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整。
两辆黑色轿车停在滨河小区楼下。
张国强推开车门，带着五个人走向3栋2单元。
小区里很安静。
路灯昏黄，照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走得很快，脚步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电梯缓缓上升。
张国强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手里的搜查令。
电梯门打开。
他们走到401室门口。
张国强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在走廊里回荡。
过了几秒钟，门里传来脚步声。
“谁啊？”
张晓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明显的哭腔。
“市纪委的，开门。”
张国强的声音很平静。
门内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门锁咔哒一声响。
门开了。
张晓曼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她看到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们……”
张晓曼的声音在颤抖。
张国强出示证件。
“我们是市纪委监察一室的，这是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这里藏有涉案赃款，需要进行搜查。”
张晓曼看着那张搜查令，身体晃了晃。
她扶着门框，勉强站稳。
“进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国强带着人走进屋里。
客厅里很乱。
茶几上堆着纸巾，地上散落着几张照片碎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
“张晓曼是吧？”
张国强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
“嗯。”
张晓曼点点头。
“你和李卫是什么关系？”
“我……”
张晓曼咬了咬嘴唇。
“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
张国强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那你知不知道，李卫有家室？”
张晓曼的脸更白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张国强也没再追问。
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按计划搜查。”
几个人立刻散开，开始在屋里搜查。
张晓曼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些人翻箱倒柜。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主卧衣柜最底层，重点搜查。”
张国强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张晓曼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
她想起了那个鞋盒。
想起了那张银行卡。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从她收下那张卡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主任，找到了。”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鞋盒。
张国强接过鞋盒，打开。
一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里面。
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张国强拿起卡，看了看。
“这张卡是谁的？”
他抬起头，看着张晓曼。
张晓曼没有回答。
她只是站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是李卫的。”
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他让我保管的。”
张国强点点头。
“卡里有多少钱？”
“三万。”
张晓曼擦了擦眼泪。
“他说是办公用品采购的回扣。”
张国强没有说话。
他把卡递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立刻核实余额。”
工作人员接过卡，拿出手机，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
“张主任，卡内余额三万元整。”
张国强点点头。
他转身看着张晓曼。
“你知不知道，李卫收受这笔钱是违法的？”
“我……我不知道……”
张晓曼的声音在颤抖。
“他只是让我帮他保管，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怕老婆发现……”
“怕老婆发现？”
张国强的语气变得冷了一些。
“你明明知道他有家室，还和他在一起，现在又说不知道？”
张晓曼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但也有愤怒。
“我是傻！我是蠢！”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以为他会娶我！我以为他会和老婆离婚！”
“可是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五年！”
张晓曼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他说爱我，说会给我一个家……可是他转头就拿着我保管的钱，给老婆孩子在省城买了房……”
“他把我当什么？当保险柜？当替罪羊？”
张晓曼的哭声在客厅里回荡。
张国强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
被男人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但他不是来同情她的。
他是来办案的。
“张晓曼，你现在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吗？”
张国强的声音很平静。
张晓曼抬起头。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睛红肿得厉害。
“我配合。”
她的声音很哑。
“我什么都说。”
张国强点点头。
他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打开执法记录仪。
“好，那你现在详细说一下，李卫是怎么让你保管这笔钱的。”
张晓曼深吸一口气。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始讲述。
“是去年十月份……他说市政府办公室要采购一批办公用品，他负责这个项目……”
“他找了一家供应商，那家供应商给了他三万块回扣……”
“他不敢把钱放在自己家里，怕老婆发现，就让我帮他保管……”
“他说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就把钱取出来，给我买首饰……”
张晓曼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可是他骗我……他根本没打算给我买首饰……他拿着钱给老婆孩子买了房……”
