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毒渡众生
第三百零一章 焚毒古佛
万佛诛魔大阵启动的刹那，整座小雷音寺被金色佛光淹没。
那光不是柔和祥瑞的佛光，而是充满肃杀之气的“诛魔佛光”，光中浮现万千佛陀虚影，或怒目，或庄严，或结印，或持器，每一尊都散发着元婴级别的威压，汇成一片佛光之海，朝寺中三人镇压而下。
禅心大师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随着佛号响起，他身后浮现一尊百丈高的古佛虚影。那古佛不同于寻常佛陀，面容慈悲中带着威严，右手持经卷，左手托宝塔——正是小雷音寺镇寺传承“不动明王法相”。
“师兄，得罪了。”
禅心抬手，不动明王虚影同时抬手，一掌拍向天空中的佛光大阵。
轰——！
金色佛海与明王掌印对撞，爆发出震天巨响。气浪翻滚，小雷音寺的护寺大阵自动激活，一层青蒙蒙的光罩笼罩寺院，将冲击波挡在外围。
但阵外的数百护法僧却没那么幸运，首当其冲的数十人如遭重击，齐齐喷血倒飞。万佛诛魔大阵出现一丝紊乱。
燃灯古佛眼中金焰更盛：“师弟，你竟为了一个毒修，动用不动明王真传？”
“师兄为一己之私，动用万佛诛魔大阵围攻同门，又当如何？”禅心声音平静，“佛门戒律，首要戒嗔。师兄今日之举，已犯嗔戒。”
“毒修祸乱西域，本座除魔卫道，何错之有？”燃灯古佛怒喝，“既然师弟执迷不悟，本座便替佛祖清理门户！”
他身下莲台骤然放大，化作百丈大小，莲瓣片片绽放，每一瓣上都燃烧着金色火焰——正是焚世佛炎！
此火一出，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地面草木瞬间化为灰烬。佛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小雷音寺。
禅心神色凝重，不动明王虚影双手结印，宝塔腾空而起，塔身绽放青蒙蒙佛光，与焚世佛炎对撞。
滋滋——
佛炎与佛光激烈交锋，发出刺耳声响。不动明王虽强，但禅心毕竟只是返虚初期，而燃灯古佛已臻返虚中期，修为差距明显。青蒙蒙佛光在佛炎灼烧下，开始缓慢消退。
“叶施主，老衲最多撑一炷香时间。”禅心传音道，“你们速从后山密道离开，去葬佛高原。摩诃师兄在那里等你们。”
叶无痕摇头：“大师为我挡劫，我岂能独自逃生？”
“这不是逃，是明智。”禅心急促道，“燃灯古佛的焚世佛炎专克毒道，你虽有返虚修为，但混沌毒体尚未圆满，与他硬拼胜算不足三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清雪也拉住叶无痕的手：“无痕，听大师的。我们先走，日后再来讨回公道。”
叶无痕看着天空中越来越盛的佛炎，又看看禅心额头渗出的汗珠，最终咬牙点头：“大师保重，此恩必报！”
他拉起林清雪，化作一道七彩毒光，朝后山疾射而去。
“想走？”燃灯古佛冷笑，分出一缕佛炎化作火龙，直追二人。
禅心大喝一声，不动明王虚影双手一合，将火龙拦下：“师兄，你的对手是老衲！”
“找死！”燃灯古佛彻底震怒，焚世佛炎全力催动。
金色火焰如海啸般涌来，不动明王虚影剧烈颤抖，表面出现裂痕。禅心嘴角溢血，却依旧屹立不退。
---
后山密道入口在一处瀑布之后。
叶无痕和林清雪穿过水帘，进入一条狭窄石道。石道蜿蜒向下，壁上刻着佛门经文，散发出淡淡佛光，显然是一条古时修建的逃生通道。
两人刚走不过百丈，前方忽然亮起金光。
石道尽头，站着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威严，手持禅杖，气息赫然是化神后期——正是燃灯古佛座下首徒，戒律院首座“明心罗汉”。
“叶施主，此路不通。”明心罗汉合十道，“奉师尊之命，在此恭候。”
他身后，还有十二名元婴巅峰的护法僧，结成阵型堵住去路。
叶无痕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寒光：“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施主虽强，但此地狭窄，无法展开毒域。”明心罗汉平静道，“而我等结‘十二诸天伏魔阵’，在此地可发挥十二倍威力。施主若硬闯，胜负犹未可知。”
他说得没错。石道宽仅丈许，高不过两丈，叶无痕的混沌毒域确实难以完全展开。而且对方显然早有准备，阵法与地形完美结合，确实棘手。
林清雪上前一步，无垢毒体运转，纯净白光透体而出：“无痕，我来破阵。”
“不。”叶无痕按住她的肩，“你刚重塑肉身不久，不宜全力动手。而且……”他看向明心罗汉，“这位大师说得对，此地狭窄，不适合你我发挥。”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所以，我们换条路。”
