容置疑的威仪:

  “不过他们却不在此处修学。拟将他们悉数迁至郑家庄皇庄——那里曾是理亲王静心理政、清修自持之所。就让这些公子哥儿在那儿好生研习课业、磨砺心志。当年理亲王何等尊贵,又何等跌入尘泥,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凭己之力走出一番天地!”

  她玉指轻抬,仿佛一道无声的谕令落下,顷刻间断尽了京城纨绔们逍遥度日的念想。

  “世家公子不比姑娘家娇养,既然受了家族福荫,如今也合该为他们的门楣、为我大清天下——实实在在地出一份力了。”

  竟无一族提出反驳。直至官兵上门带人之日,齐家老小匍匐于皇城之外,叩首谢恩。这当然都是几天后的后话暂且不提!

  养心殿内,起初是皇帝端坐于御座,皇贵妃则侍立一旁从容陈奏。说到后来,她悄悄揉了揉发酸的小腿,不料被胤禛一眼瞥见。他当即伸手便将人揽至身旁,不由分说地按坐在龙椅之上。

  底下众人不是没看见,却个个默契地垂下视线,只当未见——坐龙椅又如何?那是人家爱新觉罗家的皇帝自个儿乐意。他们老祖宗若真要显灵,头一个敲打的也是自家不肖子孙,关我们这些张姓李姓的臣子什么事?

  老恭亲王更是早已沉浸在那番宏图大业之中,从头至尾压根没留意究竟谁坐在御座之上。整整一个下午,养心殿内的气氛凝重而迅疾,一道道政令决策便自此处传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注定要在这京城、在这天下,掀起一番翻天覆地的波澜。

  夜深时分,宜修派了江福海来请皇上前往景仁宫。那时王爷与大臣们方才离宫,胤禛正与陵容一同准备返回承乾宫。

  江福海垂首躬身,面带歉意,言语间尽是为皇后周全的谨慎:“皇贵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确有要事需与皇上商议,待日后娘娘自然明白。我们主子特意嘱咐,让奴才一定将话带到,请娘娘千万别多心。”

  陵容闻言并未露出丝毫不快,反而关切地问道:“皇后姐姐可是身子不适?你回去定要好好照顾她。”她从未觉得宜修此举是有意为难,第一反应仍是担忧姐姐是否安好。

  她转向身旁的胤禛,轻声道:“皇上快去吧,姐姐这个时辰来请,必定是要紧的事。”

  胤禛心中虽也有些疑惑,却见陵容如此懂事,目光不由柔和了几分,温声道:“无妨,朕先送你回宫。让轿辇同行便是。”

  他亲手扶陵容先上轿辇,自己随后也坐了上去。帝妃同辇本不合礼制,然而此刻月光如水,宫人静默,竟无一人觉得突兀。轿辇缓缓而行,檐角宫灯在夜色中摇曳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望着陵容的轿辇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道尽头,胤禛这才转身步入景仁宫。

  殿内烛影摇红,宜修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执着一卷医书。榻几上散着几本手札,墨迹犹新。她眉眼低垂,唇角含着一抹浅淡笑意,娴静模样在烛光映照下更显温婉。

  胤禛很自然地坐到她身旁,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夜里烛火摇曳,仔细伤了眼睛。他轻声说着,伸手轻轻抽走她手中的书卷,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腕,动作温柔而自然。

  宜修抬眼看他,眼底漾开一片柔软波光。她顺势将书卷放开,唇角笑意更深了些:皇上总是这般细心。

  胤禛揽过宜修略显单薄的肩头,指尖触及她衣衫下清瘦的骨骼,心头蓦地一软:“朕与皇后原该白头相守,自然要让你此生安稳无忧。”这些日子她分明清减了不少,自己竟疏忽至此。

  宜修顺势倚进他怀中,唇角漾开浅浅笑意:“皇上不必挂心臣妾。如今在女学教导学生,反倒觉得比从前更有精神,连皇额娘也这般觉得。”她话锋轻轻一转,眼底漾起明亮的光彩,“今夜请皇上来,其实是为了陵容妹妹……”

  “朕该谢你与皇额娘这般支持容儿。”胤禛轻抚她的鬓发,语气里带着歉疚,“待过了这阵子,朕带你们去木兰围场散心,也让你的学生们见见世面。”

  宜修指尖微微收紧,将话题轻轻牵回:“都听皇上的。只是……臣妾觉得妹妹如今实在委屈。虽居皇贵妃之位,行的却是母仪天下之事。臣妾思来想去,唯有请皇上赐妹妹皇后之位,与臣妾并尊才好。”

  这番话来得突然,胤禛一时怔住。低头却见宜修目光澄澈如秋水,那份坦诚与期待真切得令人动容。

  胤禛目光凝在宜修手中那卷明黄绢帛上——中宫笺表,皇后独有的权柄与尊荣。他记得从前她是如何珍视这份象征,此刻却见她毫不犹豫地捧至眼前。

  宜修缓缓跪落在他面前,裙裾如莲瓣铺展于金砖之上。她将笺表高举过眉,指尖稳稳托着那份沉甸甸的绢帛,墨迹宛然的新字迹在烛光下微微泛亮。

  “臣妾绝非一时兴起。”她声音清凌凌荡在殿宇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恳请皇上成全。”

  胤禛伸手接过笺表,指尖触到绢面细腻的纹理。展开时看见上面工整详尽的陈情,一字一句皆是为陵容请命的恳切之言。他心口蓦地一颤,想起这些年她独守中宫的孤寂,想起自己曾以为她最在意的唯有后位。

  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映得宜修仰起的脸庞格外明亮。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矜持七分克制的眼眸此刻清澈见底,竟寻不出一丝勉强或委屈。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错失了多少这样的时刻——她原本可以这般坦荡明亮,如同今夜这捧毫无保留的月光。

