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毒顷天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月将临
血月当空之夜，还有三天。
万毒山脉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极致。
柳家祖地完全进入了战争状态。护族大阵“万毒天罗”全天开启，五彩毒瘴凝成实质的光罩，将整片祖地笼罩其中。光罩表面毒纹流转，寻常修士触之即死，元婴强者也难以轻易突破。
大长老柳玄冥坐镇祭毒台，三日未离。
祭毒台高三丈，以万毒石砌成，通体漆黑。台面刻着复杂的聚毒大阵，此刻阵纹已经点亮过半，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台中央立着一尊三足毒鼎，鼎身刻满狰狞鬼面，鼎盖紧闭，但缝隙中不时渗出腥甜血气——那是已经开始预热的征兆。
柳玄冥一身黑袍，枯瘦如鬼爪的手掌按在鼎身上，闭目感应鼎内变化。他的身后，站着三位气息强横的老者。
左侧老者面容阴鸷，眼窝深陷，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阴鬼宗的副宗主“鬼哭老人”，元婴后期修为，一手“万鬼噬魂术”凶名赫赫。
右侧老者赤发红须，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血红色，双目中似有血海翻腾，正是血煞门的大长老“血屠上人”，同样是元婴后期，血道邪术已臻化境。
中间那位，则是柳家原本的二长老，如今投靠柳玄冥的柳玄煞。他修炼的是柳家禁术“煞毒功”，修为虽只有元婴中期，但用毒手段狠辣刁钻，是个难缠的角色。
“大长老，一切准备就绪。”柳玄煞低声道，“家主令已经到手，万毒血丹的主材也已备齐。只等血月之夜，便可开炉炼丹。”
柳玄冥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柳清漪那个贱人，宁死也不肯交出万毒灵体的本源精血……不过无妨，用她的心头血炼丹，效果虽然差些，但也足以助我突破化神。”
“只是……”他顿了顿，看向祖地外，“她那个儿子，倒是个变数。柳玄阴三人死得蹊跷，恐怕是那小子下的手。”
鬼哭老人桀桀怪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就算真是混沌毒体，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大长老放心，有我阴鬼宗的‘万鬼大阵’在，保准让他有来无回。”
血屠上人也瓮声道：“我血煞门的三百血煞卫已埋伏在祖地外围，只要那小子敢露面，定叫他尝尝万血噬身的滋味。”
柳玄冥点了点头，但眼中忧虑未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尤其是三天前，柳清漪死讯传来的那一刻，他胸口莫名悸动，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这三日，祖地内外巡逻增加三倍。所有阵法全部开启，所有闭关的长老全部出关待命。我要这万毒山脉，连一只蚂蚁的动向都在掌握之中！”
“是！”
命令层层传达，整个柳家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而在山脉深处的那座溶洞里，叶无痕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斩孽刀横于膝上，灰白的刀身映照着洞顶荧光石的光芒，流转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叶无痕闭目凝神，以自身混沌毒则温养刀灵。
这三日，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完全消化了母亲的传承。如今的他对柳家毒道了如指掌，更掌握了母亲自创的“清漪九变”。这门毒术与混沌毒体完美契合，每一式都蕴含着对毒道的极致理解，威力远超柳家现存的所有毒功。
第二，炼制了三件法宝和诸多毒丹毒符。除了斩孽刀、七星引魂幡和九转还魂丹外，他还炼制了“万毒破阵梭”、“匿影毒衣”、“腐心毒雷”等物，足以应对各种情况。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推演了血月之夜的所有可能。
母亲的传承中，包含了对柳玄冥性格、功法、行事风格的详尽分析。结合柳青岚和柳如月提供的信息，叶无痕在脑海中模拟了数十种战局变化，并一一制定了对策。
他睁开眼睛，看向守在一旁的两人：
“柳玄冥此人，多疑、谨慎、但骨子里狂妄自大。他会在祭毒台布下重兵，但绝不会想到我们敢正面强攻。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在‘出其不意’四个字。”
柳如月认真听着：“前辈的意思是……”
“血月之夜，他开炉炼丹时，必然全神贯注。”叶无痕缓缓道，“那时，是他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时刻。强大在于，祭毒台的聚毒大阵会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毒力；脆弱在于，炼丹过程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炼丹到关键时刻，突然发难，打乱他的节奏。”
柳青岚皱眉：“可祭毒台周围肯定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如何靠近？”
叶无痕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纱衣：“这是‘匿影毒衣’，以万毒沼泽深处的‘影毒蛛’丝织成，披上后能完美隐匿身形和气息，化神以下难以察觉。我炼制了三件，我们一人一件。”