张国强听着她的讲述，不断记录。
“那家供应商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李卫还有没有收过其他的钱？”
张晓曼想了想。
“我不太清楚……但是他经常收礼……”
“什么礼？”
“烟、酒、茶叶……还有购物卡……”
“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
“有些放在办公室，有些拿回家了……”
张国强点点头。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张晓曼都一一回答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隐瞒了。
反正李卫已经背叛了她。
她也没必要再替他保守秘密。
录完口供，张国强让人把银行卡和鞋盒都装进证物袋里。
“张晓曼，你现在暂时不能离开青阳市。如果我们还有问题需要询问，会随时联系你。”
张晓曼点点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张国强带着人离开了401室。
电梯门关上。
张晓曼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她突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这五年，到底图什么？
图李卫的甜言蜜语？
图他偶尔的陪伴？
还是图他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她什么都没得到。
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张晓曼站起身。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楼下，两辆黑色轿车正在驶离小区。
车灯在黑夜里拉出两道长长的光束。
张晓曼看着那两道光，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了。
……
市纪委办公大楼。
张国强把证物袋放在吴刚的办公桌上。
“吴书记，东西找到了。”
吴刚打开证物袋，拿出那张银行卡。
“余额核实了？”
“核实了，三万元整。”
“张晓曼的口供呢？”
“都录下来了。”
张国强把执法记录仪递给吴刚。
吴刚接过记录仪，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看着屏幕里张晓曼哭诉的画面，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女人，倒是个突破口。”
“是的。”
张国强点点头。
“她对李卫的怨恨很深，应该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吴刚放下记录仪。
“好，明天一早就传唤李卫。”
“是。”
张国强转身离开办公室。
吴刚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银行卡。
三万块。
不多。
但足够定李卫的罪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是我……对，李卫的事情有进展了……明天一早就动手……嗯，你那边准备好……”
吴刚挂断电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青阳市的夜景灯火通明。
但吴刚的心里，却很平静。
他在纪委工作了二十多年。
见过太多贪官污吏。
也见过太多像张晓曼这样的女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悲剧。
但他的职责，就是让那些制造悲剧的人付出代价。
吴刚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准备明天的传唤工作。
夜色越来越深。
整个青阳市都沉浸在黑暗中。
但有些人，注定无法入眠。
两辆黑色轿车停在滨河小区楼下。
张国强推开车门，带着五个人走向3栋2单元。
小区里很安静。
路灯昏黄，照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走得很快，脚步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电梯缓缓上升。
张国强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手里的搜查令。
电梯门打开。
他们走到401室门口。
张国强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在走廊里回荡。
过了几秒钟，门里传来脚步声。
“谁啊？”
张晓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明显的哭腔。
“市纪委的，开门。”
张国强的声音很平静。
门内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门锁咔哒一声响。
门开了。
张晓曼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她看到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们……”
张晓曼的声音在颤抖。
张国强出示证件。
“我们是市纪委监察一室的，这是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这里藏有涉案赃款，需要进行搜查。”
张晓曼看着那张搜查令，身体晃了晃。
她扶着门框，勉强站稳。
“进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国强带着人走进屋里。
客厅里很乱。
茶几上堆着纸巾，地上散落着几张照片碎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
“张晓曼是吧？”
张国强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
“嗯。”
张晓曼点点头。
“你和李卫是什么关系？”
“我……”
张晓曼咬了咬嘴唇。
“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
张国强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那你知不知道，李卫有家室？”
张晓曼的脸更白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张国强也没再追问。
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按计划搜查。”
几个人立刻散开，开始在屋里搜查。
张晓曼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些人翻箱倒柜。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主卧衣柜最底层，重点搜查。”
张国强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张晓曼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
她想起了那个鞋盒。
想起了那张银行卡。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从她收下那张卡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主任，找到了。”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鞋盒。
张国强接过鞋盒，打开。