话音未落，叶无痕右手按向石壁。混沌毒力如潮水般涌入岩层，七彩毒光在石壁上游走，所过之处，岩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这不是暴力破坏，而是以毒力瓦解物质结构，比任何法术都要高效。
“不好！”明心罗汉脸色大变，“他要打通山体！”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叶无痕左手拉着林清雪，右手在前开路，所过之处石壁如豆腐般崩解。两人如同钻地的毒龙，硬生生在山体中开出一条通道，方向不是向前，而是……向上！
三息之后，头顶岩层破开，天光透入。
两人冲出山体，重新回到地面。环顾四周，竟已到了小雷音寺后山的另一侧，距离寺门已有十里之遥。
“快走！”叶无痕拉起林清雪，朝西方全速飞遁。
身后，明心罗汉等人从破洞中追出，却已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飞出千里。
前方是一片荒漠，黄沙漫天，寸草不生。这里是西域与葬佛高原之间的缓冲地带，被称为“无生荒漠”，因其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少有修士踏足。
“应该安全了。”林清雪松了口气。
叶无痕却眉头紧皱：“不对劲。”
“怎么了？”
“太安静了。”叶无痕环顾四周，“无生荒漠虽然荒凉，但也该有妖兽毒虫才对。可你看，连一只蝎子都看不见。”
林清雪细看，果然如此。黄沙之上一片死寂，连风都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凝固感。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点金光。
那金光初时只有针尖大小，转瞬间放大，化作一轮金色太阳！太阳中，燃灯古佛端坐莲台，面容冰冷：“叶无痕，你以为逃得掉吗？”
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叶无痕心中一沉，禅心大师恐怕……
“禅心师弟只是重伤，未死。”燃灯古佛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本座念在同门之情，留他一命。但对你这个毒修，本座绝不会留情！”
他抬手，焚世佛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方圆十里尽数笼罩。
这一次，再无禅心大师阻挡。
叶无痕将林清雪护在身后，混沌毒域全力展开。七彩毒光与金色佛炎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荒漠黄沙被气浪掀起，形成漫天沙暴。
但这一次，混沌毒域竟落在下风！
焚世佛炎不愧是专克毒道的佛门圣火，毒域之力触之即燃，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叶无痕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这是修为与属性上的双重压制，非技巧所能弥补。
“无痕！”林清雪惊呼。
“我没事。”叶无痕擦去血迹，眼中闪过决绝，“既然毒域对佛炎无效，那就……”
他忽然收起毒域，任由佛炎笼罩全身。
“你疯了？！”燃灯古佛也是一惊。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佛炎灼烧下，叶无痕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肌肤表面浮现七彩毒纹，毒纹与佛炎接触后，竟开始反向吞噬佛炎！不是抵挡，不是净化，而是……将佛炎作为养料，融入己身！
“这不可能！”燃灯古佛失声，“焚世佛炎专克毒力，怎会被毒力吞噬？！”
“因为你错了。”叶无痕在佛炎中抬起头，双眸已化作纯粹的混沌色，“毒道与佛道，本非相克，而是相生。毒可杀人，亦可渡人；佛可渡人，亦可……杀人！”
话音落下，他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七彩光芒。
那是混沌毒体在生死压力下的终极突破——以佛炎为引，以毒身为炉，炼佛入毒，成就真正的“毒佛之体”！
焚世佛炎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入叶无痕体内。他的气息节节攀升，从返虚初期一路暴涨，竟隐隐有突破中期的迹象！
“不好！”燃灯古佛终于意识到不妙，祭出最后的底牌——八宝琉璃盏！