他又取出三枚赤红色的丹丸：“这是‘爆血丹’，服下后能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一个小境界，但药效过后会虚弱三个时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最后，他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盘，玉盘上刻着复杂的阵纹：
“这是‘万毒破阵梭’的核心。血月之夜，柳家的护族大阵会因血月阴气而出现周期性波动。我们趁波动最剧烈时，以此梭破开阵法一角，潜入祖地。”
计划周密，准备充分。
但柳如月还是有些不安：“前辈，就算我们能潜入，能靠近祭毒台，可大长老那边有三位元婴后期，还有阴鬼宗和血煞门的高手……我们真的能赢吗？”
叶无痕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赢？”
柳如月一愣。
“因为我们站在道义这一边？”她试探着问。
“不。”叶无痕摇头，“道义很重要，但它杀不死敌人。我们能赢，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拼命，更不怕死，更……有必须赢的理由。”
他站起身，走到冰玉棺前，看着棺中母亲安详的面容：
“母亲被囚二十年，受尽折磨，却从未放弃。她在黑暗中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灯。父亲为救我，甘愿献出生命。他们的付出，不能白费。”
他转身，看向两人，眼中灰色漩涡缓缓旋转：
“这一战，我们不是去复仇，而是去……讨债。讨回属于母亲的尊严，讨回属于父亲的公道，讨回属于所有被压迫之人的希望。”
“所以，我们必须赢。”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柳如月和柳青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是啊，她们也有必须赢的理由——为了清漪姑姑，为了那些被囚禁的同族，为了柳家不再沉沦于黑暗。
“前辈，我们准备好了。”柳如月握紧七星引魂幡。
柳青岚也重重点头。
叶无痕看了看洞外的天色。黄昏已过，夜幕降临，铅灰色的云层在夜风中缓缓流动。
距离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最后两天，调整状态，检查装备，熟悉计划。”他吩咐道，“血月当空之时，就是我们行动之刻。”
溶洞重归寂静。
但在这寂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万毒山脉的另一端，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四头毒蛟和十二毒将静静潜伏。
它们接到了叶无痕的传讯：血月之夜，待命于祖地东南三十里处。一旦看到祭毒台方向爆发战斗，立即从外围发动攻击，制造混乱。
独角毒蛟盘踞在谷中水潭边，竖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它想起了八十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少女站在它们面前，以七种毒术轮番教训它们的场景。那时的柳清漪，意气风发，眼中有着对毒道的无限热爱和追求。
而八十年后，她的儿子要为她讨回公道。
“清漪大人，您看到了吗？”毒蛟在心中喃喃，“您的儿子，比您当年更出色，也更……决绝。”
它抬起头，望向柳家祖地方向。
血月将临，杀戮将起。
这一夜，注定要流血。
而在柳家祖地深处，万毒地牢的另一区。
柳家家主柳擎苍被八根“禁法锁链”穿透肩胛和四肢，锁在墙壁上。他的修为被彻底封印，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但他那双苍老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透过地牢唯一的气窗，他能看到夜空中的云层在流动，能感受到天地间越来越浓郁的阴气。
血月要来了。
“清漪……”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痛楚，“是父亲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我优柔寡断，你也不会……”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然。
“玄冥，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他看向地牢入口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你忘了，柳家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毒功，不是阵法，而是……人心。”
他感应到，地牢外守卫的呼吸频率，有了细微的变化。
那是紧张，是兴奋，也是……期待。
有些事，正在暗中酝酿。
有些火，即将燎原。
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整个南荒的目光，都聚焦在万毒山脉。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场柳家的内乱，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是柳玄冥成功夺位，柳家沦为魔道附庸？
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柳清漪之子，能创造奇迹，力挽狂澜？
答案，即将揭晓。
夜色渐深。
山脉深处，一头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仿佛在预告着什么。