一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里面。
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张国强拿起卡，看了看。
“这张卡是谁的？”
他抬起头，看着张晓曼。
张晓曼没有回答。
她只是站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是李卫的。”
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他让我保管的。”
张国强点点头。
“卡里有多少钱？”
“三万。”
张晓曼擦了擦眼泪。
“他说是办公用品采购的回扣。”
张国强没有说话。
他把卡递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立刻核实余额。”
工作人员接过卡，拿出手机，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
“张主任，卡内余额三万元整。”
张国强点点头。
他转身看着张晓曼。
“你知不知道，李卫收受这笔钱是违法的？”
“我……我不知道……”
张晓曼的声音在颤抖。
“他只是让我帮他保管，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怕老婆发现……”
“怕老婆发现？”
张国强的语气变得冷了一些。
“你明明知道他有家室，还和他在一起，现在又说不知道？”
张晓曼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但也有愤怒。
“我是傻！我是蠢！”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以为他会娶我！我以为他会和老婆离婚！”
“可是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五年！”
张晓曼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他说爱我，说会给我一个家……可是他转头就拿着我保管的钱，给老婆孩子在省城买了房……”
“他把我当什么？当保险柜？当替罪羊？”
张晓曼的哭声在客厅里回荡。
张国强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
被男人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但他不是来同情她的。
他是来办案的。
“张晓曼，你现在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吗？”
张国强的声音很平静。
张晓曼抬起头。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睛红肿得厉害。
“我配合。”
她的声音很哑。
“我什么都说。”
张国强点点头。
他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打开执法记录仪。
“好，那你现在详细说一下，李卫是怎么让你保管这笔钱的。”
张晓曼深吸一口气。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始讲述。
“是去年十月份……他说市政府办公室要采购一批办公用品，他负责这个项目……”
“他找了一家供应商，那家供应商给了他三万块回扣……”
“他不敢把钱放在自己家里，怕老婆发现，就让我帮他保管……”
“他说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就把钱取出来，给我买首饰……”
张晓曼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可是他骗我……他根本没打算给我买首饰……他拿着钱给老婆孩子买了房……”
张国强听着她的讲述，不断记录。
“那家供应商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李卫还有没有收过其他的钱？”
张晓曼想了想。
“我不太清楚……但是他经常收礼……”
“什么礼？”
“烟、酒、茶叶……还有购物卡……”
“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
“有些放在办公室，有些拿回家了……”
张国强点点头。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张晓曼都一一回答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隐瞒了。
反正李卫已经背叛了她。
她也没必要再替他保守秘密。
录完口供，张国强让人把银行卡和鞋盒都装进证物袋里。
“张晓曼，你现在暂时不能离开青阳市。如果我们还有问题需要询问，会随时联系你。”
张晓曼点点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张国强带着人离开了401室。
电梯门关上。
张晓曼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她突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这五年，到底图什么？
图李卫的甜言蜜语？
图他偶尔的陪伴？
还是图他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她什么都没得到。
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张晓曼站起身。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楼下，两辆黑色轿车正在驶离小区。
车灯在黑夜里拉出两道长长的光束。
张晓曼看着那两道光，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了。
……
市纪委办公大楼。
张国强把证物袋放在吴刚的办公桌上。
“吴书记，东西找到了。”
吴刚打开证物袋，拿出那张银行卡。
“余额核实了？”
“核实了，三万元整。”
“张晓曼的口供呢？”
“都录下来了。”
张国强把执法记录仪递给吴刚。
吴刚接过记录仪，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看着屏幕里张晓曼哭诉的画面，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女人，倒是个突破口。”
“是的。”
张国强点点头。
“她对李卫的怨恨很深，应该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吴刚放下记录仪。
“好，明天一早就传唤李卫。”
“是。”
张国强转身离开办公室。
吴刚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银行卡。
三万块。
不多。
但足够定李卫的罪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是我……对，李卫的事情有进展了……明天一早就动手……嗯，你那边准备好……”
吴刚挂断电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青阳市的夜景灯火通明。
但吴刚的心里，却很平静。
他在纪委工作了二十多年。
见过太多贪官污吏。
也见过太多像张晓曼这样的女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悲剧。
但他的职责，就是让那些制造悲剧的人付出代价。
吴刚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准备明天的传唤工作。
夜色越来越深。
整个青阳市都沉浸在黑暗中。
但有些人，注定无法入眠。