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盂兰盆法会
盂兰盆法会第一日，清晨。
钟声九响，回荡在灵鹫山间。山道上的朝圣者如潮水般涌向山顶，无数僧侣、居士、散修齐聚，梵唱声如海潮，佛光笼罩整座山峰，将清晨的薄雾染成金色。
叶无痕四人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缓缓上山。今日他们换上了更加普通的装束，气息收敛到极致，与寻常朝圣者无异。慧明方丈和降龙罗汉则在暗中跟随，随时准备接应。
“今日讲经的是‘智慧罗汉’，化神中期修为，在佛国声望颇高。”药无涯低声介绍，“前六日讲经的都是佛国高僧，第七日才是琉璃光王压轴。我们需在六日内摸清山巅布防，尤其是莲华秘境入口的守卫情况。”
魔擎天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光是这一路上，我就感应到至少三十处暗哨，每处都有元婴修士坐镇。山腰以上的禁制更密，贸然闯入必会触发警报。”
“所以需要等。”叶无痕平静道，“等秘境开启的那一刻。”
正说着，前方人群忽然分开，一队护法僧列队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威严，气息赫然是化神中期——正是今日讲经的智慧罗汉。
“诸位施主，请有序前往‘讲经台’。”智慧罗汉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会期间，灵鹫山戒严，擅闯禁地者，按佛国律法严惩。”
人群齐声应诺，跟着护法僧队继续上山。
叶无痕注意到，智慧罗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时，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并无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深意。
“他认出我们了？”柳如月传音道。
“未必。”叶无痕摇头，“但慧明方丈既然能联系上我们，其他对琉璃光王不满的佛修，或许也在暗中观望。今日这场法会，恐怕不止我们一方在布局。”
半日后，众人抵达山腰处的讲经台。
那是一座巨大的白玉平台，台高三丈，宽百丈，台上设有一座莲花宝座。台下是层层递升的蒲团座位，足以容纳数万人。此刻蒲团已坐满大半，后来的朝圣者只能站在外围。
智慧罗汉登上莲花宝座，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讲经，而是闭目静坐，似乎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天边传来悠扬钟声。
十八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讲经台四周——正是大雷音寺的十八罗汉！他们各持法器，结成罗汉大阵，将讲经台护在中央。
紧接着，三道更加恢弘的气息降临。
那是三位须发皆白的老僧，身披朴素灰袍，面容枯槁，但眼神却如星辰般深邃。他们落在讲经台后方的高台上，盘膝而坐，气息收敛如凡人，但叶无痕能感觉到——这三人，都是返虚期！
“是戒律院的太上长老。”药无涯传音，声音带着惊惧，“‘戒嗔’、‘戒痴’、‘戒贪’，三戒长老。他们已隐世千年，没想到琉璃光王竟能请动他们出关。”
魔擎天脸色难看：“三位返虚……这下麻烦了。”
叶无痕却神色不变：“他们不是琉璃光王的人。”
“什么？”
“你看他们的眼神。”叶无痕目光落在三位长老身上，“他们对琉璃光王并无恭敬，反而带着审视。若我猜得不错，这三位是来‘监督’法会的，防止琉璃光王借机铲除异己。”
话音刚落，智慧罗汉睁开眼，开始讲经。
他讲的是《金刚经》，声音如洪钟大吕，字字蕴含佛理，台下听众如痴如醉。但叶无痕却注意到，智慧罗汉在讲经时，手指在莲花宝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那敲击的节奏……竟是一种暗号。
他凝神细听，很快破解了暗号的内容：
“戌时三刻，后山‘洗心池’，有要事相商。”
叶无痕与柳如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智慧罗汉，竟然也在暗中联络他们？
---
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法会第一日的讲经已结束，朝圣者们陆续下山或回帐篷休息。叶无痕四人避开巡逻护法僧，悄然来到后山洗心池。
洗心池是一口天然温泉，池水清澈，热气蒸腾，池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洗尽铅华，明心见性”八个字。此刻池边已有一人等候，正是智慧罗汉。
“四位施主，请坐。”智慧罗汉背对四人，声音平静。
叶无痕在他对面坐下：“罗汉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智慧罗汉转过身，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贫僧想与施主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贫僧助你们进入莲华秘境，你们……替贫僧杀一个人。”
柳如月眉头一皱：“杀谁？”
“琉璃光王座下第一走狗——‘毒心罗汉’。”智慧罗汉眼中闪过恨意，“三年前，他为讨好琉璃光王，诬陷贫僧师弟‘慧觉’修炼毒功，将其打入‘无间炼狱’，受尽折磨而死。贫僧要为师弟报仇。”