那是一盏通体晶莹的琉璃灯盏，灯芯燃烧着一点金色火焰，火焰虽小，却散发出比焚世佛炎更加古老、更加神圣的气息。
“上古佛宝……”叶无痕瞳孔骤缩。
八宝琉璃盏飞起，灯芯火焰骤然放大，化作一片金色火海。这一次的火焰不再是单纯的焚世佛炎，而是蕴含了上古佛力的“净世圣炎”，专焚一切邪祟，净化一切污秽。
混沌毒体虽强，面对这等上古佛宝，依旧感到巨大压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西方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佛号：
“阿弥陀佛——”
声音温和，却如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净世圣炎的狂暴。一道枯瘦身影踏空而来，赤足布衣，正是摩诃大师！
“燃灯师兄，住手吧。”摩诃挡在叶无痕身前，“此子身负毒佛因果，杀不得。”
燃灯古佛脸色阴沉：“摩诃师弟，连你也要护他？”
“老衲护的不是他，是佛国未来。”摩诃平静道，“毒佛之道，当在此子手中真正圆满。师兄若执意杀他，便是断了佛国三千年的机缘，更是……违背了佛祖本意。”
“佛祖本意？”燃灯古佛冷笑，“佛祖怎会容许毒道横行？”
“师兄可还记得《大悲咒》中那句‘以毒攻毒，以妄止妄’？”摩诃缓缓道，“佛祖早有明示，毒非邪道，关键在于用之者心。此子之心，师兄可曾真正看过？”
燃灯古佛沉默。
摩诃转身，看向叶无痕：“施主，放下杀意，让老衲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问心崖。”摩诃望向西方，“在那里，你会明白一切。”
叶无痕与林清雪对视一眼，最终点头。
摩诃微笑，朝燃灯古佛合十：“师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三个月后，葬佛高原问心崖上，一切自有分晓。”
说完，他袖袍一挥，带着叶无痕二人化作流光，消失在西方天际。
燃灯古佛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金焰明灭不定。
许久，他收起八宝琉璃盏，低声自语：
“问心崖……也好。本座倒要看看，你这毒修，能照出怎样的本心！”
荒漠重归死寂，唯余黄沙漫漫。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焚毒古佛
万佛诛魔大阵启动的刹那，整座小雷音寺被金色佛光淹没。
那光不是柔和祥瑞的佛光，而是充满肃杀之气的“诛魔佛光”，光中浮现万千佛陀虚影，或怒目，或庄严，或结印，或持器，每一尊都散发着元婴级别的威压，汇成一片佛光之海，朝寺中三人镇压而下。
禅心大师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随着佛号响起，他身后浮现一尊百丈高的古佛虚影。那古佛不同于寻常佛陀，面容慈悲中带着威严，右手持经卷，左手托宝塔——正是小雷音寺镇寺传承“不动明王法相”。
“师兄，得罪了。”
禅心抬手，不动明王虚影同时抬手，一掌拍向天空中的佛光大阵。
轰——！
金色佛海与明王掌印对撞，爆发出震天巨响。气浪翻滚，小雷音寺的护寺大阵自动激活，一层青蒙蒙的光罩笼罩寺院，将冲击波挡在外围。
但阵外的数百护法僧却没那么幸运，首当其冲的数十人如遭重击，齐齐喷血倒飞。万佛诛魔大阵出现一丝紊乱。
燃灯古佛眼中金焰更盛：“师弟，你竟为了一个毒修，动用不动明王真传？”
“师兄为一己之私，动用万佛诛魔大阵围攻同门，又当如何？”禅心声音平静，“佛门戒律，首要戒嗔。师兄今日之举，已犯嗔戒。”
“毒修祸乱西域，本座除魔卫道，何错之有？”燃灯古佛怒喝，“既然师弟执迷不悟，本座便替佛祖清理门户！”
他身下莲台骤然放大，化作百丈大小，莲瓣片片绽放，每一瓣上都燃烧着金色火焰——正是焚世佛炎！
此火一出，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地面草木瞬间化为灰烬。佛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小雷音寺。
禅心神色凝重，不动明王虚影双手结印，宝塔腾空而起，塔身绽放青蒙蒙佛光，与焚世佛炎对撞。
滋滋——
佛炎与佛光激烈交锋，发出刺耳声响。不动明王虽强，但禅心毕竟只是返虚初期，而燃灯古佛已臻返虚中期，修为差距明显。青蒙蒙佛光在佛炎灼烧下，开始缓慢消退。
“叶施主，老衲最多撑一炷香时间。”禅心传音道，“你们速从后山密道离开，去葬佛高原。摩诃师兄在那里等你们。”
叶无痕摇头：“大师为我挡劫，我岂能独自逃生？”