  胤禛的手微微发颤,明黄绢帛在指间窸窣作响。他凝视着跪在眼前的发妻,烛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三十余年光阴从记忆深处翻涌而起——从十一岁那个穿着绯色嫁衣的少女,到如今眉间刻着岁月纹路的皇后。

  “宜修……”他的嗓音有些发涩,“这般安排,终究是委屈了你。”

  她却抬起脸来,眼底漾着前所未有的清亮光芒:“皇上可知今日妹妹那番话?她说女子也该为家国天下尽一份心力。臣妾没有那样的胸襟,但臣妾懂得珍重这样的人。”她膝行半步,裙裾在金砖上铺开莲纹,“皇贵妃之位反倒束缚了妹妹的手脚。若能与臣妾并肩而立,她方能真正施展抱负。”

  烛火忽然噼啪炸响,爆开一朵绚丽的灯花。胤禛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点,忽然想起多年前她立在杏花树下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仰着脸,说愿陪他看尽江山四季。

  “祖制从未明令禁止双后并尊。”他指尖抚过笺表上工整的墨迹,忽然低笑一声,“这话还是当时你为容儿请封皇贵妃时说过的。”

  宜修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温热的泪却倏然滑落。下一刻便被纳入宽厚的怀抱,明黄绢帛轻轻覆在二人相贴的心口。他抱得那样用力,仿佛要将错失的岁月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陵容回到承乾宫内殿,方才卸下周身力气,任由自己陷入柔软锦衾之中。白日里端着的从容姿态此刻全然消散,只剩眉眼间掩不住的倦意。

  她比谁都明白,这深宫里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承乾宫。但凡流露半分疲态,明日便会有流言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因此人前总要撑着那份永远得体的姿态,连颔首的弧度都要恰到好处。

  直到闪身进入悠然居的刹那,终于允许自己倚着门扉微微喘息。声音里带着平日绝不会显露的软糯:小团子,我累极了……

  云锦宫装下的肩膀稍稍松懈,那些藏在风华背后的重量,此刻终于能暂时卸下。

  话音未落,穿着桃花裙的小团子便打着旋儿出现在她身侧,裙摆漾开层层涟漪:容姐姐快去泡个澡!灵泉水最能消除疲劳了。

  也罢,陵容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就奢侈一回。她向来舍不得用这泉水沐浴,总是省下来配药酿酒——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节俭习惯,终究是年少时清贫岁月留下的印记。

  浸入悠然居特有的白玉浴池时,温润的灵泉水漫过周身,疲惫顿时化作一声舒展的叹息。小团子绕着浴池上下翻飞,桃花瓣般的裙裾扫过氤氲的水汽:早就让姐姐常用这泉水沐浴,偏生这般节省。这泉水取之不尽,也不知姐姐在心疼什么……

  话未说完,一捧清亮的水花突然溅起,精准地打湿了它珍爱的桃花裙。小团子惊呼一声,陵容却望着它手忙脚乱的模样,唇角终于漾开浅浅的笑意。

  陵容浸在温润的泉水里,指尖轻轻拨动水面泛起涟漪。她望着小团子那身永不更换的桃花裙,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这世间百花争艳,你为何独独钟情桃花?

  小团子翩跹的身影微微凝滞,垂眸抚过裙裆绣纹:万年前化形时,我正栖在一株桃枝上。师尊总捻着桃花说,此花最衬天地灵秀……它翅膀轻颤着洒落星点银光,可后来师尊归于混沌,只留给我这句待你成仙之日,或许还能相逢

  有晶莹水珠从小团子脸颊滚落:等了一万年仍是个团子,直到看见那卷记载着容姐姐故事的话本。它忽然振翅而起,桃色裙摆在雾气中漾开光华,冥冥中觉得容姐姐便是我成仙的机缘,便用万年修为助姐姐凝魂重生——如今既已化得人形,相信终能修成仙身去寻师尊那一日。

  裙裆桃色骤然灼灼发亮:待我真正成仙那日,定能寻到师尊踪迹。

  陵容的心轻轻揪紧。她从未想过,这个整天欢快飞舞的小团子,心里藏着这样漫长的等待。泉水温热,却忽然觉得指尖发颤——原来别人随手写下故事里的自己,竟牵动着另一个人万年的执念。

  陵容执起绢帕,轻轻拭去小团子发间的水珠:你师尊可曾为你取过正经名字?

  师尊总是唤我小团子。那小精灵的声音里浸着蜜糖般的眷恋,师尊笑起来时,满树桃花都会跟着绽放。它的眼泪像碎玉般滚落在陵容腕间,烫出细微的涟漪。

  陵容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曾在紫禁城红墙下飘荡的数百年光阴,而眼前这个小东西,已经等了整整万年。

  容姐姐...小团子忽然扑进她掌心,桃花裙裾沾着泪痕轻颤,我真的很努力了,可万年过去还是这般模样。师尊他...会不会嫌我太笨,不肯等团子了?

  氤氲水汽中,陵容将那小精灵拢在掌心,仿佛捧着一朵颤抖的桃花。

  陵容将掌心的小团子拢近心口,指尖抚过它沾着桃香的发丝:不会的。你这般赤诚良善,你师尊见了只会欢喜都来不及。她拭去那对圆溜溜大眼睛里滚落的泪珠,往后容姐姐多积功德,定要助你早日见到师尊,可好?

  小团子突然扑进她颈窝,桃色裙裾漾开暖融融的光晕,奶声奶气带着哭腔:容姐姐最好了!等见到师尊,我定要告诉他,这些年有人像他一样疼团子......

  氤氲水汽里,陵容感觉心口泛起细密的暖意,仿佛有桃花瓣正沿着血脉温柔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