叶无痕盯着他：“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毒心罗汉是琉璃光王心腹，修为虽只是化神初期，但身上有琉璃光王赐下的‘毒佛护符’，可抵挡化神中期全力一击。”智慧罗汉苦笑，“贫僧几次暗杀都失败了，反而引起琉璃光王怀疑。如今只能借你们之手。”
“我们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智慧罗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灵鹫山布防图，包括十八罗汉的巡逻路线，三千护法的阵法布置，以及三位返虚长老的坐镇位置。有了它，你们能避开大部分警戒。”
他将玉简递给叶无痕：“作为诚意，贫僧可以先透露一个重要消息——第七日法会，琉璃光王开启莲华秘境时，三位返虚长老会离开讲经台，前往山巅‘镇魔塔’加固封印。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叶无痕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里面信息果然详实。他沉吟片刻：“毒心罗汉现在何处？”
“他负责看守‘万毒窟’——那是囚禁毒尊余孽的地方，位于灵鹫山西侧山腹。”智慧罗汉道，“那里守卫森严，但有布防图，你们可潜入。杀他之后，取他身上的‘毒佛护符’，那护符是开启万毒窟内层禁制的钥匙。”
“内层禁制里有什么？”
“毒尊当年留下的……最后一批追随者。”智慧罗汉眼中闪过不忍，“他们被囚禁了三千年，每日受毒刑折磨，生不如死。琉璃光王将他们关押在此，是为了抽取他们的毒力，供养毒佛舍利。”
叶无痕眼中寒光一闪：“带路。”
---
万毒窟位于灵鹫山西侧山腹深处，入口隐蔽，外面布有重重禁制。但有智慧罗汉的布防图，四人顺利避开巡逻，来到洞口。
洞口有两名元婴护法僧把守，叶无痕抬手一挥，混沌毒域悄无声息展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毒域吞噬，化为脓水。
“毒域之力，果然霸道。”智慧罗汉瞳孔微缩，“不过施主小心，洞内还有三层禁制，每层都有元婴巅峰修士镇守。毒心罗汉在最深处，他若察觉异常，会立刻触发警报。”
叶无痕点头，率先踏入洞窟。
洞内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毒气。两侧石壁上挂着无数铁笼，笼中关押着衣衫褴褛的囚犯——他们大多瘦骨嶙峋，身上爬满毒疮，眼神空洞，仿佛早已失去神智。
“这些都是毒尊旧部……”药无涯声音颤抖，“三千年前，他们追随师尊，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叶无痕沉默着走过一具具铁笼，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体内残留的毒力，那毒力与自己的混沌毒体同源，却已微弱到近乎熄灭。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什么人？！”
一队护法僧从拐角处冲出，为首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壮硕罗汉，他手持毒杖，周身环绕七彩毒雾——正是毒心罗汉！
“智慧，你好大的胆子！”毒心罗汉看到智慧罗汉，勃然大怒，“竟敢带外人擅闯禁地！”
智慧罗汉冷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们？”毒心罗汉狞笑，捏碎一枚玉符，“我已触发警报，十八罗汉和三千护法马上就到！你们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叶无痕动了。
混沌毒域全面展开，瞬间笼罩整个洞窟。毒域之内，毒心罗汉的七彩毒雾如冰雪消融，他身上的毒佛护符自动激活，化作一层金色光罩护住全身——那是琉璃光王赐下的保命手段，可挡化神中期一击。
但混沌毒域，已超越化神。
叶无痕抬手，毒域之力化作一只无形大手，捏住金色光罩。光罩剧烈颤抖，表面浮现无数裂痕。
“不可能！”毒心罗汉惊骇，“这是光王亲手炼制的护符，怎会……”
咔嚓。
护符炸裂。
毒心罗汉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毒域之力吞噬，化作一滩黑水。他死后，原地留下一枚金色令牌——正是毒佛护符的本体。
叶无痕收起令牌，看向洞窟深处：“救人。”
四人冲向洞窟最深处，那里有一座巨大的铁门，门上刻满毒纹禁制。叶无痕将毒佛护符按在门上，禁制自动解除。
铁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另一番景象。
那是一座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竖着九根铜柱，每根铜柱上都锁着一个人。这些人虽同样瘦骨嶙峋，但眼中还有神智，看到叶无痕四人闯入，纷纷抬起头。
“你们是……”为首的一名白发老者沙哑开口。
“墨千秋传人，叶无痕。”叶无痕沉声道，“我来救你们出去。”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泪光：“三千年了……师尊的传人，终于来了……”
他挣扎着想跪下，但铁链锁得太紧，只能微微躬身：“毒尊座下大弟子‘毒龙’，拜见师兄！”