“这不是逃，是明智。”禅心急促道，“燃灯古佛的焚世佛炎专克毒道，你虽有返虚修为，但混沌毒体尚未圆满，与他硬拼胜算不足三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清雪也拉住叶无痕的手：“无痕，听大师的。我们先走，日后再来讨回公道。”
叶无痕看着天空中越来越盛的佛炎，又看看禅心额头渗出的汗珠，最终咬牙点头：“大师保重，此恩必报！”
他拉起林清雪，化作一道七彩毒光，朝后山疾射而去。
“想走？”燃灯古佛冷笑，分出一缕佛炎化作火龙，直追二人。
禅心大喝一声，不动明王虚影双手一合，将火龙拦下：“师兄，你的对手是老衲！”
“找死！”燃灯古佛彻底震怒，焚世佛炎全力催动。
金色火焰如海啸般涌来，不动明王虚影剧烈颤抖，表面出现裂痕。禅心嘴角溢血，却依旧屹立不退。
---
后山密道入口在一处瀑布之后。
叶无痕和林清雪穿过水帘，进入一条狭窄石道。石道蜿蜒向下，壁上刻着佛门经文，散发出淡淡佛光，显然是一条古时修建的逃生通道。
两人刚走不过百丈，前方忽然亮起金光。
石道尽头，站着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威严，手持禅杖，气息赫然是化神后期——正是燃灯古佛座下首徒，戒律院首座“明心罗汉”。
“叶施主，此路不通。”明心罗汉合十道，“奉师尊之命，在此恭候。”
他身后，还有十二名元婴巅峰的护法僧，结成阵型堵住去路。
叶无痕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寒光：“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施主虽强，但此地狭窄，无法展开毒域。”明心罗汉平静道，“而我等结‘十二诸天伏魔阵’，在此地可发挥十二倍威力。施主若硬闯，胜负犹未可知。”
他说得没错。石道宽仅丈许，高不过两丈，叶无痕的混沌毒域确实难以完全展开。而且对方显然早有准备，阵法与地形完美结合，确实棘手。
林清雪上前一步，无垢毒体运转，纯净白光透体而出：“无痕，我来破阵。”
“不。”叶无痕按住她的肩，“你刚重塑肉身不久，不宜全力动手。而且……”他看向明心罗汉，“这位大师说得对，此地狭窄，不适合你我发挥。”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所以，我们换条路。”
话音未落，叶无痕右手按向石壁。混沌毒力如潮水般涌入岩层，七彩毒光在石壁上游走，所过之处，岩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这不是暴力破坏，而是以毒力瓦解物质结构，比任何法术都要高效。
“不好！”明心罗汉脸色大变，“他要打通山体！”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叶无痕左手拉着林清雪，右手在前开路，所过之处石壁如豆腐般崩解。两人如同钻地的毒龙，硬生生在山体中开出一条通道，方向不是向前，而是……向上！
三息之后，头顶岩层破开，天光透入。
两人冲出山体，重新回到地面。环顾四周，竟已到了小雷音寺后山的另一侧，距离寺门已有十里之遥。
“快走！”叶无痕拉起林清雪，朝西方全速飞遁。
身后，明心罗汉等人从破洞中追出，却已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飞出千里。
前方是一片荒漠，黄沙漫天，寸草不生。这里是西域与葬佛高原之间的缓冲地带，被称为“无生荒漠”，因其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少有修士踏足。
“应该安全了。”林清雪松了口气。
叶无痕却眉头紧皱：“不对劲。”
“怎么了？”
“太安静了。”叶无痕环顾四周，“无生荒漠虽然荒凉，但也该有妖兽毒虫才对。可你看，连一只蝎子都看不见。”
林清雪细看，果然如此。黄沙之上一片死寂，连风都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凝固感。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点金光。
那金光初时只有针尖大小，转瞬间放大，化作一轮金色太阳！太阳中，燃灯古佛端坐莲台，面容冰冷：“叶无痕，你以为逃得掉吗？”
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叶无痕心中一沉，禅心大师恐怕……
“禅心师弟只是重伤，未死。”燃灯古佛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本座念在同门之情，留他一命。但对你这个毒修，本座绝不会留情！”
