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者不善-《重生八零:开局挖金猎野猪》

  到了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

  王建军找了个背风的雪坡坐下,从怀里掏出早上带的苞米面饼子。

  饼子已经冻得像块石头,硬邦邦的。他用力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发酸。

  太干了。

  他抓起一把干净的雪塞进嘴里,冰得牙根发麻,混着雪水,好不容易才把那口饼子咽下去。

  喉咙里像被刀子刮过一样,火辣辣地疼。

  王建军皱着眉,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饼子,再没胃口。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下了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张狐狸皮卖了,换点钱,至少得买个小铁锅,下次进山能烧口热水喝。

  吃完这顿难熬的午饭,他又在山里溜达了一个多小时。

  运气似乎用光了。

  除了打到两只没什么肉的山耗子,再没看见别的活物。

  王建军心里有些烦躁,靠在一棵光秃秃的白桦树上,点了根烟。

  他想起屯里的老猎户,孙疤瘌。

  那老头有次喝多了,吹牛说这片山里有条“狍子沟”,一到冬天,附近的狍子都爱往那儿凑,找吃的。

  王建军辨认了一下周围的山势,发现自己好像就在那条沟的外围。

  他记不清孙疤瘌的真名叫什么,只记得他外号的来历。

  那老头年轻时好吹牛,自称“孙炮”,结果有一回喝多了,一个人扛着枪就说要进山猎熊。

  等他再爬回屯子时,半边脸都是血,身上的破棉袄被撕得稀烂,跟个血葫芦似的。

  在炕上躺了两个月才下地,脸上多了三条蜈蚣似的长疤,从此,“孙炮”就变成了“孙疤瘌”。

  其实孙疤瘌算不上真正的“炮手”。

  兴安屯这地方,就没出过能单挑黑熊、野猪,样样精通的炮手。

  他也就是个比普通庄稼人懂得多点的猎户。

  王建军掐了烟,把枪重新背好。

  他决定往狍子沟的方向摸过去看看。

  狍子这东西,虽然外号叫“傻狍子”,可跑起来快得吓人。屯里人管它叫“草上飞”、“雪上飞”,不是没道理的。

  他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往山沟深处移动。

  走了约莫二三里地,他停下脚步,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三百米开外的一片平地上,有六七只狍子正低头啃食着灌木的嫩芽。

  距离太远了,这个距离开枪,风一吹,子弹不知道要偏到哪里去。

  他看了一眼风向,山风正从狍子的方向朝他这边吹。

  逆风,正好。

  他压低身子,借着灌木和沟壑的掩护,一点点朝前摸。

  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呼吸都放缓了。

  一百五十米。

  一百二十米。

  一百米。

  就是这里。

  王建军停了下来,半跪在地,迅速抬起枪,枪托稳稳抵住肩窝。

  冰冷的准星在视野里晃了一下,随即死死锁定了最外围那只成年公狍子的脖子。

  他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砰!”

  枪声炸响。

  他没有停顿,速度调整方位,再次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他冷静地连开四枪,枪枪都瞄着不同的目标。

  眼看着狍群受惊,屁股后面炸开一团团白毛,四散奔逃,他心里一急,又胡乱补了两枪。

  六声枪响过后,山谷里只剩下回音。

  狍子群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跑进了远处的林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建军没有动,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备用弹槽,取下一个,动作熟练地将零散的子弹一颗颗压进去。

  机匣冰冷,子弹黄澄澄的。

  直到把三个弹槽全部压满,他才站起身,端着枪,不紧不慢地朝那片空地走去。

  第一只狍子倒在血泊里,脑袋被打烂了,红的白的糊了一地。

  死的透透的。

  他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第二只狍子趴在十几米外,脖子根开了一个血洞,血沫子正顺着嘴角往外冒,四条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王建军没浪费子弹,走上前,抽出腰里的杀猪刀,反手握住,对准狍子的心脏位置,用力一捅。

  刀拔出来,一股热血飚出。

  狍子猛地一挺,不动了。

  他甩掉刀上的血,目光落在最后一只狍子上。

  那只狍子还活着。

  它两条后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子弹打断了,正拼命用前腿刨着地,想爬起来逃走。

  王建军走过去,那狍子惊恐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活的,比死的更值钱。

  连同那张火狐狸皮,明天一起带到县城去,能卖个好价钱。

  打定主意,他不再耽搁。

  先用杀猪刀给那两只死狍子放血,血腥味迅速在冷空气里弥漫开。

  然后,他砍了些柔韧的树枝,三下五除二编了个简易的爬犁。他把两只死狍子、一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那张珍贵的火狐狸皮,全都捆在爬犁上。

  最后,他走到那只活着的狍子跟前,用带来的麻绳将它四条腿牢牢捆死,让它彻底动弹不得,也一并扔上了爬犁。

  东西太多,爬犁被压得沉甸甸的。

  王建军把枪背回身后,双手拽住爬犁的绳子,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往前拖。

  冻土和碎石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拖痕。

  拽出了一身汗,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他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把爬犁放下,一屁股坐在那只死透的狍子身上,从怀里掏出早上带的苞米面饼子。

  饼子冻得像块砖头,他用力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就着雪,艰难地往下咽。

  喉咙拉得生疼。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

  他全神贯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林子里窜出什么东西来。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当他拖着爬犁走到一处开阔的山谷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远处山坡上,有几个人影。

  他立刻停下脚步,眯起眼睛。

  一里地开外,三个人,都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厚实的皮毛大衣,手里都拎着家伙。

  他们发现了他,正快步朝他这边跑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喊着什么。

  风太大,听不清。

  但那架势,绝不是来打招呼的。

  王建军心里一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