起风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月将临
血月当空之夜，还有三天。
万毒山脉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极致。
柳家祖地完全进入了战争状态。护族大阵“万毒天罗”全天开启，五彩毒瘴凝成实质的光罩，将整片祖地笼罩其中。光罩表面毒纹流转，寻常修士触之即死，元婴强者也难以轻易突破。
大长老柳玄冥坐镇祭毒台，三日未离。
祭毒台高三丈，以万毒石砌成，通体漆黑。台面刻着复杂的聚毒大阵，此刻阵纹已经点亮过半，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台中央立着一尊三足毒鼎，鼎身刻满狰狞鬼面，鼎盖紧闭，但缝隙中不时渗出腥甜血气——那是已经开始预热的征兆。
柳玄冥一身黑袍，枯瘦如鬼爪的手掌按在鼎身上，闭目感应鼎内变化。他的身后，站着三位气息强横的老者。
左侧老者面容阴鸷，眼窝深陷，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阴鬼宗的副宗主“鬼哭老人”，元婴后期修为，一手“万鬼噬魂术”凶名赫赫。
右侧老者赤发红须，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血红色，双目中似有血海翻腾，正是血煞门的大长老“血屠上人”，同样是元婴后期，血道邪术已臻化境。
中间那位，则是柳家原本的二长老，如今投靠柳玄冥的柳玄煞。他修炼的是柳家禁术“煞毒功”，修为虽只有元婴中期，但用毒手段狠辣刁钻，是个难缠的角色。
“大长老，一切准备就绪。”柳玄煞低声道，“家主令已经到手，万毒血丹的主材也已备齐。只等血月之夜，便可开炉炼丹。”
柳玄冥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柳清漪那个贱人，宁死也不肯交出万毒灵体的本源精血……不过无妨，用她的心头血炼丹，效果虽然差些，但也足以助我突破化神。”
“只是……”他顿了顿，看向祖地外，“她那个儿子，倒是个变数。柳玄阴三人死得蹊跷，恐怕是那小子下的手。”
鬼哭老人桀桀怪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就算真是混沌毒体，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大长老放心，有我阴鬼宗的‘万鬼大阵’在，保准让他有来无回。”
血屠上人也瓮声道：“我血煞门的三百血煞卫已埋伏在祖地外围，只要那小子敢露面，定叫他尝尝万血噬身的滋味。”
柳玄冥点了点头，但眼中忧虑未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尤其是三天前，柳清漪死讯传来的那一刻，他胸口莫名悸动，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这三日，祖地内外巡逻增加三倍。所有阵法全部开启，所有闭关的长老全部出关待命。我要这万毒山脉，连一只蚂蚁的动向都在掌握之中！”
“是！”
命令层层传达，整个柳家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而在山脉深处的那座溶洞里，叶无痕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斩孽刀横于膝上，灰白的刀身映照着洞顶荧光石的光芒，流转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叶无痕闭目凝神，以自身混沌毒则温养刀灵。
这三日，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完全消化了母亲的传承。如今的他对柳家毒道了如指掌，更掌握了母亲自创的“清漪九变”。这门毒术与混沌毒体完美契合，每一式都蕴含着对毒道的极致理解，威力远超柳家现存的所有毒功。
第二，炼制了三件法宝和诸多毒丹毒符。除了斩孽刀、七星引魂幡和九转还魂丹外，他还炼制了“万毒破阵梭”、“匿影毒衣”、“腐心毒雷”等物，足以应对各种情况。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推演了血月之夜的所有可能。
母亲的传承中，包含了对柳玄冥性格、功法、行事风格的详尽分析。结合柳青岚和柳如月提供的信息，叶无痕在脑海中模拟了数十种战局变化，并一一制定了对策。
他睁开眼睛，看向守在一旁的两人：
“柳玄冥此人，多疑、谨慎、但骨子里狂妄自大。他会在祭毒台布下重兵，但绝不会想到我们敢正面强攻。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在‘出其不意’四个字。”
柳如月认真听着：“前辈的意思是……”
“血月之夜，他开炉炼丹时，必然全神贯注。”叶无痕缓缓道，“那时，是他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时刻。强大在于，祭毒台的聚毒大阵会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毒力；脆弱在于，炼丹过程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炼丹到关键时刻，突然发难，打乱他的节奏。”
柳青岚皱眉：“可祭毒台周围肯定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如何靠近？”
叶无痕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纱衣：“这是‘匿影毒衣’，以万毒沼泽深处的‘影毒蛛’丝织成，披上后能完美隐匿身形和气息，化神以下难以察觉。我炼制了三件，我们一人一件。”