他抬手，焚世佛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方圆十里尽数笼罩。
这一次，再无禅心大师阻挡。
叶无痕将林清雪护在身后，混沌毒域全力展开。七彩毒光与金色佛炎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荒漠黄沙被气浪掀起，形成漫天沙暴。
但这一次，混沌毒域竟落在下风！
焚世佛炎不愧是专克毒道的佛门圣火，毒域之力触之即燃，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叶无痕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这是修为与属性上的双重压制，非技巧所能弥补。
“无痕！”林清雪惊呼。
“我没事。”叶无痕擦去血迹，眼中闪过决绝，“既然毒域对佛炎无效，那就……”
他忽然收起毒域，任由佛炎笼罩全身。
“你疯了？！”燃灯古佛也是一惊。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佛炎灼烧下，叶无痕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肌肤表面浮现七彩毒纹，毒纹与佛炎接触后，竟开始反向吞噬佛炎！不是抵挡，不是净化，而是……将佛炎作为养料，融入己身！
“这不可能！”燃灯古佛失声，“焚世佛炎专克毒力，怎会被毒力吞噬？！”
“因为你错了。”叶无痕在佛炎中抬起头，双眸已化作纯粹的混沌色，“毒道与佛道，本非相克，而是相生。毒可杀人，亦可渡人；佛可渡人，亦可……杀人！”
话音落下，他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七彩光芒。
那是混沌毒体在生死压力下的终极突破——以佛炎为引，以毒身为炉，炼佛入毒，成就真正的“毒佛之体”！
焚世佛炎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入叶无痕体内。他的气息节节攀升，从返虚初期一路暴涨，竟隐隐有突破中期的迹象！
“不好！”燃灯古佛终于意识到不妙，祭出最后的底牌——八宝琉璃盏！
那是一盏通体晶莹的琉璃灯盏，灯芯燃烧着一点金色火焰，火焰虽小，却散发出比焚世佛炎更加古老、更加神圣的气息。
“上古佛宝……”叶无痕瞳孔骤缩。
八宝琉璃盏飞起，灯芯火焰骤然放大，化作一片金色火海。这一次的火焰不再是单纯的焚世佛炎，而是蕴含了上古佛力的“净世圣炎”，专焚一切邪祟，净化一切污秽。
混沌毒体虽强，面对这等上古佛宝，依旧感到巨大压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西方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佛号：
“阿弥陀佛——”
声音温和，却如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净世圣炎的狂暴。一道枯瘦身影踏空而来，赤足布衣，正是摩诃大师！
“燃灯师兄，住手吧。”摩诃挡在叶无痕身前，“此子身负毒佛因果，杀不得。”
燃灯古佛脸色阴沉：“摩诃师弟，连你也要护他？”
“老衲护的不是他，是佛国未来。”摩诃平静道，“毒佛之道，当在此子手中真正圆满。师兄若执意杀他，便是断了佛国三千年的机缘，更是……违背了佛祖本意。”
“佛祖本意？”燃灯古佛冷笑，“佛祖怎会容许毒道横行？”
“师兄可还记得《大悲咒》中那句‘以毒攻毒，以妄止妄’？”摩诃缓缓道，“佛祖早有明示，毒非邪道，关键在于用之者心。此子之心，师兄可曾真正看过？”
燃灯古佛沉默。
摩诃转身，看向叶无痕：“施主，放下杀意，让老衲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问心崖。”摩诃望向西方，“在那里，你会明白一切。”
叶无痕与林清雪对视一眼，最终点头。
摩诃微笑，朝燃灯古佛合十：“师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三个月后，葬佛高原问心崖上，一切自有分晓。”
说完，他袖袍一挥，带着叶无痕二人化作流光，消失在西方天际。
燃灯古佛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金焰明灭不定。
许久，他收起八宝琉璃盏，低声自语：
“问心崖……也好。本座倒要看看，你这毒修，能照出怎样的本心！”
荒漠重归死寂，唯余黄沙漫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