其余八人也纷纷开口，报上名号——毒尊座下三弟子“毒凤”，四弟子“毒虎”，五弟子“毒豹”……九人皆是当年墨千秋的亲传弟子，修为最低也有元婴后期，最高的大弟子毒龙，更是化神中期修为！
只可惜三千年囚禁，让他们修为大损，如今九人加起来，也只能勉强匹敌一位化神初期。
“师兄，我们被囚禁太久，体内被种下‘锁毒咒’，一旦离开万毒窟，咒印便会发作，爆体而亡。”毒龙苦笑，“除非……有混沌毒体之人，以本源毒力为我们化解咒印。”
叶无痕上前，双手按在毒龙胸口。混沌毒域之力涌入，果然在毒龙丹田深处发现一枚漆黑的咒印。咒印如毒藤般扎根丹田，与他的毒力纠缠在一起，极难祛除。
“需要时间。”叶无痕皱眉，“每人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来不及了。”智慧罗汉急道，“警报已触发，十八罗汉马上就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听着！”降龙罗汉的声音传来，“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十八罗汉，已到洞口。
叶无痕眼中闪过决断：“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柳如月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毒龙忽然开口：“师兄，你们走，我们留下断后。”
他看向其余八人，惨笑：“三千年了，我们也该……为师尊做点什么了。”
九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秘法。他们丹田内的锁毒咒被强行激发，恐怖的力量从他们体内爆发——那是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短暂力量！
“毒尊九子，结阵！”
九人化作九道毒光，冲出石室，在洞口结成一个巨大的毒阵。毒阵之中，九人的身躯开始燃烧，化作冲天毒焰，竟将十八罗汉暂时挡住！
“快走！”毒龙的嘶吼从毒焰中传来，“师兄，为师尊……报仇！”
叶无痕咬牙，抓住柳如月三人，混沌毒域全力展开，化作一道毒光冲破洞顶，从山腹另一侧钻出。
身后，传来震天巨响。
毒阵炸开，整座山腹开始崩塌。
九道身影在毒焰中化为飞灰，唯有最后的呐喊在山间回荡：
“师尊……弟子……来见您了……”
叶无痕回头，望着崩塌的山腹，眼中闪过血色。
这笔血债，他会让琉璃光王，百倍偿还。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盂兰盆法会
盂兰盆法会第一日，清晨。
钟声九响，回荡在灵鹫山间。山道上的朝圣者如潮水般涌向山顶，无数僧侣、居士、散修齐聚，梵唱声如海潮，佛光笼罩整座山峰，将清晨的薄雾染成金色。
叶无痕四人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缓缓上山。今日他们换上了更加普通的装束，气息收敛到极致，与寻常朝圣者无异。慧明方丈和降龙罗汉则在暗中跟随，随时准备接应。
“今日讲经的是‘智慧罗汉’，化神中期修为，在佛国声望颇高。”药无涯低声介绍，“前六日讲经的都是佛国高僧，第七日才是琉璃光王压轴。我们需在六日内摸清山巅布防，尤其是莲华秘境入口的守卫情况。”
魔擎天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光是这一路上，我就感应到至少三十处暗哨，每处都有元婴修士坐镇。山腰以上的禁制更密，贸然闯入必会触发警报。”
“所以需要等。”叶无痕平静道，“等秘境开启的那一刻。”
正说着，前方人群忽然分开，一队护法僧列队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威严，气息赫然是化神中期——正是今日讲经的智慧罗汉。
“诸位施主，请有序前往‘讲经台’。”智慧罗汉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会期间，灵鹫山戒严，擅闯禁地者，按佛国律法严惩。”
人群齐声应诺，跟着护法僧队继续上山。
叶无痕注意到，智慧罗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时，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并无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深意。
“他认出我们了？”柳如月传音道。
“未必。”叶无痕摇头，“但慧明方丈既然能联系上我们，其他对琉璃光王不满的佛修，或许也在暗中观望。今日这场法会，恐怕不止我们一方在布局。”
半日后，众人抵达山腰处的讲经台。
那是一座巨大的白玉平台，台高三丈，宽百丈，台上设有一座莲花宝座。台下是层层递升的蒲团座位，足以容纳数万人。此刻蒲团已坐满大半，后来的朝圣者只能站在外围。
智慧罗汉登上莲花宝座，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讲经，而是闭目静坐，似乎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天边传来悠扬钟声。
十八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讲经台四周——正是大雷音寺的十八罗汉！他们各持法器，结成罗汉大阵，将讲经台护在中央。
紧接着，三道更加恢弘的气息降临。