他又取出三枚赤红色的丹丸：“这是‘爆血丹’，服下后能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一个小境界，但药效过后会虚弱三个时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最后，他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盘，玉盘上刻着复杂的阵纹：
“这是‘万毒破阵梭’的核心。血月之夜，柳家的护族大阵会因血月阴气而出现周期性波动。我们趁波动最剧烈时，以此梭破开阵法一角，潜入祖地。”
计划周密，准备充分。
但柳如月还是有些不安：“前辈，就算我们能潜入，能靠近祭毒台，可大长老那边有三位元婴后期，还有阴鬼宗和血煞门的高手……我们真的能赢吗？”
叶无痕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赢？”
柳如月一愣。
“因为我们站在道义这一边？”她试探着问。
“不。”叶无痕摇头，“道义很重要，但它杀不死敌人。我们能赢，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拼命，更不怕死，更……有必须赢的理由。”
他站起身，走到冰玉棺前，看着棺中母亲安详的面容：
“母亲被囚二十年，受尽折磨，却从未放弃。她在黑暗中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灯。父亲为救我，甘愿献出生命。他们的付出，不能白费。”
他转身，看向两人，眼中灰色漩涡缓缓旋转：
“这一战，我们不是去复仇，而是去……讨债。讨回属于母亲的尊严，讨回属于父亲的公道，讨回属于所有被压迫之人的希望。”
“所以，我们必须赢。”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柳如月和柳青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是啊，她们也有必须赢的理由——为了清漪姑姑，为了那些被囚禁的同族，为了柳家不再沉沦于黑暗。
“前辈，我们准备好了。”柳如月握紧七星引魂幡。
柳青岚也重重点头。
叶无痕看了看洞外的天色。黄昏已过，夜幕降临，铅灰色的云层在夜风中缓缓流动。
距离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最后两天，调整状态，检查装备，熟悉计划。”他吩咐道，“血月当空之时，就是我们行动之刻。”
溶洞重归寂静。
但在这寂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万毒山脉的另一端，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四头毒蛟和十二毒将静静潜伏。
它们接到了叶无痕的传讯：血月之夜，待命于祖地东南三十里处。一旦看到祭毒台方向爆发战斗，立即从外围发动攻击，制造混乱。
独角毒蛟盘踞在谷中水潭边，竖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它想起了八十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少女站在它们面前，以七种毒术轮番教训它们的场景。那时的柳清漪，意气风发，眼中有着对毒道的无限热爱和追求。
而八十年后，她的儿子要为她讨回公道。
“清漪大人，您看到了吗？”毒蛟在心中喃喃，“您的儿子，比您当年更出色，也更……决绝。”
它抬起头，望向柳家祖地方向。
血月将临，杀戮将起。
这一夜，注定要流血。
而在柳家祖地深处，万毒地牢的另一区。
柳家家主柳擎苍被八根“禁法锁链”穿透肩胛和四肢，锁在墙壁上。他的修为被彻底封印，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但他那双苍老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透过地牢唯一的气窗，他能看到夜空中的云层在流动，能感受到天地间越来越浓郁的阴气。
血月要来了。
“清漪……”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痛楚，“是父亲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我优柔寡断，你也不会……”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然。
“玄冥，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他看向地牢入口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你忘了，柳家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毒功，不是阵法，而是……人心。”
他感应到，地牢外守卫的呼吸频率，有了细微的变化。
那是紧张，是兴奋，也是……期待。
有些事，正在暗中酝酿。
有些火，即将燎原。
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整个南荒的目光，都聚焦在万毒山脉。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场柳家的内乱，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是柳玄冥成功夺位，柳家沦为魔道附庸？
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柳清漪之子，能创造奇迹，力挽狂澜？
答案，即将揭晓。
夜色渐深。
山脉深处，一头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仿佛在预告着什么。
起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