那是三位须发皆白的老僧，身披朴素灰袍，面容枯槁，但眼神却如星辰般深邃。他们落在讲经台后方的高台上，盘膝而坐，气息收敛如凡人，但叶无痕能感觉到——这三人，都是返虚期！
“是戒律院的太上长老。”药无涯传音，声音带着惊惧，“‘戒嗔’、‘戒痴’、‘戒贪’，三戒长老。他们已隐世千年，没想到琉璃光王竟能请动他们出关。”
魔擎天脸色难看：“三位返虚……这下麻烦了。”
叶无痕却神色不变：“他们不是琉璃光王的人。”
“什么？”
“你看他们的眼神。”叶无痕目光落在三位长老身上，“他们对琉璃光王并无恭敬，反而带着审视。若我猜得不错，这三位是来‘监督’法会的，防止琉璃光王借机铲除异己。”
话音刚落，智慧罗汉睁开眼，开始讲经。
他讲的是《金刚经》，声音如洪钟大吕，字字蕴含佛理，台下听众如痴如醉。但叶无痕却注意到，智慧罗汉在讲经时，手指在莲花宝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那敲击的节奏……竟是一种暗号。
他凝神细听，很快破解了暗号的内容：
“戌时三刻，后山‘洗心池’，有要事相商。”
叶无痕与柳如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智慧罗汉，竟然也在暗中联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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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法会第一日的讲经已结束，朝圣者们陆续下山或回帐篷休息。叶无痕四人避开巡逻护法僧，悄然来到后山洗心池。
洗心池是一口天然温泉，池水清澈，热气蒸腾，池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洗尽铅华，明心见性”八个字。此刻池边已有一人等候，正是智慧罗汉。
“四位施主，请坐。”智慧罗汉背对四人，声音平静。
叶无痕在他对面坐下：“罗汉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智慧罗汉转过身，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贫僧想与施主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贫僧助你们进入莲华秘境，你们……替贫僧杀一个人。”
柳如月眉头一皱：“杀谁？”
“琉璃光王座下第一走狗——‘毒心罗汉’。”智慧罗汉眼中闪过恨意，“三年前，他为讨好琉璃光王，诬陷贫僧师弟‘慧觉’修炼毒功，将其打入‘无间炼狱’，受尽折磨而死。贫僧要为师弟报仇。”
叶无痕盯着他：“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毒心罗汉是琉璃光王心腹，修为虽只是化神初期，但身上有琉璃光王赐下的‘毒佛护符’，可抵挡化神中期全力一击。”智慧罗汉苦笑，“贫僧几次暗杀都失败了，反而引起琉璃光王怀疑。如今只能借你们之手。”
“我们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智慧罗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灵鹫山布防图，包括十八罗汉的巡逻路线，三千护法的阵法布置，以及三位返虚长老的坐镇位置。有了它，你们能避开大部分警戒。”
他将玉简递给叶无痕：“作为诚意，贫僧可以先透露一个重要消息——第七日法会，琉璃光王开启莲华秘境时，三位返虚长老会离开讲经台，前往山巅‘镇魔塔’加固封印。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叶无痕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里面信息果然详实。他沉吟片刻：“毒心罗汉现在何处？”
“他负责看守‘万毒窟’——那是囚禁毒尊余孽的地方，位于灵鹫山西侧山腹。”智慧罗汉道，“那里守卫森严，但有布防图，你们可潜入。杀他之后，取他身上的‘毒佛护符’，那护符是开启万毒窟内层禁制的钥匙。”
“内层禁制里有什么？”
“毒尊当年留下的……最后一批追随者。”智慧罗汉眼中闪过不忍，“他们被囚禁了三千年，每日受毒刑折磨，生不如死。琉璃光王将他们关押在此，是为了抽取他们的毒力，供养毒佛舍利。”
叶无痕眼中寒光一闪：“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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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毒窟位于灵鹫山西侧山腹深处，入口隐蔽，外面布有重重禁制。但有智慧罗汉的布防图，四人顺利避开巡逻，来到洞口。
洞口有两名元婴护法僧把守，叶无痕抬手一挥，混沌毒域悄无声息展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毒域吞噬，化为脓水。
“毒域之力，果然霸道。”智慧罗汉瞳孔微缩，“不过施主小心，洞内还有三层禁制，每层都有元婴巅峰修士镇守。毒心罗汉在最深处，他若察觉异常，会立刻触发警报。”
叶无痕点头，率先踏入洞窟。
洞内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毒气。两侧石壁上挂着无数铁笼，笼中关押着衣衫褴褛的囚犯——他们大多瘦骨嶙峋，身上爬满毒疮，眼神空洞，仿佛早已失去神智。
“这些都是毒尊旧部……”药无涯声音颤抖，“三千年前，他们追随师尊，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叶无痕沉默着走过一具具铁笼，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体内残留的毒力，那毒力与自己的混沌毒体同源，却已微弱到近乎熄灭。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什么人？！”
一队护法僧从拐角处冲出，为首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壮硕罗汉，他手持毒杖，周身环绕七彩毒雾——正是毒心罗汉！
“智慧，你好大的胆子！”毒心罗汉看到智慧罗汉，勃然大怒，“竟敢带外人擅闯禁地！”
智慧罗汉冷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们？”毒心罗汉狞笑，捏碎一枚玉符，“我已触发警报，十八罗汉和三千护法马上就到！你们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叶无痕动了。
混沌毒域全面展开，瞬间笼罩整个洞窟。毒域之内，毒心罗汉的七彩毒雾如冰雪消融，他身上的毒佛护符自动激活，化作一层金色光罩护住全身——那是琉璃光王赐下的保命手段，可挡化神中期一击。
但混沌毒域，已超越化神。
叶无痕抬手，毒域之力化作一只无形大手，捏住金色光罩。光罩剧烈颤抖，表面浮现无数裂痕。
“不可能！”毒心罗汉惊骇，“这是光王亲手炼制的护符，怎会……”
咔嚓。
护符炸裂。
毒心罗汉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毒域之力吞噬，化作一滩黑水。他死后，原地留下一枚金色令牌——正是毒佛护符的本体。
叶无痕收起令牌，看向洞窟深处：“救人。”
四人冲向洞窟最深处，那里有一座巨大的铁门，门上刻满毒纹禁制。叶无痕将毒佛护符按在门上，禁制自动解除。
铁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另一番景象。
那是一座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竖着九根铜柱，每根铜柱上都锁着一个人。这些人虽同样瘦骨嶙峋，但眼中还有神智，看到叶无痕四人闯入，纷纷抬起头。
“你们是……”为首的一名白发老者沙哑开口。
“墨千秋传人，叶无痕。”叶无痕沉声道，“我来救你们出去。”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泪光：“三千年了……师尊的传人，终于来了……”
他挣扎着想跪下，但铁链锁得太紧，只能微微躬身：“毒尊座下大弟子‘毒龙’，拜见师兄！”
其余八人也纷纷开口，报上名号——毒尊座下三弟子“毒凤”，四弟子“毒虎”，五弟子“毒豹”……九人皆是当年墨千秋的亲传弟子，修为最低也有元婴后期，最高的大弟子毒龙，更是化神中期修为！
只可惜三千年囚禁，让他们修为大损，如今九人加起来，也只能勉强匹敌一位化神初期。
“师兄，我们被囚禁太久，体内被种下‘锁毒咒’，一旦离开万毒窟，咒印便会发作，爆体而亡。”毒龙苦笑，“除非……有混沌毒体之人，以本源毒力为我们化解咒印。”
叶无痕上前，双手按在毒龙胸口。混沌毒域之力涌入，果然在毒龙丹田深处发现一枚漆黑的咒印。咒印如毒藤般扎根丹田，与他的毒力纠缠在一起，极难祛除。
“需要时间。”叶无痕皱眉，“每人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来不及了。”智慧罗汉急道，“警报已触发，十八罗汉马上就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听着！”降龙罗汉的声音传来，“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十八罗汉，已到洞口。
叶无痕眼中闪过决断：“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柳如月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毒龙忽然开口：“师兄，你们走，我们留下断后。”
他看向其余八人，惨笑：“三千年了，我们也该……为师尊做点什么了。”
九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秘法。他们丹田内的锁毒咒被强行激发，恐怖的力量从他们体内爆发——那是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短暂力量！
“毒尊九子，结阵！”
九人化作九道毒光，冲出石室，在洞口结成一个巨大的毒阵。毒阵之中，九人的身躯开始燃烧，化作冲天毒焰，竟将十八罗汉暂时挡住！
“快走！”毒龙的嘶吼从毒焰中传来，“师兄，为师尊……报仇！”
叶无痕咬牙，抓住柳如月三人，混沌毒域全力展开，化作一道毒光冲破洞顶，从山腹另一侧钻出。
身后，传来震天巨响。
毒阵炸开，整座山腹开始崩塌。
九道身影在毒焰中化为飞灰，唯有最后的呐喊在山间回荡：
“师尊……弟子……来见您了……”
叶无痕回头，望着崩塌的山腹，眼中闪过血色。
这笔血债，他会让琉璃光王，百倍偿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